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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阴司是由地狱自己孕育诞生的,所以统管于灵王。我毕竟没有来过地狱,真是什么样子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呢。”虚无讪讪,“那个人身上没有敌意,你不妨听听那个阎罗王要说什么。”
我怄,有敌意我早挂了!事后诸葛亮!就是现在想想他越过我的感知迅速出现在我身后我还竖一身汗毛呢,这次行动真的太冒失了。但富贵险中求,说不定,真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不消半刻,一个阴惨惨,瘦骨嶙峋的高个单薄男子就走了进来,身后正是那个笑面男。男子径自走到首座,刚坐下就止不住地咳,颇有些不把肺咳出来不罢休的气势,咳地惊天地泣鬼神,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喝了口水,才顺回了气,似乎一下子活了过来。
我勒个去,这不会就是阎罗王吧,好幻灭,大络腮胡呢?黑脸魁梧呢?关公帽呢?
“初次见面,我是阎。”沙哑病弱的声音将我从胡思乱想中带了出来,我勉强地挤出笑,回应道:“你好,我是雏森,他是乌尔。”
他朝我们点点头:“我也不绕关子了,你们这次来是为了那些被抓来的死神吧?”
乌尔蹭地站了起来,语气生硬而强势:“希望你能告诉我他们的所在。”
我晕,我急忙拽他,好不容易把他拉坐下。憋了一天就已经代表他足够忍耐了,饶是如此,也太不懂套路了些,人家客客气气地,好歹我们也要先礼后兵,先套出人在哪,再决定怎么救人吧。况且现在就是救了人,在没有有效防御手段的前提下也没办法保证不会再被抓回来,反而打草惊蛇。更别提现在状况不明,蛮干太不理智。
“就算知道,你们现在也救不出人的。”笑面男凉凉说了一句,明显对打断阎开口的乌尔表示很不满。
“白!”阎低喝一声,朝我们抱歉地笑笑,“你们不要介意。实际上我们一直渴望你们有人能来,祝我们一臂之力,所以我才一直让白守在入口。只有按规定的路线行进才不会被阴司发现,不过见到你们之后,我才知道我多虑了,你们隐藏的很好,要不白一直观察着你们,恐怕也发现不了。”
“抱歉,你刚刚说,希望我们助你一臂之力?”我不确定地问,“我以为,你们应该是这里的管理者。”
他阖上疲惫的双眸,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这叫女人的直觉
好嘛,不止我们有守株待兔的想法,阎罗王也有请君入瓮的打算啊。随着阎罗王断断续续地叙说,我总算了解了个大概,而在听到被绑来的人只是被关押并没有施刑的时候,焦躁的乌尔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像乌尔这样的人也会有情绪杂乱不安无措的模样,但香取改变了他,驻扎在了他的心里,哪怕她只是受到一点损伤,乌尔也担惊受怕。我突然想起蓝染的质问,我不关心胡哲么?并没有,可我却完全不觉得除了死亡有什么可怕的。甚至在听到虚无说他回去的代价可能是不得好死,我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让他减轻痛苦地死了回去。
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是因为这个世界不会轻易的死亡,还是因为有了轮回的存在,才让我变得如此心安理得?不,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这里让我没有归属感,所以才会周旋,所以才会无情。
“雏森?你在听吗?”
“啊?”我茫然地抬起头,对着阎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你刚刚说到哪里了?”
笑面男脸色当即青了,就像变色龙一样,显得他的面目更加诡异可怖,却碍着阎的面子没有开口,我瑟缩了一下,相当不好意思,这个阎罗王看起来就剩一口气了,我还让他重复一遍,怪不得他手下想吃人。
阎倒是不以为意:“阴司是由地狱本身孕育产生,直属于世界统治者,也就是现在的灵王。但阴司是没有思想的,只服从命令,也就使得被抓捕的重罪者遭受最残酷的刑罚,他们的意志诞生了我们,阴司的认可服从使我们成长,成为了地狱的管理。可是我们诞生于地狱,却不容于其他,无法出去,所以才只能等候你们。”
“既然如此,你们不可以命令他们么?呃,我的意思是,命令阴司停止抓捕的行为。”
“不行,灵王的意志扰乱了他们,虽然他们名义上是下属,但实际上却是我们的‘父母’,甚至因为他们情绪的暴动,已经不服从我们的管理,使我们力量缺失。直接受到影响的判官已经灰飞烟灭,再这样下去,地狱会重归混乱。”
我有些纠结:“你想表达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我不认为对地狱一无所知的我们会对你有所帮助。灵王不会听从我们的劝谏乖乖收回对阴司的指挥权的。”
“有一个办法。”阎露出了一丝笑意,指了指我,“你。”
“我?”
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指向我腰间的刀:“准确的说,是它。”
我捏紧了刀柄,心里不由得警戒起来,面上却还是茫然无措的样子:“我的刀怎么了吗?”
“灵王终究只是‘替代品’,但你不同,有这把刀在,你完全可以强制命令阴司服从我的管理。阴司没有思考能力,只会服从本能的判断,如此一来,既解决了你们的麻烦,切断了阴司和灵王的联系,也可以让地狱重新掌握恢复秩序。”他的情绪隐隐有些激动,甚至平复下来的咳嗽又猖獗了起来,让他几乎背过气去,直到笑面男安抚了许久,才又恢复如常。
“恐怕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我面露愁容,“实际上,有一个朋友是在我面前被抓走的。如若像你所说,当时我的言行完全可以让阴司停下手来,但它并没有。也许在我们之前,灵王就料想到了这些,加强了他们的忠诚度。”
阎的面色一变,俯身竟又咳了起来,我却再也待不住了,焦急地起身歉意:“关于这件事我会回去和总队长详细说明一下,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事不宜迟,我们就先告辞了。沿着来时的路就可以出去了吧?”
他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因为剧烈的咳嗽而说不出话来,笑面男只顾着顺气,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已经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的意思。我也不耽搁,拉起乌尔就夺门而出,直走到看不见洞/穴了,胡乱地灌了一瓶地狱的空气,忙扒拉开空间门蹿了出去。
接触到现世平凡的夜色,一直被红色洗礼的眼睛终于舒适了些,吊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们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儿吧?”
我摇摇头,将手里的试瓶递给守在商店门口的浦原:“里面和我本来想象的不一样,要是乌尔不焦躁乱走的话,我们兴许还可以更深入一些。”
乌尔朝我递过来一个带着疑惑的眼神,我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嘴。
“你做的很对,不应该打草惊蛇,总之你们没事就好,有了这些应该可以预知阴司的出现了。辛苦你了,雏森桑。”浦原松了口气,完全没有起疑心,“今天你先留下来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不了,我不回去有人会担心的。”我直接拒绝了浦原的好意,转向乌尔,“你跟我一起还是回虚圈或者留在这?”
“我跟你走。”乌尔明显也有很多疑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我离开。
我想我大概是有史以来最随心所欲的队长了,仗着自己本事大仗着京乐没有那么古板就肆意妄为,甚至直接带着一只破面偷偷潜入了一番队的队牢,完全不心虚地为京乐哀叹了一把,我脚步飞快,直奔深处那间唯一关着人的牢房。
不知道为什么,在会议上因为他的语言技巧帮我巧妙转换了立场后,我就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无形之间成立了一个联盟,以致于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想告诉他。
在看到牢内某只安稳地睡觉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刚刚差点就回不来了,这个家伙就在刚开始秀了一下存在感就两手一摊不管了。
“起来!”我怒气冲冲地扯掉压根没上锁的锁,冲进去把那张不应该出现在牢房里的好被子给掀了,按着蓝染的衣领就开始晃,“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情况变了你清不清楚。”
蓝染阴阴地递给了我一个眼神,看了看我身后,有些恼怒:“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乌尔对着蓝染点了点头:“蓝染大人。”然后用一种很平静但泛着同情的眼神扫了扫我,“现在是凌晨四点。”
“呃……”我松开拉扯着蓝染衣领的爪子,看着衣领后面散开的一片莹白,眼睛闪了闪,心不甘情不愿地撇过目光,“我是有事情和你说,不是故意扰你清梦的。”
“哦?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了吗?”蓝染不在意地理理衣襟,漫不经心,这口气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在找人擦屁/股,而他就是那个倒霉的被拖下水的家长。
我抑郁,想反驳却无处反驳。我的确是做了多余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并非没有意义。直接承认我觉得很吃亏,否认明显就是忽悠人,干脆闷闷地直奔主题,撇过了蓝染不怀好意的吐槽:“我怀疑我们错估了整件事情。”
蓝染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不再开我玩笑:“发生了什么?”
我将前往地狱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甚至连血河的宽度,那个洞/穴的摆设都一一描述,乌尔有时会插两句话,把我漏掉的地方补充说明。
“这个阎罗王对你……对你的刀很了解。”
“没错,他虽然把自己说的多可怜见的,绕了一大圈,可他一提到这个我就觉得不对劲。”我点头如捣蒜。
“但他了解灵王,借此机会对虚无有所了解也并非奇怪之事,有其他证据或者细节吗?”
我皱眉沉思了一下,郑重道:“女人的直觉。”
“……”蓝染用怀疑和难以置信的眼神深深地扫视了我一眼,撇过了脑袋,直接无视我看向乌尔,“你为什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乌尔奇奥拉。”
竟,竟然无视我!!不知道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准确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吗?!活该你以前栽了,肯定是被哪个女人给坑了!我悲愤。
乌尔垂下了脑袋,静默不语。在阎罗王说出人没事的时候,乌尔一直紧绷的精神就松懈了下来,使得本来就对平常事情兴趣缺缺的他反应更加迟钝。这会儿突然被蓝染提出来单独审问,松下来的弦又嗖的绷紧,偏偏又是不会说谎的类型,一下子不知道该接口什么。
“让我猜猜……是为了那个小姑娘?我记得,她好像叫香取蓁澄?”蓝染似笑非笑,直指目标中心。
“对不起,蓝染大人。”
“不要这么紧张。”蓝染和颜悦色,“我保证你那个小姑娘不会出什么事。这样吧,这些日子你就待在雏森身边,省的她到处乱窜。”
“是。”
我一个激灵,这才发现错过了什么,我就那么一小会儿功夫没插话,就把我带来的人拐了?谴责地用目光对着蓝染上下凌迟,我总算亲眼见到了什么叫做真阴险,明明在朽木家他就见到乌尔和香取一起出现了,还一直不戳破,然后突然敲一记闷棍,把我也连带着坑了!太尼玛会拿小事情做文章了,这件事完了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被逮到小辫子太可怕。
不对啊,我/干嘛要害怕他?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找回场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