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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钦愤愤地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这种人,满口谎话!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会觉得他真诚?我才不会难过!……你知道吗,上个星期,我亲眼看见他去了酒店,凌晨才从酒店里面出来!他还敢跟我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去酒店?不是去会情人?我才不信!……我后来才知道,他会的人是孟思雨!”
“什么?”凌至秋大惊失色,“这、这不可能吧?”
孟思雨前两年还是清纯动人的形象,今年却摇身一变,居然开始秀事业线,穿紧身短裙搏出位,被媒体给了个“性感小魔女”的称号,一时博得不少眼球。她之前跟楚长东,貌似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是,凌至秋不敢相信楚长东是这种没节操的人。
何况,他喜欢的是时钦,时钦可是个男孩子啊?难道他男女不拘?
凌至秋搜肠刮肚,却说不出什么替楚长东辩解的话来,他的确是跟总经理不太熟啊。
“哼哼,”时钦冷笑,“楚长东确实是我主动追求表白的,当时他三推四阻不肯给我一个答复,我都没有起疑,还是在等他。一等就是将近八九个月,他才说愿意跟我在一起。然后又是好久,才和我……”他眼神闪了几下,终是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说着话,一行四人已经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准备在这里吃简餐。
坐下来之后,时钦不再讲了,有卫星在场,凌至秋也不好追问,只能按下了焦急的心情,想等吃完饭再说。
卫星极其乖觉,自己快速吃完了点的番茄牛腩饭,就说要回去睡一会儿,道了别。
他走后,王玉带着询问的小眼神儿飘了过来,时钦也不避他,随口给他介绍了一句情况,“我要和楚长东分手。”
王玉的态度跟凌至秋一样,惊讶万分。
时钦继续说:“现在他连个解释都没有了,只说我是在胡乱猜测,不信任他。开玩笑,我会信任他才叫有鬼叫!当初铉哥就跟我说过,楚长东根本就没有什么节操,叫我不要多跟他接触,当时我还不信,如今……”他悲从中来,雾蒙蒙的泪水又在眼中堆积起来。
凌至秋拉着他的手劝他,“你要不要跟楚总好好谈一谈?毕竟,我觉得楚总不会弃你于不顾,他对你的宠,我都看在眼里的。”
“哼,凌哥,你就不要帮他说好话了!”时钦愤然道:“人家都说,一个男人如果爱上了什么人,一定会对他有欲望,对吗?一定想要占据他的全部,对吗?——王玉,你也说一句,是不是这样?”
王玉跟杭韬是距离最远的一对,却是目前感情最好最稳定的,他不太好意思表现恩爱,但是藏不住眼角眉梢的快乐,竭力控制羞涩的表情,点点头,“嗯。”
时钦得到他的附和,不等凌至秋回答,就继续道:“你们知道楚长东是怎么对待我的?刚刚好上的时候,两三个月没有碰我!还是我去找时机勾引的他!……后来,十天半个月才有一次那档子事,还是……我主动!你们说,谁有我悲催?”
时钦流下了眼泪,“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吧,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当初是我逼得他太急了,他才勉强答应。……我如今总算是懂了!”
凌至秋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也有点难过,“……小钦。”
王玉沉默着。
时钦从鼻子里哼了两声,使劲擦掉眼泪,“他楚长东恐怕还是喜欢女人的吧!毕竟偌大个家业,也需要女人来生孩子,有个继承人。——我只是不甘心,孟思雨什么的,这样的女人,又能有几分真心?他不过是玩玩儿罢了。玩就玩儿吧,为什么非要让我抓住把柄……不!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如果他正正经经跟我说,他不想继续下去了,他想找其他的人。可以,我们和平商量分手!这世上,又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可他偏偏这么作践我,这么让我难堪,究竟是什么意思!”
凌至秋按住他的手,“小钦,你也许误会了。你要知道,楚总这样的身份地位人才,巴结他的艺人何其多?这种事情可能只是对方一厢情愿的勾引而已,并非楚总的真实意思,你还是要给他解释的余地。”
“你说那些我都懂,他手下艺人至少几百个,大大小小,我听说,过去连什么影帝、影后都是他的入幕之宾,我算什么……”时钦开始自轻自贱,“我要才没有才,要貌没有貌,没有本事,也不懂那些惑人之术,他从前也许是觉得我新鲜好玩才逗我,后面觉得无聊,就不想敷衍我了……”
他已经形成了这样的观念,凌至秋怎么劝都劝不动,只能默默无言。
时钦趴在桌子上,流泪成河。他不想让凌至秋和王玉看见,只能悄无声息,时而抽泣一声。
凌至秋摸着他的脑袋,一筹莫展。
王玉如坐针毡,不知怎么办是好。
所幸时钦比较坚强,哭了一会儿就坐了起来,“我才不会为这种人哭!……凌哥,我想住回尉迟庄园,可不可以?我今天就跟你一起回去。”
凌至秋怔住,张了张口。
王玉嘴快,“钦少,凌哥目前没住庄园呢,在公司附近那个别墅,哎你也住过的那个。”
时钦泪眼通红,瞠目结舌,“这……这……凌哥,你、你和铉哥……”
凌至秋还没跟尉迟铉好好谈过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他哪能随便乱说,只道:“别瞎猜,我只是因为最近太忙,所以才在这边住,你也看见了,我的练习不能停,庄园太远了,来回不方便,我才住了过来。”
“哦……”时钦不虞有他,“那,我暂时搬过去跟你们一块儿住吧?”
凌至秋自然满口答应。
当天下午,时钦就坐着他们的车回了别墅。
结果晚上还没到十点钟,楚长东就追了过来。
“小钦,别任性,别跟我闹!和我回去!”楚长东也是有点急躁了,见是时钦开的门,连进去的打算都没有,直接拽着时钦的手就要往外走。
王玉和凌至秋躲在客厅里没出面。
时钦倔强地趴着门,就是不肯走,“你少来这一套,你去找女人去,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看见你就心烦。”
楚长东不管那一套,什么都不解释,直接推门进来就要抱住时钦。
时钦一见不妙,转身就逃。
楚长东哪会给他那个机会,几步追上前,抓着胳膊,弯下身子,手一兜抱了个正着,然后转身嗖的就出了门,连门也未关上。
时钦挣扎不休,“你!你放我下来,你干什么!可恶!楚长东,你听见没有的!”
楚长东不理,“我的小祖宗,你别闹了,一会儿摔下来伤到哪里我可会心疼死。你乖乖的,要算账回去跟我慢慢算好不好,我都听你的,我叫管家准备了搓衣板,我跪给你看好不好……”
“我呸……”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然后听见汽车发动声,离开了别墅。
王玉这才过去把大门锁了,回来咋舌道:“楚总这招真是高明,管他什么话,先抱回家再说,啧啧。”
凌至秋淡笑一声,翻了翻桌上有他做封面的一本杂志。
王玉还在评价,“钦少这叫雷声大雨点小,中午说得那么凄凉,害我都以为楚总背叛他了,可是晚上来这么一出,楚总根本就不像有异心的人啊?我听得出来,楚总可宝贝他呢!……嘿嘿,就像老板宝贝你一样。”
凌至秋手指停顿一下,“呵。”继续翻杂志。
王玉其实是在试探他。
他这一年晓事明理许多,眼色也练好了,很多事情能够透过现象看出本质。这次尉迟铉将近那么久没跟凌至秋联系,也不说来看望一次,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凌哥与BOSS真的出了问题。
他刚想再接再厉说点什么,就见凌至秋用手掩了嘴巴,打了个呵欠,挤了挤眼角的生理性盐水,站起来。
“我先睡了,明天还有个通告。你也早点睡。”
王玉满腹的话只能咽下。凌哥太累了,这些事情还是暂时不要问吧。
时间过得很快,10月15日,第十场“凌至秋·炫魅”京城演唱会正式举办!
这一场,凌至秋明显不如前面几场有激情,但也是尽职尽责完成所有的项目。
最后一首歌唱完之后,他连笑都显得有点勉强,向各个方向挥手,说:“亲爱的秋波,我爱你们!大家,我们的誓言永远不会忘记!”
下面是潮水般的欢呼和尖叫。
凌至秋对着台下鞠躬,露出绝美的笑颜,然后返身下了台。
刚刚走到楼梯下,他再也撑不住,双眼一翻,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幸亏王玉和蒋宁在下面等着他,一人一边,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下坠的身体。
王玉吓死了,傻了一秒,便带着哭腔喊:“凌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蒋宁惊骇,大叫道:“快!叫救护车!”
旁边有人提醒,“蒋哥,现在叫救护车还不如我们的车快!我们几个把凌哥抬到车上,是不是更快一点?”
蒋宁一听有理,连忙招呼几个身强力壮的工作人员过来架着凌至秋,另有人马上去出口开车。
俊美绝伦的偶像歌手毫无意识地躺在临时找来的一块道具板上被抬走,脸上的残妆已经有点花了,额头上冷汗涔涔,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浑身绵软,流露出一种令人怜惜的脆弱。
王玉急哭了,“凌哥,你可不能有事啊,我都说让你不要那么急的练习……”
蒋宁一个巴掌拍在他背上,“哭个屁!给我收声!没事都被你嚎出事情来了!别啰嗦了,给尉迟总裁打个电话汇报一声!”
王玉怔了一下,连忙掏出手机,焦急道:“老板,我是王玉,凌哥、凌哥他晕倒了!”
尉迟铉已经回到了庄园,斜躺在床上正要睡觉,一听这话,倏然坐直,“你说什么?至秋晕倒了?怎么回事?”
“凌哥最近特别忙,特别累!肯定是累着了……”王玉解释着。
“你们在哪里?哪个医院?”尉迟铉站起了身。
王玉看了眼四周,“还没到医院,凌哥刚刚结束演唱会,从舞台上下来就晕了,我们正要送他去医院,大概是就近的医院吧……好像是市二十五医。”
尉迟铉捏了捏拳头,“你们先去,看看医生怎么说……如果不重要,只是疲劳过度,那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如果……如果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安排别的医院。听见没有!”
王玉呜咽着应下。
的确,这个时候人多眼杂,尉迟铉去医院看望凌至秋,一点好处都没有。最好不过明早转移到私人医院之后,尉迟铉再去看他。
安排是这样,但是尉迟铉又焉能无所谓?
他当然爱着这个青年,这段时间不过是赌气而已。
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想喊司机准备车送他去二十五医,一时又停住,生怕这时有媒体听到消息了,万一赶到医院去,拍到了什么照片,对至秋来说,是比晨雨那个绯闻更加不好的情况。
尉迟铉失了冷静,披上衣服走到外面的起居室,拿着手机,时刻等待着消息。
这一次等电话,竟比那天闹出吻照事件更加难耐。
至秋啊至秋,我错了,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生你的气。
凌至秋虽然瘦弱,但是平时有坚持锻炼,吃饭也吃得比较多,要说开几场演唱会就晕倒了,其实不太可能。一定是身体加上心理的双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