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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来,这病尚有三分治得。吃了我的药看,若是夜里睡的着觉,那病就又添了几分成功率了。据我看这脉息: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想得就太多。
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大奶奶从前的行经的日子问一问,断不是常缩,必是常长的。是不是?“尤氏答道:“可不是,从没有缩过,或是长两日三日,以至十日都长过。”
张大夫听了道:“妙啊!这就是病源了。从前若能够以养心调经之药服之,何至于此。这如今明显出一个水亏木旺的症候来。待用药看看。”
于是写了方子,递与贾蓉,我正巧站在背立面,也看不到上面写了什么。
其实那张大夫说的一大堆屁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只拿双眼细细打量秦可卿。以我多年习武的经验来看,她这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靠心药医。
自我们这一群人进来以后,她半眼也没看她丈夫贾蓉,除了与王熙凤说话,偶尔好奇地看看我以外,有一两眼竟然是偷偷张望他公公贾珍,那眼神一闪即逝,却逃不过我的双眼。
我却看着经不住一阵微寒,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眼神啊!似恨,似怨,似怒,似悲,仿佛饱含了人世间所有的恨意似的。显然,秦可卿是个心机甚深的人,而她的病十有八九与贾珍有关。
而贾珍又是个披着官皮的淫狼,莫非……
贾珍却装着没有看到,只顾着与儿子一起与张大夫交谈。
趁着这一会儿工夫,王熙凤把我领着床前,向她介绍道:“秦妹妹,我给你介绍个人。你不是素来喜爱林妹妹么?这人就是林妹妹的姑父,徐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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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听了打心眼里泛出喜意,道:“黛玉妹妹向来清高孤傲,就是因为没有亲人,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姑亲,徐老爷可得好好照顾她呀!”
我听了心头一震,颇有些感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自己生着重病,仍记挂着别人。看来林黛玉在这里也不是太难过的,总是有这么一个好大姐惦记着她呢。这么一来,原本惊艳的心情顿时化为乌有,秦可卿那皇家贵族的气质变得更为可亲了。
我说:“多谢秦夫人关心,黛玉那丫头有她姑姑在照顾着呢,昨天就搬来与她住在一起了。”
秦可卿点了点头,放心地说:“这样才好。本来黛玉妹子刚来时不是这么孤傲的,只是日子久了,身边又没有一个至亲之人,难免产生些抵触情绪。如今有她亲姑姑来照顾她,这我就放心了。”
王熙凤插话说:“我到是忘了,本来是要徐老爷也给秦妹妹看看病的,他是个江湖人,见多识广,听过了名医的诊断,不是徐爷有何高见。”
我故意压低声音说:“凤姐,你这不是叫我关公面前舞大刀——找难堪么?”
殊不知,贾珍自从进房以来,注意力就没有离开过秦可卿,直觉对我这个比他强壮几百倍的男人没有半点好感。
王熙凤说:“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么?”
我收起笑容道:“说句实话,我对医道不甚精通,只略知一二,不过对于察色观人气,却敢称得上国手。”
秦可卿一惊,道:“你可知我患的是何病?”
我突然施也传音之功,同时传到她们俩耳内:“心病!”
然后,抬眼往贾珍的方向瞄了一眼。
秦可卿大惊,暗道,此人果真如此历害,看穿了我的心事不成?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这件事绝不能叫外人知道的,怎么办……
在王熙凤疑惑的眼神下,我对秦可卿肯定地说:“秦夫人放心吧,此事断断不会传入外人耳里的。”
想不到秦可卿经不住我一诈,脸色终于缓和,现出一丝血色,这回我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了。
王熙凤见我不再说话,唠唠叼叼与秦可卿说起女儿话来。
半天那张大夫也与贾珍父子谈好,经大家再三催促,王熙凤才舍不得地起身要走。这才对秦可卿说道:“妹妹你好生养着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王熙凤身为偌大一个荣国府的执事,每天凌晨三四点起床,深更半夜才能睡觉,说起来也是很辛苦的。虽然与秦可卿的感情非常之要好,可确实是抽不出太多时间来看她。
秦可卿笑道:“哎,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是没用的,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啊!我知道自己这病不过只是挨日子罢了。”
王熙凤说:“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你的病还能好么?人啊,总要想开了,心胸放宽了,也就没事了。况且听得大夫说,若是不治,怕的是春天不好呢。如今才九月半,还有四五个月的工夫,什么病治不好呢?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这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听见治得好你,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能够吃的起。好生养着罢,我回府了。”
秦可卿又道:“姐姐,依我们这辈份我是要叫你婶子的,但看在你我岁数相差一二岁的份上,且容我这么称呼你。恕我不能过去了,有空的时候,还请姐姐多来看看我,咱们娘们家多坐坐,聊聊天。”
我听着这话怎么有点像是临终遗言啊?
王熙凤听了不觉得又眼圈儿一红,遂说道:“有空我一定会常常来看你的。”
说着就领着平儿一大群人要走。
我也转身要走,但暗地里给秦可卿传音道:“秦夫人,你放心,有我在,阎王爷也不敢收你。”
那秦可卿莫明其妙,似乎不见有人听到我的说话声,只怔怔地看着我的背影,暗道,天下果真奇人异士不少,莫非我真得逃过此劫么?
不说徐正气与王熙凤等人回到荣府一事,欲知秦可卿如何逃过“心病”这一劫,还请听下回分解!
第103章 可卿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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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应该是一个公主!
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足够惊天动地,惊心动魄。
我父亲就是当今皇帝周厚照的弟弟,同父异母所生的弟弟。
自从爷爷立了大伯周厚照为太子后,不久,大伯于七八岁的时候就失了踪。爷爷苦寻了大伯几年,仍是没有半点线索。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加上爷爷年事已高,多病缠身,有意立我父王为太子,是矣先行将他按太子来培养。
那时候,是我父王一生中最得意的一段日子。每天上朝,群臣们向爷爷拜过之后都要再拜我父王。每一件朝议,都得由我父王先经手,再由爷爷来拍板决定。
虽然名义上父王只是一个王子,但群臣上下无不将他当作是将来的太子,乃至将来的皇上来尽忠。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眼看着他就要仙去,即将宣布我父王为太子的时候。
大伯,回来了!
是的,按照我大周朝的礼制,大伯是长子嫡孙,是皇后嫡出。而我父王不过是个贵妃所生,再怎么说也只能算是庶出。
大伯一回来,他就重新恢复了太子之身份,进而不久后,爷爷死人,大伯登上了皇位。
有人会说了,不是满朝文武都是向着我父王的么?大伯失踪了这么多年,人心早已朝向了我父王,我大伯又怎么会登上帝位的呢?
要知道,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封建的帝王社会,非常讲究礼制及忠悌孝义。
按辈份来算,大伯是长子嫡孙,无论如何,加上他又没犯过什么过错,又称得上是文武全才。在我们这个社会里的人,脑中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嫡系观念。
嫡系的,就是亲近的,嫡系的,才是正宗的。
就拿贾宝玉和贾环来说,贾宝玉是贾政的正妻——王夫人所生,是嫡系的。而贾环只是贾政的一个小妾,赵姨娘所生,是庶出,更何况赵姨娘不过是贾政醉酒后糊里糊涂所上的一个丫环,又莫明其妙地生了个儿子。所谓母凭子贵,因儿她成了小妾。
在我们皇家,只有皇后才是皇帝的正妻,而那所谓的贵妃,嫔妃们不过是皇帝的妾室而已。依祖制,以及我朝上上下下文武百官根深蒂固的封建观念,我大伯,以绝对的长子嫡孙的优势,登上了皇位。
大伯很高兴,却苦了我父王。你们知道我父王心里有多苦么?你们不知道。
大伯登基那天,大赦天下,唯独却不赦免做为政敌的我父王。
成王败寇,莫如当时的大伯与我父王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父王,我哥哥,以及怀了我九个多月的母后,被押往平京城西三百里的郑家庄软禁。
虽然在郑家庄里,可以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一生,可那不过是做金丝笼里的鸟,没有半点自由。就在那条去郑家庄的路上,母亲生下了我。
如果没有异外,那我注定要在郑家庄里虚度我这一生的大好光阴。母亲痛哭失声,自己苦命的女儿才生下来就要成为“牢犯”老天太不公了。
父王以及哥哥都非常痛心,全家人痛哭不已,本来生下一个后代应该是一件欣喜的事,一个父亲有了第一个女儿;一个哥哥,终于有了一个妹妹,从此不再孤单;一个母亲,终于有一个可以说说女人家贴己话的女儿。这样的一件天大的喜事,在普通的人家里,能不高兴么?
可是,如今却成了一件悲哀的事情!
就这样,我被张大夫带到了与父王关系颇好的贾府中来,成了宁国府贾珍的童养媳。在贾珍十四岁的时候,我们就结婚了。
我从小是由张大夫教养长大的。别看他只是个大夫,实际上他是我父王身边的一个重要的谋士。
父王怕我长成一个平常女子,于是托张大夫教导我。他教我怎么才能像一个公主一样走路,怎么才能像一个公主一样说话,怎么才能像一个公主一样接人待物。
无论是容貌上,还是气质上,他都要求我要做到一个公主的标准。
所以,我名义上是贾珍的媳妇,实际上却更像一个公主!
结婚后,张大夫见我已成年,离开我又回到了父王身边。这一段教学的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充实的时间。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课,我却乐此不疲,也许我更像一个男孩子吧,希望学成后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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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这么快,一晃眼,我就十七岁了,成年了,该结婚了。
为了掩人耳目,贾府放出风去,说我是贾政手下,一个管工程建设营缮司郎中——秦业,从养生堂里所抱养来的一个养女。
就这样,为了父王的大业,为了能保住我这个秘密。我,嫁给了小我三岁,还托着鼻涕乱流的贾蓉。
贾蓉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从三岁起,我就抱着他在院子里玩了,从小到大,我一直是把他当作亲弟弟来看的。他也把我当作亲姐姐来待。所以我们虽然结了婚,但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分居而处。你也看到了,我卧室里的装潢是多少的华贵,即使是贾母史老太君的居室,也没我的这么豪华。
我本应该是个天真浪漫的少女,可这个美梦给我的公公,也就是宁国府里的老爷,贾珍,打破了。
贾珍,他,是我的公公,论辈份,我与他是同辈。但论年纪,他足以当我的父亲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大夫早就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