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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清努力不去看地上躺着的人,而是看向眼前的黑衣男子,圣尊颛霄,如今再见,竟是恍如隔世。
很多年前,梓清年少,见着圣尊也是多番不对眼,如今想来,多少有些幼稚。
“仙修?”
梓清并不理会他,而是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匕首,走到了恶尊的面前,那匕首直直刺入了恶尊的胸口处。
这人即使不是杀害师父的凶手,师父的死与他也脱不了关系。他梓清无能,不能手刃仇人。梓清抽出匕首,搜集了恶尊的心头血,也只能以此祭奠师父了。
颛霄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所为:“深仇大恨?”
梓清点了点头:“多谢救命之恩,就此拜别。”
梓清说完,便拖着地上的帝起往外走去,推开那扇门的时候,身后的景致突然消失不见了。
颛霄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少年,突然想到多年以前那个喜欢缠着他的少年,而直到前几个月,他才知道那少年的真实身份。
颛霄看了许久,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才转身离去。
恶尊已死,但魔界出的叛徒,不止那一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梓清便见眼前站了一个人,抬起头脸上便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师兄!”
淬阴匕虽然厉害,但是帝起的命却更硬一些。
回到山谷之中已经是十日之后,沈逸归带着昏死的帝起直接去了仙尊的紫观府。
“命魂尚在身上,不至于死去,但是却要休养许久方可恢复。”
沈逸归说起帝起的情况的时候,梓清那执着画笔的手顿了一下,留下一点粗墨。梓清瞪了那墨点一眼,沈逸归的话似没有听到般,之后又轻轻地将那粗墨点开,画成了枝桠。
“混沌谷的黑气消失,只是尚且有许多鬼修留在人界为祸,仙尊已派出除妖真人,不日之后,人界便可恢复往日模样了。”沈逸归继续道。
“师兄,我替你画一幅画吧。”梓清笑道。
沈逸归受宠若惊,摆好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梓清。
看着沈逸归盘腿而坐面无表情的样子,梓清轻笑出声:“师兄,莫非你想趁着作画的功夫一边修炼?”
“师兄,笑一下。”
“笑得矜持一些。”
梓清在作画上确实有天赋,画上的青年坐在石凳,几缕黑发落在身前,手执长剑,面容清俊,自有一股风流之气。
梓清将画递给了沈逸归,认真道:“师兄,你十几年的照拂之恩,阿清会铭记于心。”
沈逸归接过了画,却也有些欣喜,听了梓清的话,突然有些别扭:“你我之间何谈恩情之说,师兄照顾师弟本是应当之事。”
梓清也不辩驳,只是微笑着看着沈逸归,沈逸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转身进了屋。
梓清目光幽远地着那半开的房门,无声道:“师兄,保重。”
这般久了,他该回去看看师父了。
阁主,你被我承包了! 第叁陆章 帝起的事
空中黑云缭绕;铺满石子的小路;只能看清脚下的路;再远些;便是黑蒙蒙一片。
路上的人多是浑浑噩噩;面无表情地走着,脑海中唯有一念;便是走下去;走到终点便是回归;便是轮回。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蒙蒙小雨;远处亮光一闪一闪,路上的人都加快了脚步;蜂拥往那光亮处走去。
唯有一人,脚下仍是悠闲。
此人也是面无表情,脸上却似蒙着一层冷气,五官看起来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清。
突然有人挡在了那人前面。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黑衣老者无波无澜道。
男子缓缓地抬起头,看了黑衣老者一眼:“你是何人?”
黑衣老者只是摇头:“随我回去。”
男子迟疑片刻:“为何要回去?”
“这是黄泉路,只有死人才赶着往前走,帝起,你既未死,又何必与死人抢路?”
这一声喊,将脑中的一片混沌渐渐劈开,帝起转身,跟在那人身后。
来时浑浑噩噩,不觉走了多远,只是这回去的路却格外漫长。
身边化不开的浓雾渐渐淡去,终于见了路边绿树。
混沌已开,思绪却依旧很乱,自己是帝起,帝起又是谁?自己为何会在这处?从何而来?如今走了出来又将归向何处?
带着许多疑问,帝起看向眼前的黑衣老者。
“你不识得我了?”老者问道。
帝起仔细看去,这样貌是完全的陌生,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走过黄泉路,三魂六魄接被封,却只凭意念走过,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便是新的开始。帝起与一般人不同,三魄尚在,却也迟钝许多。
“我在这黄泉路上受了千年的阴雾侵扰,容貌早已变了,你六魂被封,神思眼力也弱了,不识得也是应当。”
黑衣老者说完便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瓷瓶中装着水,此水却并非一般的水,乃是冥河之旁的清河所取,可令魂魄清明。
黑衣老者到处一些水,轻轻撒在帝起的脸上。
帝起那黑漆漆的眼中顿时多了一丝清明,看了眼前的黑衣老者一眼,轻声道:“不想今日还可以遇见师父。”
“我已命陨,便是死人,活人与死人本是不该见面的。但是今日你入了黄泉路,再加上往日的一桩因果,便正好见上一面。”黑衣老者手轻轻一挥,身后竟多了一处凉亭,“进入坐下一叙。”
湖边小亭,茶是上好的茶,若不是摆在黄泉路边,或许会多上几分意境。
黑衣老者想要倒茶,却被帝起拦住了:“师父为尊,我来吧。”
黑衣老者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你性子虽冷,却并非冷情。”
帝起将倒好的茶放到老者面前,目光落在那腾着氤氲雾气的湖面上,并不言语。
黑衣老者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下,道:“我活了数千年,帝起,你是我最好的弟子,我死之时,你也是我凡世唯一的牵绊。”
帝起无甚表情的脸上有些动容,回头看了老者一眼。
“你有仙缘,但是却有一大劫,便是情劫,这一劫可断了你成仙之路,所以我便将你的一缕情思镇在紫观府中。无情便可化劫,而后便通了仙道。只是可惜,我想的甚好,这机缘却是破不了。那一缕情思终究回到你身上。”黑衣老者叹了一口气。
“多谢师父,但是……您可曾想过,既无情,这成仙之事也并非那么重要了。”帝起道。
黑衣老者愣了一下,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是我老糊涂了,你那姻缘本是上辈子修来的,本来也是一段佳话,倒是因我出了坎坷。”
“不,因果注定。虽动了情,只是仙脉比情重,此乃弟子选择,便有了今日的果。”帝起道,只是表情有些苦涩,“而且,这一辈子还有许多年,有许多变数,现在何必妄断结局?”
老者惊喜,脸上也带上了笑:“果然是老糊涂了。你本生魂,这黄泉路上鬼气太重,速速回去。”
老者手一挥,帝起的眼前便黑了一片。
承天阁正殿,香炉之中烟雾缭绕,整个卧室之中都散发着一阵安宁的香气。
床上躺着一人,双目紧闭,黑发也乱了,几缕落在了脸上。
床边一小童趴着,睡得正香。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小童猛地惊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才爬了起来,瞪大了双眼:“阁主,您醒了?”
帝起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地看了苏唐一眼。
脑海中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他本该在须臾镇中,被那须臾镇主人的淬阴匕所伤,之后的事便是一片空白了。
帝起看了看四周。
“承天阁?”
苏唐连连点头。
“是谁送我回来的?”
苏唐眼珠转了转:“是妙音长老的弟子。”
帝起惨白的脸上顿时有些不虞,苏唐缩了缩脑袋,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躺了多久了?”
“一月有余。”苏唐道。
“可有何人来过?”
“仙尊来过。”
“……其他人呢?”
苏唐摇了摇头。
帝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苏唐突然觉得有些冷,站起了身:“您先歇着,我去禀报仙尊。”说完身影便瞬间消失了。
帝起将自己关在屋中十多日,再出门的时候,脸上便如恶煞一般恐怖了。
妙音长老选在群山缭绕的山谷中建了府邸,也未替那山谷取个名字。
帝起御剑转了许久才找到那处山谷所在,风景秀丽,灵气充沛,但比起他承天阁,却还是逊色了几分。
帝起早已下了帖,可惜妙音长老闭了观,这接待的事便落在了沈逸归的身上。
帝起落在了大门前,便见一人站在那处。
往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竟有些憔悴,青衣之上起了褶皱,头发也有些乱。
看着这般模样的沈逸归,帝起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整齐干净,一尘不染,比面前的人好了许多。
帝起的心情好了些,也不像往日里视而不见,而是对着沈逸归点了点头。
“沈逸归见过阁主。”沈逸归恭敬道。
“妙音还在闭关?”帝起问道。
“是的,不知您今日来?”沈逸归迟疑道。
“自她建府,我都未来过,此时路过,便来看看。”帝起道。
沈逸归迎着帝起入了屋,又泡好了茶。
两人坐在屋中,四目相对,无话可说,顿觉尴尬。
帝起目光落在门外,四处看着,状似不经意道:“须臾镇中,可有受伤?”
“无甚大碍,幸得你庇佑。”沈逸归受宠若惊道。
“妙音闭关,这谷中便剩你们二人了。”
沈逸归的面色难看了些,勉强点了点头:“阁主平日里可有何喜好?”
帝起抿着唇,有些话落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转而道:“不如下棋?”
片刻后,两人便坐到院子中。
帝起棋艺精湛,沈逸归输的甚是难看。
他等了许久,只是看到的一直是不甚顺眼的沈逸归,虽在棋盘上将沈逸归杀的甚惨,面色却未好看,终于不耐烦道:“为何只见你一人?”
沈逸归脸色有些惨白,苦笑道:“师父在闭关,剩下的自然只有我一人。”
帝起落子的手顿时顿住了,脸上竟是不可置信:“……阿清呢?”
沈逸归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一只手突然握在了他肩上,沈逸归顿觉吃痛,抬起头,便见帝起脸色已经变了,染上一层黑气,看起来十分恐怖。
“阿清出谷了,突然便消失了,不知去了何处,也不知道何时回来。”
帝起颓然坐回了凳子上。
“不见了……”
阿清不见了又会去哪里?为何会突然离开?
“他离开之前可说过要去哪里?”帝起眼中带上了急切。
沈逸归茫然地摇了摇头,有些自责道:“我或许该察觉的,只是想不到他会走……他无父无母,榭风派众人对他也不好,若是离开,他能去哪里?在这世间,他本是无牵无挂的,也应无所求。我想了几天几夜,都想不通,他到底要去哪里。”
帝起带着煞气的眼神落在沈逸归脸上,似乎要看进他灵魂中。沈逸归一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