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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不禁还是有点着急。
有一天先生检看剑法时,把我叫了出来,让我使了一次川流,然后见他脸色就沉了。问,川流学了多久了?
这,有五年了。
怎么还在第四层上。
这。。。挫锐愚笨。
哪里是愚笨分明是小看了我教的剑法!
先生!先生?我吓傻了。先生从来没有如此说过话,连上次偷师未成后也只是温和解释了而已。这是,生气了?不打算再宠着护着了吗?
我。。先生,先生,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锐儿驽钝,学不好这川流啊。
哦?那是先生我的错了,教的不对,是吗?先生依然冷冷的问,眉皱的更紧了。我缩了下身子,不该说这话的。惹先生更生气了。
然后我便跪了,哀求,先生,先生,我。。。
给你三日时间,若是再突不破五层,便不用来见我了。先生就那么走了,再没看我一眼。三天里,我试了又试,疯了一般的练,可,,,直到累的瘫倒在地,心里还是恨恨的,变通不足吗?
第四天早上,我规规矩矩的跪在院子里,面前摆了先生赐的剑。先生不喜欢我们跪的,可这次却根本不理。原以为跪跪就能让先生消了气的,可,饶是我那么跪了,求了,他们几个也苦苦的替我求情,先生这次就是铁面无情,不听一句。跪了一整天还没理我,我便再也受不住了。先生,这是嫌弃我愚笨吗?是要收了那回护和宠爱吗,不要好不好?我一定会很努力的,这样的我不行吗?一晃神,天就黑了。先生依然不理不睬的,我快疯了。这不行,不行,先生以前总喜欢软软的唤锐儿,给我讲解探案时那么认真的听我发表意见,如果哪一此说对了,还会开心的笑,眼睛里亮亮的满是自豪。可,现在都要收回去了吗?要把锐儿逐出师门吗?
谁说收了你了?我听到先生那么说。
我。。。的确,先生从未让我们叫上一声师傅,只是先生,可先生不也是师傅吗?不承认我了吗?先生。
看他沉着脸,踱步到我面前,不用再跪了。走吧,随便哪里。这是不要我了。可,我还不甘心。就哀哀的求,先生先生。
回头了,这是有机会了,可先生转身回来用脚将面前的宝剑勾了起来,哼了一声道,可惜了这剑。然后双手一错,那把剑断了。
颓然的倒在地上,再也坚持不住的哀嚎。先生是真的不要我了。看着先生的背影,心里就一片死寂,然后一纵身就掠了出去,催动真气,逃了。不要,我一定是在做梦呢,噩梦,绝对是噩梦,梦醒了就好了,所以,所以就逃吧。然后就逃。跑到内力尽失,也不敢停下来,就跌跌撞撞的跑,最后终于还是拧不过身体的极限,倒了。再睁眼一片星空澄明,一时间无我无人,这世界全都与我无关,又好像都是我的掌握中,于是一声长叹,随手拎了跟枯枝,就毫无阻碍的舞了起来,第五层的川流轻易的破了。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惜先生不在身边了,不然他会不会稍微消消气呢?扔了树枝呆立着,这天下如此之大,我。。。要去哪里?一下子腿就软了,可没摔倒地上去,看看竟然是先生的怀里。这是。。。
我一定是做了噩梦了,这回醒了。于是拉住先生的衣襟就狠狠的埋进去,哭了。先生先生,锐儿做噩梦了。做噩梦了。
先生稳稳的抱了,轻轻的拍了,低声温和的道,好锐儿,不怕,不怕的,先生在,先生在。
那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不就是一场噩梦么,怎么如此的胆小,让先生笑话了去。耳边听得先生,说的,别怪先生,都是为了你好。
我这才明白,原来先生是演了一场戏。可恶!等醒过来再算账,然后就放心的在先生怀里睡了。
醒过来后才知道先生一直不眠不休的跟着我呢,我舞剑时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护着。苦头是吃了不少,可好处也真真不错,那夜里的无我境界让我受益匪浅,川流是越来越顺手了。可惜,剑是真的断了。先生对我是有点愧疚的样子,每每叫我都是软软的锐儿,带了点讨好的意思。大概是担心我就此怨恨他吧。恨嘛,是不会有的,可怨呢,还是有点,于是,就这样。
锐儿,来吃这个。
哼。扭头,不理他。
锐儿,看这个好不好。
哼,不理。
锐儿,先生给你找了一把好剑,看看喜欢不?
哼,才不要呢。
锐儿,锐儿,别生气了,先生错了。要不,你就罚我吧,好不好?
罚?倒也不错。就。。。
我要看落雨飞花!
好好好。然后就当真舞起来。
我要看小无相。
好好好,然后就真使了。
哪里舍得就真的罚他,不过是借机小小的欺负先生一下,谁让他就那么对我呢。也知道先生是为了我好,才狠心做了这场戏的,也晓得他肯定是一边心疼着一边忍着的。可就是。。。还不想放过去。为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真的开始做噩梦了,就梦见我一个人在山林间跑,跑,跑,谁也找不到了,先生不要我了,我就哭着惊醒了。
先生?怎么就在我身边呢?我看看周围,是我的房间啊。月光下先生的脸有点苍白,透着倦意,嘴唇动了几下,没有声音,忽的一下就被抱紧了。锐儿,锐儿,对不起。
唉,先生一直受在我身边吗?那还担心个什么劲呢,睡觉,睡觉。先生在,怕什么呢。于是,就睡。
我又做噩梦了。这次是梦到先生冷冰冰的声音,道,谁说我收了你的?冷彻心扉啊。然后惊醒了。又是先生的身边。
先生。我软软的叫道
锐儿,别怕,先生在,先生在呢。伸手拍拍我,安慰我。我便笑笑,先生,你可被罚的够呛吧。
锐儿。
说是我在受苦,其实先生也不好受吧。那么宠着护着的,能不心疼吗,算了,算了,都忘了吧。先生怎么舍得就不要我了呢?
把先生赶出去,就蒙头大睡到天亮,一夜无梦。早上起来时,见先生还立在院子里。又是守了一夜吗?
然后就霸着先生的屋子呆了几夜,恨得冥阁主总用杀人的眼光看我,我便装委屈,先生就温和的安慰阁主。我的噩梦一下子就了无痕迹了。整个人也好像破了层层枷锁般轻松了好多,川流隐隐的有破出第六层的势头,我却不急。宝剑没了,我也不急,先生帮我物色了好几把好剑,可我却懒得用了。练剑时信手拈来,树枝,花茎,连先生的毛笔都用过。好似也都挺合手的。先生也不拦,就宠着,任着。
出师后一直跟了世子,王府里大事都开始经了我的手。忙得不可开交,偶尔累了,抱了一坛酒去树上躲懒,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找我找的热闹,我便眯了眼睛想当初统领写下的评语,拘谨有余,变通不足,不可大用。若非遇到先生的确如此。有大用,不知是不是好事,可遇到先生的确是这一生里最大的好事了。抱着酒坛一纵身,跳出院子,去找解纷喝酒吧。其他的事情回来再做。然后就听到后面喊,在那里呢,挫锐大人在那里呢。
看到又能怎样,追的到算你厉害,我的功夫可是先生教的呢。
处理了一天的事情,一抬头已经夜了。看看月光正好,就去练练剑吧。好久没动动筋骨了。掐了一只花枝就顺手使了,隐隐的有突破的势头,可隔着薄薄的一层,怎么也不精进了。无妨无妨。第六层的川流已经少有对手了,再精进其实也没什么大用,只是,心里不知怎么就隐隐的有点不对劲。
然后就又开始做噩梦了。谁说我收了你的?清清冷冷的声音寒澈心扉。就惊醒了,汗透了衣衫。几晚下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去找和光同尘,他们说我是想先生了。是吗,好久没见先生了吗?哪里有,分明上个月路过夜阁还偷了他两坛落雨喝,被先生嫌弃了呢。
想到这里就笑了,既然和光同尘说了,那就去看看吧。正巧有个案子,我也有点关心于是和王爷告了假就去了。
夜阁早就去了多少次了,轻车熟路,阁里的都知道我是先生的人所以从不拦着。就轻松的进了先生住的院子。门口遇到冥阁主。向阁主打了招呼后,他淡淡的点头,阁主人性子淡漠,这样大抵就已经是极限了。无妨,先生喜欢就行了。一进屋就看到先生倚在榻上,正在和他那万千雪丝奋斗,似是刚睡醒的样子颇为不耐烦。走过去,身边坐下,伸手替他打理长发,用发带系好。这才开口,先生,锐儿又做噩梦了。
语气不自觉的带了点委屈和撒娇,先生面前无妨的。
嗯?噩梦?先生正色的问了,一缕担心的神色一闪而过。我笑笑,不是很厉害,可是,想你了。
锐儿。先生听了,以为我是在撒娇,就无奈的叹了一声。先生身边我是最不拘束的,大概那川流也能有所精进吧。最关键是,先生身边我就能安然入睡了。于是,就窝在先生身边,这几天里被噩梦缠着的倦意一起袭了上来,就睡了。无梦好眠。醒了时,还是在先生身边,可换了床上,看来是先生心疼我窝着,可我是一点没有觉察的。可见睡得好。
醒了?
先生,我的川流要精进了,可惜还差一点。有点懒洋洋的看着先生,笑着说。
明天就出去走走吧。然后先生就拉着一起守在屋里的阁主休息了。我静静的躺着,想梦里的那句话,先生的确是从来没收过我们的。可到底是宠着护着了,为什么?
多久没和先生一起出行了?我们三个,当然是三个,还有阁主大人嘛,就一起悠悠的向南走了。一路间阁主总是被暗卫什么的叫走一回,半会的,似乎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我暗示了几次,先生却不理。说是,没关系。有时候先生也挺任性的嘛,但阁主没说什么,我也不好开口,就任着先生一路走一路玩。好几天才到了一处,先生说要住下了,然后就拉着我们去看瀑布。飞瀑嘛,又不是没见过,宅子后面的寒潭上就是飞瀑嘛。先生看飞瀑是看不够的,我猜。
这次真不同。壮观,大气恢弘,和以前的飞瀑比就是小溪对大河了。我看的呆了。先生不急着走,真住下了,每日里就拉着我们去看飞瀑。每次看都惊心动魄,看了几日我似有所得,那晚就忍不住去了。夜里的飞瀑更为瑰丽,这永不停歇的气势啊,我揪了一根长草就开始舞剑。川流不息就是如此吗?一时胸中如飞瀑般激流澎湃,这就是川流的第七层吧。扔了长草再一看,周围被剑气震得不轻,这柔柔软软的草也能化为尖利无比的宝剑,正是如飞瀑奔流下,柔软如水亦能无敌。好,好,好。我大喝几声把胸中的荡气回肠都喊了出来,想要喝酒,痛饮一番,嗯,不醉不归。
一扭头,先生。总是先生。我的先生好像总是在的。每次都护着我,纵着我。跑了过去,跪在他面前,想要说点感恩的话,又觉得无话可说。起来,先生拎我的衣领,不,不起来。然后就一扭身坐在地上,靠着抱了他的腿,锐儿要喝酒。
你唉。看我耍赖,他就没辙了,那也得放开我才能给你拿酒去啊。
就不放开,舍不得放。这是我的先生,教了我那么多的先生,一直在我身边护着我,守着我的先生,怎么就舍得放开了。
以后先生就没法教你喽。似是欣喜又遗憾的语气。
什么?没法教我了?先生,这是?狠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