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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没有云,没有月,没有任何光彩。连乌鸦都停止叫嚣。
夜,死寂的厉害。
七
和闲大人的邂逅是在春天,那日里微风轻抚绯樱,柔柔的花瓣落在棋盘上,闲大人孩子似的依偎在我身旁,咯咯笑着,一句“我又输了”好可爱。
在宫中能够陪伴闲大人下棋的日子真的好快乐。
只不过现在我要背负这作弊的罪名,被赶出皇城。紫色的长发在发冷的夜风中胡乱起舞,屈辱的泪水溢出。不知这里是何地,唤作何名,只有一片汪汪的竹林,阴森森的惹人害怕。
竹林嗖嗖作响,狂怒的风吹干脸上的泪痕,藤原望向竹林彼处,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是人是鬼!”习惯了宫中安逸舒适环境的藤原提心吊胆。
那身影越来越近,直到藤原看清那就是一手策划陷害自己的玖兰李士!
“你这个时候来,”还没等藤原说出话来,只觉身经一风,自己被拉扯着用力拽着往前方的河流而去,一脚跌进河滩中。
“你放开我!你想干嘛?!”藤原怒目嗔视。
河滩的芦苇沙沙作响,芦苇丛中惊弓之鸟凄厉惨叫,胡乱扑腾着翅膀找不着方向。
“你既然知道了是我要陷害你,那么也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玖兰睁开滴血的双眸,在夜色中灼灼发亮。一只手死死掐着藤原的脖颈,一只手用力将藤原的身体往河水里沉。
“你为什么……”被掐住的藤原讲不出话来,河水冰凉刺骨淹到膝盖处,玖兰愈发用力按住他的头往河水里浸,如此反复,直到手中人儿没有了挣扎。
“不要!!!”一长串撕心裂肺的吼声,玖兰被从天而至的一重击打翻在湿漉漉的河滩上。
白色的身影紧紧抱着怀中已死去的人儿,目中愤恨,“我一定要救活你,一定!”
“人都已经死了,绯樱,你不要天真了。”玖兰站起身,冷眼道。
“住嘴!”无数白色袖带从四面飞来缠住玖兰,把他包裹成一只蚕蛹的样子。
绯樱咬破自己的左手食指,鲜艳的血痕涂抹在藤原的额中央,正待施法救人,绯樱从后背重重挨了一击。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是玖兰的利器穿过自己心脏的位置。
“玖兰,你!”不复存焉!!!
“我的实力早就已经超过你不知道多少距离了,你难道还在做梦我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么。”收回插入绯樱心脏的刀剑,玖兰细细的用唇舌舔舐刀上的血痕,芬芳细致,宛若绯樱在冷冷的阳光中绽放。
“绯樱大人的血真的很美味呢,恕在下失礼了。”玖兰弯下腰,将刀剑双手托起置于绯樱面前。绯樱捂住受伤的心脏,颤巍巍的接住这把刺中自己的刀剑,玖兰李士,你的胆子好大!
是准备覆灭我绯樱一族么?!自己的身体已经说不出话来,用尽最后一些力气,轻轻附在玖兰耳边,“绯樱恭贺玖兰李士大人,登上纯血种君王之位!”
玖兰抱起绯樱淌血的身体,“你的夫君将会受到万人敬仰,千秋万载,统领血族。”河滩上仅存
藤原的尸体,睁大双眼,是否看清了这场阴谋?
“闲,你还能听得见我说话吗?”玖兰一副宠溺的样子深情的望着怀中残喘的人儿,自言自语似
的,“我会好好封存你的身体,绝不会让你的美貌被他人所目睹。至于你的灵魂,永远也别想逃脱这座皇宫。你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手心之中。”
绯樱停止呼吸,痛苦的闭上双眼。
“这样,我们就能永生永世,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玖兰握住绯樱冰冷的双手,温柔的吻着怀中没有灵气的薄唇。
身后,月光婆娑,温婉醉人。
八
平成12年三月。
白的粉的樱花连成一片,在柔柔的阳光下漫无边际的舒展开来。微风所到之处,花瓣翩跹起舞。东京的春天,最美不过如此。
“过去有多久了,那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一贯与我们保持距离,一想起来真是让人轻松不得。”
“是啊,让玛丽亚大人都觉得头疼的人,看到他就被那种超级严肃雷打不动的作风所震撼呢。真是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试试运气吧,如果你认为没有办法的话。”
灰蓝色的宾利缓缓的停在棋会所门前,下午的阳光轻轻浅浅的勾勒出一道道优美弧度,车上不紧不慢的下来两名女生。
两名女孩子穿着各不一样的白纱洋裙,午后的阳光慵慵懒懒,婆娑在两人的白裙之间,泛出更为柔和的光线,似乎还带着春天的芳香。
棋会所大部分的人都在专心研究棋艺,并没有关注外界,只有前台的接待市河小姐看到了这两名年轻的来客。两个女生一个看起来初中生的模样,一个高中生的模样,一前一后的进入棋会所。会所里面一直很少看得见有女孩子光临。
“请问,塔矢亮君在吗?”为首的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子柔声问道。
“在的噢。你是来向他学习棋艺的吗?自从小亮今年成为职业棋士之后,慕名而来的人就很多呢,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子也不少噢。”市河小姐指了指内侧的一个小包间,“小亮就在那里噢,最近不怎么下棋的他只是专心研究棋谱呢。”
两张铺上柔软坐垫的木椅,一张高矮适中的木桌,一个实木的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交错平行于棋盘之上。座上少年一手执棋一手翻动棋谱书本,神色严肃,目光凌厉。他的身后,是一小盆四季常青的松树。宛若神明一般,他在棋盘上创造关于他的一切。
“对不起,打扰了。”女生轻言细语,“塔矢亮君?”
塔矢亮落下手中棋子,合上棋谱书本,站起身来,看见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一改刚才严肃的表情,露出刚刚好的微笑,“请问,你是?”
塔矢亮身材匀称,四肢修长,皮肤白净。染成青绿色的妹妹头,一双眼睛狭长,剑眉如墨。
“我叫红玛丽亚,请多多指教。”
“早园瑠佳,还请多多指教。”
“你们两位都想要跟我下棋吗?”塔矢亮整理好棋盘上的棋子。
“跟今年刚成为职业棋士的塔矢初段下棋,我们都没有那个水平呢。”红玛丽亚淡淡的微笑着,“想让塔矢亮君教我们下棋,不知道塔矢君愿不愿意呢?”
“只要我没有比赛,我都会在这个棋会所的,只要我有时间就会教你们下棋的噢。”
“塔矢亮君只要教玛丽亚大人下棋就可以了,对于薪酬方面,我们绝对以全东京最高的水平接待您。”
“我不是因为谁出的工资高就教谁下棋,是为了未来能有越来越多的和我们一样的青少年都热爱围棋,能够在围棋的世界里,创造自己的天地。”塔矢亮语气平稳,拥有这个年纪少有的庄重以及老成。
“塔矢亮老师不愧是塔矢亮老师,值得用最高的薪酬对待。”红玛丽亚坐于塔矢亮对面,早园瑠佳站于身后。
“那么,请告诉我你的棋力如何。”
“不曾知晓,从未下过围棋。”
塔矢亮微微一惊,“没有下过围棋为什么对于我成为职业棋士的事情如此了解?”
“之前的我不用了解围棋,只需要了解小亮老师就可以了。”红玛丽亚微微停顿,“直到我发现想要了解你必须先要了解你的围棋才行。”
塔矢亮注视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与自己相仿的年纪,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一头及腰的浅银色长发,绯色的眼瞳,长相甜美,举手投足之间,气质高贵。
“小亮老师?”玛丽亚眼睑微垂,低下头去,“对不起,说了让小亮老师感到很奇怪的话。”
“不用道歉噢,因为,围棋就是我的全部啊。”
亮透出的笑容温润如玉,眼角也都是略带笑意,这么严肃的人,笑起来格外好看呢,像是三月午后的阳光一般。
九
棋会所永远一派安宁,让人平心静气,这样的环境足够让人成为棋盘上的神。
已经在亮这里不间断的学习了半个月的玛丽亚,棋艺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到达了一个略懂些技巧的新手。在亮的面前,只要好好的听亮说话,听从他的讲解就可以了,外界其他的种种事物,都好像可以被抛在一边。亮就是带玛丽亚进入围棋的那个神,跟在亮的身后,踏实稳健,还有一种莫名的被保护的意味。
人们还是依旧喜欢前来观看小亮老师的对局,每次看到与小亮老师同坐的玛丽亚,人们那种严肃的神情也会变得柔和许多。
棋会所里由于玛丽亚的到来,也给沉寂的会所多添了一些欢喜。
跟随小亮老师学习棋艺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月亮已经升起,透过窗户的月华如染,空灵美丽。
“玛丽亚,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想请你一起吃个饭,好吗?”向来对除了围棋之外就很沉默内敛的小亮来说,这是第一次邀请女孩子吃饭。
“为什么呢?”玛丽亚明显很吃惊。
“明天的我就要参加初段联赛,在这之后还有新一轮的幼狮赛,可能到夏天为止都没有时间能够像这半个月以来这样细致的教你下棋了。”
“小亮老师公务繁忙呢,不过我表示理解。”玛丽亚泛起温柔笑意,“只要我心里记着小亮老师就好了。”
亮被这突然的温柔话语刺中心窝,感觉并不疼,只是在心里深处,多藏了些以往没有的柔情。
“还有就是玛丽亚给出的薪酬实在是太高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我就得到了作为一个初段棋士一年的收入。这一年,玛丽亚都不再需要付给我酬金,以后,也不要再付酬金了好吗?”
“你这是在推辞玛丽亚大人吗?不想继续教玛丽亚大人围棋了吗?”身后的早园瑠佳走上前来,手里是一张支票,“这里有4亿日元,足够你买下5辆宾利。”
“请不要这样好吗?我说过,对于围棋以外的事物,我不感兴趣。”亮的眼神一贯的严肃认真起来,剑眉也不怒自威,“并且对于这么大一笔财产,我实在无法与家中父母亲大人交代。”
“瑠佳,就留下这支票,我替小亮老师保管好了。”玛丽亚知道亮生气,轻轻的把亮的手牵入自己手中,“我并不是拿着钱来找小亮老师,我是带着一颗对小亮老师尊重的心。因为我敬重你,所以才会了解你,因为我想了解你,才会想要学围棋。对于我来说,你就是带我走进围棋的神明一般。”
小亮的脸上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不知道该要怎么样才能反应过来,毕竟,这是头一次有同龄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就像神明一般。
“想请我吃饭的话,小亮老师可要好好猜猜我的口味哟。”玛丽亚咯咯笑着,样子与那些可爱调皮的初中生相似。
“银座空中餐厅,怎么样呢?”
“不愧是小亮老师呢,不错的品味哟。”
那辆灰蓝色的宾利驶入地下停车场,身为贴身保镖的瑠佳亦是一名优秀驾驶员,车技疾徐缓重,分寸得当。瑠佳下车,打开车后门,迎出小主人红玛丽亚,塔矢亮。
两人靠落地窗的位置而坐,整个餐厅晶莹透明,从内到外,从上往下可以清晰的看见东京的主街道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整个城市在夜晚显的更有魅力,更有生机。
水晶吊灯投下浅金色华丽的光影,随意的落在玛丽亚眼睫毛上,肩上,细嫩的手上,像一只只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