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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思了。
七皇子还是个孩子,不过是个倒霉的孩子,太子就是在他的生辰宴上叛乱的。这位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他头上的几个哥哥都成年了,他连六部还没轮完呢。
贾敬的思绪被五皇子的哼哼声打断了。
在贾敬没给他擦汗之前,他全身都难受,现在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没了,背后粘腻的感觉让他越发的难过。一场中暑将五皇子本就不多的体力消耗殆尽,他晕又晕不掉,也没精力完全清醒过来,难过的快要哭了。
贾敬和雷才都上前一步,围到了五皇子床边。只见五皇子咬紧牙关,眼珠在紧闭的眼皮底下转个不停,身子时不时的扭一下,用背部蹭着床。
贾敬的手又搭上了五皇子手腕,皮肤的碰触让五皇子更加的难受,但是他用尽全力也不过将手挪动了几分而已。
这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贾敬看看雷才说:“五皇子想必是嫌身上不够清爽。”贾敬其实也是想给他擦擦汗的,大热的天,穿着至少两层衣服,还都被汗浸湿了,全部黏在身上,想想就够难受了。可是这个好像有点不合规矩。
雷才也是为难,要是五皇子现在清醒着,由他来发话自然没什么,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虽然是为了五皇子好,而且以五皇子的性格,醒来也不会说什么,但是皇子的身体可不是他们这种人能碰触的,所以他也为难。
雷才看了贾敬一眼,问:“殿下什么时候能清醒?”
贾敬想了一想,药还没熬好,而且这药喝下去了还得一会才能起效,于是他拿了一包银针出来,百会穴在头顶他不敢刺,涌泉在足心没法刺,便抓起五皇子左手,在中指尖端处刺进去半分,捻转几下,五皇子嘤的一声醒来了。
“殿下醒了!”雷才惊喜道。
五皇子没理他,虚弱的对贾敬说:“可有温水擦身。”
贾敬点点头,拿起方才玉山拿进来的铜壶,给木盆里又添了点热水,将帕子又投了投,递给了五皇子。
五皇子却没有接,一来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自己动过手,二来他刚试了试,连起身都成问题,双臂一用力就抖个不停。“烦劳贾公了。”五皇子声音平稳,不过却没有看他。在他看来,雷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下手太重。贾敬年纪跟他贴身的公公相仿,五皇子下意识就选了他。
要是搁着以前的贾敬,这活自然也是干不了的,五皇子长到三十岁自己没动过手,他长到四十四岁也是没动过手的,他生出来的时候,他爷爷已经成了宁国公了,家里养着七百多下人就是干这个的,来了玄真观之后也是大爷一个,李顺和来福把所有事情都做了。
不过现在的贾敬就不一样了,他上前一步,半跪在床上,伸手就去扯五皇子的腰带。腰带是玉质的,摸在手里很是柔滑,贾敬没忍住多摸了一把。
腰带被解下放在了一边,贾敬拉开了五皇子的衣服。外袍已经潮了,内衣湿得能拧出水来。
贾敬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有了原主的记忆,可本质上他还是个现代人,上回脱别的男人的衣服还是为了某和谐运动,更何况五皇子还是半靠在他身上。不过看看五皇子的脸色一点都没变,贾敬稍微正常了一点,但是他敢确保自己脸红了。
幸亏现在还是那张干瘪的黑黄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第五章
擦了前胸擦后背,五皇子从小养尊处优,吃的又好,皮肤自然是细滑柔嫩,一点瑕疵都没有,稍微用点劲就能擦出红印子来。
擦了汗,身上清爽了许多,可是五皇子看着旁边那件湿乎乎的内衣皱眉了,带着点求助的眼神看着贾敬。
贾敬拎起五皇子的内衣看了看,这古代的衣服似乎也没什么大小号之分。“殿下,老臣家里刚送了新作的里衣,五皇子若是不嫌弃的话也可替换一下。”贾敬毕竟还做过两年官,自称老臣也还算得当。
五皇子点了点头,贾敬便从柜子里拿了焦大送来的内衣一件,给五皇子穿上了。
衣服是贾敬给脱的,也是贾敬给穿的,尽管他心里有些不自在,但是别人在他那张干瘪的老脸上是一点儿没看出来。而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再加上不紧不慢的动作,让五皇子和雷才都觉得对他沉稳可靠。
这样一番折腾,时间过去不少,药也熬好了。这次没等人说,贾敬主动去给五皇子喂了药。药喝完了,五皇子搭着个薄毯子又躺下了,雷才瞥了贾敬一眼,两人走到了门外。
“贾公,我们早上是和五皇子骑马来的。”雷才道。
贾敬点了点头,说:“五皇子现在虽无大碍,但却是没力气骑马的。”
“这里离皇城有两个多时辰的路,今晚怕是要留在玄真观了。”雷才看了看天,现在已经未时三刻了,还有两个时辰天就黑了,五皇子现在又经不起颠簸,晚上是赶不回去了。
刚说了两句,李顺架着马车回来了。见到一院子的人,还有三个穿着侍卫服侍的,他先是一愣,看到贾敬面色如常的站在中央,这才放下心来,将马车拴在一边,说:“太爷,我回来了。”
李顺去拴了马,又洗漱一番,这才换了玉山下来。玉山也很有眼色的没多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回房了。
过了一会,观主亲自带人端来了晚饭,这玄真观没什么进项,上香点长明灯的人也少,因此虽尽了全力,晚饭也还是清清淡淡的没什么花样。不过五皇子中暑了,连带剩下的人都紧张了一天,自然都是吃不下什么东西的。送了吃食过来,观主眼瞅着五皇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于是还想往他跟前凑凑,但是贾敬的房间就那么大一点,还得保持空气流通,院子里的侍卫又冷冷的看着他,观主没待一刻钟,就怏怏地走了。
五皇子喝了两口汤又躺下了,他虽然已经从中暑的症状里脱了出来,不过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只想睡觉。
天黑了,两个侍卫站在房间门口守门,贾敬和雷才两个坐在屋里守着五皇子。来福一直都没回来,李顺和玉山两个也不敢躺下,都是和衣坐在椅子上,以备不时之需。
贾敬和雷才两个一人靠着床头,一人靠着床脚,在幽暗的油灯下不多时就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五皇子清醒了,枕头下面有个硬硬的东西膈得他脖子不舒服。伸手一摸,是个大约两三寸长的木质八角盒子,还有淡淡的清香。
打开一看,里面有四颗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药丸,金光闪闪的,竟然比桌上的油灯还要亮,一看就不是凡品。五皇子心里突突的跳了两下,飞快的看了贾敬一眼,发现他眼睛还闭着,便将盒子又塞回了枕头底下。
他这次中暑,是因为下人说在西山发现一株仙草,气味清香,闻着就让人通体舒服。如果能找到仙草进献给父皇,他离太子之位就能再进一步。不过仙草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也许是村民没记住地方,也许是仙草自己有灵性,自己换了地方,五皇子跟着个山民在山上绕了了半天,仙草没找到,反而将自己折腾中暑了。
但是现在,这贾敬精通药理,又炼丹有术。五皇子一直记得上回二哥练武练的中暑了,晕了整整一天,喝了三天的药汤子才能下床。贾敬医术高明,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又是添了一门助力。
想到这儿,五皇子一下子来了精神,觉得通体舒泰,对贾敬的信心又升了许多。
贾敬早在五皇子有动作的时候就惊醒了,见到五皇子摸出他枕头下的药盒,脸上那副压制住的惊喜模样,觉得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些。怪不得上次占卜的时候算出来前途一片光明,原来是应在这里了。
子时刚过,回京城报信的侍卫张勇带着太医和另外四名侍卫,驾着马车装着中暑常用的药材到了玄真观。
太医头发花白,被张勇拖着往前踉踉跄跄的走着,前襟都被扯松了。
进了屋子,张勇见到五皇子还是好好的睡着,脸色也算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本朝的规矩,侍卫绝大多数都是从朝廷众官员的子孙中选出来的,这一方面是种荣耀,另一方面也是知根知底,用起来更信任。
像今天这种情况,五皇子要是有事,跟着五皇子一起出去的四个侍卫,没一个能落着好。别的不说,他的父亲、兄弟的前途可能就此终止了,还有他的妻子儿女,基本就阴阳两隔了。
张勇又看了一眼雷才,只有这个人是五皇子出宫建府后自己收的。雷才孤身一人,一点根基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派来的,五皇子偏生对他信任的很,好在这些年过去了,上面的皇子也倒了三个,雷才一直忠心耿耿,一点儿差错都没出。
五皇子被吵醒了,他自觉已经好了五、六分,力气也恢复不少。见到太医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生出几分不满来。“本王已经好了,你们在马车上歇一晚,明早回京。”
但是太医职责所在,还是硬着头皮说:“殿下,让老臣把把脉吧。”
五皇子很是不屑,连手也没伸出来,一点都不配合。说到底,他的不满多是针对他父皇的,太医不过无辜躺枪。从小父皇就只喜欢太子一人,他们剩下的兄弟在父皇眼里的地位跟皇女差不多。太子叛乱的时候,五皇子真心是不理解,父皇宠爱太子都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在他看来,只要太子开口,父皇是必会让位的,何苦叛乱呢。
父皇被气得起不来床的时候,他担心之余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他们剩下的皇子跟父皇本就没多大感情,有时候两三天才能见父皇一次,除了请安,再没其他话。父皇的时间,除了处理朝政,全部用在了太子身上。
也许父皇从来都没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儿子,他还记得太子叛乱,三哥和四哥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知被父皇镇压了。三哥和四哥都受了箭伤,父皇只是命人随便的给包扎了一下,便将人扔到了地牢里。缺医少药,没过一个月,三哥和四哥都病死了。
给父皇侍疾的时候,五皇子看了跟他跪在一起的二哥、六弟和七弟,发现他们眼中的神情跟自己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一样。对父皇的怨恨和幸灾乐祸,他们全都一样。
不过现在太子倒了,剩下的这些人机会都是均等的。
看着眼前的太医,五皇子心中对父皇的怨恨又加了几分。这太医在太医院里基本是个隐形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看什么都不擅长,父皇派他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五皇子沉默片刻,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将手伸了出来,他怕这太医回去后在父皇面前说他态度不够恭敬。他得忍了这一时之气,才能笑到最后。
太医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号了半天脉才说:“殿下已无大碍,就是稍有些体虚。”
这还用你说。五皇子今天不知怎么得,情绪波动比往常都要高了些。这些太医拿着父皇给的俸禄,还没一个半路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