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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发出哐哐的响声。嘴里不再是夹着韩国口音的中文,而是地道的京腔:“我他妈警告你,如果不想在这儿混了,立马收拾铺盖卷儿滚回中国去。如果你还想出道……就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嘴巴放干净点儿,不然老子叫你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你奶奶一个人在中国应该不好过吧?”
突变的情况将白晨飞一下整懵了,这个平常总是笑嘻嘻、温柔可亲、从不发火的少年,此时泛着寒光的双眸,将他从头到脚冻了个透心凉。还有……他……怎么知道奶奶的事?
没有再多说什么,金世宇扔下他的脑袋就走了。出门的时候,却看见吴亦凡站在门口,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一前一后地下楼,到之前二楼的舞蹈练习室拿包。
鹿晗他们还在里面聊天,看他脸色不好,赶紧问怎么了。金世宇的表情还没调整好,后面的吴亦凡就开口了:“没事儿,跟我闹别扭呢,小屁孩儿,气性大。你们别管他。”剩下的人也就信了。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还早,金世宇把包往地上一扔,脱了衣服换了泳裤,噗通一声跳进泳池,在里面来来回回开始游。他的技术很好,也或许是因为年轻体力好,闷着头像条白鱼一样,都不带歇气儿的。
吴亦凡站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你有没有多余的泳裤?”
金世宇从水里钻出来,抹了把脸,听见他的话就笑了,前仰后合的。“我的尺寸哥估计穿不了……”又想了想好像之前有买大一次,从水里爬上来,对他说:“哥等一会儿。”自己披着浴巾上楼刨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条花不溜秋的豹纹的泳裤,是之前他看着好玩买的,也没注意挑尺寸。
吴亦凡进去换上出来,说:“还是有点小,不过可以将就。”说着也下了水。“白晨飞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心思不正的人看谁都龌龊。”
“我知道,我要是真把他的话放心上,就不会忍这么久了……就是那人太缺德,他要是嘴巴不干净又四处造谣,哥和我就完了……”金世宇黑色的短发湿哒哒的贴在他的头皮上,整个人像蔫了一样,有气无力的。
吴亦凡一扬手,泼了他一脸水:“你当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是同性恋啊?要真这样,那我们练习生都不用活了,每天连正常交往的自由都没有了。公司也不傻,不会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况且你都那么吓唬他了,那小子胆子小的跟老鼠似得,应该不会有事……”
“但愿吧……”
晚上睡觉前接到尹成浩的电话,问他假期有没有什么出游的打算,等高中开学了就没什么时间了。
金世宇本来没想到这一出,听他这么一提突然想到,等明、后年出道了,就更没什么光明正大出去玩儿的机会了。就说容自己想一想,那边尹世妍吵着要跟他一起去玩儿。挂了电话问吴亦凡:“哥有没有想放个短假什么的打算?”
“艺兴好久没回家了,去湖南应该不错,不过你要愿意去加拿大也行,空气挺好的,鹿晗家是北京的吧?我还没去过长城呢……”
“……”
一群半大小伙子,说到玩儿比谁都激动,朴灿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表示一定要跟去凑热闹。世勋说想去看鹿晗哥的家乡,然后金世宇就决定,坚决不去北京!张艺兴表示自己确实好久没回家了,而且湖南好玩儿的地方有很多,历史悠久景色优美。虽然鹿晗也一直积极为北京拉票,但因为金世宇坚决拥护湖南的心所以妥协了。
结果大家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算盘打得再好,没人批假怎么办?
于是一伙人派了队伍里的忙内,也就是金世宇本人,跑去跟管理员老师说情撒娇。主要他们这次请假的人太多,金世宇出去玩儿一次差不多把A、B班的孩子带走了三分之一,怎么可能被批准。任金世宇把嘴皮子都磨薄了,也不行。管理员老师还跟他开玩笑:“实在不行,你们分两组轮流去嘛。”金世宇当即要哭给她看,把老师闹得没法子,说:“你自己跟李秀满老师说,他要同意,我立刻批假,别说一个星期,一个月都行。”
老师,你这是在逗我吗?“李秀满老师怎么可能会见我一个小小的练习生嘛?”
“李秀满老师刚刚上楼视察工作,你要敢说,我就带你上去找他。”管理员老师一脸的笑。
嘿,我就不信了,去就去!“去就去!”金世宇那股蛮劲儿也上来了。
进到电梯里的时候,他就有点后悔了,S&M最烦练习生搞小团体,他搞也就算了,还理直气壮搞到老板面前,还要去玩儿,简直找死。一群小练习生,还没出道呢就这么大主意,等出道了那还了得?岂不是要把房顶给掀了?
他一边在心里脑补着不堪设想的后果,一边后悔不该挑人最多的时候在练习室讨论这件事,这下好了,大家都要去,他一个人被拉出来挨枪子儿……
管理员老师看着他纠结的小脸,不怀好意的笑了。
等见到李秀满的时候,金世宇已经镇定下来了,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对方果然在视察工作,听着各科老师回报最近练习生们的表现,又问了表现最突出的几个人。金世宇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一副乖宝宝没偷听的样子,其实耳朵竖得直直的。果不其然听到了熟悉的几个名字:“金钟仁、朴灿烈、鹿晗还有……”那老师本来还想说金世宇,但见他在场,怕他沾沾自喜,就没说。
李秀满就笑了,对着金世宇说:“听李老师说你要带着我的弟子们逃到中国去啊!”这话可有点诛心了,S&M公司近年来单飞解约的事情频频曝光,甚至零九年的时候李秀满还因为这个差点被逼退位。所以像这种话题在公司里是很忌讳的。
金世宇正想着要怎么对答,对方却先开了口,教训他:“跟你去玩儿的一群人都比你优秀,别人去玩也就算了,你怎么也敢来请假?”
他自然听出对方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就笑着说:“哥哥们都比我优秀,所以我才想跟着他们同进同出学习的。”
李秀满也没难为他,大手一挥:“假是批了,不过你们要保证,回来以后要以更好的状态投入到练习中去。”
金世宇自然满口答应。
旅行
窗外天气很好,金世宇没料到李秀满会那么好说话,事情的圆满解决让他一扫昨日的阴霾,心情很愉悦,一路哼着歌跳回练习室。可是进门之前,却又整理了一下表情,也得让这群人尝尝被整的滋味。一脸灰败,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铁定是去不成了。
金世宇卓越的演技欺骗了所有人。
朴灿烈第一个跳出来安慰他,大手抚着他的后颈:“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以后还有机会嘛。”
“等将来我们一起出道了,到世界各地去办演唱会的时候,还是可以一起玩的,没关系的。”都暻秀试图用自己畅想的美好未来抚平他内心的伤口。他自己也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没关系,金世宇收获恶搞成功的快感之余,也不禁感动。嘴角悄悄的抿了一下,眼睛里漏出狡黠的光芒,张艺兴看着他表情的变化,手臂一把又圈上了他的脖子,冲大家道:“这小子逗我们呢!”
金世宇被迫弯着腰,嬉皮笑脸的求原谅:“我没骗你们,一开始是失败了来着!只不过后来经过我努力的争取,才成功的……”结果当然是遭到一群人的围殴。
最终定下来一起去玩的人,并没有报名时那么多,不过也还是足够热闹了。
但事情总有意外,朴灿烈突然被通知参演少女时代前辈《GENIE》MV的拍摄,需要提前投入准备,而且收到这样的消息,他也无心去玩儿了。
吴亦凡接到加拿大朋友的电话,说要来韩国玩几天,刚好和他们的出游时间冲突。
因此,真正确认机票的时候,只有鹿晗、张艺兴、都暻秀、金钟仁、吴世勋和金世宇六个人。目的地也由中国湖南改为了希腊雅典。出发时间定在七月六号。
金世宇每天在家里刷旅游攻略,张艺兴出发前两天住他们家,一起准备行李。看他又在刷,就笑:“不是都看了几遍了吗?背都要背下来了,大家的旅游感想都差不多嘛。”已经长大成猫的肥Ace一下跳到他腿上,十分享受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好,准备睡觉。
“我上……”他的舌头打了下结,但很快调整过来:“我从小就一直想去雅典,传说中的爱琴海,圣岛,古老的雅典城……哥,你看过那儿的照片吗?”
万幸张艺兴并没有在意,只是将腿上的肥猫轻轻放在一边,继续去检查两个人的行李有没有什么遗漏。“看过啊,你这两天不是给我看了很多吗?”他的声音含着笑意。
“哥……”金世宇撒娇的声音让他自己都受不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这样毫无违和做出和他心理年龄如此不符的行为的?
飞机航班是第二天下午的,这会儿两个人都兴奋地有点睡不着。
“哥,你当初第一次来韩国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啊?”金世宇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迷茫,又有种穿透人心的魔力。他并不是想窥探别人的隐私,他只是想知道,有人跟他一样么?在刚刚来到陌生的韩国的时候,小心翼翼,用镇定来伪装内心的惶恐不安……寂静的夜,正是谈心的好时候。
张艺兴沉默了一会儿,笑了:“我从中国走的时候,身后有一票人送行,我爸、妈、爷爷、奶奶、老师、同学、七大姑、八大姨……能来的全来了,他们都想着我肯定能跟SJ的韩庚前辈一样,当上红遍亚洲的明星……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牛掰完了。我上飞机的前一天晚上,基本没睡,当时脑子里想着,到了这儿,我就能红……”
金世宇没再往下问,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牛掰完了、走路都快要横着走的、有些自大的小少年,怎么会成长成现在这样,嘴角始终挂着暖人微笑,见人就九十度行礼的稳重、成熟的张艺兴。
初来乍到,又是语言不通的中国人,被老练习生排挤打压是一定的,大约他在2008那年冬天遇见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成长、蜕变了。
“哥,你一定会红的,就像你当初想的那样,我也一定会的……我们都会的。”
第二天早上,他们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两人都以为是鹿晗和吴世勋他们过来汇合,可一看表又觉得诡异,下午的飞机,他俩有必要凌晨六点就过来吗?金世宇顶着乱成鸡窝的头发下楼开门,结果发现外面站着的是气势汹汹的尹世妍,困劲儿都被惊没了。
张艺兴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脸都没洗,就看到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姑娘,正瞪着和金世宇一样狭长的眼睛跟她哥哥对峙。这个时候躲回房间实在不厚道,但他糟糕的样子实在尴尬,所以,这个烦恼还是留给这对兄妹自己解决吧。
对尹世妍保密这件事,是他和尹成浩商量好的结果。一堆毛还没长齐的男孩子,怎么可能照顾周全一个比他们更小的女孩子,尹成浩是绝对不能放心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小姑娘发觉了,而且还在出行的这天早上独自一人杀到家里来。金世宇咳嗽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你吃早饭了吗?”
尹世妍没理他,自顾自地忽略他进了家门,看到没收拾齐整的张艺兴还礼貌地问了个好。吓得张艺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