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总之就是这样吧,如果你打算去纯阳宫,可以去落星湖问问我师兄,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谷,怕是帮不了你什么。”
“多谢洛姑娘。”
“谢我作什么。”她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怎的居然还有些委屈,“此去纯阳宫……”
“还不急。”叶孤城说。
“诶?”
“但还是先谢过洛姑娘。”他脸上似有笑意,但转瞬又消失不见。
路不长,走得再慢一样很快便到了她的住处。没了秦破风在,原随云终于也和上官金虹一样连吃饭都懒得挪出屋来了,洛子言也没叫他,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
无花和宫九的食欲倒是好,抢几块肉抢得不亦乐乎,这副模样和她最开始捡到他们的时候实在是差太远了,这种差别在他们身上似乎格外明显,不知是不是重活一世的功劳,可一样是重活一世,叶孤城似乎就全然未曾变过,真奇怪。
洛子言觉得无花说得可能是对的,她对这个冷淡又温柔的白衣剑客大概真有几分孺慕,否则难以解释此时此刻的不舍究竟从何而来。
唐司绫之前还开玩笑道阿言其实被战事给耽误了,不然这都及笄一年了婚事居然还没定下,说实话听到这种玩笑时洛子言的内心几乎毫无波澜,她甚至无法想象自己喜欢一个人多过喜欢自己的草药的情况,但如果兄长和嫂子都觉得有合适的人选,嫁人也不妨事,反正他们不会害自己。
直到她捡到了叶孤城。
那人三言两语诉过平生,随后便仿佛忘了曾有那么惊天动地的一遭一般,轻易地接受了重来一次的现状,却没有任何本该伴随着“重来”而来的改变。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后来她又捡到宫九,从宫九嘴里听到了更完整的关于叶孤城的一生,心情就更复杂了。
“洛姑娘还不睡么?”
昏暗中传来白飞飞的声音,月光从没有关紧的窗户里漏进来,洛子言勉强能看到对面那张床上的人影大抵是坐着的,但仍有些抱歉,“我翻来覆去吵到白姑娘了吗?”
“没有,我只是看你似乎睡不着。”白飞飞叹了一口气,“有什么烦心事吗?”
洛子言愣了愣,“……也不算什么烦心事,近来事多而已。”
“你这几日一直心事重重的模样,那和尚似乎挺担心的。”
听到对方一本正经地讲出这句,她实在没绷住笑,“我没事,至于无花,他估计是担心破风再出什么问题我哥拿他撒气呢。”
白飞飞也笑,“洛姑娘还真是一派天真烂漫。”
……为什么你的语气听上去这么像在讽刺啊。
“你刚刚说开谷,是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了吧,我师兄说的,应当错不了。”和白飞飞处的时间不长,所以她还一直未问过她可以出谷后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这会儿正巧聊到,便顺口问了一句,“白姑娘想出谷吗?”
“我一把年纪,出去作甚?”白飞飞回得果断,“赖在你这里好歹有口饭吃。”
洛子言正抬手去触那束漏进来的月光,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停住了动作,“……白姑娘不嫌弃我这里简陋就好。”
“不过我留不留我看你也不是很在意。”
“不是……”
“还不承认啦?你不就是舍不得那个姓叶的吗?”
有这么明显吗?!洛子言觉得脸有点烫,忍不住庆幸自己早早将屋内的灯给吹熄了,否则给白姑娘看到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世上男人千千万,他也不见得就比旁人好到哪里去了。”白飞飞又道:“若他执意要走,那你舍得舍不得也并无作用。”
她当然懂这个道理,但舍得不舍得也和叶孤城到底走不走一样,并不是她可以决定的啊。
☆、对你不好天天换
秦破风既已被裴元接走,洛子言便重新捡起了她闲着没事干就去挖药材的活计,和叶孤城的相处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偶尔聊上几句,但更多是互不打扰。
说是这么说,但洛子言自问自己时不时偷看几眼的行径也已经没法算在不打扰的范畴内了,也亏得叶孤城乐意装瞎。
被白飞飞教育了一通后她其实是有所反思的,这一反思才发现,她对叶孤城的在意程度的确是表现得太明显了,难怪从无花到白飞飞都是一副看不下去的反应,宫九没多嘴想来只是怕她会给他来上几针吧。
都这般明显了,叶孤城本人怕是也一清二楚吧。
洛子言恨不得直接从摘星楼顶跳下去。
不过这等女儿情怀也没能持续几天,因为在经历了长久的战事后,万花终于要重新开谷了。开谷是大事,她也算杏林一脉里比较重要的弟子之一,连着几日都在三星望月帮忙整理战事期间各大门派的登记名册。
最开始送进来医治的那批人活下来的也就一半多,洛子言越是整理到后面越是不知道作何感想,直到最后一日看到一个叫苏桓的名字,后面用朱砂标着身亡,那笔锋流畅锐利,她极熟悉,一眼便认出是裴元所写。
“难怪哥哥会说根本不用再找。”她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原来是这样。”
这事她自然不会跑去凌霜面前提,但在裴元面前还是没能憋住问了出口,她是挺不解的,这名册上既有苏桓的名字,那当日苏桓定有被送至万花谷,凌师姐居然完全不知道?
裴元听到这名字尚且愣了片刻,随后才答她,“我在谷口遇到他和破风,破风还剩一口气,他却是一口气都没了,破风背着他不肯撒手,我只能将人带进来。”
带进来自然是要登记的,当时的苏桓满身是血,也没个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裴元亲自帮他写上了名字和身亡二字。
裴元本是想带着尸首去找凌霜的,但是被秦破风拦住了,秦破风拼尽最后一口气对他说,将军在路上便吩咐过,若是他在路上便咽气了,就别让凌大夫见着了。死者为大,裴元只好照做。
哪知秦破风讲完后就昏迷了,再醒来时连自家将军在战事中殒了都已不记得。
裴元一讲完就知道她听了又得难过,“都过去了,凌霜也会好起来的。”
“嗯。”她瓮声瓮气地回。
“这几日谷中可能会有些乱,你暂时别乱跑,你若想散心,等其他门派的人走差不多了再说吧。”
虽然她其实也不是很想散心,但师兄一番好意,她也不好直言拒绝。
忙完了名册的事她又闲了下来,医圣问了几句天工坊那边是否还有异动,她照实答了,说这几个月没什么异常,医者不信鬼神,但也解释不了那些被她捡到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在战乱期间的万花要收容的人多了去了,混进去几个也算不得大事,只需别叫有心人拿捏住了当把柄。
末了又聊起她和裴元在想方设法医治的秦破风,劝他们莫要操之过急,受了大刺激的人,急是急不来的。
道理她都懂,可真要做到实在是太难了。
“都交给师兄吧,我医术不精,怕是帮不上忙。”
医圣摸摸她脑袋,“别说傻话。”
正式开谷是整理完名册三日后,时值春夏之交,谷中天气也日渐转好,风和日丽,的确是个敞门迎宾的好日子。
洛子言其实有点头疼,开谷了后进出万花谷再无限制,晴昼海这一块肯定又要重新成为各大门派情侣们的定情圣地,影响她晒草药不说,还会打扰凌师姐,若是好死不死还有几个天策来的话,这画面简直无法想象。
不过比起这些暂时还不至于很麻烦的麻烦,如何安排自己捡到的这些人才是她当下最烦的事。
叶孤城说了过段日子就上纯阳去,虽然不知这个过段日子到底要怎么理解,但总归算是有个明确去处的;无花和宫九大概是要上少室山感受下这里的少林寺,估摸着感受完了还是会回来;白飞飞应该是不走了,那要不要干脆教她一些医术傍身?还有原随云,总不能任他这么像僵尸似的继续呆在那屋子里。
所以思来想去洛子言还是跟无花提了一句要不好好劝劝原随云吧,想开一点。
无花赠了个白眼给她,“你莫不是当瞎子在忏悔呢?他这人本来就这样,我和疯子到时候带他一道上路。”
“……你们说好的?”
“当然没有。”无花倚在门框上朝她笑,眼波流转,“但我大概能猜到他在琢磨什么。”
洛子言烦死他这副卖关子的模样了,摆着手让他滚,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补充道:“但他现在一点功夫都没有,真要在外面混日子也不好混,若是他乐意留着的话,我还能给他口饭吃。”
“洛妹妹啊,你这么心软,到底是怎么活到十六岁的啊?”
“……你叫谁妹妹呢。”洛子言瞪他。
“行了行了,别闹了,一会儿某人就练完剑回来了,当心他看到你这么不温柔的模样不喜欢你。”
……洛子言实在没忍住掏出了针。
这天傍晚上官金虹无声无息地走了。
宫九去送饭的时候端回来一份,摆摆手说走了一个,看他那模样无花不想也知道走的定不是原随云,所以十分无谓,“我猜他当武林盟主的心还没绝。”
“赌一下?”宫九说。
无花拒绝:“这没什么好赌的,都被废成这样了,他还能翻出多大风浪?”
洛子言花了半日同白飞飞讲基础的药理,正口干舌燥得紧,便多喝了两杯酒。
这酒是前年冬天洛煜酿的,埋在药庐后头一直没拿出来,今日为庆祝战事终于结束洛子言才挖了出来,本来也没多大的一坛酒,被她一个人当水喝了大半。
无花看得啧啧称奇,“这位女施主酒量居然这么好?”
他以为洛子言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大概又要给他来上几针,没想到她居然只定定地看了自己一眼,随后竟还扯出一个笑来。
宫九笑得停不下来,“她倒是醉相好。”
话音刚落洛子言忽地站了起来,“……我该……该去采药了。”
她走起路来倒是挺稳的,完全不像是喝醉了,但方向却完全是反的。宫九一边笑一边推无花,“还是赶紧把人拉回来。”
无花难得没跟他抬杠而是照做,但洛子言实在不配合得很,甚至连针都拿了出来。
……醉归醉,扎针的力度可一点都不减。
就在无花犹豫着要不要干脆一掌打昏她的时候,一直在门内没有动静的叶孤城忽然也站了起来。
月明星稀,清露低垂,开满了花的晴昼海安静得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每一声鹿鸣,白衣的剑客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天已黑了。”
“噢……”她低声笑了起来,右脸那颗小痣正巧落在酒窝里,甜得过分。
无花:……这位大夫你也太区别对待了一点?
醉酒对洛子言来说的确是十分难得的体验,她学轻功时总是偷懒,从未真正享受过踏在空中的感觉,却不想醉了一回居然体验了一把,而且除此之外她好像还梦到叶孤城对她笑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所以第二日一早醒来之时洛子言是极开心的,直至已经洗漱完毕的白飞飞嗤笑了一声,“哟,你酒醒了?”
没等她回答白飞飞又说道:“那姓叶的说三日后走,你知不知道?”
洛子言愣了愣,“……这样啊。”
“好像是练成了个什么剑招吧。”白飞飞停顿了一下,“上回宫九讲姓叶的是跟人决斗死的,重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