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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用剑的叶云寒张了张嘴,“……当我没问。”
真正进入华山地界是三日后,山脚下的小镇上能见到不少来来往往的纯阳弟子,洛子言同叶云寒商量了一番,决定在山脚修整一番再上山。
华山嶙峋陡峭,地势险峻,那辆马车是决计不能驾上山去了,也亏得叶云寒有钱,将马车寄在一家客栈里,转头便又买了一匹马。
时逢雨季,淅淅沥沥的小雨总是一下便是一整天,洛子言只能穿上她讨厌的蓑衣,戴上斗笠,下雨天山路又滑,一路都行得极为小心,生怕一不小心便摔下去。
叶云寒非常看不惯她这磨叽的模样,但抱怨了几句后还是放缓了速度同她一道了。蓑衣将二人身上一眼能被辨认出门派的衣服遮住了,所以一路上山倒也没被行什么注目礼。
“这个时候,想来拜访他的人应该也挺多的吧?”叶云寒感慨了一声,“不知道这位剑仙何日再与人再战。”
洛子言有些不解,“还要再战?”
“哪怕他自己没这个想法,但既赢了祁进道长,又怎么能避得开其余纯阳弟子呢,我猜他们之中,应当也有许多不服气的人吧。”
“这倒是。”她若有所思地点头。
而且叶孤城也曾说过,学剑之人,能与差不多的对手一较高下,是人生一大快事。
沿着栈道一路往上的时候洛子言忍不住开始思考起了见到叶孤城后要怎样同他打招呼。事实上自出了谷以来,她一直在忍耐不去给叶孤城写信,她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期待那曾经说好的一顿酒,但现在看来,写没写差别也并不大,离叶孤城离开一年都没到,她便巴巴地跑上了华山。
这心思简直昭然若揭,也不知道叶云寒到底看出了几分。
到太极广场时已近日落,落了半日的雨丝总算不再飘了,洛子言摘下斗笠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纯阳宫是常年积雪的。”
叶云寒笑着摇头,“那是因为这一块人最多,就算有积雪也被踏得化没了,更不用说还有纯阳弟子每日扫雪。”
“和花海差不多?”
“算是吧。”他停顿了一下,“我得去找个朋友,你要不要一起,顺便问一下他你要拜访的那位朋友住在哪里?”
完全人生地不熟的洛子言当然点头说好。
果然离了太极广场后,脚下的积雪便厚了起来。天一点点黑了下来,风迎面吹来时还夹杂着细雪,洛子言骑在马上,被冻得不住发抖,万花谷最冷的时候都没有此刻让她觉得这么难以忍受。
叶云寒在边上滔滔不绝地赞叹纯阳雪景,全没注意到她瑟缩的模样,等总算意识到她仿佛一直没说话的时候再回头,洛子言已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了。
“……差点忘了你没有内功底子。”他颇为苦恼地挠着头,“还撑得住吗?哎我该把那个披风带着的。”
洛子言点点头,低声开口:“还好。”
事实上,就算不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也后悔少时不肯在花间游上花半点心思,但后悔也抵不了用御不了寒。
二人快马加鞭赶到了叶云寒那位朋友的住处。
那是一处极高的悬崖,能望见远处的纯阳宫正殿,视野极好,明月当空而照,倒衬出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来。
叶云寒的这位朋友姓林名渊,是李忘生道长座下弟子,据叶云寒所说他人生二十余年从未下过这悬崖,他也是当初与人打赌跑到这里来比试轻功才认识的他。
洛子言做好了见一个冷淡道长的准备,却不想才一跟着叶云寒进去便被一声撕心裂肺的“不要!”给差点吓到腿软。
她尚未从严寒中缓过神来,睁大了眼睛有些发懵,“怎、怎么了?”
只见那立于桌边的纯阳弟子十分激动地冲了过来,将地上的一个竹篓捡了起来,“完了又白忙了,还以为今天能捉到那只野鹤。”
叶云寒闻言嗤笑一声,“你怎么还没放弃?”
“它吃了我的灵芝啊!”纯阳弟子哼了一声,这才将目光转向她,“这位是?”
“一个朋友,来纯阳找人的,就顺道一起了。”叶云寒也偏过头看她,“你好些没有,要不要喝杯酒暖暖身子?”
洛子言点点头,“好。”
酒是烈酒,但喝下去后的确暖和了不少,洛子言深知自己的酒量不好,只抿了半杯便算。
“方才你说她要找人,找谁?”那位林道长问。
叶云寒正在屋子里东翻西翻找东西,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就是那个天外飞仙。
林渊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奇怪,“又是他?”
洛子言有些不解,“又是?”
他撇撇嘴,“这半年来,已不知有多少人要来找他了,不过倒是第一次见到有姑娘要找他的。”
“……他们都是找他比试?”洛子言问道。
林渊点头称是,“但没一个能赢便是了,事实上那扬名万里的一招,他也仅用了一次而已。”
听他这么说,还在翻箱倒柜的叶云寒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你的意思是,其余来寻他比试的他都赢得很轻松?”
“可以这么说吧。”林渊应了一声,又看了她一眼,“若我未估错,姑娘应当并不会武功?”
“……是,所以我并非找他比试。”洛子言大方承认,“我只是单纯来见他一面而已。”
“那倒是巧了,他的住处离我这儿也不远。”林渊停顿片刻,“但姑娘若不会武功,要过那断崖怕是有些麻烦。”
“哎我带她过去不就行了。”叶云寒抱着个雪貂披风走过来,拍了拍林渊的肩膀,“这玩意儿居然还在,我还以为你已经将它卖了呢。”
林渊毫不客气地横他一眼,“我又不下山,怎么卖?”
叶云寒笑了笑,将那披风递给她,“你穿着这个,山顶冷,夜间恐还会下雪,要是冻坏了我可没法跟洛大哥交待。”
洛子言没犹豫便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而他摆了摆手,问她是不是现在过去。
她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但仍是点了头。
林渊指的方向是一处比这里更险峻的断崖,侧面如同被刀锋削过一般,轻功再好的人看了怕都要忍不住抖上一抖,就连叶云寒也在看到这断崖的瞬间发了下愣,“这位本家可真是太会选地方了吧?”
“你这就攀上关系了啊。”她笑着探出头去看那断崖,“这个恐怕不好带我一起吧?”
“别这么小看我啊!”他反手将她一搂,“抱好了啊,摔下去我不负责的!”
风从耳边刮过,雪花落在脸颊上钻进耳朵里,洛子言下意识地抓紧了叶云寒的衣服,就差没尖叫出声了。
偏偏这家伙还一边笑一边问她,“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真的太刺激了,幸好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否则她真要喘不过气来,直至落地时洛子言都没能松开紧握成拳的手,蹲在雪地上差点站不起来,“你……你故意的吧?”
“我是觉得你应当会比较想快些见到他吧。”叶云寒说得一本正经,“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想我?”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她一边喘气一边瞪他。
话音刚落她便听到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叶云寒咦的一声。
洛子言松开了手中的衣服转过身,只见那提着剑的人正踏着风雪向她走来,狂风卷地,细雪乱舞,他神情约有一瞬的惊讶,随后才轻启薄唇。
声音和记忆里一样淡漠。
他说,久见了,洛姑娘。
☆、当局者迷
叶孤城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比还在万花谷时更冷淡了一点吧。
洛子言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她的确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回那句久见了,甚至未曾意识到自己一直是跌坐在地的状态。
先开口的居然还是叶云寒,“阁下便是天外飞仙?”
她看见叶孤城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今日不接战帖。”
叶云寒扑哧一声笑出来,“看来阁下是真的受声名所扰已久,但我并无挑战之意,我只是送这位大夫上来罢了。”
洛子言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听到叶云寒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话了,但也亏得他忽然又变回了初见时的模样,才将她从这个发怔的状态里拉出来,也是直至此刻她才看见叶孤城的剑鞘上仍旧挂着那个青色的剑穗。
“好啦我不打扰你们叙旧,阿渊还在下面等我呢。”叶云寒摆了摆手,顺便将她扶起,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这貂皮披风可贵了你当心点。”
洛子言真的很想回一句你就没有不贵的东西吧,可惜尚未开口他便已经飞身跳下了这个断崖。
“洛姑娘是何时出谷的?”叶孤城收回视线问她。
“正月结束时出的。”她拍着披风上的雪回他,“先去了一趟洛阳城,方才那藏剑弟子就是在去洛阳途中结识的。”
“如此。”
她张了张口,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在崖边立了好一会儿,洛子言总忍不住抬眼去看他,却又怕被他发现,瞄到一眼便又飞快垂下头。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叶孤城,“洛姑娘不介意的话,进来喝杯酒吧。”
“好。”虽然已经在下面喝过半杯了。
叶孤城的住所比当初在天工坊时还要简陋上一些,但跟着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洛子言没来由地又有些雀跃,从前她甚少去叶孤城独居的那间屋,对方向来起得早过她,两个人能在他练剑的地方说上几句话已是一天内最大的交集。
这一回她是客,反倒没有从前那般束手束脚了。
“这酒有些烈,洛姑娘喝慢一些。”
她应了一声接过来,趁着他转过身去时才又抬起眼打量起了这间屋子。干净得几乎看不出有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这一点倒是和从前一样。
“洛姑娘是今日到的?”
“嗯,今日上的山。”她缩在那披风里点头,“其实应当明早再上山的,我没想到有这么冷。”
叶孤城露出了然的神色,“以洛姑娘的体质,的确会极不习惯。”
“早知如此我当初该修花间游的。”她开了一句玩笑,“起码日后若还有机会路过纯阳,能再上来见见你。”
后面这句倒是真心的了,可惜这人哪怕听懂了恐怕也只会沉默不语。
她也知道为难一个本就不多话的人与自己叙并不存在多少的旧实在是有些过分,所以干脆只喝酒不再开口了。
这种沉默让她无奈,但一想到这一面过后可能连这种沉默都不会再有,洛子言又倏地庆幸了起来。
她觉得趁着对方对自己还有几分故交感情便不远千里赶来见他一面也是很值得的,尤其是一路上听闻了那么多关于天外飞仙的传闻后。
这个人太耀眼了,在哪里都是,所以她根本没有底气要求这样一个人来记住自己啊。
酒确是烈酒,但配着屋外的雪天,也算别有一番风味。自认酒量已有所长进的洛子言在连着喝了三杯后方觉头有些晕,好处是身上终于暖和了起来。她眯着眼睛要去倒第四杯,手伸到一半却被按住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头晕的缘故,她完全看不清叶孤城的表情,只感觉到对方带着暖意的手正握在她的腕上,语气温和但又带些不容商量的意味,“洛姑娘喝得已够多了。”
说罢那手便松了开来,直接拿过桌上的葫芦,“再喝下去恐要醉了。”
她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