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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隐隐猜到孙妙玉的身份,不由激动地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当年与素妙仙齐名的天心居大师姐,后来反出天心居门墙的孙妙玉!”
天心居弟子一向少有在江湖上走动,素妙仙也是因为二十年前与寇焱那一战,才名传天下,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识得孙妙玉。不少人都有些为她担心,想要上前英雄救美,却又自觉力有不逮,只得大声鼓噪:“魔门以四対一,好不要脸!”
光明四使只是稳稳将孙妙玉困在中央,并不为众人的鼓噪所动。孙妙玉从明月右侧依次看过去,只见明月右侧是个身高体健的年轻人,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模样,生得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如虎眸,即便身着白袍,似乎依旧能看到他衣袍下虬结的肌肉。见孙妙玉在打量着自己,他微一颔首:“晚辈力宏,见过孙前辈。”
孙妙玉点点头,目光转向明月的左方,只见他左边是个笑语嫣然的白衣少女,看起来年仅二十岁,生得娇俏迷人,尤其天生那一双媚眼扑闪闪似有电光四射。孙妙玉虽为女子,却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媚惑之力。忙收束心神冷眼一瞪,那女子忙避开孙妙玉的目光盈盈拜倒,口里笑吟吟地道:“晚辈慧心,见过前辈。”
孙妙玉轻哼了一声,缓缓将目光转向自己身后那人。此人一直静静地立在身后,以孙妙玉之能,也得专心致志地用心感受,才能察觉到她的存在,可见她的修为和耐心,又比另外三个同伴要高。孙妙玉待看到那人模样,也不禁在心中暗喝了一声彩。只见对方年纪不到三旬,却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这种空灵又与天心居修为深厚的女弟子有所不同,那是一种带有一丝邪气的超然脱俗,也只有修为如孙妙玉,才能勉强分清其中的差别。她深盯了对方片刻,淡然问:“净风使?”
“晚辈净风,见过前辈。”那女子微微一拜,清冷平和的目光,竟与当年的素妙仙有几分神似。孙妙玉心中暗惊,看来寇焱选这四大光明使,可是下了一番苦心。只这净风使一人,就是罕有的劲敌!
在台下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云襄也在留意着台上发生的一切。孙妙玉的突然出现,另他不由留上了心。筱伯见状,在一旁小声解说道:“看着女子的身形步伐,莫不是传说中的天心居高手?”
“天心居?那是一个什么门派?”云襄皱眉问。上次得天心居弟子柳青梅相助,才得以逃过柳公权的缉拿,不过对天心居,他却依旧一无所知。
筱伯叹道:“世间万物,离不开阴阳两性,所以这世上也就少不了佛、魔两道。如果说拜火教是魔的化身,那天心居就是佛的代表,天生就为钳制魔的力量而生。天心居一向超然世外,很少履族红尘,若天心居弟子放弃清修大举入世,那说明这世上魔的力量,已经到了不得部遏制的地步。”
云襄皱起眉头:“少林、峨眉等派,不也是佛门弟子吗?怎么会与魔门结盟?”
筱伯呵呵笑道:“佛陀曾经说过,千百年后,魔会借他的法衣,冒他的名号,乱他的正法,我看他说的正是今日之少林。至于峨眉、白马寺等释教门派,或者是法力不够,或者是独善其身,忘了我佛普度天下人的慈悲,已经不能算是真正的佛陀正统了。”
云襄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筱伯,惊讶道:“没想到筱伯对佛道的研究,竟有如此之精深!”
筱伯一怔,忙笑道:“老奴也是以前杀孽甚重,想以佛门慈悲化解心中血债,所以对佛教经典,倒是有所涉猎,让公子见笑了。”
说话间就听群雄哄然叫好,原来台上五人已经动起手来。云襄凝目望去,就见台上五道人影飘飘忽忽,快得分不清彼此。五人俱是白衣如雪,衣袂飘飘,在台上倐进倐退,俱有飘然如仙之风采。云襄虽不会武功,却也看得心旷神怡,不由击掌赞叹:“如此武技,简直比仙人舞姿还要精彩夺目,真令人大开眼界!”
筱伯却是满脸凝重之色,双目一眨不眨。片刻后台上五人身形骤停,依旧站在各自的位置,仿若舞毕归位一般。云襄看不出所以,忙问筱伯:“谁赢了?”
筱伯一声轻叹:“寇焱真是一代武学天才,竟教出完全不露一丝魔性的四个弟子。这光明四使的武功,竟然与天心居武功有几分神似,想必这是寇焱当年败在素妙仙之手后,从对手那里新领悟到的武功,所以才与魔门的武功大不相同。老奴看不出他们谁高水低,只是隐约觉得,这光明四使的武功,是专门为克制天心居而创,而四人联手又暗合一种阵法。如此看来,再都下去那天心居高手恐怕要吃亏。”
话音刚落,五人的身形再动,翩翩然宛若凌空飞舞,令人眼花缭乱。台下群雄哄然叫好,他们虽然天天离不开武技,却从来没见过如此绚烂夺目、翩然若仙的武功。
结盟
云襄只看到台上五人打得好看,性命相博也如舞蹈一般优雅从容,却看不出其中门道,只得将关切的目光转向筱伯。可惜筱伯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始终木呆呆看不出喜怒哀乐,只听他微微叹息:“光明四使不说二三十岁年纪,武功修为就足以与任务武林名宿相抗,假以时日,必是武林大患!那天心居高手不知是谁,竟能以一敌四,莫非她真是素妙仙的同门姐妹?”
话音刚落,就见台上形势立变,光明四使身形陡然凝定,各依方位,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将孙妙玉困在中央。孙妙玉虽然依旧背负双手,泰然自若,但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方才那一轮激斗,也给了她无穷的压力。
就在这时,突听场中传来“铮”一声弦响,宛若高山流水,又如明珠落盘,令人心神为之一荡。跟着弦音缓缓,如溪水从高空跌落深潭,空谷回响,余音袅袅不绝,令人心旷神怡。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远离擂台的一块鼓岩之上,一个青衫如柳的少女,正侧着头全神贯注地手抚瑶琴。看她那一尘不染的素净和清秀脱俗的墨阳,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山中仙子。
群雄待看到那抚琴的女子,尽皆看得痴了,完全忘了台上的决斗。云襄所在的位置离那孤岩较近,看得最为清楚,他也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好美!
台上孙妙玉听到这琴音,精神为之一振,立刻主动向光明四使出手。五人身形再动,倐然来去迅若脱兔,琴声似乎对孙妙玉有一种无形的襄助,她的身形步法比之先前更见轻灵飘忽,一时间竟隐隐占了上风。小小的擂台似乎已限制不了她的身形,就见她双袖轻舞冉冉升起,直落向高台第二层的玻璃塔。净风、明月、慧心立刻紧随而上,从三个方向扑向对手,二力宏则守在地面,从下方封住了孙妙玉落下的线路。
孙妙玉的足尖在玻璃塔上一点,正带继续向上拔起身形,突见玻璃塔轰然喷出几股烈火,像箭一般射向自己。这一下变故突然,令她十分意外,慌乱中连忙折身避开火箭,却不得部受了追击而来的净风一击,几乎同事,她的流云袖也如水银般泻地,击中了净风的身子。跟着明月与慧心先后出手,将孙妙玉才从空中逼下来。地上力宏早等在那里,双掌如天王举鼎轰然上击,与孙妙玉在空中对了一掌。就见孙妙玉被震得斜飞出数丈,踉跄落在擂台边沿,力宏则浑身脱力,不由自主软倒在地。净风此时也从空中落下,失力摔倒在擂台之上。
孙妙玉双脚站定,脸上一阵青白不定,虽然她击伤了力宏与净风,但自己却也受伤不轻,光明四使尚有明月、慧心两人未伤,这一战无疑是输了。
寇元杰适时越众而出,朗声笑道:“忘了告诉前辈一声,琉璃塔是本教神器,附有不可知的神力,谁若贸然接近,必定引来神力的反击。前辈虽是伤在本教光明四使之手,确实因为误触琉璃塔在先,这一战就算平手如何?”
孙妙玉冷哼一声,一言不发跃下台去。虽然再斗下去她也未必就输,不过身边有个一心要暗算自己的弟子,她不敢太过冒险。
寇元杰见孙妙玉败走,暗舒了口长气,环顾全场笑道:“天心居素来与本教势不两立,不过经方才那一战,过去的恩怨也就此划清。连天心居都能与本教和解,这世上还有什么仇恨不能化解呢?”
群雄见天心居高手都已败走,少林、武当已隐然与魔门结盟,自问自己人微言轻、势单力薄,哪能与魔门相抗?在魔门积威之下,众人尽皆噤若寒蝉。寇元杰见状,朗声笑道:“既然大家都能放下过去的恩怨,那结盟之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慢着!”台下突然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在群雄噤若寒蝉之际方显得有些响亮。寇元杰循声望去,双眼立刻暴出罕见的寒光。虽然已经多年未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命中注定的克星和仇敌!
“公子!你,你要干什么?”筱伯连忙拉住站出来的云襄,小声提醒,“这事由老奴跑腿就行,魔门行事向无顾忌,公子千万不要犯险!”
云襄淡淡笑道:“没关系,魔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好像有些不值得。他们这五年多的心血,与我比起来要重得多,我安全得很。”
“那老奴随你同去!”筱伯急道,“有老奴保护,公子总要安全一些。”
“不必了!魔门若要杀我,谁保护都没用。”云襄说着缓步走向高台,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拾级而上,从容来到了寇元杰面前。
两人相互打量,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五年多的岁月留下的痕迹。寇元杰盯着面带微笑的云襄,勉强笑问:“你来作甚?莫非也是来挑战我教四位光明使?”。
云襄笑着摇摇头:“今日释、道、魔三教在此达成和解,欲为天下谋和平,实乃武林数千年不遇的盛事,在下岂敢螳臂当车,阻止天下的安宁?在下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向寇少主表示一下祝贺,并献上一个小把戏,为今日之盛会助兴。”
“什么小把戏?”寇元杰眉头紧皱,不知这诡计多端的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以他对云襄的了解,就知决不会有什好事,所以他立刻道:“今日是中原武林盛会,你有什么好玩的把戏,待盛会结束后再玩不迟。”
云襄淡淡一笑,转望台下群雄,朗声道:“为祝贺今日之盛会,祝贺武林正邪结盟,从此天下太平,我欲献丑为大家表演一套神奇的把戏,寇少主却三番五次地阻止,大家说怎么办?”
群雄本来就不想参与什么结盟,只是慑于魔门的威势,加上少林、武当这释、道两大门派,皆与魔门联手,这才不敢吭声。今见云襄出头打岔,众人自然求之不得,齐齐起哄:“就让这位公子演上一演,当时为这次盛会助兴吧!”
寇元杰见台下附和者众,倒也不好坚决反对,只得悻悻地瞪了云襄一眼,语含威胁地叮嘱道:“云公子最好快一点,若是耽误了今日之大事,恐怕天下英雄都不会放过你。”
云襄淡淡一笑,不再搭话,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水晶镜,水晶镜像是一个圆饼,中间厚边沿薄,呈一种漂亮的凸圆形。云襄将水晶镜放到一个金属支架上,然后调整水晶镜的倾斜角度,使之正对阳光,最后他在地上放了一段火绒,火绒的一头连着一挂鞭炮,做完这一切,他才袖手站了起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寇元杰奇怪地问。
云襄诡异一笑:“你马上就会知道。”说着他最后一次调整了水晶镜的倾斜角度,使之准确的对准炽烈的阳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