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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仪怯怯地看向皇后,皇后也不敢刁难,没出声,霍香药赶紧扶着林昭仪起来,边笑着跟老皇帝说:“陛下,可是近日时常感觉手脚麻木,清晨起来有些头晕的症状。”
老皇帝点点头,霍香药趁机道:“这是操劳之症,陛下得多休息,一日三餐的饮食也要特别讲究,不能吃太油腻,更加不能喝酒。昭仪娘娘炖的小粥再加几味药就最适合养身体了。”
“香儿是大夫,都听你的。”老皇帝精神好些了,含着笑倒像位慈祥的长辈。
林昭仪见老皇帝没啥事,心下也宽松许多,笑道:“陛下今天起来还未用过膳,臣妾炖好的清粥这就叫人端上来,香儿,陛下现在能进食吗?”
“可以。”
宫女得令小跑着跑去御膳房。
林昭仪又朝皇后施礼道:“娘娘,陛下龙体欠佳,还请娘娘肯准让香儿留下来同臣妾一起照料陛下。”
死贱婢,故意当着陛下的面说这样的话,说的好像全天下就她一个人关心陛下龙体一样,皇后内心把这个林昭仪骂了一万遍,嘴上却慈祥地笑着:“林昭仪说的哪里的话,陛下龙体欠佳,本宫和香儿本就要留下来伺候。”
林昭仪本是听说霍香药被皇后软禁,想替她求个自由,皇后如此说,她便不再说他话。
这时,老皇帝开口了:“皇后,皇儿和大臣们都聚在外头吧,让他们都散了吧,太医们和嫔妃们也都散了吧,该忙啥忙啥去。”
皇后欠身:“是,陛下。”
老皇帝瞧着她没有要退的意思,又补了句:“皇后后宫事务繁多,也一并退了吧。朕想睡会儿,就留林昭仪和香儿在跟前伺候。”
皇后心中不满,也没敢说,带着一干人拜了几拜,都退了出去。霍香药想起太子在外头,想去找他说个话,但,此时人多,她也不好开口,只对着太子挤眉弄眼,也不晓得那傻瓜太子看懂与否。
又想到宋朝人很重孝道,皇帝老儿生病,想坐皇位的儿子都得常来探望以表孝心,她这几天估计都呆在皇帝身边,有机会见太子的。
霍香药呆呆的小身板,失落的小眼神,引起了林昭仪的注意,也就顺带引起了老皇帝的注意。
“昭仪,香儿刚才这探头探脑是干啥?”
“小女儿家家的心事,陛下就别问了啦。”林昭仪笑着把粥送进陛下嘴边,像哄孩子般,一口口喂老皇帝喝粥。
霍香药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叹:古代做皇帝可真是幸福啊,半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人儿,还被一堆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当儿子一样宠爱伺候。也难怪武则天大妈拼死拼活也一定要爬上皇帝宝座。
“香儿,你不说粥里要加几味药材吗?”林昭仪问。
霍香药点点头,凭借霍香药本尊的记忆,伏在书案上写下几味活血和安神的药材名称及用法,写好后递给宫女去太医院取药材,又将老皇帝日常疗养方法都一一告诉林昭仪和福寿公公,也无非是些舒筋通络,活血的保健法子。
这半个月,霍香药苦练了书法,一些常见的药材名写得也像模像样。
休养了半日,老皇帝精气神好了许多,便躺在椅子上看书,林昭仪领在宫女们在一旁这捏捏那捏捏。霍香药被皇后嘱咐时刻盯紧老皇帝的身体,也没敢离远,只随手抓着本医书趴在座子上看,只是她心里装着老皇帝的病和做太子侧妃的事,半天也没看进去几个字。
屋子里安静的只听得见书翻页的声音。
林昭仪注意到霍香药的走神,轻轻叹了声,老皇帝抬头,顺着爱妃担忧的小眼神看过去,十分不解:“香儿有心事?”
林昭仪回过神,笑笑道:“小姑娘家家总会有点心事,陛下莫操心。”
霍香药飘散的思绪被二人的说话声打断,回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二人。
老皇帝放下书,笑道:“看爱妃跟着愁眉不展的样儿,香儿的心事也是爱妃的心事,朕岂能不操心呢?丫头,说说遇到啥烦心事,朕能解决的都帮你解决了。”
都说君无戏言,霍香药听到这话一下来了兴致,心想只要他不让自己做他儿媳妇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兴冲冲地跑过来,想跟老皇帝求情的霍香药还没张嘴就接收到林昭仪制止的眼神,一时又没了兴致。
“没啥事。”霍香药又坐回凳子上,揪着那本可怜的书。
“明明一肚子事,都写到脸上了,还说没事,你忽悠朕啊,那可是欺君之罪喔。”老皇帝脸色一沉,霍香药还没啥反应,林昭仪瘦弱的身子骨早打了个激灵。
老皇帝本就吓唬吓唬霍香药的,无意之举倒吓到了爱妃,忙放软了声音,笑道:“丫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啥事。”
“陛下觉得是啥事呢?”霍香药眼睛一眨,要是被老皇帝猜出来也不是坏事啊。
老皇帝摸着短短的胡须,慈祥地笑道:“跟太子有关吧。”
神啊,不愧是皇帝,猜的正对,霍香药两眼放光,看来是个明君。
老皇帝见自己猜的正着,也来了兴致。
☆、昭仪娘娘
老皇帝继续道:“丫头,你不必紧张。太子是朕的儿子,朕看得出太子很在意你,你给他做侧妃不会吃亏。朕知晓你是惧怕太子妃,太子妃脾气是大了些,又善妒,这几年闹的那些事朕也知晓,你呢?进府之后,只管以后好生伺候着太子,太子妃那边,该有的礼仪都到位,太子妃挑不着你的错,也不能耐你何。就算她有心找你的麻烦,她也得顾及太子。你和昭仪亲如姐妹,有烦心事就进宫告诉昭仪,让昭仪给你做主。”
“陛下说笑了,臣妾孤女一个,只懂得侍奉陛下,宫里宫外也没得认识的人,人微言轻的很,有心照料香儿只怕也力不从心。”林昭仪语气中带着些淡淡的忧伤,接过宫女端来的茶,亲手喂给皇帝喝。
“你啊,就是性子清冷了些。你是朕的妃子,谁敢不听你的,宫里宫外,有朕给你撑腰,有啥好怕的。”老皇帝笑着握住爱妃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和香儿丫头投缘,香儿你以后多来陪昭仪说说话,烦心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开了。”
“有陛下撑腰,自然没人敢欺负臣妾和香儿。”林昭仪附和道。
本以为老皇帝看出她不想嫁给太子的心事,结果说了半天是以为她惧怕太子妃,这都哪跟哪儿啊,又听他们俩夫妻在那腻歪,实在是一身的鸡皮疙瘩。老夫少妻也算夫妻吧,虽然看着不配。
老皇帝和娇嫩的小妃子调完情,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脸色有点严肃:“至于皇后的那些心思,丫头不必在意,你和太子情投意合只需过你们的日子即可,你是太子的女人,心里眼里只能为着太子着想。丫头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打水,娘家的事儿与你也没什么干系,何况你与李家本也不熟,也看得出你更喜欢姓霍,你的家人都在扬州,到时让太子造座府邸,把他们都接到汴京,你想他们就回霍家看看。”
末了,老皇帝又似自言自语般叹道:“朕立老三做太子自有朕的理由,老三也自有他的长处,昭成的死是皇后心中的伤疤,她有些怨恨也是人之常情。皇后毕竟是国母,又是朕的结发妻子,朕也不好说太多,朕就给你个旨意吧。丫头,你可挺清楚了,皇后让你做的任何事,你都大可置之不理,有任何问题你就直接跟皇后说是朕准许的。”
老皇帝最后这句话说的霍香药目瞪口呆,敢情这皇帝还没老糊涂,老婆和儿子之间的斗争,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没挑明而已。再想皇帝心思真难猜,就这么眼睁睁看老婆儿子杀来杀去,他还能每天淡定地和爱妃亲亲我我,果然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啊。
霍香药内心还在感叹,那头的老皇帝说乏了,已由林昭仪扶着去了里间。
霍香药觉得无趣,一个人坐在回廊里发着呆,下午的太阳还算暖。
不一会儿,林昭仪端着针线走了过来。
“娘娘还亲自做针线啊。”霍香药一直觉得做娘娘的就该天天吃吃喝喝,享受人生。
林昭仪自嘲地笑了笑:“进宫前也没别的爱好,这里的日子无趣的很,做做针线活,也算打发下时间。”语气十分落寞,霍香药对这位朋友有些同情。
想起曾经的幸福时光,林昭仪又不由得唏嘘起来,以前爹娘还在,兄弟姐妹还在,日子过得像蜂蜜般甜蜜,短短两年时间,就只剩她一个人了,要不是她命大,估计也早死在流放的路上,都是天意。
“做针线得低头,长时间低头对颈椎不好,容易引起头晕想吐,要劳逸结合。”霍香药好心提醒她。
“妹妹挂心了,我不过闲时做会儿,不碍事。”
“这只鸳鸯绣得真好看。”
“喜欢就好,刚好给你做新婚盖头。”
“那娘娘得慢慢绣,我成亲还早着咧。”
“妹妹不想嫁给太子爷?”林昭仪放下手中的盖头。
霍香药瘪瘪嘴:“当然不想。”
林昭仪微微错愕:“可是那日赏雪,见你和太子爷投缘得紧。”
“那都是误会,是他故意的。”
原来如此,不过,这倒是个难题了,太子应该是对霍香药有些喜爱的,不然以他清冷的性子不会在公众场合与霍香药如此亲密,并且,那日皇帝跟太子说纳霍香药未侧妃的时候,她也在场,太子面上没什变化,眼中的欣喜,林昭仪看得真切。
如果只是太子有此心意,而霍香药并无心思的话,这对霍香药并不是好事,对宫中各种斗争十分了解的林昭仪有些为霍香药担忧起来,与这个妹妹认识不久,却甚是投缘。
“妹妹,宫中的两党争斗,妹妹应也有所耳闻。”
不知林昭仪为何突然说起宫斗,霍香药还是乖乖点头。
林昭仪看着对面的屋顶,微微笑道:“皇后想把你嫁给太子,以此来控制太子,妹妹拒绝皇后的后果,妹妹已经想到了吧。”
霍香药又点点头。
“太子对妹妹有男女之情,我看也是□□不离十。”
霍香药无奈地叹了口气,早知道那日在饭店就不该出手救太子的人。
“皇后和太子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妹妹一个都得罪不起,更别说一下子得罪两个。”林昭仪转头凝视着霍香药。
“那也不能拿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去妥协啊。”许久后,霍香药才悠悠道。
林昭仪收回关切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幸福为何物?
曾经的林昭仪也以为能跟青梅竹马白头到老,百子千孙,然而,自父亲官场得罪李国舅开始,少女时期的美好愿望就成了一场空。林家举家被流放时,曾经山盟海誓的情郎连送都未来送一场,也是再次回到汴京后,她才知道在林家出事的第二个月,情郎就娶了朱家女儿。
爱情这东西真有那么重要么?
不尽然。
现在她虽然夜夜躺在年过半百的老皇帝身边,然而,只要她哄得老皇帝开心,就没有人能动她分毫,曾经的情郎见了面,也得对她行跪拜之礼。如果她在林家出事之前就有老皇帝做靠山的话,林家怎会家破人亡?她也不会受那么多屈辱。
权力带给人的安全感是爱情远无法比拟的。所以,林昭仪其实十分理解皇后和太子对权力的痴迷,她觉得是人都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吧。
当然,这些埋藏在她内心的事,她不会告诉霍香药。
“妹妹有自己中意的心上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