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勾了勾唇角,几乎要扯出一丝淡笑,举手夹起了一颗包子,听着耳边的唏嘘声,那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着张嘴接食的势头让他坏坏地晃了晃手里包子,不急不慢地转身看了看她,筷子不落痕迹地在她面前一晃,嘴角轻扬…
“要吗?”
她随着筷子摆动的脑袋,突然因为这句淡淡地”要吗”给硬生生地愣在原地,眼神突然失焦了般地盯在他的脸上,忘记了包子,忘记了自己的肚子,忘记了她在失恋疗伤期不能去想那些不该想的画面,只是任由一句”要吗?”将她扯回某个大年初一,那调侃的声音伴随着弘晖的笑声刺进她的耳朵里,好象那烟火声,吵闹声,叫卖声一瞬间也跟着挤进她耳朵里,好象那温热的舌尖还逗留在她唇上,好象他还在她身边扬着淡笑,扯着她的手在人群里拥来挤去,好象他手里抱着的是那个娃娃还没有消失,好象她可以还赖在那个时刻里,可以永远不出来…
明明弘晖不在了,明明后门关上了,明明她该死心了,干吗就因为两个字就把她轻而易举拖回去,她以为她有进步的,就算打喷嚏,她也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者帮九爷倒忙,或者算帐本,或者带糖糖,或者吃包子,看看,她有好多事情要做,她好忙的,她没时间伤春悲秋啦
第11节:清空万里(11)
“…我…”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突然飚出来的眼泪,对着那个收回轻笑,皱着眉头看着她的九爷,还好是对着九爷,还好不是被春桃看见,还好他没时间,也不会无聊地把她没出息的事到处宣传…
“……你哭什么”他的声音几乎带着点吼,将筷子甩在桌上,发出凌乱的碰撞声…
她被他突然地一吼给吓得愣了愣,虽然她知道这位大人对”失恋痛楚”这个词是完全绝缘的,但也没料到他竟然对她吼出来…好歹她也算从弘晖那学了一招半式,可为什么她的梨花带泪永远不能得到正常的回应呢…
“我就要哭”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泄愤似地擦了一把鼻涕。
他也被她难得有骨气的回答怔得愣了愣,却随即反应过来竖起了眉头,看着某个开始张开嘴巴哭得”哇啦啦”的家伙,搁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紧了紧…
一吼完,她就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鸟事,她竟然对着一个皇阿哥大吼大叫,她不是刚刚才说自己没出息的么,怎么下一瞬间,就做了一件这么有出息的事,阿门…她是说她不要出息,可没说过她不要脑袋啊…
挂着还流淌得欢腾的眼泪鼻涕,瞥了一眼坐在位置上,死盯着桌上的小笼包的九爷,颤着唇想解释一下自己大逆不道的行为,不知道跟他说,她每个月的那个来了,所以心情不好,所以难免发疯,所以难免多愁善感,可不可以蒙哄过关,女人嘛,每月都有那几天的…他应该可以理解吧…
“…呃…那个…”她吸了吸鼻子,正要开口解释,却见被那个坐着的身影猛得扯下了手臂,她踉跄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跪在他身边,看见他抬起了手,以为这下非得挨个巴掌,才能华丽过关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见那手绕过她的肩膀,按在她的背上,将她往他怀里推了推…
她挺直了腰杆,还没来得及去看他的表情,就感觉面前那件朝服的颜色在她的眼前无限制地扩大,直到她的视线里只剩藏蓝一片,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那丝绸滑腻地贴着她的鼻子,让她感到呼吸困难,她得推开,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起某些快要出现在她脑海的画面,那年的冬天,她也跌进过一片藏蓝的丝绸里,那件堵得她呼吸不能的朝服,那给她氧气的薄唇,那叫她”吸一口气”的微扬声音,那被她搁在墙角的红梅,那从后门口跨出来的身影…她该推开来,不能让那些画面再跑进她脑袋里欺负她…
他看着她抬起的手正要推自己,却不知为何颤了颤,一把抓住自己腰间的朝服,使力地往下拽,丝绸的质料被她扯得皱巴巴的,呜咽声从他胸口蔓延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她仿佛怕被他推开似地,牢牢地抓住他的朝服,用膝盖磨着地板拼了命地往他怀里挤,头埋在他的朝服里,死死地顶住他的胸口,他被她突然的前进撞个满怀,感到腰身也被她紧紧地扣住,她却嫌不够,使劲地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也不管他快要从椅子上掉下来…
“你还真是没出息。”
他低低的声音自上而下丢出来,让那双环着他的手颤了颤,松了松,正要往回收,却被他重新抓回去,放在她刚刚放的地方…
现在的情况绝对诡异到了极点,当夏春耀收拾完碗筷,摸着红通通的眼睛,从九阿哥的书房里像个小贼一样偷偷摸摸跑出来,而身后跟着的那位大人,撩着衣袍,拿着帕子擦着自己胸口的不明液体,然后整理着自己的马蹄袖,竟然还摆出一脸好象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后,神清气爽的德行,悠闲地跨出门槛,直接朝大门外等着的轿子走去…
阿门,不是她想解释,也不是她想越描越黑,但是这个镜头,怎么看怎么像某当朝皇子刚刚在房间里对某路人甲丫头做了什么”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的禽兽之事,然后,某皇子摆出衣冠禽兽的造型,冷哼一声,甩过长辫,不负责任地掉头就走,苦命的丫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泪飞而跑,准备投井,上吊,跳楼表示自己的清白…
当然,她没打算为了自己辛苦编写的华丽剧本去牺牲小命一条,于是,自动省略了最后的高潮一幕,鞠躬下台,端着餐盘,走在回廊上,三八兮兮又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生怕发现什么九爷小老婆的恐怖眼线,要是被她们知道,她这贴没啥姿色的春药狐媚伺主了,她的人生就彻底多姿多彩了…
张望完毕,肯定自己和九爷的清白都保住了,深呼吸了一口,直奔厨房,丢下餐盘,同情地看了一眼负责洗碗的小丫头,顺便庆幸了一把自己的地位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然后屁颠颠地往完颜夫人的院子里跑…
心里祈祷着糖糖那个家伙不要又尿了一堆尿布,等着她自投罗网,脚已经踩进了完颜夫人的院落,准备和往常一样,到正厅去和夫人请个安,然后直奔育儿室,当她称职的托儿所老师,今儿个迟了些,千万不能让夫人发现她是忙着”禽兽”她家相公,才迟到的,想到这,她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身子刚飞过正厅的门槛,只见一个麽麽手里捧着个娃娃刚要走出来,她倒抽一口气,为了保护祖国未来的花朵,紧急刹了车,踉跄了一下,急忙往旁边缩…
第12节:清空万里(12)
“死丫头,走路冒冒失失的,撞着少主子,有你好果子吃”麽麽调起了嗓子,急忙护着自己怀里的娃娃。
她急忙低着脑袋,连连认错,麽麽嘛,更年期的女人,不同她们一般,不是每个月都有那几天,而是每天都处在那几天的爆发状态,她还是识趣一点比较好,阿门…
“怎么在姐姐这大呼小叫的。”淡淡的女音柔柔地从正厅里压出来,没多大力道,却还是立刻让正要对她使以暴力的麽麽站到了一边…
“夫人,这丫头差点撞着少主子。这好歹是九爷的长子,要有个什么闪失…”麽麽一边说着,视线不时朝端坐在堂上的完颜夫人瞟去两眼。
春耀稍微抬了抬眼,视线飞向那位刚被皇亲国戚娶回来糟蹋的新夫人,却发现,这”夫人”叫得有点别扭,明明只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娃娃,细眉,媚眼,脸蛋粉嫩粉嫩的,端坐在椅上,却一看就知道,和自己一样是个三等残废,永远得抬起头来看人,没身高优势的可怜娃,原来九爷也喜欢罗莉啊,造孽啊,娃娃生娃娃,虽然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还是忍不住感叹一番人生…
“既是我这不安全,便请麽麽将弘政赶紧抱回去吧。”完颜夫人平淡的语调缓缓地滑出来,让端坐在一边的小罗莉不安地起了身,缓缓地福下来…
“姐姐,原谅妾身的奴才不懂事乱说话,妾身进府门不久,也不懂规矩,没教好奴才…”
“我也没怪你不是?只是这弘政是九爷的长子,你不能闪失,我也不能怠慢,你能带着他来瞧上我一眼,我就觉得知足了。”完颜夫人扫了一眼福身的小罗莉,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春耀…
“姐姐侍奉九爷的日子是姐妹里最长的,自是妾身该来同姐姐请个安。”
“…请安是好事,只是,我们满人同你们汉人有些规矩还是一样的,妹妹若是还没去给福晋请安就跑到我这儿来…怕是有失妥当。”
“……姐姐提点的是,是妾身有失周全了,妾身这便去向福晋谢罪…”
“子荷,送客。”完颜夫人淡笑了一声,扬手让身边的丫头将厅上的两人送了出去…
春耀只是杵在门口,没敢进去,视线向里瞟了瞟,看见刚刚还气势雄壮,淡笑如云的完颜夫人,垂下了眼帘,捏了捏手心,嘴角也淡然地放下,不再轻扬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跌回了紫禁城那个破地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味道铺天盖地压下来,竟让今早还在回味八爷那件朝服的她,心虚地庆幸自己逃跑了…感激地庆幸他放她逃跑了…少了一丝所谓的信誓旦旦,抽掉一点所谓的留恋不舍,扣除一些所谓的回忆片段,她竟不得不承认那个丢开她的人选择的好高明,好华丽,好…好贴心…
她没成为一个抱着娃娃的娃娃,没成为一个抱着娃娃到处给人请安的妾身,也没成为一个等着新人来给自己请安的夫人…
“丫头,进来。”完颜夫人的声音从正厅里传来,没有了方才的音量,透着打过一场仗得乏。
她跨过门槛走进去,有些拘束地站在正厅:”…夫人,吉祥。”
完颜夫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了一阵:”…这些日子,照顾小格格辛苦你了,我听子荷说,那娃娃很皮。”
“……嘿嘿…糖糖…呃…小格格她现在已经好多了,走起路来也有模样了…”就是尿床的毛病改不了…
“你今年多大了?”
“啊?”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想要重新听清楚问题,她应该是问她家小格格多大了吧,她多大有什么关系…
“也该十六七了吧?”
“…呃…差…差不多吧…”她的年龄啊,阿门,永远的密啊…为啥这些古人对个人隐私问题极其有兴趣呢…
“我同你这么大时,刚跟着九爷…”她淡淡一笑,却随即发现自己偏了话题,垂了垂眼角,又开了口,”我记得…你也是汉人吧?”
“呃…是…是吧…”她家爹爹和少数民族奇缺没什么很大关系,不过那个”也”是什么意思…
“可许了人家?”
“……”她怔了怔,抬起头来看着完颜夫人,张了张唇,却没发出什么声音,又闭了起来…
完颜夫人的视线挪开了些,径自站起了身子:”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别往心里去,你同子荷一起去小格格那边吧。”
“……哦…”她刚刚还想老实地说出自己,刚许人家,就被人家华丽退货的丢脸事迹…还好,完颜夫人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