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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发雷霆,就是他在外面都听说了,耿相在乾清宫跪了一上午。
苏嬷嬷等人见到魏清莛回来连忙开心的迎上来,“三姑娘回来了,快,快打水来给三姑娘洗漱。”
送魏清莛回来的婆子见秋冷院的人欢喜的模样不屑的撇了撇嘴,就转身走了,啪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苏嬷嬷听声音不对,跑过去一拉却发现门在外面被锁上了,连忙拍门道:“你们干什么?快把门打开。”
外面的人傲慢道:“三姑娘可别介意,外面也是遵照老太爷的意思办的。”说着也不等里面的回话,转身走了。
席嬷嬷脸色微微苍白的看向魏清莛。
魏清莛却看向苏嬷嬷,苏嬷嬷的脸色也不好看,却是气得,将魏清莛看她,就连忙安抚院子里的人,“行了,行了,不是多大的事,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三姑娘才回来,你去烧水,你去做饭,席嬷嬷也去准备衣着酒席,三姑娘累了,也要好好休息。”
魏清莛微微点头。
坐在舒服的炕上,魏清莛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过几天他们就会把我放出去了,这几天你们也别省着,想吃什么就问外头的人要食材,他们要是不给,你们就大声喧哗,这外头就是走道,虽然邻居们可能听不到,但止不住就有那么一两个和我一样是住在靠墙的地方的啊。”
苏嬷嬷面色沉静,问道:“三姑娘,他们要是上书院去说,书院那边会不会对您有什么误会啊?”
“你放心好了,我是通过秦山长的关系进去的,他现在正闲着,我的情况他也都知道,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件事如果死别人来处理,就算是魏家不能得偿所愿,那么他们姐弟也不可能再回到书院去念书了,这就是人言可畏,可如果是秦山长出面,那就没人那层顾虑了。
王廷日既然说了她只要回魏家好好呆着就行了,并没有让她插手外面的事。
想到临走前,王廷日给她的选择,魏清莛就有些烦躁的挥手让她们下去。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这计划几乎是父母的免死金牌,不管他们对儿女做什么事,都可以有合理的理由,哪怕是杀了孩子,法律依然对他们是宽容的,至少不会秉承着杀人偿命的原则来办。
而且,只要父母说儿女忤逆,朝廷甚至可以不追究。
可儿女们到底有没有忤逆,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在魏家,魏清莛和魏青桐是最低辈分,几乎每个人都能在他们身上踩一脚而有正当的理由。
王廷日让她选择,是继续在这污淖中挣扎,周而复始的重复这些事,还是寻一个挣脱之法,要是可以,魏清莛自然愿意离开魏家独立。
可她不是一个人,她离开家族她可以无所谓,可桐哥儿不行,和所有人认为的一样,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魏青桐身边。
这个世界,意外无处不在,她可能会不结婚,但她不能保证以后不会死亡,不会和弟弟分开,到时桐哥儿怎么办?
他长得那么漂亮,如果没有家族,那么谁都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虽然魏家对他们不好,但魏家好歹自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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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为了名声,他们也不会让那些人欺辱桐哥儿的,那是比死更大的痛苦和侮辱。
魏清莛在摇摆不定。
王廷日自然知道她在忧心什么,他在棋盘上丢下一颗白子,对立在身边的人道:“消息传给陈大人了?”
“是,陈大人刚刚收到消息,不过此时已晚,怕是明天一早他就会找上秦山长要那幅秋山烟雨图。”
王廷日嘴角微翘,低声道:“要是能多请到几个人就好了。”
“那样就显得刻意了,只怕秦山长和孔言措会察觉。”
王廷日不在意的点头,转着轮椅看向外面的黑夜,对站在身后的人道:“她怕以后桐哥儿无所依靠,可她怎么忘了,桐哥儿身上也留了一半王家的血,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她相信?”
身后的人眼神微变,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他知道主子只是单纯的想说话,并没有要听他意见的意思。
王廷日自言自语道:“既然她那么下不定决心,那我只好帮她了,她担心的事,我一一为她拔除。”
王廷日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垂眸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身后的人见他没有再说表姑娘的事松了一口气,低头恭敬地道:“几位公子的伤都好了,听那位的意思,好像这两天就要离开了。”
王廷日不在意的点头,“他们想走就走,以后不用再特意打探了。”
身后的人有些犹豫道:“主子,我们是不是要趁早,不然只怕以后再表示……”
王廷日不在意的冷哼一声,“你把我们的姿态摆的也太低了,现在不是我需要他,而是他需要我。”
王廷日不是没想过要换人,但不可否认,四皇子的确是最合适的一个选择,但这并不能作为他放低姿态的原因。
刘备请诸葛亮还要三顾茅庐呢,他现在对他的作用可比当年诸葛亮对刘备的作用重要多了。
魏清莛在魏家安安心心的睡觉,而魏家其他人也准备了不菲的礼物,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岷山书院。
魏青松的成绩一直不错,比他爹二老爷强多了,而且作为长孙,魏老太爷对他也很重视,所以,明天魏老太爷打算亲自带着魏志扬去。
可以和桃李满天下的秦山长见面,魏志扬自然求之不得。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欢喜中的魏家人不知道,有人在前面挖了一个坑在等着他们。
这让他们再一次成为京城的话柄,而且这次的舆论更加猛烈,因为和这件事的人的身份可都了不得。
魏家父子俩直接提着礼物去找秦山长,此时的秦山长正被礼部尚书陈茗缠的受不了,咋一听到魏家人来访就想也不想的挥手不见,可又想到好友的宝贝徒弟就是魏家出来的,只好勉为其难的叫人将他们领到院子里。
秦山长的院子布置得很雅致,一棵大大的梧桐树下有一张石桌,平时他最喜欢在那里待客。
陈茗听说是魏家的人,就皱了皱眉,对秦山长道:“我不喜欢魏莱此人,就不用说我在这里了,这幅画我在这里面看就行了。”
秦山长心疼道:“你可别把我的画卷走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淘换到的。”
陈茗的确是这么想的,瞪眼道:“你就坐在门口,我能怎么走?”
秦山长想想也是,也就不再管他,带着小童去接魏家父子。
一行人在院子里坐下,仍凭秦山长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对方是为这个事来。
秦山长膛目结舌道:“你说魏清莛病了,不能来上学,让她姐姐来顶替她的名额?”
魏老太爷有些伤心的点头,“是啊,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她想着能进入书院不容易,而且她也说这段时间在书院学了不少东西,所以想着把名额让给她姐姐……桐哥儿这孩子一向和他姐姐要好,这时候肯定一门心思的回家照顾他姐姐,所以我想着让松哥儿顶了桐哥儿的那个名额,等莛姐儿的身体好了,桐哥儿也有心思上学的时候再回来……”
任是见多识广的秦山长也不由瞪大了眼睛,这人,这人,真是太无耻了!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是秦山长,还有听了全部的陈茗和孔言措。
孔言措满脸铁青的站在院门口,他是听说秦山长得了一幅好画,闻着腥味过来的,谁料到会听到这个精彩绝伦的话?
秦山长要保持山长的风度,对于算是家长的魏家父子自然要客气些,所以他几乎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但一向护短又没有什么顾忌的孔言措可不会忍着,“原来是魏老太爷和魏大人啊?你们刚说莛姐儿病了?”
才要出门的陈茗脚步一顿,又退回了客厅,有孔言措那个毒舌在,只怕魏莱会吃不了兜着走。
秦山长连忙为双方介绍。
魏家父子也听说过孔言措,脸上的神情微微一顿。
孔言措不客气的坐在秦山长的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昨天我还见过莛姐儿呢,她活泼乱跳,面色红润的,一点也不像生病的啊?怎么才一天就病了?”
言下之意是你们魏家对她做了什么?
魏老太爷心中不悦,但既然已经开头,他只好继续下去,“莛姐儿那孩子身子从小就不好,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生病,所以……”
孔言措了然的点头,“那孩子看上去的确是身体不好的样子,我也会一些医术,所以在初次见到她的时候给她把过脉,那时候她是饿的,可这段时间我看她在书院调理得差不多了啊。”
魏家父子一起黑了脸,魏老太爷端正神色,“孔先生这话时何意?”
“误会,误会,”秦山长连忙打哈哈,“言措这人就是喜欢就事论事,也许是当时把脉的时候莛姐儿没吃饱也是有可能的,这时候的孩子总是喜欢有事没事就减肥。”
魏家父子的脸色更黑了,但因为还有事求着,到底不敢说什么。
孔言措可不领情,直接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语。
魏家父子见孔言措没有离开的意思,咬咬牙,还是将刚才的意思又说了一遍,秦山长是秦氏的侄子,要是不能立马让他答应下来,只怕事后秦氏知道后干涉刚难办了。
孔言措满眼讥笑的问他们:“魏老太爷,能否请教您一个问题?这岷山书院是你们魏家开的?”也不管他们铁青的脸色,直接冷笑道:“岷山书院几百年来还未听说过有换名额这一说法。”
秦山长点头道:“不错,魏老太爷,国有国法,院有院归,岷山书院没有这个规定,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只怕以后会有人威逼书院的学生让步,所以就算这是魏清莛的一片孝心,我也不能答应。”
魏家父子倒没有想到这个,在他们看来,这种顶替名额的事很正常的,外头的书院都是可以的。
可他们忘了,这是岷山书院。
这时候陈茗也受不了的走出来,“哎呦,这不是魏尚书吗?好巧,好巧……”
看到陈茗,魏老太爷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之所以那么早就来拜访秦山长,就是觉得这时候大家不会选择这时候上门,不会碰到人,秦山长又不是多舌的人……,可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魏家(下)
魏家父子脸色难看的离开的岷山书院,连接回桐哥儿的事都没提,秦山长有些担忧道:“他们会不会为难莛姐儿?”
王廷日和魏清莛可都不是吃素的。
不过孔言措并没有多说,只是摇头,“莛姐儿能在魏家长到现在就有她的本事,魏家的人能拿她怎么样?对了,我听说你得了一幅好画。”
秦山长一噎,愤愤然,为什么他不过买了一幅画,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陈茗将画拿出来和孔言措共赏,顺便评价了一下魏家,“我一向就看不起魏莱,当年他们龌蹉,设计娶了先生的女儿,先生一过世,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