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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银发身影,忍不住哀叹:
“果然来的还是你啊……芬妮。”
“暂任宝瓶座的北冕座弗碧雅托我转告教皇猊下,她实是抽不开身,望猊下见谅。若有任务且由我南冕座斯特芬妮转而告知。”
“…………她又在训练场那里了吗?”
听着银发女子淡然转述的言辞,史昂只得苦笑两声接受这早已猜到的结果:
“好吧好吧,芬妮你先起来。这话你至少说第五次了吧。”
暂时还未能适应新身份的前任白羊压下心底的惆怅,诚恳地对可以算是前辈的南冕座说道。闻言女子从善如流的起身,摘去阻其真容的面具:
“明知道弗碧雅知您用意不会轻易接召,猊下又是何必?”仍是淡然的语调与敬语,比之先前却少了让史昂紧张的“严肃感”。
明明是天蝎座候补,结果和第十一宫的那么像是怎么回事啦……
不知对方微妙出身的领导者腹诽着,面对同僚酒红眸中无声的吐槽,无奈地笑着回应道:“啊,我以为她至少会来一次的……”
果然还是太小看那只伪瓶子了嘛……到现在竟然连教皇厅都没有来过……
“圣衣还没有修好,她绝对不会穿着宝瓶的圣衣来的。”
“死心吧猊下。具体有什么指令么?”
意思是只有修好了北冕座的圣衣她才会来?非常时期就算是穿便衣也不会怎样吧……
不甚了解、没有理解眼前人真正含义的新任教皇默默嘀咕着,见着重新戴回面具复又点地的临任天蝎座,想起另一支铿锵玫瑰,苦笑着将原本想要下达的命令稍作转换,说道:
“前几天提纳奥说,弗碧雅差点晕倒在训练场边上。”
“……咦?”
黑袍的统治者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身周的气势突变。知晓女子惊讶的缘由,史昂看着那张遮住其表情的银质面具,微微摇头道:
“虽说我才上任不久,但还是知道弗碧雅一个人揽下了所有工作的。希望你能劝劝她。公务不急于一时,她要是倒了,那对圣域才真是大麻烦呐。”
在黄金圣衣集结逼退冥王后,残存的圣斗士除了身在圣域未曾出击的金牛座候补生提纳奥外,仅剩下了分别身为宝瓶候补、天蝎候补的北冕座与南冕座两位女性白银圣斗士。
虽说是白银,作为为数不多与两人有着不错交情的、在十二宫中脾气算是不错的前任白羊座与天秤座,从不曾看低这两名身为大多数人所瞧不起的女性。
但说实在话,当时得知这两人存活着归来的事,着实让史昂和童虎都大吃了一惊。
随后他们去了布鲁格勒德,由其领主尤尼提带路来到海底神殿。在所有人都愕然的目光下,两位白银硬将被判死亡、封于不化寒冰中的三人从塔纳都斯手中夺回。找回至宝的领主喜极而泣,然适才坚持的两人却一语不发,仅是抱着昏睡的天蝎与宝瓶,将表情藏于垂落的刘海下。
此后,宝瓶候补弗碧雅再没有进过教皇厅。而直至今日,哪怕是身着曾经不被许可的黄金圣衣,新任的统治者想尽办法传召〔亲自去找根本达不到效果〕,结果亦都是其天蝎候补的友人前来替代。
而真正的宝瓶座与天蝎座……
“回…………芬妮?怎么了?”
书架前翻找书籍的青发贤者早已听闻金属与地面接触的铿锵。比起往常沉重些许的意味被敏锐的捕捉,他抚着书脊的手指微微停顿,将要出口的招呼打了个转儿:
“是猊下说了什么吗?”
“还不是弗碧雅那家伙……”
银发的南冕座褪去身着的白银圣衣,拉开贤者身旁座椅坐下,沏了杯热茶,看着腾腾的热气,眼底含着无奈道,“那家伙被提纳奥发现了,猊下这次给了死命令,不准她再工作。”
说着,没等热茶达到可以入口的温度,便狠狠灌下。
“喂等……”
“嘶!烫烫——”
“……你真是……”
没能阻止斯特芬妮的圣域智者叹着气取过自己搁置已久却未喝过一口的杯具,把早已凉掉的茶水倒进杯壁仍觉烫手的茶杯中,看着伪蝎呼着气匆匆饮下,“说你多少次了别那么冲动。你和卡路狄亚还真不愧曾经同为候补。”
“……只有你才那么说。我打赌当年其他人都觉得我和弗碧雅生错了时间。”
喉头被余痛折磨的女子丝毫没形象的含着凉茶不清不楚地嘟囔,撇头避开与贤者的对视,待得口中液体微温后才咕咚一声吞下,舒适的眯起眼。见惯对方这种与外界传闻不符模样的笛捷尔自然不会漏过这些细节,却只是勾起嘴角什么都不说,再将茶水添了过去。
“那……既然不让弗碧雅工作,余下的公务怎么办?”
过不多时斯特芬妮终于缓过,笛捷尔一边将两人的茶杯各自斟满,一边问着心底已有定论的问题。若不出他的意料,公务定然会被分成两份——文职和指导,而如今能够胜任公务的,包括新任教皇本人圣域之内仅余他和斯特芬妮。他深知自己目前的状态绝不适合担任指导训练生的工作,若是任务下派……
“你负责弗碧雅现在的文职,我去陪那群训练生折腾。猊下说让提纳奥做你的副手,若有不便让他来即可。”
伪蝎转动着手中茶具,坦然给出答案,眉宇间却是多出些许忧色,“刚才我大致翻了下文件……情况比想象中的好些,但并不乐观啊。”
“……怎么样?”曾经的辅佐官蹙眉问道。
“财政很糟。好消息是圣域人手剩余不多,弗碧雅也有所动作,勉强还能再撑段时间。但战力只剩四人,你和卡路狄亚还算不上。至于联络,除了南美几乎全断。远东那里童虎接手暂时还好……”
“……怪不得弗碧雅这样拼了命啊。”
——这根本……就是个废墟。
笛捷尔长叹口气,低头闭眼开始思考对策。见状,斯特芬妮放下茶杯补充道:
“并不全部。猊下新上任,许多事情不甚明了,弗碧雅怕出问题才一力承担。”
“你没醒的这两个月,弗碧雅已经做出了很多措施。我一直在照顾你们,没有注意细节。”
“不过关于圣域重建事项,目前做的是调集剩余人手将破坏严重的地方稍加修缮。至于那批新来的训练生,她决定亲自上阵进行小宇宙指导。”
“还有是你和卡路狄亚。卡路狄亚性命无碍,但具体不知什么时候会醒,在这之前必要的护理和检查不可懈怠,我无法离开太久。至于你………………你的状况……”
“不论状况如何,弗碧雅确是需要时间休养了。”
闭目沉思的青之贤者缓缓睁开眼睛,沉声说道,冰色的瞳已无半丝笑意,“一会儿我会去教皇厅觐见猊下,你去训练场把弗碧雅交换回来。卡路狄亚尚在天蝎宫,我会将他带进我的卧室——特殊情况,不必在两宫间浪费时间了。”
“说得倒是轻松,我还在苦恼怎么把那个固执程度不下于你的死丫头拽回来呢……”
笛捷尔冷静的分析着,斯特芬妮却是头疼不已。贤者自不会忘记那位被称为宝瓶座第二、实际和卡路狄亚同出一处的北冕座在对待某些事上脾气与其一样的倔强张扬,如何让其回宫休息确是一大难题。沉吟半晌,他终于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就动用武力吧。不过在训练生面前稍微留点儿力。”
武力要有用我还至于在这头疼吗!
对北冕座禀性清楚超越宝瓶的南冕座在心底哀声叹道。
“看吧,我且去走一遭。笛捷尔你教皇厅天蝎宫这么走,能撑住吗?……”
“范围并不算远,中间休息一下应该没什么。”
“别勉强呐,实在不行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着,银发的女子收拾好茶具,起身离开。
“…………啧,那个家伙可以用武力搞定哪还这么麻烦。”
“算了,根本不现实的事情……”
无法坦言彼时北冕座与自身武力值的变化,斯特芬妮拨了拨刘海,长叹口气。
那家伙不肯休息和去教皇厅的理由要真是重建繁忙那么简单,根本圆谎的必要都省了。
训练场与斗技场相比是大了几倍的。未着圣衣的南冕座站在训练场边缘,遥望着宽大场地中央正在监督训练生们训练的女子。
素发的南冕座此刻正穿着金色战甲,穿梭在各个勤奋的训练生身周以身指导,时不时地说些什么似是鼓励,随即便可看见训练生红着脸大声回应。
一切似乎如常,但斯特芬妮却看出弗碧雅的脚步虚浮,尽管掩饰的非常好。若非她与她间熟悉的无法言喻,定然也会被骗过。她深吸口气,略过众训练生讶异的目光,大踏步走近戴着面具迎接她的伪瓶:
“弗碧雅,猊下要求你即刻回宫休息,工作由我和笛捷尔代替。”
冷声的说着,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让面前的女子敛起了笑容。
真是个混蛋啊,真不该忽略这和蝎子差不多的别扭的。斯特芬妮感受着那摆明不愿的气息,先前为此疼痛许久的大脑又突突地跳了起来。
“为什么是笛捷尔,我说过我可以的。”
完全知晓宝瓶座状况的北冕座亦是冷声回应。不曾见过教官如此一面,感受着两人身上无意间泄出的威压的训练生皆是噤声。
果然是这样,亏得我早有准备。面容隐藏在面具下的、庆幸着自己判断没有出错的伪蝎悄悄松口气,但语气仍然凝重地说道:
“别逞强,这次下达的是死命令。”
“不要。笛捷尔那种状态能做什么?”
“文职还是可以的,你没时间完成的行政部署规划都可以交给笛捷尔,这方面他比你更精通。”
没有理会对方断然的拒绝,斯特芬妮直直盯着那双藏在面具后方、深埋疲惫的双瞳:
“再说了,你如果病倒了,估计伤心的就是这些训练生了吧。”
早在说第一句时斯特芬妮便察觉训练生在惊讶后,普遍露出的赞同意味。此时话语一转,果不其然得到大片的响应。
“是啊!!上次弗碧雅大人倒下去的时候真的吓了一大跳!”
“我还在想怎么弗碧雅大人生病了还不休息呢。”
“弗碧雅大人快点回去吧!”
“就是就是,我们可以自己练习的!”
…………
“学生”一面倒的支持,大有群起而攻之把她按倒送回宫里的趋势——虽然这不可能——被抢占先机的北冕座眼角一跳,隐于面具后的瞳显出少许的怒意——仅有南冕座一人看得见,却碍于训练生在场不得发作,叹口气揉揉额角:
“你故意挑这个时候过来的吧?”
斯特芬妮毫不客气的揪住对方的手臂:“对啊我就是故意的,快点滚回去吧躺着吧!有爷在不会有事的你个病号。”
“没事的弗碧雅大人!回去休息吧!”
“一定会让大人看到我们的修行成果的!”
训练生中个头最为高大的男孩儿拍着胸脯,大声保证着,立时大片的应和。
再不合作也没有意义了吧?提纳奥吗……果然金牛座教出来的孩子,都是这么麻烦。
弗碧雅看着周围训练生“你不走我们不训练”的模样,再看看身边显然知道自己为何而拼斗、却毅然将自己从无止境的工作中拖出来的好友,只得在心底苦笑。
“好吧好吧……那么走之前请容我嘱咐一句,可别兴致大发的祸害了这群孩子啊。”
“我不是螃蟹。”嫌弃似的挥挥手,斯特芬妮领着围在身边的训练生开始了教学之旅。
弗碧雅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踏上回宫的路。
精神少许放松后,多日积累的疲劳瞬间上涌,冲得眼前一阵眩晕,险些没能站稳。幸亏此刻十二宫空空荡荡,走在绵长的阶梯上有些异样也无人察觉。
——我……原来已经逃避那么久了吗?
弗碧雅扶着石柱站在巍峨的天蝎宫前,看着宫殿上方的天蝎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