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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薛大哥,救王爷的命要紧,你快把药给王爷抹上吧。”
薛晋邈赶紧将金俊秀周身的伤口都上好药,接着便将他的上衣穿上,怕再染上风寒就坏了。
“外伤只要每日按时上药,过一阵子慢慢结疤了,就好了。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烫,我会吩咐军医抓些药熬了送过来,让王爷尽快去热退烧。还好断裂的肋骨没有伤及到肺膜,日后多给王爷喝骨头汤补补,壮骨粉也摄入一些,静养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也会痊愈。然后就是这膝骨脱臼,现在我要把它们接回去,顺利的话疼痛感就会立刻消失,王爷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那快呀,快接呀!”
薛晋邈换好了姿势,将金俊秀的左脚搬到自己腿上,一只手捏着他的大腿,一只手找准他的关节,啪唧一声,接上了。再将右脚搬过来,用同样的姿势,啪唧一声,也接上了。
“行了,都接回去了。幸好还不算太晚,骨头还能正常接回去。”
“太好了!太谢谢你了薛大哥!知道王爷无大碍我就放心了!”
“可是……”
薛晋邈的神情又沉重下来。金在中心里刚刚落下去的石头又悬了起来。
“可是……什么……”
“王爷身上还有一处伤。那就是之前就被砍伤的地方,这次又被打伤,伤口已经急剧恶化,周围的血液流通不畅堵塞了起来,导致脚筋坏死,伤口边上的肉也会开始萎缩,到最后,王爷的右脚,就会失去知觉,从此以后,就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了。这样的话,轻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不,对于我们习武之人来说,脚废了,武功,也就废了……”
金在中悲痛的跌坐到地上,双手揪着头发恨不能自己替俊秀承受这一切!
薛晋邈看着金在中痛苦万分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薛、薛太医……”
一阵沉默之中,金俊秀弱弱的声息惊动了惋惜中的薛晋邈和崩溃中的金在中。
“俊秀你醒了?!”
“王爷!王爷你觉得怎么样?脚还疼吗?”
应该是自己给他接完骨之后,疼痛感消失了,便恢复了些精神。
那么那之后自己所说的,他都听到了吗?薛晋邈有些忐忑不安。
“……不疼了……”
“太好了!薛大哥,你快帮王爷把衣服都裹上,可别再着凉了!”
薛晋邈赶紧将下衣也给金俊秀套上,可刚伸出去的手就被金俊秀用微弱的力气抓住了。看他的眼神,好像有好多好多话要问。
“……薛太医……你告诉我……我的武功……是不是真的……废了……”
他听到了。
怎么办,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告诉他这个噩耗。他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如果还要他承受失去武功的痛苦,会不会,将他彻底摧毁?
拿掉金俊秀的手,薛晋邈麻利的将下衣给他套好,并把披风也给他盖上,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语气上也是尽量在逃避这个棘手的话题。
“来来来,把衣服套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就不会觉得冷了。”
谁知金俊秀还是不依不饶。
“……薛太医……我脚不疼了……是因为……已经没有知觉了……不是吗……”
他都听到了。
到了这一刻,薛晋邈再也沉不住气,泪珠子一颗颗的往下掉,打在金俊秀面前冰冷的地面上,也打在了金俊秀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心底。
“……我知道了……”
金俊秀把脸转向墙的那一边,不让薛晋邈抑或是金在中看到他的表情。
薛晋邈察觉对气氛的不对劲,便不再多话,默默拎着药匣子出去了。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任何安慰都是徒劳的。
看着不远处那个满身是伤的小小的身躯,金在中什么都为他做不了,只能红着眼,狠狠咬着唇,抓住隔栏的手指嵌得很深,因为心里一直在自责。
“俊秀?”
试着呼唤他,希望他知道,不管他变得怎么样了,还有自己一直在身边。
“……嗯……我没事……”
金俊秀依旧是背对着,金在中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只是一直在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因为不想在已经是最脆弱的人面前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所以,金在中的话,是颤抖着的。
“俊秀……我发誓……我一定会把那个陷害我们的小人抓到你面前……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金俊秀没说话,依旧只有一个背影。
而金在中知道,他现在根本连仇恨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薛晋邈垂头丧气的拎着药匣子慢慢踱回营帐,刚到帐门外就看见朴有天迎面走来,原本只是想稍微致意一下就进去的,毕竟之前有些冒犯了他,可谁知朴有天出乎意料的叫住了自己。
“薛太医。”
“参见将军。”
“嗯。”
见朴有天既不打算说话又不打算离开,心情低落至极的薛晋邈也不打算揣测他的意图,径直就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
“夜这么深了,将军来找微臣所为何事?”
“本将只是为了清点人数路过这里而已。”
“噢?那将军没什么其他吩咐的话,微臣就先告退了。”
刚要进门,却又听得背后一声召唤。
——“薛、薛太医。”
“将军还有何吩咐?”
看着朴有天又是扭扭捏捏高高在上有话偏不直说的样子,薛晋邈没了耐性,懒得管他了,掀开帘子就要进门。
——“那个束郡王怎么样了。”
朴有天的声音比苍蝇扑腾翅膀还小,薛晋邈惊异于刚刚没听真切的问话,又将帘子掀起来,反问了一道。
“啊?”
“本将是问,那个,束郡王的伤,有无大碍。咳咳。”
朴有天勇敢了一些,声音也浑厚了一些,末了还捏拳假装咳嗽了两下,眼睛看向别处。
薛晋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着,就算王爷身上其他地方的伤都有法子治好,但是脚伤,却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而造成这个遗憾的罪魁祸首,不是鄂多尔,而是你,朴有天!王爷跟我说过,是你把他砍伤的,要不是你给了旧伤,这个新伤就不可能复不了原!一个曾经可以为他出生入死的人,如今在人人都抛弃王爷的时候,非但没有选择相信他,而是作为敌对的一方带头质疑他!这样的你,没有资格关心他!
“回将军的话,很严重。”
随便扔下一句话,薛晋邈放下门帘,又欲转身进帐,突然身后的帘子又被掀了起来,朴有天继续追问。
“有——有多严重。”
“浑身是鞭子打出来的伤口,受冷水刺激急剧感染,导致此刻高烧不退,又被人逼着坐了老虎凳,胸口也被人踹了一大脚,肋骨断了两根,膝骨错位脱臼,而原来的脚伤,”说到这里,薛晋邈用责备的眼神直接盯住朴有天,“又添了新伤,以致筋骨坏裂,右脚——废了。”
薛晋邈明显看到朴有天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隐忍,那强装威严的面孔背后,一定是无止境的怜惜和忏悔。
“咳。我知道了。”
薛晋邈没有再多说什么,至少看到了朴有天为此还有些情绪波动,就证明,他还没冷血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叹了口气,薛晋邈转身进了营帐,朴有天也颤抖着手将帘子放下了。
木牢内。
夜已经好深好深了,更深露重,已经渐渐合眼的金在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惊醒之后再一瞧金俊秀,还是面对着墙,一动不动,想必他是睡着了吧。
将头靠在隔栏上,金在中轻轻从嘴里嗫嚅出一句。
“俊秀啊……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没想到对面那个僵硬的身体竟然转过来了。
“不怪你。有人要害我,只是拿你做诱饵罢了。”
金在中看到金俊秀转过身来一下子来了精神,抓住隔栏就撑了起来。
“你、你没睡?是因为身上疼吗?”
“不,身上不疼了,只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好乱,睡不着。”
“你有什么心事都跟我说吧,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你什么时候叫我都行!”
“扑哧,你怎么还是那么傻。”
刚才那是什么?俊秀……竟然……笑了?
为什么?面对我这个罪人,他为什么还要给我微笑?
“俊秀,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我陷你于不义,我害得你身败名裂,我带给你牢狱之灾的,为什么你非但不责怪我,还要包容我呢!”
“这不是你的错。反而是我连累了你。那些人本来是以我为目标的,却没想到把你也拉下水了,我更要向你道歉才是。更何况,你救了我。”
“你……记得?”
“嗯。在我最冷的时候,是你给了我温暖。”
两次。
之前那次你可能不知道。那时你的一把伞,你温暖的手掌,和你宽厚的肩膀,将我那颗濒临死亡的心捂热了,哀莫大于心死,如若不是上次你救了我,这次,就救不了我了。
“俊秀……”
“所以,我怎么可能为了活命就出卖我的救命恩人呢,更何况,我相信你,你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所以,我宁愿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你也不必自责,谁是真的对我好,我心里有数。”
独自默默承受一切却半句怨言都没有的金俊秀,让金在中好生心疼。
也许俊秀你不懂,我要的不是你宽恕我,而是想借我的温暖,让你宽恕你自己。不要再一个人独自承担,我愿意做你的肩膀,帮你扛上所有的责任,你,就像天上的云一样,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这才是我想为你做的。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眉眼之间传递的是对彼此的信任、珍惜和真挚。
而这一切让躲在牢营门口的朴有天看在眼里,却是永远无法挽回的初心。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再没了信任,没了珍惜,也没了真挚。
你心里早就有杆秤了,所以我不敢进去,因为我怕我手里的药瓶,会被你当成假惺惺的道具……
翌日。
“报告将军!不好了!敌军又打过来了!”
布置好抵御的措施,调度好防卫的军队,朴有天指挥完毕后,发射信号再一次将三木召了进来。
“将军。”
“如今三个目标已经除掉了两个,只剩下鄂多尔了。之前我们之间都是相互利用,因为要团结起来对付同一个敌人。但是当敌人消灭了,我和他就对立了,谁都想赢,谁都想称王,最关键的一战就要开始了。所以,这一次攻击,肯定是他自己的主意,他是真的出手了。既然撕破了脸皮,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将军您打算怎么做?”
“之前已经有四万弟兄死在了他刀下,这一次看阵势他派了更强大的兵团来,恐怕牺牲的人数只有多没有少。这是最后一场背水之战,没有后路可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必须兵行险招了。”
“将军的意思是,趁敌军的主力在进攻我营,悄悄让精兵队从后面包抄过去铲平鄂多尔的老窝?”
“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否则我们只能坐以待毙。我刚才估摸着权衡了一下,我们这场仗,胜算还是有些许的。不过,只能破釜沉舟。这次鄂多尔带齐八万兵力攻进来,我军少说也会牺牲五万,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万在负隅顽抗了。我准备,转移这一万兵力,从西部荒无人烟的山头翻越过去,无声无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