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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莲脑子里早就对任姨娘打下了“心机婊”的印象,那敢吃她送的果子。于是她对章姨娘说:“姨娘,要不奴婢等到晚上提了这些果子到墙根儿下给埋了吧,是在是奴婢也不敢吃任姨娘送的东西。”
章姨娘擦擦额头的虚汗,说声好。
半莲扁着嘴补充了一句:“但愿任姨娘别再来了,不然隔三差五地要去挖地埋东西,还要晚上偷偷地去,这可是个苦差事。”
章姨娘只能呵呵。
可是偏偏不如半莲的愿,任姨娘自从那一日命丫鬟提了果子来跟章姨娘叙姐妹情之后,就天天来,连下雨都不曾断过。
她过来还必定不会空手,不是果子就是点心,要不就是脂粉等物,有一次给章姨娘送了几件婴儿的小衣服,还说这是她跟前女红好的丫鬟做的,用的上好的细棉布,等到孩子生下来,贴身穿着最舒服。
章姨娘的预产期大致是来年的三月底四月初,正好是暮春时节,任姨娘让跟前丫鬟做的小衣服也是掐着日子来的,的确是那个时候小孩穿的夹衣。
心里直打鼓,章姨娘心颤肝颤地收下了。
当然,最后这任姨娘的心意她还是无法接受,于是半莲又挖地干活了。
最近一段日子以来,任姨娘来得太多次,这边院子东边墙角都给挖得没法再埋东西了,半莲就只得转到西边墙角去挖了个坑儿给埋了。可巧这一晚,陈嬷嬷起夜,出来看到个黑黑的身影在院子西墙角那鬼鬼祟祟地就嚷起来了,喊抓贼。
她这一嚷,把章姨娘这边院子的婆子和丫鬟都惊动了,大家穿了衣裳齐齐跑出来,手拿棍棒笤帚要打这贼。
半莲大声说是她,众人听出她声音来了才罢了,不过一个两个都问她,晚上不睡觉,这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在院子墙角干什么。
“那个,我是来看月亮的……”半莲只得打幌子胡说八道了,然后一溜烟儿地跑回屋去。
众人往天上看看,只见空中一弯下弦月,像个镰刀,月光还不如天空的星光明亮。
“半莲这丫头脑子是不是坏了,哪有人来赏这样的月亮的?”陈嬷嬷嘟囔道。
“……”一众丫鬟婆子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她们对这种问题没兴趣想,更没兴趣回答。
半莲却被这次的事情吓得心律失调好几天,在此期间任姨娘又来了两次,半莲简直有到京城最灵验的白马寺去上香的冲动,她真想求菩萨保佑任姨娘不要再这么“好心”送东西来了,她真得不能够再被人当贼抓呀。
就在她要把去白马寺的想法变成行动的时候,任姨娘终于不来了。
原因就是太太发话了,说章姨娘肚子又大了,不合适再伺候老爷,所以,将原本章姨娘伺候老爷的日子匀给任姨娘和袁姨娘。
这个消息是众位姨娘去唐氏跟前立规矩后,她宣布的。
此时的章姨娘怀上身孕已经三月有余,三个月还没出怀呢,可是太太说章姨娘肚子大了。
章姨娘收到这消息回屋后,撩起衣裳看了看肚子,真没有觉得有多大。不过,既然太太这么说了,那就依照太太说的为准吧。其实自从她在上个月的八月十五中秋节被老太太命人请来的白郎中诊断出身孕之后,老爷只不过在她屋子里呆了五日而已。这五日,老爷只是陪着她说笑,两人相拥而眠,什么事情都没做。
一开始她就愿意让出自己的伺候的日子来给其她两位姨娘的,但是太太没有应允,她就也只能继续“伺候”老爷。
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霸占着老爷,老爷不是属于她的,她有自知之明。
所以等到太太宣布了老爷不再到她房里的消息之后,她的心反而落下来了,觉得踏实了。
就在太太宣布这个消息的当天,任姨娘就没有过来跟章姨娘叙话了,第二天,第三天同样没来。
半莲一看,就高兴起来了,连连双手合十朝天拜,说:“感情白马寺的菩萨听到我的祈求了啊,菩萨真灵。”
任姨娘不来了,章姨娘也高兴,至少不用面对任姨娘的时候,时时刻刻精神紧张,要防着这防着那了,她自己感觉连休息都休息得好些了。
就像是方嬷嬷推测的那样,唐氏就是看到任姨娘跟章姨娘来往密切,她派出去监视任姨娘的人根本抓不到所谓的任姨娘会谋害章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的把柄,她才不耐烦了。
毕竟她定下让老爷继续去章姨娘房里这条计策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要想抓住任姨娘的把柄,将她收拾了。
如果这种目的达不到的话,就只剩下指望老爷让章姨娘小产了。
只不过,同样是她的人告诉她,老爷宿在章姨娘屋子里,一连五日都没有用水,这就是说老爷根本就没有碰怀着身孕的章姨娘。这么一来,她的另一个目的也达不成了。
如此一来,她还能容忍老爷继续去章姨娘屋子里才怪。
毕竟老爷跟章姨娘处的时间越久,就会对章姨娘越有感情,唐氏可不愿意看到这一点儿。要是章姨娘生下了哥儿,老爷对她的感情因为相处的时间长又更深了,那么章姨娘岂不是赚翻了吗?
权衡一番利弊,唐氏终于忍不住又在劝说老爷要为顾家多“播种”,以使得顾家的子嗣更多的借口之下,重新改变了诸位姨娘的伺候老爷的日子的分配。
顾金枭对这些内宅的事情一概懒得管,也没那个精力来管。太太怎么安排,他就怎么来。
这会儿他正跟次辅薛文魁一起斗首辅周廷安呢,而且已经进入到关键时刻,他当然不会有空来想太太怎么颠三倒四,一会儿安排这样,一会儿安排那样了。
章姨娘屋里不来老爷,也不来任姨娘了,她倒觉得安逸了,一门心思的补身养胎。
嘉宜虽然在“清芷居”住着,见天地忙着上课,读书写字学琴棋书画女红,可她还是会隔三差五地去老太太跟前请假,然后过去看望她娘。
老太太倒是豁达,认为章姨娘怀上了身孕,作为章姨娘的亲生女儿的嘉宜是该常常过去见一见她,让章姨娘心情好点儿,那么她心情好,肚子里的孩子也长的好。要是来年给自己再生个大胖孙子,这该是多美的事儿呀。
看在孙子的份儿上,给予嘉宜优待吧。
嘉宜前一段儿去探望她娘,半莲私下里没少向她抱怨过,说任姨娘每天来,害得她天天半夜三更都要去处理她的“礼物”,这熊猫眼都出来了。
“呵呵,这样我给你点好胭脂弥补弥补,天香阁的货,如何?”
“啊,好,好,好,那奴婢多谢姑娘了。”
“好好伺候我姨娘,以后还有好东西赏你。”
“太好了,奴婢一定不让姑娘失望。”
后来,她得知任姨娘终于不去跟她娘叙姐妹情了,也才放心些了。
这一日,她早上起来,去老太太跟前请了安,吃了饭,去家学里上了学回来,老太太那边派了丫鬟来请她晌午去老太太那里吃饭,说是姑太太还有表小姐表少爷来了,老太太让姑娘们都去陪陪客,然后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嘉宜当然明白老太太派来传话的丫鬟嘴里说的那姑太太和表小姐表少爷是谁了,自打六月初三日离开何家,至今已经三个多月了呢。这中间她跟表姐何淑云也没有联系,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想到何淑云,她就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表哥何贵福,就是送她一荷包东珠那个,另外一个人就是何淑云的丫鬟秋谷,自从离开何家后,也不知道表姐到底是怎么处罚她的呢,关于这一点儿,嘉宜很想知道。
“山茶,绿萍,给我还一套颜色好看点儿的衣裳,我姑姑和表姐表哥来了,我要去见客。”嘉宜吩咐两人道。
“是,姑娘。”山茶和绿萍应了,去开了箱柜给她找衣裙。
不一会儿就给她找出来了一件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褙子,一条珠色百褶裙。
这是府里专门给姑娘们做的秋衣,是请了巧手阁的裁缝来做的,选的料子也是京城里最好的绸缎铺子华衣楼的料子。
一共四套,有两套是平时穿的,有两套是见客的时候穿。
今天嘉宜穿得就是见客的时候穿的衣裙,颜色鲜艳一些,合适她这样的小姑娘。
山茶又给她梳了三环髻,还插戴了金花,对着那面大的穿衣镜一照,嘉宜觉得恐怕表姐何淑云见到自己会大吃一惊吧?这还是那个又黄又瘦的烧火丫头章朵儿吗?怎么看怎么也像是个官宦之家的大小姐呀!
嘉宜掩着嘴轻笑。
顾老太太的寿康堂中,何家太太和其女儿何淑云在顾老太太跟前坐着,太太唐氏则在另一侧的靠背椅子上坐着,在她下手,依次坐着嘉书,嘉琴,嘉宜,嘉珍,嘉柔。安哥儿青姐儿没来,因为她们来了也没啥用,又不能说还不能吃。另外顾家大少爷世平和二少爷世荣却是来见客了,主要是何家太太的两个儿子,何贵祥和何贵福来了,他们要来接待跟他们同辈的男孩子。他们这会儿在何家太太的下手坐着。
何家太太笑着对顾老太太说:“中秋没来探望娘,只不过送了些节礼来,今日得闲,天气也好,所以就带了孩子们瞧他们的姥姥了。”
顾老太太从自己外孙和外孙女的身上一一扫过,笑眯眯道:“他们都长得挺精神呢。”
又问了何贵祥和何贵福读书的境况,顾老太太就谦虚地说自己的孙儿不如他们读得好。
大少爷世平有些听不得祖母如此比较,他自认为像他两个表弟何贵祥和何贵福所在的何家是商贾之家,哪可能出什么读书种子,明年童生试,一定是自己得中。祖母还叫自己跟他们互相交流读书心得呢,看他们两个土包子的样子,有什么可交流的?
何家大少爷何贵祥是被他娘硬拉着来顾家的,他其实根本就不想来。
并不是他不孝敬他姥姥,而是他不喜欢顾家的两位表弟,在他心中,一直觉得他的两位表弟有些华而不实,特别是大表弟更是加上一个傲慢。他娘硬要拉他来见两位表弟,他一万个不想来。
后来他娘说,为了你妹子,你这做大哥的必须要去。
他不懂,问他娘是什么意思。
他娘就跟他说,他是男孩儿可以考科举博得前程,可他妹子就必须要有一门儿好亲事才能有前程。到他外祖母家去走动,就可以让他妹子在京城里的官宦人家中间露露脸儿,便于以后寻找一门好的亲事。
何贵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的,于是他为了自己的妹子的“前程”便也顺从了他娘,跟着来他姥姥家了。
见到顾家的两位表弟后,何贵祥觉得他们没有任何改变,所以坐在那里只是盯着地下看,不发一言。
跟何贵祥不愿来,只是为了妹子的前程才来不一样,他二弟何贵福听说要来顾家探望姥姥,立马就同意了。而且为了这一次来顾家,还特意去定制了一件宝蓝色的锦袍,好好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兴高采烈地跟着他娘一起来了。
路上何贵福甚至都没有骑马,而是坐得马车,生怕骑马弄得一身灰,让他的形象受损。他跟他娘和妹子挤在一个马车里面,他娘嫌弃他不像他大哥那样骑马,偏来这车里跟母女两人挤,不像个男儿。
对于何贵福如此注意形象,何淑云心里那是门儿清,一路上,不由得时时拐着弯儿的打趣他。
何贵福也不回嘴,拿出绝招来装睡,假装没有听到妹妹戏谑的话。
这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