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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清音盯着穆惜白,注意力已不在姚冶身上。而穆惜白此时的位置处于视线的死角,他看不到二人身后躺在草地上的涅凰,所以他并不知涅凰也在这院中,也未能料到姚冶会有另一层目的。
因此,姚冶后退数步后,快速弯腰抓起窝在梅树后方熟睡的小涅凰,一手捏住他纤细的肩膀,伸出另一只手的二指抵在其喉咙处,转头对羽清音扬声道:
“清音,我能做出此事,便未希望你会记得我的好。”
话音未落,羽清音刚转过一半身体,姚冶的手指便已经插/入了涅凰的咽喉。
艳丽又刺眼的血液沿着姚冶的手指流下,小涅凰歪着头,没有任何反应。而受到震慑的羽清音只觉双腿一软朝前倾去,穆惜白迅速迈出两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羽清音推开穆惜白的手,抬头极其怨恨地望着他。
你为何不立刻去救涅凰!?
姚冶看到穆惜白此举,冷冷一笑,并将手指从涅凰脖颈处抽出,俨然一副又要下手的架势。
“凤绝尘,你已经知道这只雏凤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穆惜白身形微顿,此时他准备出手,却未及某人速度。一抹赤色疾影从姚冶身前掠过,仅仅是眨眼之间,涅凰便已不在他手中。三人颇诧异地看向同一方向,背对着他们的红衣男子赫然立于院内草木间,而涅凰正在他双臂怀抱中。
“你们的恩怨,为何要牵扯到鸾凤。”
陵光神君伫立不动,未曾转身去看他们任何人。
“如今,却也要他陪上一条命吗?”
语气未带一丝恼怒之意,却让人感受到了他心中的异常不平的情绪。
羽清音本要开口,但看到涅凰颈项未干的血迹,却闭了嘴,咬着下唇,不发一言。这要怪他,若不是因为他,涅凰也不会遭遇这种事情。
“凤翎。”穆惜白上前一步,唤了陵光神君本名。
“上神,几千年不见,别来无恙。”陵光神君终于转身,与穆惜白面对面,不见丝毫退却的神色。“恕晚辈无礼,但,涅凰绝不会交给你!”
“你要救他吗?”
穆惜白问的是,你要救他吗,而不是你能救他吗。
“我不会让他死的。”
陵光神君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将自己一直以来存于内心的坚定想法向他坦白。
穆惜白没再前进,点点头。
得到回应后,陵光瞥了一眼羽清音,随即驾云离去。剩下三人的事情,陵光无暇理会,也不想参与。他此刻满脑子只想着涅凰能平安无事,要尽快赶去白泽那里。没想到,这一切还真的被白泽说中了,若不是白泽的点拨,陵光根本来不及救下涅凰。
陵光神君来的快走得也快,插曲散去,并未结束此时一触即发的局面。
羽清音垂头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想着刚刚血流不止的涅凰,难以描述的恐怖和痛苦席卷全身。
他开始慢慢想起来了……那一瞬间,好似拨开云雾见天明,混沌之感慢慢散去。
姚冶舔去手指上的血迹,无视穆惜白阴沉的视线,神态自若地对羽清音道:
“都想起来了吗?”
“呵……”
羽清音发出低沉又阴郁的笑声,听起来有些奇怪。
穆惜白侧头看他,面上无惊无喜。
“师傅,如今,你却还是要杀涅凰吗?啊,所以刚刚才对涅凰的生死于不顾,冷冷旁观。”
羽清音抬头,双目血红,直直盯着穆惜白。
“你擅自给了我生命,又擅自入侵了我的心,最后又擅自……决定了我的死期。”
穆惜白只是默默地凝视着羽清音,仿佛他所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般。
“……为何还对我纠缠不休?不亲手蹂/躏我至死,你便无法善罢甘休吗?”刚刚的戾气缓缓消退,无奈之感袭上羽清音心头。“我不是你的‘凰女’,凤绝尘。”
后句话给了穆惜白重重一击,似乎瞬间就要释放压抑许久的感情。
即使这是你给的生命,也绝不做活在你手中的可笑玩偶,羽清音过去就是这么决定的。无论涅槃与否,他都不曾放弃反抗他的控制。
“也许,涅凰就这么死掉才是最幸福的。”羽清音自嘲地苦笑。
“你以为他就不想杀掉涅凰吗?”穆惜白的目光指向姚冶,压制着波动的情绪。
姚冶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涅凰不会死,我并非要取他性命,只是解开他身上的咒缚。”
他一脸无辜,明明刚刚还做了很过分的事。
“什么意思?”羽清音目光凛冽。
即使已经开始恢复记忆,他对姚冶的态度却未有太大改变,这是此刻最让姚冶难受的事情。
“你的记忆就是加在他身上的咒缚,清音,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姚冶笑,未带嘲讽却有些苦涩和无奈。“涅凰不是你儿子,那是我骗你的,雄性凤凰怎么可能诞下子嗣。”
羽清音有些不相信他,以此刻恢复的些许记忆无法判断姚冶所言虚实,但很明显涅凰和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
“涅凰就是你。”
身边的穆惜白缓缓道出一句令羽清音无法置信的话。
“呀~凤神大人您是何时发现的?”
涅凰就是涅槃之后的羽清音,但因姚冶一时的执念,借助羽轩阁「玖代花」的力量,不该继续存在的羽清音却继续活了下来。
“我想他活下来,你却要杀了他,凤绝尘。”
穆惜白没有理会姚冶,和羽清音四目相对。
“……清音,为了逃离我身边,你甚至不惜毁了自己吗?”
“毁了我的不正是师傅你吗?胸口的那一剑可是您赏的。”
穆惜白,不,凤绝尘淡漠地将羽清音的每一个表情收进眼底,却未表现出任何情感波动。比起此刻无心的羽清音,他反而更像是无心之人。他没打算对此做出回答,转身朝姚冶走过去。
姚冶见状,莞尔一笑。
“要杀我吗?”
虽是调侃的语气,但姚冶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凤绝尘是真的准备让他就此灰飞烟灭。
“九尾天狐,亦正亦邪,你有选择的余地,修炼成仙,或……”凤绝尘垂下左手于身侧,从袖袋中拿出玉箫,莹莹浅绿光芒闪过,一柄雪亮锋利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羽清音认得这箫,过去每天日落黄昏之际,凤绝尘都会用它吹一曲《良宵引》给自己。
羽清音也认得知这剑,凤绝尘曾经用它贯穿了自己的胸膛,毫不留情。
如今,却是要以此断送姚冶的性命吗?
“你不可以……”
羽清音出言阻止,凤绝尘却头也未回地反手施了定身的法术将他困在原地,浑身动弹不得。姚冶苦笑,有些欣慰。起码羽清音还在乎他的生死,并非无动于衷,这样就已经很好,不是吗?
“清音,还是那句话,我既然能做出这些事,便从未希望你会记得我的好。就算你对我恨之入骨,我也希望你可以活下来。”
凄艳的笑在姚冶脸上绽放,随着凤绝尘的靠近,这笑意慢慢凋零破碎,化为看破一切结局的淡漠。
羽清音紧皱眉心,握紧双拳,心绪七上八下。
就算我不记得你的好,却也忘不了你的坏啊。
☆、 狐媚卷 章三十五
周围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凤绝尘所做的决定,他早在很久之前便想将姚冶斩杀于剑下。
姚冶明白现在的自己对上凤绝尘是没有胜算的,索性放弃反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虽然就这样死在凤神手上有些不甘心,但能让羽清音想起关于凤绝尘的事情,也证明自己没有白费苦心。
羽清音要紧下唇,就没有人能来救姚冶吗?刚刚恢复的一些记忆鲜明地回荡在脑海,他记起了当初被师傅贯穿胸膛后的那一幕,在倒下之前,是姚冶冲过来将他带离那满是鲜红的地方。
此刻,自己甚至无法冲上前去阻止凤绝尘。
姚冶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而凤绝尘不带一丝犹豫和怜悯,将剑插入了他的胸口。按常理,姚冶应该就此倒地,或就此化为飞灰。但这两种结果都没有出现。只见眼前姚冶的轮廓渐渐褪去,留下了面色惨白的狐耳少女。凤绝尘地脸色瞬间变得灰暗,心中升起些许困惑。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是中了某人的圈套,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被人操控利用了一般。
凤绝尘收回佩剑,少女胸口顿时鲜血四溅,随即如死尸般倒下。
看着姚澜媚倒地的一瞬,羽清音屏住呼吸,似乎他的生命也随着她倒下而终止。
「羽清音,你与羽轩阁的一切联系都结束了。」
霎时,在他耳边响起了玖代花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
「阁主之位,到此为止。」
他,不再是羽轩阁阁主了……?
是因为,他没能保护姚澜媚,没能守住与卿木泽的约定,没能完成交易吗……
所以他失去了与羽轩阁的契约。
羽清音不再是羽轩阁阁主,不再拥有羽轩阁的一切,不再拥有相思豆的续命之力。
所有的一切就这么简单地被凤绝尘一剑终结。
凤绝尘掏出白色的绢帕将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银亮的长剑在他手中再次化为普通的玉箫,他将其收好,反手解开了羽清音身上的定身咒。
羽清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你……你……”
他双手支撑身体,垂着头,已语无伦次。
凤绝尘一语不发,可转瞬又变了脸色,惊异地转身去看本该躺在地面的姚澜媚,而留下的却只是空空如也的绿色草地,少女凄惨的尸体已经不见。他的感觉果然没错,自己中了圈套。姚澜媚的死恐怕才是这之中至关重要的条件,而凤绝尘恰巧帮了那人一把,促成了他的计划。
不,不只姚澜媚,甚至连姚冶的出现都是那人设计好的。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从何时开始,凤绝尘就陷入了这人设好的圈套之中呢?
一如百余年前,他误将羽清音斩杀于自己剑下。
距离此时不久前的天界桃源乡,白泽的中药坊之中。
“你不妨跟我说说,你与你想救之人的事情。”
白泽搬了凳子坐下,随手抓了一把花生吃起来。
卿木泽喏喏应了,却迟迟未开口。
“怎么?害臊?都是老树精了,脸皮还没有树皮厚?那你要怎么求我救人啊。”
旁边正在捣药的小童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家主子嘴也是够损了。刚刚就是这样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堆挖苦的话把陵光神君给打发走了。也多亏了陵光神君在天界是一等一的好脾气,未见他对谁发过火,所以就只是微笑着听他家主子不管有理没理地一通数落。最后居然还十分真诚地朝白泽道谢,说自己立刻就去找小鸾凤,将他接回神君府,以后寸步不离守护其身边。当时小童还十分不理解,这陵光神君不是来看病的吗?为何最后什么药都没拿就走了,还说要去找什么人。“相思病”是可以靠白泽大人的几句挖苦就能治好的吗?
“作为男人,就不要婆婆妈妈的嘛!”
见卿木泽依旧不开口,白泽不耐烦地催促。
“我不是男人。”
闻听此言,白泽腾地站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卿木泽。
“你说什么?”
作为一只在远古诞生,活了千年甚至快万年的神兽,作为一只将所有雌性动物奉为女神的神兽,作为一只“女性心灵杀手”的神兽,他居然没看出来卿木泽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