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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和公主殿下一定会给七娘起很好听的名字,所以七娘就只能暂时按照家里的排行叫七娘,没有什么姣雀什么恩的名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凄凉,又有些冷漠,尤其是说道“叶将军”和“公主殿下”两个字眼的时候。
叶檀也注意到少女谈到父母和他们夫妻的敬称时神态和语气都有所变化。会意到在叶七娘心中,父亲和“叶将军”,母亲和“公主殿下”应该是两样完全不同的事务,叶檀的胸口不知道怎么一抽。
然后他有些悲哀地笑了,如果叶七娘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她怨恨自己也是正常的吧。
事实上,他越看着叶七娘的样子,就越发有几分相信了她的话。
原来,这个才可能是他的长女。
叶檀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灵动的表情,倔强不认输的眼神,以及身上染红了半条粗布裙子的血迹,心里突然针扎似的疼。
当年把她送走,原来她竟然过得这样不好。
她过得这样不好,竟然也成了而今这亭亭玉立,性情刚强,完全不堕了自己和三公主威名的出色女子。
苏听风在门口听得都有些愕然。虽然前一天他给叶七娘做了各种紧急培训,教会了她上堂时应该如何说话如何应对,什么样的反应最能惹人同情,但是叶七娘的表现仍旧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比如说这句“什么姣雀什么恩”,就在陈述的同时微妙地给两人上了眼药,不管是娇恩这名字是来自姣雀还是要叶娇恩记得姣雀的恩情,都是犯了大忌讳。
叶七娘越是说乌妈妈的好,越是显出姣雀的言行不一。
苏听风不知道她到底是胸有急智还是误打误撞,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不过叶七娘对于乌妈妈感情深厚,所以叙述时候自然真情流露,这反而成了天然的优势。
苏听风不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不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奴仆有恩于主人并不是一件让人感到十分欣喜的事情,尤其是“表面上”姣雀还借由这份恩情笼络了叶娇恩的心。而乌妈妈的去世,却反而更能让叶檀与和阳公主容忍叶七娘的放肆与怨恨,让他们对乌妈妈心存愧疚。
孰高孰下,一望便知。
不过不管叶七娘如何对姣雀冷嘲热讽,姣雀都忍了下来。叶七娘说得再多,终究是口舌之争。
待叶七娘述说完毕,宁少卿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双方的说辞,本官都已经听明白了。本官先问叶将军一句,真正的叶小姐身上,可有什么特别的胎记?”
叶檀默了一下,才说道:“不记得有,也没有听和阳提起过。”
如此这般,从验身上面辨明真假就不太可能了。
宁少卿想了想,又对叶七娘问道:“叶七娘,你可知乌妈妈叫什么名字?”
叶七娘朗声说道:“乌妈妈的名字叫幼菊。”
宁少卿问叶檀道:“不知道叶将军对乌幼菊这个名字可有印象?”
叶檀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和阳那边的下人,很多是从王府带出来的,大部分我并不熟悉。也许要问过她才知道。”
宁少卿点了点头,又问姣雀:“不知道姣雀夫人是否知道这个人?”
姣雀心中稍微挣扎了一下,心里默默衡量着得失,半晌才说道:“当年一起南下的人里面……确实有叫乌幼菊的老嬷嬷,她是皇后娘娘赐给公主殿下的陪嫁嬷嬷。”
但是她话锋一转,说道:“……但是,她十多年前就生病过世了。”
叶七娘顿时睁大了眼睛。
宁少卿盯着姣雀看了半晌,回头问叶七娘道:“你说乌嬷嬷是前几日去公主府时被谋杀的,回来时只有一具尸身。那尸身可还在?”
叶七娘愣住,半晌才红着眼回答:“已经火化掉了。”
宁少卿无语,苏听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策。若乌嬷嬷尸身不曾火化,总有公主府的人可以来辨明乌妈妈是否就是那个乌嬷嬷。
姣雀听到这回答,顿时安心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案情不由得再次进入了胶着。
宁少卿示意几位大理寺的官员进了后堂,然后开始商议案情和各自讨论想法。苏听风虽然站在堂口,但耳目灵敏,远远地用心却也能听清楚后堂的声音。
却听宁少卿说道:“这事情极为复杂,现今我等很难找出一个可以验证双方身份的途径。”问其余几位详断官:“诸位大人可有何建议?”
却听一人说道:“此事其实很简单,我等大可派人前往怀正道东门镇,叶七娘若是被关于那下仆府中,那府中必然会有部分仆役平日监视看守于她,对此事必有耳闻。如果全无耳闻,那么叶七娘所说也未必可信。”
宁少卿笑道:“若到了东门镇,却找不到你想找的知情人了呢?”
“那便是叶家心虚,我等也应当有所警惕。”那官员如实回答,“不管成与不成,总归是一个案情依据。”
宁少卿点头,说道:“倒是可行。只是怀正道离京都着实太过遥远,这一来一回耗时怕就长了。还有没有人有其他提议?”
有位官员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若只是辨别双方谁在说谎,不妨找乐大人过来。若能根据叶七娘的描述画出乌嬷嬷的模样,再让知情人辨认一番,就知道到底谁在说谎了。”
宁少卿略一沉吟,觉得这也是个办法。
“只是若要辨认,没有人比公主殿下更为可信。然而等我寺的人去到南山寺里把公主殿下请回来,至少也是下衙的时间了。若是如此,我们现今就可以退堂等他日另审了。只是叶七娘怎么办?若真是叶七小姐,她自然是不能跟着那叫苏听风的少年回去客栈,孤男寡女共处一处的。但是她身上有伤,留在府衙也不合适。”
有官员突然开口道:“下官倒是觉得,这案子不必等到公主殿下回来,就可先审一审。”
宁少卿愣了一愣,便开口问道:“陈大人有什么高见?”
“宁大人可还记得,太医院葛大人之前试验过的‘滴血验亲’?”
宁少卿听他提起这事儿,顿时没好气,说道:“现在整个刑部都知道滴血验不了亲了,陈大人还想靠滴血验亲断案?”
陈大人顿时笑了:“非也非也。下官当然不是让宁大人滴血验亲。只是太医院的试验,大理寺知道,刑部知道,都察院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啊。滴血是验不了亲……”
“……但它可验人心。”
16、卷一【十】滴血认亲 。。。
商议好之后,宁少卿请叶檀进了内室,说了几句话。
外面的人俱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半晌,宁少卿与叶檀一同走了出来,然后开口说道:“此案事关皇家血脉,又难以取得明确证明你们两人身份的证物,所以本官现下请叶将军前往宫中一趟,取得专用于鉴定血脉的秘法。诸位请暂且等候片刻。”
他的话语自然是不容拒绝的,哪怕涉案双方心里都绷着一根弦,也不得不按捺下性子来耐心等候。
大理寺在皇都内城,距离皇宫其实很近。叶将军离开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就带着一位穿着太医院官员服饰的男人复返。
那男人用饶有兴致的表情看了叶娇恩和叶七娘两眼,问道:“要进行滴血认亲的,就是这两个姑娘?”
宁少卿点点头,然后靠近他,低声耳语了几句,太医点了点头,回应了两句,就抬起头,对堂上的众人说道:“我这验亲的手法,就叫做滴血验亲。我们用这种方法断过不少认亲案,算是十分有效的。待会儿请两位小姐分别进左右两间偏厅,然后我们会让叶将军在一碗水中滴下一滴血,送到偏厅,两位姑娘就各自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碗中滴上一滴血。血液相溶就是血亲,若不相溶,就是冒名顶替之人。”
叶七娘点头,回答道:“知道了。”
然后她就抢先踉跄着往左侧的偏厅走。
她的姿势狼狈,让不少人都有心伸手扶她一把,但是厅中除了姣雀和叶娇恩就没有女子,男人们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去扶她。
宁少卿虽然没见过叶七娘几面,但是问答之间,已然对这倔强的少女产生了几分敬意,便说道:“厅外哪位大姐若是愿意,可以进来扶一把叶七小姐。”
话声一落,果然有不止一位的妇人上来想要扶叶七娘一把,但是有一个人动作却更加利落,绿色长袖掠过叶檀,就扶上了叶七娘的手臂,并开口说道:“我来扶她吧。”
景白梦在公堂上也依旧带着帷帽,却似乎没有人对此表现出异样,宁少卿也并未因此指责呵斥于她,反而说道:“那就麻烦白梦居士了。”
叶七娘不知道这句话代表的含义,所以并未露出异样。景白梦两次相助于她,她对对方还是很有好感的,于是抬头就对景白梦笑了笑。
但是门外的苏听风却对这个称呼讶异了一下。据他对于古文明风俗方面的理解,白梦居士应该是景深景白梦的号,而以名号称呼一个人,在这个时代应当是一种尊称。宁少卿年岁不大,却身居高位,如今竟然用尊号称呼一个年轻女子,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叶七娘走得利落,叶娇恩却并不坦然。她四下张望了一下,脚步却停留在原地不肯动弹。宁少卿便开口道:“叶小姐,请。”
叶娇恩却突然走下了叶檀,然后拉住了他的袖子,睁开一双明媚柔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对他撒娇哀求道:“爹,我怕疼,我不要滴什么血。”
若是早先,叶檀还觉得女孩子难免娇气一些,也挺讨喜的,说不定还会顺势哄上叶娇恩两句。但是见过叶七娘之后,他心里就似埋下了一根刺一样,总觉得叶娇恩……和他理想中的长女不一样。
他明知这样的想法太主观,对于叶娇恩不公平,且此时还真相未明,但却控制不住主观地觉得,叶七娘更像他的女儿。
这样的叶檀,瞬间竟抑制不住语气中的冷冽,对叶娇恩说道:“和阳跟我叶檀的女儿,难道竟然连咬破手指都怕疼?”
叶檀十四岁就上战场,从斥候做起,年纪轻轻就建下累累功勋,镇守北关无人能敌。后来被流放十余年,硬是从最底层的军官重新爬上偏将之位;和阳三公主也有公主将军之称,学得是真刀真枪的功夫,北疆草原上的敌寇,还给她起了一个俏罗刹的名号,自然都不是娇气的人。
相比之下,叶娇恩人如其名,未免太娇气了。
叶檀说完这句话,看到叶娇恩面色突然变得雪白,终究还是放柔了一点语气,说道:“你进去吧。咬破手指而已,又不是很大的伤口,不会很疼的。”
但是叶娇恩的脚却像是钉在了地上的一样,纹风不动。
宁少卿看她半晌不动,就望向了叶檀。叶檀叹了口气,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宁少卿就让人把叶娇恩强拉了过去。
叶娇恩被人粗鲁地拉过去之后,姣雀就想要阻止,阻止不及又试图跟上去,却不料叶檀猛然开口道:“姣雀,你留在这里。”
姣雀惊愕地看着叶檀,却只听见叶檀跟公主府的侍卫说道:“看住她,别让她乱跑。”
说完这一句之后,叶檀就跟着宁少卿进了后堂。
姣雀刚想迈步,就被公主府的侍卫给拉住了,说道:“叶将军有令,还望妈妈不要为难我等。”
若是平日,姣雀仗着叶娇恩的势,自然可以命令这帮侍卫。但是如今既然叶檀已经发话,那么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