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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如此美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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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鹤每每都在他午睡的时候守在边上,每次看到牧倾眼睑下越来越明显的鸦青色,心口就是一片抑制不住的痛楚。他多少次没有忍住一时冲动抽刀杀去仁亲王府,都被麒麟敏锐的察觉,然后拦了下来,自然又是挨了一顿骂。
  半个月后小五孤身一人回来了,天气越来越热,牧倾正一手支着额斜躺在软榻上假寐,千鹤站在一旁给他扇着风。
  小五进到内阁,一身风尘仆仆,“王爷。”
  牧倾慢慢睁开眼睛,缓缓道:“到了?”
  “是,我们王、王……公子已经平安到了北平。”小五黑眼圈重,一看便是不眠不休从北平赶来的,“在城郊买了栋小木屋住下了。”
  “东城郊?”牧倾问。
  “是。”
  牧倾勾唇笑了一下,那里是他曾经带楼澜去过的地方,楼澜很喜欢那儿。
  “王爷可要将总指挥大人召回京城?”小五问。
  “让啸烨回来吧。”牧倾淡淡道:“北平是威远的地方,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杀到北平去。你回去后也告诉威远,不要去打扰楼澜。你们继续暗中护着他,没有命令不得回京。”
  “是!”小五单膝跪在地上。
  牧倾支着额,口气中含了一缕淡淡的柔情,“他好吗?”
  小五垂首道:“是,公子一路上食宿都好,未着过凉,也未受过惊吓,王爷请放心,属下等誓死保护公子的安全。”
  牧倾静静地沉默了一会,随后道:“你下去休息吧,歇息一晚再动身去北平。”
  “是。”小五退了下去。
  麒麟失笑道:“他倒是真的走了近乎一个月才到。”
  牧倾道:“以前在王府里还迷过路。”他接过千鹤手里的折扇,翻身躺下来,疲惫道:“你们出去吧,本王睡会。”
  两人应了一声,轻手轻脚退出去将门带上。廊檐匆忙跑来一个粉衫的小丫鬟,麒麟嘘了声道:“王爷睡下了,什么事?”
  “回大人,宫里来了位公公说是要见王爷。”小丫鬟说。
  千鹤不耐烦道:“来就来吧,皇上来也让他候着。”
  “我去看看吧,总归是宫里的人,说不准是皇上耐不住性子,真让人端了毒酒来。”麒麟说。
  “皇上不会这么蠢吧?”千鹤跟他走在一起,眉头狠狠皱着,心里打算对方真来赐死的,果断扭断他脖子!
  “蠢?”麒麟笑出声:“这不是蠢,是被逼急了,来日方长这种计策对王爷没用,你自幼跟在王爷身边何时见过王爷吃亏?他阴又阴不过王爷,所有大权都在王爷手上,他能怎么办,唯有用皇帝的身份来压一压。”
  一天的时候里牧倾也就在午睡时才能睡得沉一些,日日都能睡到申时才醒,他越来越懒怠了。
  “千鹤!”牧倾扬声道。
  “属下在。”千鹤推门进来,“主子。”
  牧倾神色有点古怪,他支起身,憋了半天说了句:“喊你要干什么忽然忘了。”
  千鹤笑了笑,端了水给他漱口,“主子,今日宫里来人传皇上的口谕,说是皇上宣主子进宫。”
  “人还候着?”牧倾将茶盏放一边。
  千鹤道:“已经让麒麟打发走了,几个时辰前的事了,主子要去吗?”
  牧倾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更衣进宫。”
  麒麟也连忙回了自己的屋里换上了一身飞鱼服,拎着绣春刀随牧倾一同入宫,他也有很久没回去了。
  “容王到——”依旧是那熟悉的小太监尖细嗓音。
  殿外的宫人齐齐下跪,牧倾摇着玉青折扇走进去,养仁宫的宫门外落了顶轿子,不用想也知道谁在里面了。
  里面有小内侍打开镂空填金的朱漆殿门,仁亲王牧之正在里面和赤玟说话。
  他转身看到牧倾走进来,有些微怔,下意识道:“你脸色怎这般差。”
  “寿命都白白折了几十年,仁亲王还关心本王的脸色如何做什么。”牧倾冷哼一声:“仁亲王,这里没你的事,下去。”
  牧之虽也中了毒却没像牧倾这样被符岩侵蚀了心脉,脸色如常,只是被废了一身功夫罢了。他和牧倾再见面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瞧了赤玟一眼,道:“皇上,臣告退了。”
  赤玟不动声色的挥手允了。
  牧之起身离开,他身后跟着千寻。千寻近乎热切而充满思念地看向千鹤,他已经换下了鲜红的武衣,此时一身天青色侍卫长衫,而千鹤却依旧是一身明艳若火的鲜红。
  他冷漠看了千寻一眼,那一眼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满满当当,全是毫无杂质的仇恨。
  千寻呼吸有些紊乱,他咬着牙克制着心底的冲动,跟着牧之离开,手里拎着的是那日千鹤钉在王府大门上的佩刀。
  “你们也下去,朕和容王有要事相商。”赤玟看着千鹤和麒麟说。
  两人自然是站着没动,直到牧倾挥手:“麒麟回锦衣卫大院吧,你许久没回去了,千鹤也随他一块去。”
  “是。”两人这才下去。
  殿中琥珀香是熟悉的味道,眼前的脸孔,也是熟悉的脸孔。
  其余的宫人也没赤玟打发下去了,牧倾随意在一旁椅上坐下,隔着桌子瞧着赤玟堆满情绪的脸,不经意地勾了勾唇角,“你找我干什么?”言辞不再有之前假惺惺的客气,直白得让赤玟一怔。
  “你将他送到北平,是什么意思?”赤玟也不在拐弯抹角叫。
  牧倾微微挑着眉看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赤玟好好面对面地交流过了,自从赤玟复声,这还是头一次与他好好说话。他的声音果然是和楼澜一样,只是声音里的一些东西有明显的差别。楼澜的声音软糯好听,说什么都轻飘飘跟撒娇似的,赤玟的声音里却是充满了力度和些许敌意。
  一模一样的脸红对牧倾的诱惑很大,他瞧得出神,都没仔细听赤玟说什么,看了一会,忽然勾了一下手指,命令道:“过来。”
  赤玟皱了皱眉,还是走过去,细丁丁的身子骨也和楼澜差不多。他走到牧倾面前,牧倾一伸手,将他揽在怀里抱着,像过去很多个时候一样。
  他眼里是满满的情思,可赤玟知道,这个男人所表现出和没表现出的任何一丝柔软都不再是为了自己。
  良久牧倾一把松开赤玟将他推开些许,“果然是不一样的。”
  “你把我当成谁!”赤玟有种被羞辱的愤怒,“别拿我跟那个蠢货相提并论!”
  牧倾冷冷抬眼,然后用扇子在赤玟的脸上狠抽了一下,“相提并论?你配吗?”
  “牧倾!”赤玟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着他的眼神又惊又怒。
  “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乖一点,会说话就只会跟我叫板。”牧倾漠然道:“你这自从开了口,可平白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你想做什么?”赤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从牧倾眼中看到了一些可惧的情绪。
  “赤玟,一碗药,足可以让你这辈子都开不了口。”牧倾危险地眯起眼,“多事。”
  “总归你是气我对仁亲王下的命令。”赤玟唇边勾出一抹惨淡的笑,神色要疯不疯地扑到牧倾怀中,仰着脸急促喘息着道:“你那样杀了秦然,我只是一时冲动罢了。牧倾,你杀了那个楼澜好吗?你喜欢他也没关系,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你可以拿我来代替他啊……你杀了他,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代替他?你算什么东西。”牧倾一把扼住赤玟的喉咙,声音狠戾道:“我爱他还没爱够,你一声令下就夺走了我余下几十年的命!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一把掐死!”
  “你不会的……”赤玟呼吸艰难,几乎要窒息时牧倾才松了手,赤玟跌下去,伏在牧倾的脚边,竟然痴痴笑着:“牧倾,你只要杀了他,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皇位……”
  牧倾不为所动地冷哼道:“现在表什么衷心,秦然死都已经死了,不觉得可笑?我给过你机会,是你在龙袍和秦然之间舍弃了他,现在这样打自己的耳光很爽是吗?臣十分愿意代劳。”

  第 54 章

  十六岁平定岚召镇守漠北,十九岁名震天下统率五军,二十一岁加爵封王权倾朝野,直到现在,五方边关战将说起当朝摄政王牧倾,想起的总是他那一身染血的绯袍,和腰间一双刷满鲜红的雪刀。
  牧家自建朝以来一直风光无限,正一品朝廷命官总是能看到牧家人的名字,甚至还出过一位皇后,这样大权在握的一脉旁系其实是很危险的,任何皇帝都不会放任不管,所以牧家一脉向来独苗单传。
  明成皇帝在位时,他是苍生之福,万民敬仰的好皇帝,甚至解了牧家九代单传的禁令。这才有了牧倾降生的余地,但是牧容得了第二子,却没将他养在身边,而是自幼将他丢在前线战场,夫人也因此郁郁寡欢了此一生。
  牧倾十二岁那年以智谋打了一场以少胜多的奇迹之战,生擒敌方数名武将,明成皇帝论功行赏封牧倾左将军之职,赐封号“容”,前朝哗然。这样次三品的官职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本就难以服众,更何况皇帝竟然赐予他与其父相同的封号,简直是祖上坟头冒青烟也难求的荣耀。
  打这之后,牧倾回前线不足一年,再次立下一等战功,却未有任何封赏或褒奖,因为明成皇帝驾崩,新皇登基,便是赤玟的父皇昭怀皇帝。
  他与明成皇帝的大仁大孝不同,登基翌日便严惩了数位朝臣立足下马威慑。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牧容侍奉在侧几年,深知他的脾性,便硬逼着牧倾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面前辞去左将军一职。
  他太过显眼,而且又是容王次子,这个历朝以来禁忌的存在。
  昭怀皇帝自然是允了,牧倾尽管愤愤不平却又无能为力,卸去一身官职,甚至被褫夺了封号,一道诏书下来便将他送去了漠北边关,身无一官半职,所有人都只能小王爷小王爷地叫他。
  那之后牧倾被暗地里警告过无召不得回京,每年只有一次回京述职的机会,就算再怎么战功赫赫,也永远传不到皇帝的耳朵里。
  直到牧容死在战场,牧倾命安插在宫内的探子劫来皇帝事先立下的遗诏,皇帝想将牧家连根拔起的意图昭然若揭时,牧倾终于被勾起了在心里积攒多年的烈烈仇恨。
  六年后牧倾屠戮了皇宫。
  他挑断了皇帝的手脚筋,花了数个时辰折磨他,将他削骨剃肉,装在箩筐里让人端出去喂了野狗。杀尽皇子,血洗不臣,扶持当时年纪最小的皇子赤玟登上太子之位,一方染血的玉玺被他把玩在掌心震得粉碎。
  直至九年后的现在,他一步踏错,让自己的亲哥哥笑吟吟地骗去了余下几十年的寿命。
  终究是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牧倾回想自己的过去,想起的不是平原上的战火燎天便是星空下的漫漫长夜,全是血腥而漆黑的画面,当时觉得,漠北的寒风好像永远吹不完。
  三更半夜,牧倾一身冷汗的惊醒,呼吸明显有些不稳当。
  外头传来若有似无的虫鸣声,他撑起身体,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发呆。
  “王爷,您又梦魇了?”麒麟听到声响推门进来,掌上灯,果然看到牧倾正摇着扇子给自己扇风,额上一片冷汗。
  麒麟去端了一直温着的安神茶奉给牧倾,接过他的青玉折扇给他扇着凉。
  “不是告诉过你不必守夜。”牧倾睡了一觉却显得更加疲惫,一口干了汤药,懒怠地半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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