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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仙童听到鼓声,心中喜欢,忍不住转过头来,眼巴巴地看着晃动的博浪鼓,伸出手一抓一抓地想要拿。
林莫南也不由为之迷醉,但很快就清醒过来,逍遥道明如镜,万事万物留影不留痕,纵使迷醉,也不过是一时。
这位月下仙修的是音律之道吧,与仙音宫的林秋婉同出一辙,但境界却高明得多。
月下仙见他清醒得这么快,不由得惊诧地又看了他一眼,但此时她也无心理会,只专心看着苏仙童,柔声道:“小童童,喜欢吗?喜欢就到姑姑这边来,让姑姑抱你……”
苏仙童果断地回头,再次抱紧林莫南的脖子,这次连后脑勺也不给了,撅起屁股对着月下仙。
“你究竟对小童童做了什么?”
月下仙简直不敢相信,连以往最有用的一招都不管用了。
林莫南更无辜了,轻咳一声,道:“前辈,晚辈什么也没有做。”说着,他上前几步,意欲将怀中的仙胎交给月下仙,拐带三仙宫少主的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哇哇哇……”
他这里才略略松手,苏仙童就哭声震天,整个仙台峰再次晃动起来,比方才还要猛烈数倍。
月下仙脸都绿了,道:“小童童天生半仙之体,仙气冲天,一旦外泄,整个万仙山都会被震动,这座仙台峰正为了镇压他的半仙之体而存在,他一哭,仙气随泪水外泄,仙台峰就镇压不住了,你……快哄他……”
林莫南闻言一呆,连忙抱紧苏仙童,一只手在他的脑门上又揉了揉,道:“小童童……不哭……我陪你玩……让你骑大马好不好?”
哭声顿时小了些,但还未绝止。
林莫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这娃娃往脖颈间一放,带着他绕着竹林狂奔乱跑一通,风声呼耳,没多会儿他就累成了狗,苏仙童却乐呵了,抓着他的头发,嘴里咿咿呀呀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仙台峰的震动终于停止了。
月下仙表情怪异地看着这一大一小,她算是看出来了,林莫南真没做什么,而是苏仙童不知为什么,似乎特别黏他。
“你……跟我来。”
话音未落,也不管林莫南应不应,她一摆手,已是牵引着这一大一小瞬间回到了仙台峰峰顶的朝阳宫。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斜斜地照在飞檐上,金红一片。两株高大的梧桐树上,正是鸾凤还巢时,动人清鸣此起彼伏,如闻天簌。
“苏姑姑……刚才怎么了?”
“是不是少主哭了?”
“少主找回来了吗?”
一群作侍婢打扮的少女纷纷迎出来,围着月下仙七嘴八舌,竟然没人注意到跟在后面的林莫南,直到苏仙童突然咯咯一声,少女们才蓦然闭嘴。
“啊啊啊……你你你是谁?为什么抱着少主,快放下。”
“就是,少主金娇玉贵,怎么能让一个粗鲁臭男人碰触。”
“放下放下放下!”
林莫南:“……”
月下仙沉下脸,道:“都干什么,退开。”开玩笑,现在让身后这个男人放下苏仙童,仙台峰又得晃成筛子了。
少女们顿时一骇,不敢作声,作鸟兽散。
朝阳宫后有一处被竹林掩映的建筑,雕梁画栋精美秀丽自不用说,门前挂着“清凉殿”的匾额,显然这就是苏仙童的寝殿。
回到熟悉的环境,苏仙童显得开心极了,终于松开了抱着林莫南脖子的手,咿咿呀呀地往前爬行。
月下仙一挥手,立刻有两个少女侍婢跟上去照应。
林莫南有种烫手山芋终于扔开的轻松感,正欲拱手告辞,却听月下仙突然问道:“遇上小童童时,你在干什么?”
“晚辈正在参悟阴阳之道。”林莫南从怀中摸出那片紫竹叶,参悟未完成就被惊醒,这枚紫竹叶上的纹理,他只补全了一角,还称不上是符。
就在月下仙接过紫竹叶的一瞬间,他突然有所领悟。苏仙童为什么对他特别亲近?其实这位仙胎亲近的不是他,而是逍遥道意。
逍遥道,为三千成仙道第一道,它的道意,理所当然是最接近天道法则的,仙胎为半仙之体,可以说是天道的宠儿,他对逍遥道意有感应再正常不过了。不过仙胎还小,这种亲近不过是出自本能,并非自主意识。
月下仙很快就从紫竹叶中探明了这个道理,眼中的疑惑与戒备之色才渐渐消去。
“原来是逍遥道传人,怪不得矮老儿对你另眼相待。”
“多有打扰,晚辈就先告辞了。”林莫南准备脚底抹油,他怕月下仙会强行留下他,毕竟逍遥道意让仙胎本能的亲近,自然对仙胎的成长有好处,但他可不想被留下来带孩子。
好在月下仙似乎也没这个意思,摆摆手,道:“以后少跟矮老儿混在一处,那家伙得罪的人不少,别人惹不起他,不定就拿你作伐子寻事。芍奴,送客。”
林莫南挺意外,这位月下仙面色严肃,气质清冷,看着就像个非常高傲的女修,不想心肠还不错,竟然提醒他。
芍奴是先前围上前来的少女中的一个,闻声而入,林莫南收敛思绪,对着月下仙再行一礼,便跟着少女离开。
待离开了仙台峰数里远,他才感觉到胸前硌得慌,伸手在怀中一摸,竹笋,参须,哦,是忘了还给苏仙童了,再一摸,咦,怎么还多了一粒参籽。
林莫南摸摸鼻子,都是好东西啊,不过贪一个娃娃的东西,他还做不出来,虽然以苏仙童的身份,绝对不会少了这些。
☆、90·他不需要我又何必给
又回到仙台峰;还是那两个守山童子。只不过林莫南不是唯一的来访者;有人在他之前来到了仙台峰。
是位女修,眼熟;定晴一看;峨眉郑袖,一身紫裙,人比花娇。
“请通传一声;峨眉郑袖,求见月下仙。”
林莫南站住了脚;他不想跟峨眉的弟子再有任何牵扯;尤其是面对郑袖那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莫名就想发笑。于是转身离开,决定改日再来。
但郑袖已经看见了他,先皱眉,而后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莫南想了想,道:“路过,不打扰,你继续。”
语罢又想离开,郑袖身影一晃,拦住了他。
“你刚从仙台峰下来。”
是肯定的语气,因为郑袖已经从那两个守山童子的眼中看出,他们见过林莫南。
不等林莫南回应,她又继续肯定道:“你与仙台峰中人相识。”
仙台峰为仙胎所居之地,闲杂人等岂能轻易上山。
“林道友,郑袖冒昧,请相助。”
三句话后,郑袖敛襟为礼,姿态放得极低极低。
林莫南怔住,尽管他与郑袖没有交往过,但也看得出,这是一个极骄傲、冷清的女修。
“郑仙子,林某如今修为低微,只怕不能为仙子效力。”
尽管惊讶,尽管郑袖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必有原由,但林莫南没兴趣知道,更不想掺和,拒绝得干脆利落。
“大师兄为了替你求得优昙花,甘堵地缝眼百年,日日受灵气剐身之痛。玉清仙君与夜叉老祖交情莫逆,只有她能替大师兄求情。我来此求见月下仙,是欲请她代为向玉清仙君陈情。只是峨眉与月下仙素无交情,你若与仙台峰中人相识,就助我一臂之力,让我见月下仙一面。”
说到这里,郑袖顿了一顿,又道:“此事因你而起,对大师兄,你就真的如此无情吗?林莫南,你于心何忍?”
如果不是对月下仙肯接见她的事情半点把握也没有,她绝不会向林莫南低头求助。
怪不得这次仙胎周岁礼,叶知秋未至,感情在忘情川内堵地缝眼呢。
林莫南莫名又想笑,想笑就笑吧,于是脸上真的流露出几分笑意,道:“郑仙子此言大谬,叶公子行事,非出我意,与我何干?他自行其事,我又为何要于心不忍?”
叶知秋行事,肯定就没有问过他的意思,他为什么要为叶知秋的决定而承担责任。非亲非故,非友非敌,叶知秋与他何干,堂堂归真境的修士,做出的决定他自己没有能力承担吗,竟需要他人为之奔走?
郑袖怒气勃发,但在仙台峰下,不好发作,忍不住质问道:“就算大师兄行事是他自己的决定,可明知他日日都要受剐身之苦,难道你连恻隐之心也没有?”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林莫南微微一笑,“但只施与需要之人。叶公子去堵地缝眼,出乎于心,而付诸于行,非受他人所逼,郑仙子,你费煞苦心想为他求情,可曾想过,他需要吗?”
郑袖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方道:“他是我的师兄,我怎忍心看他日日身受剐身之苦,他需要也罢,不需要也罢,我总要一尽心力,成与不成,全在天意。可是,说到底,大师兄也是为了你,你纵不领情,难道心中一丝感动也没有?”
“他需要吗?”林莫南仍是这一句反问,叶知秋要的不是他的感动,而是他的感情,他的感情是助叶知秋得道的桥梁。
只是,叶知秋需要,他就得给吗?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叶知秋已占尽世间好事,还是不要那么贪得无厌为好,否则,逍遥道与忘情道对撞,胜负难定,最大的可能却是两败俱伤。
“他不需要,你就不给?”郑袖觉得眼前这个人,冷情得过分。大师兄为什么会看中他?她觉得茫然。
“他需要的,我都给不了,他不需要的,我又何必给。”林莫南理所当然的答道。
“你配不上大师兄。”郑袖无言以对,只能愤怒地发泄情绪。
“言之有理。”林莫南大大方方的承认,配与不配是相对的,他配不上叶知秋,反过来,叶知秋也配不上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郑袖彻底无言。
于是林莫南再度拱手告辞,他不打扰郑袖为叶知秋尽一分心力。
这一次,郑袖没再拦他,不仅是因为她被林莫南堵得无言,也是因为,从仙台峰上飞下一道玉符,里面,是月下仙的答复,很简单的两个字:不见。
月下仙不见,是因为她现在正忙着哄仙胎。苏仙童爬来爬去,爬到最后突然就瘪起了嘴,不是要哭,而是生气,对着月下仙咿咿呀呀。仙胎生气,仙台峰不晃,但是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知道他在生气,可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月下仙只好哄着骗着,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工夫见郑袖。
郑袖失望之极,低头想了想,不肯放弃,向着林莫南离开的方向追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林莫南走得慢,以郑袖的修为,不消片刻就能追上他,但她一直追出数座山头,却始终不见林莫南的身影,这位女修茫然了,难道追错方向了?
不是郑袖追错方向,而是林莫南没走出多远,就让突然冒出来的磨中仙给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