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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不如不见。”林莫南晃了晃鱼杆,将又一只即将咬钩的鱼儿赶走,“但他既然执意要见,那就见吧。笑笑,请他过来。”
上次霍莫西来时,林莫南没有理会,任他来了又去,不过这次恰逢葛无缺接任掌门,就当是借着浩然剑宗的名声,给大逍遥派撑撑场子,反正是自动送上门的,没理由往外推不是,如果霍莫西来是想要再叙师兄弟之间的情谊,那恐怕就要让他失望了。
“大师兄……”
不多时,霍莫西来了,看到林莫南倚树垂钓的身影,他眼神复杂,脚步止于十步外,施礼。
林莫南侧脸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霍道友叫错人了。”
“是,以前叫惯了,忘了改口。”霍莫西重新施礼,“林道友,久违了,别来无恙。”
“还好。”林莫南看了一眼溪中,又一只鱼儿禁不住诱惑,游来咬钩了,他轻轻一抖手腕,然后才问道,“霍道友所为何来?”
“师父他老人家……想见一见你。”霍莫西表情沉静,眼神也恢复了自然,再也不见半分情绪外泄。
“道绝缘尽。”林莫南淡淡吐出四个字。
“即使是有机会回归宗门,你也不愿?”霍莫西追问道。
“欺师灭祖之徒,自绝于宗门,当年我没有回头,现在自然更不会。”林莫南的目光仍看着水面,声音也一如溪水般浅淡清澈,“我的剑道,已不是浩然之道。”
☆、72·两声师兄换两句忠告
浩然剑宗最大的优势;是专修一道;最大的束缚,也是专修一道;它容不下异类;这世间修炼浩然剑道的修士,不一定是浩然剑宗弟子,但是浩然剑宗的弟子;修炼的一定是浩然剑道。从林莫南彻底放弃浩然剑道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想过回归宗门的事情;斩道之后;连仅剩下的师徒、兄弟之情也彻底放弃了;他与浩然剑宗,再无半分干系。
“师父他老人家果然了解你,他说,你不会回来。”霍莫西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离开时,师父的那一声自言自语。
林莫南微诧,道:“那你又为何来?”
“师父说,哪怕他知道你不会回来,但他也要让你知道,他没放弃过你,只要有机会,他依然想让你回来。”
“替我谢谢曾前辈。”林莫南淡然一笑,不是曾道一,他当年已经死在二长老司徒空的手上,他记恩,却无法回头,此时所能说的,也只有一个谢字了。
“有必要像陌生人一样吗?”霍莫西眼底深处翻滚着一抹燥意,“还是你心里一直恨着,恨师父当年亲手抹消了你的功法,恨我当年失言泄漏了你的消息……”
“慎言。”林莫南打断了他的话,“霍道友,修炼浩然剑道的剑修,可不能信口开河,胡乱断言,看在过去的情面上,林某提醒你一句,赶紧回去到寒冰洞中闭关十年,稳定心境,谨防走火入魔。”
逍遥道洞悉世间至法至道,霍莫西心境已乱,离心魔诞生只有一步之遥,再不悬崖勒马,恐怕就完了。
霍莫西闻言一惊,脸色旋即变得苍白起来,一言惊醒梦中人,林莫南一句话,让他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心境果然有了破绽。
心魔与天劫,从来就是长生途上几乎不可避免的两大拦路石,渡过了,长生可期,渡不过,万事皆休。
“大师兄……我……”心神剧震之下,霍莫西再次叫错了称呼。
“你叫我两声大师兄,我也送你两句话吧。”
林莫南收起钓杆,顺手将溪中的水搅混,吓得鱼儿们四散离去,再也看不到先前的诱惑。
“第一句,当年的事,我知道你不是有心,是别人有心,用美酒引诱你喝醉,从你嘴里掏出了话,这件事,我从未记恨过你,所以,你也不必一直自责,以后记得不要太过贪杯就好。”
霍莫西的脸色又变了变,他从来没有试图解释过,错就是错,无论他怎么辩解,也无法挽救错误。却没有想到,原来林莫南早就知道真相。
“我已经戒酒了。”他苦涩地说道。
林莫南一笑,继续道:“第二句,你若做不到放下,那么,就不用放下,勇敢地扛起责任来,当年,谁利用了你,踩着我的头顶踏上了首席真传的宝座,将来,当你修为能力足够时,就狠狠把他踩下去,也算是替我报了一箭之仇,替你自己出一口恶气。”
闻此言,霍莫西的身体再次震动,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眼底的那一抹燥意,却渐渐化为漩涡,漩涡的中心,却是一团明晦不定的火焰。
摆在他面前的,是两条路。放下去,或者扛起来。
前者,彻底放下,忘记他曾经犯下的错,去寒冰洞中闭关十年,稳定心境,重新做回当年的自己。
后者,则是一条不用放下、只需要勇猛前行,心魔也罢,劫数也罢,通通一剑粉碎。
闭上眼,霍莫西沉思了很久很久,直到原本洒照在头顶的阳光,渐渐西斜,他才抱拳施礼,一揖及地。
“大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我辈剑修,勇往直前,百折不挠,我选择扛起来,不成首席真传,我霍莫西此生无颜再见你。”
起身抬头,他才惊愕地发现,眼前空无一人,林莫南早就已经离开了溪畔,溪水清浅,明澈如常,一群游鱼不甘心地在水底游来游去,寻找着始终没能吞入腹中的鱼饵。
霍莫西并没有立刻离开大逍遥派,他这次来,除了传达曾道一的意思,也有给大逍遥派捧场的意思,浩然剑宗跟大逍遥派没有往来,霍莫西也是以个人身份前来道贺,主要还是看在林莫南的面子上,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极大的给了大逍遥派面子,不过当他发现蜀山、昆仑、峨眉都有人送来贺礼,他马上就改了主意,以浩然剑宗的名义,送上贺礼。
葛无缺也就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霍莫西送的贺礼,是一批有固本培元之效的丹药,不论是品级还是效用,都比固本培元丹要好,正好师叔用得上。
不过还是显得寒碜了点,如果这只是霍莫西的个人贺礼,倒是一点也不寒碜,可换成浩然剑宗,就有些丢人现眼了,所以霍莫西咬了咬牙,又拿出一套他在历练中得到的剑诀充数。
葛无缺只是看了一眼,判断出这套剑诀还不如他的月轮斩,就在心底暗暗鄙视浩然剑宗出手小气,好在他面瘫惯了,也没让霍莫西看出他的不屑,应付完霍莫西后,他转身把这套剑诀给了申不害,以奖励这位资深矿工在这三十年里为大逍遥派做出的贡献。
申不害如获至宝,这套剑诀可比他原来修炼的那套大众剑诀好多了,而且也是外剑的路子,正适合他修炼,这让他再一次感慨,加入大逍遥派果然是他一生中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琐事不提,转眼到了黄道吉日,收到请柬的各小宗门也陆续有人赶到了大逍遥派,还没进山门,就被山脚下的护山大阵给震撼了。
“大逍遥派不是一向穷困撩倒,什么时候建了护山大阵?”
基本上每个看到护山大阵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生出这样的念头,离得远一些宗门自然是一头雾水百思不解,而几个离大逍遥派近的宗门,倒是听过一些传闻,马上就开始惊叹。
“听说大逍遥派遇上贵人了,看来不是无稽之谈啊。”
言者心下都有些暗暗后悔,以前瞧不起大逍遥派穷,所以平时也少有往来,就怕大逍遥派的人去自家打秋风,不想这才几十年,老母鸡变鸭,大逍遥派一下子就发达了,唉,失去了一个套交情的好机会啊。
马上就有人追问贵人的来历,言者又哪里说得清楚,无非是瞎猜而已,正支支吾吾打算含混过去,忽听到护山大阵内传来两声清脆的鹤鸣。
“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请上山!”
“昨日飘雨,小心路滑……我操,这是什么狗屁护山大阵,怎么打不开!”
☆、73·两鹤一虎各自显优越
来贺众人皆愕然;举目望去;却只见护山大阵内,两只雪白大鹤胸前被系了红绸;姿态优雅地飞落在地;一副来迎宾的架势,结果在护山大阵的边缘处,被一层灵光拦住;其中一只当场就暴了粗口。
口出人言,这是……八品灵兽?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嘶声连响;然后面面相觑。大逍遥派这是吃错药了;从哪里弄来两只八品灵兽,不怕整个宗门祖地被吸成一片死地?好吧,就算是用灵石供养,可是这两只八品灵兽一日所消耗的灵石,足以让他们这些小宗门立刻破产了吧。
“吼!”
一声虎啸,卷着一股旋风,从山顶直扑山下,等到风声落定,一只斑斓大虎又出现在众人眼前。先是鄙视地看了两只仙鹤一眼,大虎伸爪,在护山大阵的某处一拍,一道光门立刻出现。
“我操,小老虎你这是什么眼神?”
“就是,要不是练子不许我们打坏这里的东西,就这破阵,我一翅膀能扇飞十个八个。”
大虎甩甩脑袋,继续鄙视,两个空有蛮力的白痴,明明刚才都把打开护山大阵的方法告诉它们了,居然还能弄忘记,脑残鹤的外号名副其实。
“大仙,我感觉到我们被深深地鄙视了,练子只说不能伤人,没说不能伤虎吧?”
“小仙,练子说我们是八品灵兽,它是五品灵兽,打了它会被人笑话我们欺负弱小,练子还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要以德服虎,不能以力服虎,它敢鄙视我们,我们鄙视回去就行,不管是力量还是品德,我们都要保持高度的优越感,不能被拉低到弱小者的行列中。”
两只仙鹤还在嘀咕中,大虎已经大摇大摆从光门中走出来,威严的虎脸上,此时堆满滑稽的憨笑。
又是一只五品灵兽,看身体散发出来的气息,明显比在场大部人都强大,来贺的众人顿时一个哆嗦,怎么看都有种自投虎口的危机感。
要不要上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集中在一位老者的身上,这位老者正是樊城内颇为德高望重的一位散修,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关键是,在场诸人中,他的修为最高,是结丹修士,也是唯一气息比那只老虎显得强大的人。
老人摆摆手,道:“既来之,则安之,诸位,老夫先行一步。”
姜还是老的辣,老人已经看明白了,如果大逍遥派真想对他们不利,都不用那两只八品灵兽出面,光是这头老虎就够让他们人仰马翻了。就凭大逍遥派现在摆出的阵仗,足以横扫整个樊城及其方圆三百里内的所有宗门,眼前这情景,摆明是个下马威,恐怕以后樊城这一带的事务,大逍遥派将会拥有极大的话语权和处置权,唯一能让大逍遥派忌惮几分的,只有仙盟驻樊城办了。
反正来都来了,现在转身就走,没半点好处,还会得罪大逍遥派,何苦来哉,不如上山。
大虎眉开眼笑地在前面领路,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