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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昏君-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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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人,情急之下与你为难,也是因为我们怕你伤害先知。王已然把你们的关系同大伙说了,他又替你向先知行了大礼赔罪,以后不会有人再为难你,你就安安心心,把族里当自己的家吧。”
    我受了鞭伤,痛楚难耐,既睡不着,又坐不住,很是难受,故而给我喝的药中添了助眠的成分。我每每喝了药便昏昏欲睡,一睡能睡很久,醒了也不说话,怔怔盯着房顶发呆。我发呆,央吉嫌我没意思,便偷偷拿了许多活计进帐里做,还叮嘱我不要说出去。有一日她甚至抱了只小羊进来,羊儿通体雪白,咩咩地叫着满王帐跑。央吉一边追着小羊,一边叫我看,我看了半晌,突然问她:“哈丹呢?”
    “你总算想起王了么?”央吉抱起小羊道,“王每日都来瞧你呢。”
    他每日都来瞧我,我却一次都没看见他。我猜他是故意不见我,所以总挑我服药睡着后来。可他为什么不见我,这我想不明白。
    某次我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似乎有人掀我被子,为我换药。那人动作虽轻柔,可药粉洒在伤口上像针扎似的,我疼得一个激灵,醒了。
    醒来才发现,竟是哈丹在替我换药。
    他的动作轻柔而认真,我悄悄地睁眼望他,他竟丝毫没发现。等他换完了,转身把药瓶放在一旁的矮桌上,一抬头,我俩恰好四目相对。
    他什么都没说,我看见他喉结抖动,该是吞了一大口口水。
    然后他起身要走。
    我道:“别走!”
    哈丹坐了回去。
    我对他伸出手:“扶我起来,我有话同你说。”
    哈丹便扶我坐起,怕我坐的难受,还摞了两个枕头在我后头。
    我问他:“你替我去行大礼了,是么?”
    哈丹:“嗯。”
    “你之所以要行这个礼,是必须对自己的族人有所交代,是么?”
    “对。”
    “你若没这个交代,哪怕拿出王的威严,他们也不会真心接纳我,我也无法在狄族立足,是不是?”
    “是。”
    “你这么做,是因为天下虽大,除了狄族,世间已无我容身之处了,对吗?”
    哈丹没有回答,可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我仰头苦笑一声,长叹:“你没有错,天下虽大,的确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可是我不甘心!”我攥紧拳,狠狠打在床上。
    “十一,”哈丹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不是皇帝,许不起高官厚禄,也不能去赌臣子的忠心。何况边关守将是否仍是魏铎,你我都不清楚,贸然闯关,说不定还没见到守将,便已经被人射杀于关下——当日那三箭还不够么。”
    “殷、卫二人盼你速死,我好不容易把你从二人手中救出,你却要自投罗网,十一,你自己说,你傻是不傻?”哈丹厉声道,“这仇,我替你报,来日无论何种方法,我定提二人人头见你,为你出气。我知道你不稀罕,你是皇帝,你有你的尊严。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你一味抱着那点可笑的尊严宁折不弯,去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把命都折腾没了,你自己想,值不值?!”
    哈丹对我一向温柔,这几句却严厉至极。他是真动了气,我抬头望着他的脸,心想,他这几天避而不见,是不是因为生气的缘故呢?
    我心底涌起一阵恐慌,不知怎么,竟问道:“你说亲者痛仇者快,是说我死了,你会难过么?”
    “这是什么傻问题?”哈丹皱眉道,“今次打你,虽有种种不得已,可你这么气人,也该打!然而我每打你一下,便像在自己心上割了一刀,你昏过去,我的五脏六腑更像焚了似的。所幸你没事,否则把命给你都不够!”
    哈丹说得气呼呼,可说到后来,自己先软了下来。他终究待我好,重话说了几句,与我柔声道:“不欠我人情这种话,以后别说了。咱们有什么欠不欠的,如此生分,听着跟外人一样。”
    我心理本就恐慌夹着难受,哈丹声音一柔,我的鼻子不由酸了。我使劲屏着呼吸,一边点头,一边去抓他的手。他不叫我抓,手往后缩,彼此离得远,稍稍一错,我竟抓到了他的胳膊上。
    哈丹痛得一缩。
    这是个多寻常的动作,怎会觉得痛?我察觉不对,问道:“胳膊怎么了?”
    哈丹将手臂背到身后,敷衍道:“没事。”
    “胡说,没事你躲什么?”我道,“袖子撸上去,给我看看。”
    哈丹不肯,嘴上说着没事,一个劲躲。他越是躲,这事越是蹊跷。我急了,撑着身子靠过去,用力一拉,将他的胳膊拉了过来。
    袖子挽上,露出一圈渗着血的白布条。
    我心下震惊,把布条一圈一圈解下来,慢慢的,一道横贯手臂、还滴着血的伤口显露出来。
    “这……这是怎么伤的?”
    我识得这样的伤口——这是刀伤,且伤口滴血,该是不久之前才伤的。
    哈丹出入羌族营地是好几天之前的事,这不是那时的伤——难不成他在自己的王都里还会遇袭?
    哈丹咬了咬下唇,轻声道:“你别问了。”
    说着要把胳膊从我手中抽出来。
    我怎么肯放,死死地抓着,用眼神逼问他。
    瞪了半晌,哈丹叹息一声,败下阵来。
    “你被殷、卫两人连日鞭打,该恨极了鞭子,我不仅保不住你,还要用你最怕的东西亲手再打你一次。我恼恨自己无能,便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当日我共打了你二十鞭,如今我不许伤口愈合,每日用刀在旧伤口上划上一道,疼够二十日,陪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你、你疯了么?!若伤口溃烂化脓,伤极骨头,你的胳膊不要了么?!”
    哈丹没说话。
    我既惊又气,浑身颤抖,狠狠地瞪他,瞪着瞪着,眼眶湿润,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
    哈丹一声轻叹,将我拥入怀中,柔声问:“十一,你不会再走了吧?”
    我靠在他肩头,将眼泪全都蹭在他衣服上。
    “嗯。”
    狄族笃信神明,每月初一都会由先知带领,向上天祷告。我在狄族住着养病,养了这许多时日,自然碰见了一次。这一日清晨便阴天,上午祭礼开始时,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赤都狄族几百人齐聚祭坛之前,最前方跪着哈丹,那高居祭坛之上的,正是为狄族人虔诚尊敬的先知。
    祭礼十分复杂,祭天,敬地,叩神,错一不可。以往行礼之时,济格身为先知侍从会从旁唱喏,前些日子,济格不堪受罚,窃马叛族而逃,这唱喏的人便没了。然而狄族人虔诚,虽无人唱喏,诸般礼节仍一丝不错。他们先以三跪九叩十八拜之大礼祭了上苍,又以三跪九叩十八拜之礼敬了大地,至最后一礼,众人三跪九叩十八拜之后,先知将圣杯之中斟满酒水,只需洒入面前土地,子民虔诚之心便可通达天地,祈佑风调雨顺。
    可先知手中擎着那杯酒,却迟迟没有将酒水倾落土中。
    他远远地望着前方,确切来讲,是望着我。
    我一直在王帐中养病,许久未曾下床走动,再加上连番重伤,元气未复,从王帐走到祭坛,这距离不短,走过来可真累得我气喘吁吁。然而我裹着袍子,走得虽慢,却坚定。一路行来,身边的人都抬头看我。他们不知我要做什么,只知道我并非狄族人,本不该出现在祭礼上,于是或一脸探询,或一脸警惕。而我通通不理,我只是望着先知,先知也望着我。斜风细雨中,我就这么裹着袍子,一直往祭坛走去。
    “你要干什么?”
    人群中有人沉不住气,怕我再冒犯先知,用狄语厉声问我。这句话意思简单,我听懂了,却头也没回。又有人起身阻拦,胳膊都伸到了我面前,我走不了了,突然人群最前面,哈丹起身喝道:“不许拦他!”
    那人看看哈丹,又看看先知,把手收了回去。
    我继续往前走。
    一直走到了祭坛跟前。
    “十一?”哈丹压低声音,语气问询。
    我没解释,更没看他,望着先知,我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
    三跪,九叩,我曾细细问过央吉该如何行狄族这套大礼,听完了心里琢磨琢磨,连连咋舌,暗道果然累人。以我如今病怏怏的德性,这套大礼行至一半我就累了,剩下一半我做得慢极了,还带点喘。我起身,跪地,叩头,起身,再跪地,四下静寂,无一丝人声,唯有我的喘息和着细雨凉风,一齐没入潮湿的土地。
    后来央吉告诉我,我在那儿行礼时,整个赤都,数百号人,男女老幼,个个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我。就连哈丹亦退后一步,瞬也不瞬地盯着我。
    我猜哈丹应该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做。
    十八拜之后,大礼行毕。我静静伏在地上,耳边响起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从祭坛上缓缓而来,片刻便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微微直起身,却未抬头,先知伸出右手,轻轻按在了我的发顶。
    “从今日起,你愿做草原的子民吗?”先知问道。
    哈丹替我译成汉话,我听完了却没有马上回答,走神了似的望着他。
    其实我真的走神了。
    因为我突然就想起了哈丹手臂上的伤疤,还有那天他要我留下来时,那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垂了垂眼帘,点点头,仰视先知苍老却慈祥的双眸。
    “我诚心恳请先知允许我留在草原,今后我愿做草原的子民,信仰我们的神明,爱戴我们的王。”
    先知的唇角绽开了一点祥和的笑意,他将手中的酒杯递到我唇边,我乖乖张开嘴,将一杯酒都喝了下去。
    烈酒入肠,烧灼心肺。先知将我拉起,让我转向众人。
    “欢迎他,我们的新族人!”
    短暂的沉默,而后,草原上响起一片欢呼。
    “欢迎!欢迎!欢迎!”
    细雨与声浪中,我转过头,凝视哈丹的眼睛。他的脸上全是雨水,无人察觉处,他轻轻捏了捏我的手。
    如此,过了六年。
    
    第七章
    
    六年后。
    晨光斜照,守城兵合力推开沉重老旧的城门,随着“支格”的开门声,门外的羊叫与马嘶打破了边城的宁静,每月一次的互市又开始了。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人群中夹杂着牛羊骏马,有个穿桃红袄的漂亮小姑娘斜着骑在小毛驴上,姆妈喊着叫她下来,她歪着嘴,怎么都不肯,那副娇俏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我瞧着她真是有趣,不由看得入了神,前面队伍空出许多都没发觉。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手背,我转头,哈丹轻笑道:“在看什么?”
    自今年年初边城恢复互市,这是我头一回来。我已经太久没见中原景致,瞧什么都瞧不够,想了想不知如何作答,只好仰脸一笑,与他并肩向守城的将士走去。
    我是跟哈丹一起来的,同来的另有五名狄族勇士。我们乔装改扮成普通牧民模样,过了城门口关卡后便在城中四散开来。有人去买口粮盐巴,有人去买布料砖茶,还有人把带来的马匹牛羊换成银钱,我与哈丹则在城中随处转转。
    如今距新皇即位已有六年,边城一片和睦,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当年殷燕宁与卫明对外称皇帝暴毙,仓促中扶持唯一的皇子,也就是我那便宜儿子即位之际,江山也曾飘摇。边将魏铎被紧急召回京中,戍边将军一职由卫明心腹接任。还好当年伏虎关下哈丹舍命拦我,否则即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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