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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会说话的一张嘴,夏金桂更加安心了。夏太太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二婶,我这一生就只得金桂一个女儿,她过的不好,我这心都是酸的,她要离了薛家,就算落后一辈子不嫁,我也心甘情愿。还望二婶二叔替我金桂做主。”
“既然侄儿侄媳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就这样罢。”夏二叔沉吟良久之后开口说话,这样一来,这件事就定下了。夏金桂觉得自己的初期目标总算达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过面上的悲伤神色还是没有褪去,只抬头看着夏二太太道:“二叔二婶对我的恩德,我着实,着实,无以为报。”
说着夏金桂又开始哭泣起来,夏二太太急忙安慰夏金桂几句,这事情既以决定,剩下的事就是夏二叔带上夏三前去薛家,和薛姨妈商量这件事了。夏二太太让丫鬟扶了夏金桂进去里面歇息,就和夏太太、夏二叔开始商量起来,还商量不了几句,婆子就来报,说薛家来人接夏金桂回去。
这倒是有些奇怪,夏金桂往夏家跑,薛姨妈从来都是不主动让人来接的,今儿怎么主动来接了?夏太太吩咐人进来。薛家的婆子见众人都在,唯独缺了夏金桂,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对夏太太行礼之后就恭敬地道:“给亲家太太请安,我们太太说,家里现在要办二爷的婚事,也有许多事情要大奶奶回去操持,特地命小的来接。”
“我们姑奶奶还有些事,要留在这边,等明儿,我亲自送我们姑奶奶回去,并要和亲家太太说几句话。”夏太太还没说话,夏二叔已经开口。婆子这下更感奇怪了,历来这来接来送,都是女人的事,怎么会有个夏二叔亲自送回去?不过婆子心里在打鼓,面上笑容没变:“亲家老爷既如此说,小的也不敢多说,领命就是了。”
夏太太吩咐打赏了婆子,等薛家婆子走了,夏太太才对夏二叔道:“也不晓得薛家那边会不会痛痛快快地让金桂回来。哎,当初要早知道,就不该结这门亲。”
“天下事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夏二太□□慰夏太太一句,才对夏二叔道:“这件事,瞧着只怕是不好撕掳的。老爷,您……”夏二叔沉吟一会儿,心中早有底稿,对夏二太太道:“放心,这件事,我准报薛家答应。”
说完了夏二叔又叹息:“说起来,当初薛家这孩子,看起来也还好呢,要怪,也只能怪当初许亲太急,没有打听清楚。”
一句话说的夏太太脸上一红,都是老亲,自觉知根知底的,怎会没有打听清楚呢?不过夏太太是薛家的习气,这小孩子不懂事让下人打重了些,也是平常事。过后自己知道错了,拘在家中就好。谁知道还有改不了的脾气?
夏家人在这商量时候,薛家的婆子已经回到薛家,薛姨妈听到婆子回来禀报说夏金桂不肯回来,眉头皱的很紧,宝钗抱着东西从屋里走出,见到薛姨妈皱紧了眉就把东西放在桌上,对薛姨妈道:“妈妈,那边昨儿才成亲,有些琐事只怕也……”
“宝钗,我这心头突突地跳,想是有些不好。昨儿你回来和我说的,说要对你嫂子多担待一些,我也听了,可这会儿好声好气地去接她,她也不肯回来。宝钗,是不是有些事,你还瞒着我。”
当着众人,宝钗也不好说什么,只安慰薛姨妈:“妈妈,怎么说嫂子也是您儿媳妇,既然那边的亲家老爷说他要亲自送嫂子回来,只怕也是他训诫了嫂子。妈妈,您……”宝钗话没说完,薛姨妈已经把女儿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宝钗停下说话,轻轻地拍着薛姨妈的手安慰。
过了很久薛姨妈才叹气:“你嫂子不和你哥哥一条心,也是平常事,可是她毕竟是薛家媳妇。”
姑娘想的,和我想的不一样。夏金桂的话又在宝钗耳边响起,宝钗的心颤了一下就收起思绪安慰薛姨妈:“妈妈,不会的,嫂嫂也是识字读书,懂的道理的人。”
道理?薛姨妈苦涩一笑,宝钗见薛姨妈笑的很苦,拿过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对薛姨妈笑着道:“妈妈,您瞧这料子的花色可好?这是给邢妹妹预备的。妈妈,邢妹妹和嫂子不是一个性子,等到邢妹妹过了门,您啊,就享媳妇福了。还有,香菱要有了身孕,生下孩子,您也可以含饴弄孙。”
“宝钗啊,你别这样安慰我了,我就想问问你,你嫁过去也有那么两年了,宝玉现在也瞧着比原先清醒多了,什么时候你给我生个外孙,我欢喜,你婆婆那边定会更加欢喜。”提起宝玉,宝钗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薛姨妈。要看在外人眼里,自己夫妻也算是很好的一对,宝玉是个温柔性子,宝钗早已知道,举案画眉,温柔相对,似乎都有,然而却总是隔了一层。
就像宝玉偶尔会停下画眉的手,看向远方,那时他的眼神十分温柔。宝钗却知道这温柔是给谁的。活人怎么能和死人争呢?宝钗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骗了谁也不能骗自己,宝钗知道自己在乎,唯有面对丈夫的时候,不愿再大度。然而这些话,宝钗谁都不能说,只有午夜梦回时候,仿佛还听到那个少女的笑声,姐姐视我为知己,我视姐姐为知己。
那个才貌双全的少女,人人都说宝姑娘比林姑娘好,体恤下人,大度。然而只有宝钗自己知道,心中羡慕着她,羡慕她可以尽情地笑,尽情地哭,尽情地施展才华,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小心翼翼,把什么都藏起来。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少女已经逝去,尽管宝二奶奶是自己,有些东西,自己永远得不到。所得到的,或者只是那个人的躯壳罢了。
“宝钗,宝钗……”薛姨妈见宝钗发愣,有些惊讶地连叫宝钗数声,宝钗回神过来,对薛姨妈微笑:“妈妈,这些事,哪能由得我自己,生男长女,总是命中注定的。”薛姨妈也笑了:“是啊,我急了些。”
宝钗把那些衣料又往薛姨妈这边推了推:“妈妈瞧瞧这些料子可好?”
薛姨妈戴起眼镜细细地瞧着这些料子,宝钗的心却已经飞到很远,也不知道明日夏金桂回来,她会说些什么,难道说她真要离开薛家,用一种决绝的方式,可是女子,嫁了丈夫,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哪还能更改?
夏二叔是在第三天才和夏三一起往薛家来的,薛姨妈听到只有夏二叔带着夏三前来,眉不由皱紧,但还是命人请了进来。让薛蝌在一边陪着,自己坐在屏风后面听夏二叔要讲些什么。
薛蝌见夏家并没把夏金桂送回来,心中十分诧异,但还是依照礼仪给夏二叔行礼后才道:“亲家老爷辛苦了,我们家大奶奶,怎么没见回来?”
☆、第 31 章
这是来说退亲的事,也不用虚与委蛇了,夏二叔稍一思量就道:“贤侄,今儿来贵府,是有要事相商,还请把亲家太太请出来。”
要事,还要见薛姨妈,薛蝌更感惊讶,薛姨妈在屏风后听到,急忙让婆子赶紧去荣国府寻宝钗回来,自己依旧在那坐着听。夏二叔见薛家不把薛姨妈请出来,只有薛蝌在那应酬,夏二叔笑着道:“贤侄,这件事,你小小人儿没法做主。”
薛姨妈听的心头突突乱跳,强撑着从屏风后走出来,也不和夏二叔见礼就问夏二叔:“什么样的大事,必要我出来?亲家老爷,这也不合礼仪。”今儿来说的话,原本就不合礼仪,夏二叔才不在乎薛姨妈这句,对薛姨妈拱手道:“按说男女姻缘,本是前生注定,方能成婚。只是也有月老错系红绳的事。凡遇到这样的事,都是两家相商,把这红绳重新解掉。薛太太,今儿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
果真夏金桂不想在薛家了,薛姨妈觉得自己都快吐血了,慢慢地坐下才对夏二叔道:“亲家老爷这话,我听不懂呢,夏薛两家成亲,也是三媒六聘,并无一点不合适的。”
“三媒六聘本是结亲之必须,只是小夫妻不谐,我们做老人的瞧着,心里也是伤心的。因此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两边长辈做主,把这婚姻给断了。”夏二叔怎么不明白薛姨妈这话什么意思,依旧耐心想说服薛姨妈。
薛姨妈咳嗽两声,对夏二叔道:“这话从何说起,说起来贵府也是讲理有名声的人家,你们姑奶奶在我们家的那些所为,贵府也是知道的,不好好地劝你们姑奶奶安心侍奉婆婆,这会儿,反倒要来出面把贵府姑奶奶领回去。这事真要做了,夏薛两家的面子,都要往哪里搁?”
说着薛姨妈觉得心中十分难过,开始哽咽起来:“我自然也晓得,薛家这会子穷了,你们舍不得家里人吃苦,可我儿子已经没了指望,现在儿媳在我身边,等……”薛姨妈只在那唠叨个没完,夏二叔已经打断薛姨妈的话:“薛太太也晓得我们舍不得女儿吃苦。薛太太更晓得令郎已经没了指望,薛太太又何必为了面子的事,强要我们女儿留在这里?”
这话说的太过直接,薛姨妈觉得自己都要晕过去了,伸手指着夏二叔不晓得该说什么。薛蝌在旁听着,要从薛蝌心上想着,夏金桂退回夏家,也能落个清净,可薛蝌更明白,这件事一做了,夏家也好,薛家也罢,就会被人讥笑。因此薛蝌也对夏二叔开口:“亲家老爷,这件事虽说我做小辈的不好开口,可这婚姻本是前世注定,既已过了门,就该……”
“贤侄,这话我自然也晓得,可这天下也有红绳错系的。改正错误也是常见的。”夏二叔咬死不松口。夏三已经在旁边急了:“薛太太,我姐姐说了,你薛家待她着实不好,况且这死囚妻子的名声,说出去又好听不成?薛太太,横竖这名声都不好听,我姐姐想来想去,就自己捡个不好听的名声带上,你还不知足,还想把我姐姐强留在家中,我想着,你家这样才是不对。”
薛姨妈听到夏三这几句诛心之语,夏金桂从嫁到薛家再到现在的一切行为都在薛姨妈眼前浮现,薛姨妈想反驳,谁知喉头腥甜,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来。旁边的同喜见状,急忙喊着太太,薛蝌忙抢前一把扶住薛姨妈,又让婆子快些去请太医。
薛姨妈被薛蝌扶在椅上坐下,在那晕了半响才抬头对夏二叔道:“你们家,可是要逼死人?”
见薛姨妈突然吐血,夏二叔也晓得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机,站起身道:“薛太太既不舒服,那我们改天再来。”说着夏二叔喊了声来人,夏二叔跟着的小厮就走进,夏二叔对他们吩咐道:“薛太太吩咐去服侍姑奶奶的人,都带回来,还给薛家,还有姑奶奶的一些物件,平常动用的物品,就先带走,别的话,以后再说罢。”
薛姨妈刚刚定了定心,听到这句,差点又晕过去。夏二叔还对薛蝌拱手:“贤侄,还请你们家这边,出个人来,去瞧着,免得带走薛家的东西。”薛蝌见夏家这是铁了心要断这门亲,再劝想来也劝不了,又见薛姨妈又要晕过去,对夏二叔拱手还礼:“夏二老爷,大嫂的随身物件,我们也不晓得都是哪些,再说……”
“这不劳你们操心。”夏二老爷又唤来人,宝蟾走进来,夏二老爷指着宝蟾:“这个丫头你们也认得,是我们侄女贴身服侍的,就让她去拿那些东西,你们这边再派个人瞧着,到时拿了什么东西,照册写了,再画个押,不就完事了。”
“好,好,好,我这会儿才晓得,你们家到底安着什么心。”薛姨妈边说话边流泪,看着夏二叔真恨不得把夏二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