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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静玄却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渐渐浮上了往常深沉的温和,北宫棣突然浑身一震,随即脸上泛出红晕,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方静玄——唔——”
长在北方的北宫棣所熟稔的个中之道,不过是只在男女之间。他对南风一无所知,从未想过方静玄会做出这种事,一时不防,却被接踵而来的快感一次次逼退了口中的叱喝:“哈——松——开——”方静玄双眸清澈,自上而下俯视着,北宫棣那双锐利的凤目此刻微微泛着水汽,脸颊残留着红晕,他只感到心中的某处被悄悄拨动着,这些日子里的忍耐尽数化作一种别样的欲念。盯着那压低声音,一开一合的唇,方静玄凑在北宫棣的耳边说道:“陛下,还是不要忍耐,对龙体不好。”
北宫棣明明心中冒着想要把他推开的想法,但又不知为何只能浑身无力得躺在床上,任由方静玄在他耳边叙说着一些奇怪的医道。
他生平第一次知道,被一个男人掌控着,竟也可以这样销魂蚀骨。
方静玄鬼使神差般得趁势一下子吻上他,北宫棣不服气的想要顶回,还未施为却力气一软,浑身发烫,只好任人凭着姿势的优势,大肆搅乱他的口腔,使得北宫棣无法呼吸,胸膛起伏急切喘息着。透明的津液沿着北宫棣的唇际滑落,流落到颈项上。良久,方静玄终于放开了尚在余韵中的北宫棣。那人凤目含泪,墨色的发丝沾染在额际,眼前的美景让他心头微微一乱。他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北宫棣双眼迷蒙着,很快恢复清明,他哑着嗓子,叫着:“方静玄,你、你……”
“在下如何?”方静玄问道。
北宫棣呜咽一声,只见方静玄噙着笑看着他,眉毛微扬,又重复了一遍:“在下如何?”
方静玄笑起来真好看……不对……北宫棣一时间脑海中充斥着各种词汇,却又纷纷堵在嘴边,让他的思维出现卡壳,懊恼得不知道如何表达。
这片刻北宫棣只觉得视线里头只余下方静玄的笑意,乃至连那人手指缓缓在自己胸膛打圈的行为,都未曾察觉。
一咬牙,他带着占据上风的方静玄一下子向床里一滚,顿时匍匐在了方静玄的身上。
北宫棣与方静玄额头相抵,也不管对方一下子深沉下来的眼睛,开口道:“只怕静玄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第十章 皇帝也削藩
暮云叆叇,秋风冥冥,一声惊雷划过,雨水一滴滴洒落了下来。乌云飘忽不定,转眼间已是大雨倾盆,水珠划过琉璃瓦片,顺着屋檐的槽道哗哗留下。雨声、风声、大树摇曳的沙沙声响,像是交相演奏的盛会,覆盖了整个京师。
北宫棣此刻端坐在景心殿中的龙椅之上,椅背上雕刻的虬龙相互倾轧,成九龙戏珠之势。他的手随意放在身侧的扶手上,透露出心中的轻松至极。
大殿内屏退了所有的侍从,只余下随着风微微摇晃的烛火。殿侧半开的厚木窗外,不断有水珠顺着檐角滴落在青石板上,与之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景心殿的中央,此刻正垂首站着的三个人,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浑身紧绷。
三人望去和北宫棣一般年纪,均头戴高冠,身着华贵紫袍,袍上饰有祥云纹龙的滚边,正是亲王一级的纹饰。这三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秦王北宫楮、宁王北宫栒,与北宫棣的同母兄弟越王北宫槐。
秦王、宁王和北宫棣一样,也是戍关的藩王,但手下原有的兵力在称臣之时,便尽数交给了北宫棣,任由他打散重布。北宫棣在举着“清君侧”的旗帜南下和北宫黎冰内战之时,曾许诺过称臣于他的秦王、宁王“事成则共襄天下”,将中土的四河之二划给他们。然而这秦王、宁王也是明白人,知道北宫棣既然当了皇帝,这古往今来、雷同甚多但却无一兑现的许诺便化为泡影。此刻,二人心中但只求着,北宫棣念着一丝往日情分之上,这“飞鸟尽,良弓藏”的规律,别做的太过便是。
何况,仅仅看那些左逆文臣,除了一个文熙旧将慕容彧在诏狱中“自尽”,其余之人也不过被北宫棣流放西海,教化野人去了。北宫棣对那些曾经辱骂他的人尚且忍住了杀欲,对于自己的骨肉兄弟,应当不会下狠手才是。
就在这个午后,北宫棣突然召见他们。秦王北宫楮、宁王北宫栒心中自然是有些惴惴,但大事终于临头,也不免放下了一颗一直高悬的心。
昨日骤然传来长乐公主被厂卫抓入诏狱的消息,虽然明面上尚无公论,暗地里“谋反之罪”的说法却不胫而走。不管真相如何,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不由得让他们心头一紧,生出一丝兔死狐悲的感受来。唯恐北宫棣趁势发难,一纸诏书将他们这些藩王宗亲全部拘了起来。
北宫棣可不是“亲亲和睦”之辈,何况皇室宗亲中,文熙帝那样柔弱的人,削藩也是下手狠极。更罔论北宫棣这位“杀神王爷”了,皇位的诱惑大于一切,北宫棣会做出些什么来,他们心里根本没底。
此刻,殿外的风雨丝毫不影响殿中的安静至极。北宫棣正看着三人,这三人也看着北宫棣。这般诡异的面面相觑的画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北宫棣刚刚说的话实在是有些让他们心惊肉跳。
北宫棣看着他们一脸木然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些不耐烦。再次开口:“怎么,朕的皇兄自诩为‘粗通史略’,莫非连这小小的麻烦都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被点到名的正是秦王北宫楮,他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却是咯噔一下,暗暗发苦。(楮:丑吕切,chu3)
北宫棣先前问他们,道:“朕有一惑,百思无解,还望诸位皇兄相助。这长乐公主朕自问待她不薄,想昔日皇考也是对她恩宠有加,为何她却偏偏做下这等孽事?”
这问题看似是一团牢骚,但是其后的深意却让人细忱之下,心头发凉。
北宫棣向来不是无的放矢之辈。遥想大晋四河八海,幅陨辽阔,开国时太‖祖便在各处分封有十三路藩王,京城中还有宗室中人把持权力,渗透朝野。这长乐公主身在京师,尚且敢图谋不轨,若是各处藩王都仗势欺人……上头的这位岂不是极好的例子?
北宫棣抛出这个问题,想要的答案这三位王爷心中也清楚得很。当年,因为文熙帝在即位后大肆削藩,燕王北宫棣于是起兵篡位。而他既然改换门庭,当了皇帝,自然也要防止自己被同样的事情拉下皇位,提防兄弟王亲势大,必要削弱诸侯的力量。
可笑的是,北宫棣昔日是最大的藩王,反对文熙帝削藩的是他,如今当上了皇帝,他自己却把刀对准了哥哥弟弟们。
然而,这藩要怎么削?又才是北宫棣问他们的第二重言外之意。
说穿了,这是北宫棣内心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又想获得得采纳建议、听取臣下之言的好名声,又不愿承受削藩集权、苛待诸侯的骂名。此刻北宫棣就是要让三位藩王说出“削藩”之词,连带着说出“削藩之法”,然后自己只需要大手一挥下旨恩准,皆大欢喜。
但这三人毕竟是藩王中数一数二的人,心头敞亮,哪里肯直接站出来,踩到底线,做这种必然会被宗室唾弃的事情。
秦王北宫楮硬着头皮行了一礼,顶着北宫棣灼灼逼人的眼神,说道:“臣以为,长乐之祸乃是皇胄兹大。为防更深祸患,当约束诸侯之兵。”
北宫棣眯着眼睛,忽然笑了,道:“二哥的意思是削藩么?”
秦王北宫楮心头自然是一番波澜复杂,看到身侧两个弟弟看过来的意义不明的似乎是同情的眼神,死撑着不松口,只干笑道:“臣不敢妄议。”
北宫棣却挑了挑眉毛,挥了挥手道:“朕也不和诸位哥哥兜圈子了。诸位皇兄跟随朕勤王南下,未曾想文熙被佞臣逼死,朕虽无意天下,却为大局考虑不得不坐上这个位置。”
秦王、宁王和越王不由得高高提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北宫棣眸中闪过一丝满意,接着道:“与那些奸臣战时,诸位皇兄劳苦功高,朕也记在心里。二哥、七弟,你们也向朕说过身负战伤,想要修身养性。六弟更是被奸臣陷害,受尽了许多苦楚。这改封之地想来你们心中都有了刍选。我中土天下之大,任你们挑选。朕绝不吝啬。不如说罢?”
“改封之地”四字一落入他们耳中,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北宫棣既然让他们改封更藩,便是没有圈禁或者杀了他们的心思。而这后一句话“任你们挑选”云云,自然权且当做没听见。
宁王北宫栒与秦王北宫楮暗中相视一眼,当下说道:“臣弟恳请皇上分封至平江。”一面偷偷得看北宫棣的颜色。(栒:休云切,xun2)
北宫棣笑意不减,说道:“若是换个地方,七弟再想想,让朕猜一猜?”
这算是北宫棣心血来潮的逗弄之心。平江地处二江交汇之处,端的是物产丰饶,有着“人间天堂”的美誉。上一世宁王北宫栒也是渴望到那里做个闲散王爷,然而北宫棣坚决不肯,让他再挑一个地方,当然,最后那个地方宁王也没去成,而是被安排在了北宫棣精心挑选的洪城。
北宫棣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勾起嘴角,试探性的问道:“可是武陵?”
一刹那间,宁王北宫栒浑身发冷,眼角张大,汗水从鬓角滑落,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自然知道,这武陵乃是他刚刚才突然想到的地方,根本未曾准备过,这北宫棣怎么就……他忍不住想到了那些坊间传闻,莫非北宫棣真的是真命天子不成。
秦王、越王看他神色有异,也是微微变色,再次闭紧了嘴巴。
北宫棣异常理解他们的反应,毕竟在几百年前的当下,封建迷信还是很有市场影响力的。见三王都敬畏得低着头,一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样子,北宫棣懒懒得道:“七弟也不必再想了,朕就让你去平江便是。至于二哥——嗯,朕看饶州不错。”
越王北宫槐看到北宫棣转过头看向他,不由得十分紧张,却发现北宫棣只是一直盯着他,却迟迟不开口。北宫槐心念一转,当下恍然,既然北宫棣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这最后的坑只怕自己也必定得跳下去。
下意识得垂头瞥了一眼胸前,越王北宫槐感到怀中的那张小纸条此刻却仿佛有千斤之重。心中暗暗无奈一叹,越王北宫槐当下开口道:“臣弟觉得除了亲王改封,还可以让诸侯实行减等继承,当可杜绝长乐之祸。”
减等继承倒是可以上追到《周礼》之中,有记载大夏国在后期,夏主便在苏候之地实行减等之法,令各处诸侯的下一代所继承的爵位,自动递减一等,以收束王权,平定源源不绝的内乱。然而大夏国很快被灭,相隔历史又异常悠久,所留下的记载也是零星半点。
北宫棣满意的道:“六弟之法甚妙,你们姑且联名上个奏本,待朕与公卿商议,不日便行。朕看这山阴也是一处不错的地方,不知六弟意下如何?”
秦王、宁王闻言暗暗咧嘴,这北宫棣也是护犊。他的同母兄弟越王原来就喜好诗词歌赋,这山阴乃是历朝历代名人逸士的聚集之处,民风温婉,山水秀丽,只怕越王过去绝对是“乐不思蜀”了。
第十一章 夏阳要辞官
北宫棣待那三个人拜退,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微笑。他平静得转过头,忽然对着景心殿的一处道:“不知朕的决议如何?还请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