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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潇上下打量自己,“我有么?”自己怎么没有发觉呢?“只有一次便难忘么?”
萧戎歌知道他并不明白舒词口里的“只有一次”是什么意思,心里竟又是轻松又是惆怅,像对着熟睡的爱人的表白般的道:“嗯。只有一次,便终生难忘了。”
再比如某日忽然也从冰窟里弄来一窜冰做的风铃,对萧戎歌道:“你可会吹《独酌》?”
萧戎歌很想告诉他那是杜撰的,但看到他那么殷切的眼神竟不忍心,于是憋着一口气随便吹了个曲子,剑潇听后断言,“诗垠的功夫一定比你好!如果他还活着我就追随他去!”
萧戎歌窘了,敢情自己讲了这么几天的故事竟讲得他想抛弃自己?
半个月后萧戎歌终于把《桃花骨》讲完了,这天是在他的卧室,剑潇听完故事以后跑到脸盆边抱着盆大哭起来!萧戎歌被他那阵势吓住了,“你别这样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非礼你了呢!”
本是想转移剑潇注意力的,却不想他哭得更伤心了,泪水如汴江之水泛滥,涛涛不绝。他的哭声果然成功的引来一个人,——萧流苏。她看着抱着脸盆哭得天昏地暗的剑潇问,“哥,你又欺负人了?”
萧戎歌无辜的耸耸肩,流苏不信转而问剑潇,“你为什么哭啊?”
剑潇边抽噎边道:“可约、诗垠、楚赋都死了!”
流苏只当他们都是剑潇的亲人或朋友,“是我哥杀了他们吗?”
“嗯!”剑潇万般怨恨的看萧戎歌一眼,让他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流苏指责,“哥,你怎么能杀剑潇的亲人呢?”萧戎歌一时哑口无言、哭笑不得。流苏拍拍剑潇安慰,“你放心,我会替他们讨回公道的。”
“我要他们活过来!”剑潇义正言辞的道。
流苏惊异:他莫非把大哥当成神仙了?能起死回生?就见剑潇红着眼眶殷殷讨好萧戎歌,“你把结局改了吧?不要让他们都死了,至少要有两个人幸福啊?”
流苏弄不清这是哪和哪了。
萧戎歌无奈地指着剑潇对流苏解释,“他听说书走火入魔了,这不,在为故事里的主人公哭丧。”流苏哑口无言,半晌兄妹二人哭笑不得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故事是讲完了,但剑潇依旧缠着萧戎歌,不是因为要听下一个故事,而是缠着他修改结局。萧戎歌无数次的强掉:这只是一个传说,百年前的传说,没有人知道是真还是假,你若想要幸福的故事自己可以幻想着美好的结局啊!
可是剑潇王巴吃称砣,铁了心的要他改结局。并言,故事是你讲的,听你说出美好的结局我才安心,我幻想的总是觉得太不可信。
萧戎歌无语了,终于在被他缠了几天之后重新修改了个美好的结局。
剑潇这才多云转晴。
这日萧戎歌想到上次点冰镇酸梅汤剑潇疑惑的眼神,此时已值夏季正是吃酸梅汤的好时节,一时心血来潮竟亲自去了冰窟。
剑潇喜欢吃甜食,弄了些奶酪去冰窟冰镇起来,敲打些冰块出去解暑,点点冰屑掉到奶酪里,萧戎歌忽然福至心灵,这样喝着奶吃着冰口感更好吧?又切了些水果丁放在其中,见果肉冰块在雪白的奶里浮动,竟引得他也食指大动,尝了口果然味道甚佳。于是献宝般的去找剑潇。
剑潇此时正躲在湖边角落的树荫下午睡,萧戎歌轻手轻脚的靠近了,见他额头上虽沁出了汗,但睡容十分香甜羡慕不已,自己多少年没有如此好睡过了?
一时坏心起从池里折了片荷叶,卷起来对着剑潇的嘴,然后让冰粒奶酪沿着荷叶卷流下。
剑潇睡梦中也为暑气所困,忽觉一阵冰凉入口暑气一下消了大半,那东西不仅凉凉地还甜甜的,带着奶和水果的香醇,他忍不住就伸出舌头舔了舔。萧戎歌见他睡梦中如小孩般的舔舐,禁不住就笑了起来,剑潇听到笑声猛然惊醒,一坐而起,于是荷叶卷里的牛奶便洒在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6)
萧戎歌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始作俑者如此开怀剑潇不由得气愤,忽然意识到自己平日里不是很警觉么?怎么这一回他都来到自己身边如此久了还没有发现?
他犹自迷朦的时候萧戎歌抬手拭去他脸上的奶迹,“吃个东西都能吃成这样,真是小孩啊!”
剑潇的脸禁不住就是一红,转过脸去衣袖胡乱的擦着脸,“你……你怎么了来?”
萧戎歌摇了摇瓷盏,脆响声不绝于耳,他献宝的道:“知道是何物么?”剑潇摇了摇头,是刚才他给自己吃的那个东西么?冰冰甜甜香香,比冰糖葫芦还好吃。
萧戎歌揭开瓷盖,剑潇只见雪白的奶酪里点点碎冰果肉浮动,桃子、苹果、梨……应节的不应节的水果都有,直引人食指大动。“这是什么?”他几乎忍不住咽口口水。
萧戎歌也不答只将瓷盏向他一送,“尝尝味道如何。”
剑潇等的就是这句话,一把接过开心的吃起来,比美里的味道还要好!边吃边吱唔道:“这是什么?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萧戎歌笑得和奶酪一样甜,“这个叫……水果奶冰吧!”剑潇大点其头,贴切!贴切!
萧戎歌见他吃得如此欢喜自己也想吃起来,于是两个分食一盒奶冰,眼见只有最后几个冰块了,剑潇眯了一眼萧戎歌,将食盒一举倾盒就像跟里倒来。
“小子,吃独食!”萧戎歌作坏的抢,剑潇手不稳,于是食盒里几滴牛奶便洒在衣袍上,而且那位置极巧,萧戎歌那猥琐男一看脸便红了。
剑潇却不自知,想到上次自己在他衣袂上弄了点墨被百般捉弄,指着奶迹,“怎么办?”
萧戎歌连耳根都红了,“……脱下来洗洗。”
这里临水洗倒是容易,只是他不想在萧戎歌面前脱衣服,“算了。”
“脱下来洗洗。”萧戎歌却坚持。白白的一团在那么暧昧的地方,除了这小子,任谁看了都遐想不已,他可不想让人认为他非礼未成年?果真没有非礼过么?
“不!”上次脱衣服被他弄下水,这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再说了万一突然有人来了呢?
“脱下来……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心道:我又不像你有洁癖。
萧戎歌痛苦抚额,大声道:“脱了!快点!”
剑潇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退后一步目光警惕的看着萧戎歌,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良家少女遭到恶少的调戏……萧戎歌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好声相劝,“你脱下来洗洗就好了,这样子出去让人看了实在引人遐想?”
“遐想什么?”剑潇绝对是个好奇宝宝。
萧戎歌一噎。
剑潇更加确信他是骗自己脱了衣服好戏弄自己,师父说过衣服不能随便脱的,“不!”又退后一步,萧戎歌恼了,三两步过来擒着剑潇便要扯他的衣襟。
剑潇大惊,“你……你……你要干什么?”挣扎不休。
萧戎歌扯开他的衣襟,“你不脱我替你脱!”说又不听,解释又不能,只能来硬的了。
剑潇被吓住了,大叫,“非……非礼……”
萧戎歌本没有要非礼他的意思,突然坏心一起,俯身便堵住他惊叫不已的唇,奶酪的甜香、水果的清香一时溢入口中,他中了魔般的由堵改为吻,吮吸走他的惊慌,也吮吸走他的甜蜜。
剑潇也愣了,但愣也只是一瞬,躲开萧戎歌的唇,惊恐不明,“你……你干什么?”
萧戎歌神思一清,继续解他的衣衫,剑潇更加誓死保护自己的衣衫,两人手挣扯了半天,萧戎歌忽然一用力将他扯入怀中,咬着他的耳朵似气似恼的道:“剑潇,别逼我解释那么多!”
“解释什么?”剑潇被他呼出的气弄得醺醺然,迷醉的问。
萧戎歌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而灼热,像有一把火苗在里面燃烧。忽然俯身,不轻不重的在剑潇脖颈处咬了一口,灼热浑浊的气吹入剑潇耳中,剑潇身子一酥,被他揽在怀里,咬着耳朵幽幽魅魅的道:“解释什么叫夫妻之实,什么叫销魂骨……男人和男人睡觉……也会累……”
剑潇还是不懂,可他不是傻子,这样的萧戎歌让他感到十分危险,只得依从的道:“我脱。”
萧戎歌忽然又有些不想放过他,不过他才十四岁,还太小了。
萧流苏突然来到书房说她要嫁给剑潇的时候,萧戎歌惊得手中杯盏差点落地,半晌才挥手摒退眉舒等人,不咸不淡的问,“为什么?”
“我喜欢他。”流苏的话说得异常的坚定,萧戎歌凝眸仔细打量着妹妹如豆蔻枝头二月春的容颜,忽然发觉这个被自己一把一把拉扯的小女孩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决断。
他应该高兴,可听到她说要嫁给剑潇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便升起一阵烦噪。“你对他并不了解。”
“但我很明白自己的心,除了你和他,天下再没有别的男了入得了我的眼。”她一副非君不嫁的神色令萧戎歌分外的头痛。
“流苏,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剑家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哥哥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们一家人?”流苏反问,萧戎歌眉宇一凝。“哥哥不杀他是因为剑潇有用,可哥哥觉得剑潇会甘愿为你效命一辈子么?”这是萧戎歌都不敢保证的,因此流苏接着道,“哥哥,我记得东音、西律决定自谢于剑潇身前时对你说的话:我等二鹿如果能替阁主换回一虎,甘愿引颈就戮。”
流苏见他似有心动再接再厉,“剑潇是一虎,武林谁不盼其归属?如果我嫁给了剑潇,不仅化解两家恩怨,让剑潇一辈子效忠于你,更是我终生的幸福。”
“我不会拿你的婚事做手段!”他可以利用所有的人,但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妹妹是绝不会利用的。
流苏苦笑,“那么哥哥就想让我一辈子孤苦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7)
“流苏!”他从未见妹妹如此神色,心痛不已,“哥哥希望你有个好的归宿,剑潇,未必便是你的良人。”
“他若不是我的良人,我也认了。哥哥,从小到大都是你决定我的一切,我也从未置疑过,但这一次……”她顿了顿,坚定决然,“我嫁定了他!”
“你!”
她倏然跪地,“求哥哥成全!”萧戎歌又气又急,一时说不出话来。
流苏从来没有求过他什么,萧戎歌很认真的考虑了一日。
他找到剑潇的时候他正躲在花园的枫树上午睡。此时已是秋天,枫叶如火,他的衣衫也如火,这样躲在树上是绝难发现的,然萧戎歌一来便知道他在何处,不是用内力探到,就是知道他在何处。
他于是一跃跳到树枝上,剑潇已然惊醒,却没有睁开眼睛。秋日从枫叶中透过,细碎的洒在他脸上,红衣如火,枫叶如火,更衬得肤若凝脂,眉目静好。
到嘴的话竟又哽在喉中,说不得,于是沉默的坐着。
他不说剑潇也不说,两人就那么躺在枫叶枝上,一个沉吟不语,一个假意酣眠。
上次的事让他们两人又疏离起来了。
剑潇因自己在萧戎歌过分的显出真性情,和沉迷在他的吻里而害怕,提醒自己不能离萧戎歌太近,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萧戎歌则为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