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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先喝点汤。”魏彩洁把碗递给他。
李玮说:“我给你办了饭卡。以后这几天,晚上饭你嫂子都做好了给你送。早上和中午呢,就直接用饭卡订餐。我已经跟订餐的那人说过了,他直接给你送到病房里边来。”
吴奕文捧着碗,不好意思的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吃医院的饭菜就行了,你们家里边还有孩子和老人要照顾。不用专门跑过来给我送饭。”
魏彩洁严肃地说:“那怎么行?医院的饭菜能好吃到哪里去?寡淡的不行,还没滋没味的!”
吴奕文看她不敢苟同的样子,心里想着,她该不会把当初生孩子吃的月子饭,给当成医院食堂的标准了吧。
李玮也说:“听你嫂子的。你这回也是遭了大罪,得好好补补。”
他拉开病房旁边的床头柜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张卡,几张粉色大钞:“这是饭卡,不够了你就往里边充钱,需要什么东西就叫人帮你买。”
吴奕文乖乖的点头,在这种时候他是不会跟李玮客气的,说多了徒增生分,还不如把对方的情谊记在心里,等以后报答。
吴奕文往抽屉里边瞥了一眼,有牙膏牙刷,还有一个香皂盒。都是他放在卫生间里的东西,一猜就知道是赵延帮忙拿过来的。
吴奕文低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他伸手拿了过来。
是那个手机链,完好无损,绳圈没断!
被劫匪抢走的时候,吴奕文的手其实已经没有知觉了。他都不知道这个东西一直在自己的手心里。
既然绳圈没断,想来是挂手机的那个地方断了。这小章鱼也真实够结实的。
李玮也看到了那个手机链,以为他想起被抢走的手机。他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想那么多了。”
吴奕文没吭声,这不只是东西被抢,还有无辜遭受殴打的屈辱和憋气。眼睁睁、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抢走,对方还扬长而去。
吴奕文深深感受到沮丧和不甘。
他用掌心摩挲着手机链,玻璃瓶上还带着他的血迹。
吴奕文撕了点卫生纸,沾着水把玻璃瓶擦干。
吴奕文吃完饭,李玮和魏彩洁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八点,才在吴奕文的催促下回家去了。
马上就是元旦,李玮作为部门经理正是忙的时候,他根本就走不开,也不可能请假照顾吴奕文。
魏彩洁还要照顾家里的老小,就更不可能给吴奕文陪床了。
再说他的室友赵延,年底赶项目,也是忙成狗。
还好吴奕文受的都是皮肉伤,自己上厕所洗漱都不成问题。等到养了两天,身上肌肉的抽痛下去了,他甚至能自己端着饭缸子去食堂打饭了。
元旦假期,病房里的病号能回家的都回家了,甚至就连医生护士们都开始倒班休假。
整个住院部里人少了大半,吴奕文病房里的病友更是走了个干净。
无聊寂寞之下,吴奕文只好整天看电视,手里边还把玩着那个小小的粉章鱼玻璃瓶。
一月一号,赵延来了,给他带来了补办的电话卡,以及一个新手机。
这是吴奕文拜托赵延帮忙办的。没有个手机,无聊不说,整个跟外界失联了也是不习惯。
拿着新手机,吴奕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章鱼又重新挂了上去。
他要日日看着这个小章鱼,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次遭遇,以后要更加的小心谨慎。
☆、提前出院
元旦假期过完,李玮开始轮休。陪着家人出去玩了一天,转天下午才拎着水果到了医院看望吴奕文。
“怎么又买水果?”吴奕文不是很真心的埋怨,“赵延那小子之前给我买了一兜子,我都吃不完。你这又买了这许多。”
李玮呵呵一笑,才不理会他的口是心非。吴奕文除了爱吃海鲜之外,他不喜欢吃蔬菜,却很爱吃水果。
只是自己平常太过节俭,买的都是不太新鲜的解馋。
这次他住院,赵延和魏彩洁买的都是新鲜的当季水果。李玮知道他爱吃,这次送的都是价格比较高的高档水果。
“谁让你是病号呢,这待遇可不是回回都有。”
李玮放下水果,拎了下水壶,发现没热水了,二话没说拿起水壶就出去水房打了一壶热水。
回来时,吴奕文的病房里不独是他自己一个,一个护士站在他的床头。吴奕文正和她说着什么。
李玮没有在意,把水瓶放在床头柜上,回过神来,那护士已经说完话走了。
“怎么了?”李玮奇怪的问道。
护士在病房里边出现再正常没有,有的时候是传达消息,有的时候是巡查病房。
没有哪一次,吴奕文的表情是这么严肃的。
吴奕文手里边拿着一个长长的单子,是每天的住院详单。正规医院会把病人每天的花费都打在这张单子上交给病人,好让病人和家属随时能够掌握住院费用花了多少。
他举了举说:“提前预交的住院费不多了。”
吴奕文这次住院,因为是警方送来的,虽然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陪同亲友缴费,医院还是开启了绿色通道给办理了住院。
等到第二天李玮知道了,超市的领导过来给垫付了五千元的治疗费用。
因为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也不需要昂贵的药费,超市领导给出了五千元,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吴奕文住了十天院,到现在为止已经花了四千出头,眼看五千块钱的住院费就要不够了。
李玮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单子,他扬了扬眉毛:“这钱花得怎么这么快?”
吴奕文叹口气说:“这大部分全都是在急诊室的时候花费的。我人进来的时候是昏迷,不能做出回应。被拉着做了很多检查。像是核磁共振什么的,确定内脏和大脑有没有出血。光是这部分检查的钱就花了有两千多,将近三千。”
他只是皮外伤,医院给打了破伤风针,之后又输的消炎和退烧的药,再加上护理费,床位费等等乱七八糟共计一千元。
他说:“我估计单位不会再给更多的医药费了吧?”
李玮笑了:“你担心什么?你忘记自己还有医疗保险了,最起码会给你报销百分之五十,这些钱足够你再住半个月了。”
吴奕文失笑说:“医院算是什么好地方,住起来还没完?”他站起身,走动了几下,伸展了一下身体,“反正我也待不住了,干脆出院回家。”
李玮不赞同的说:“这怎么能行?你在医院好歹有医生护士照顾你,回了家赵延上班,家里边只有你自己一个吃饭都成问题。”
吴奕文身上虽然不疼了,可是被打出来的淤青和青肿,最起码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消下去。这还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他手上的一个刀口很深,缝了针裹了纱布,又不能沾水。洗衣做饭是绝对不能行的。
吴奕文不在乎的说:“我省下这住院费难道还不够我叫外卖?现在住院每天也不过给我吊点盐水而已,还不如我回家自己住着舒服自在。”
李玮犹豫了一下,看他主意已定,无奈的说:“那行吧。实在不行你就只能叫外卖,或者让赵延先伺候你了。”
吴奕文嘴上应了一声,心里边却摇了摇头,指望赵延这个生活白痴,还不如自己丰衣足食。
要不是吴奕文帮他料理一日三餐,偶尔帮忙他清理一下房间卫生,他住的地方早就成猪窝了。
倒不是吴奕文太过好心,或者是有洁癖。毕竟房子是自己的房子,住的太脏,任何一个房屋主人都受不了。
跟他一块住,交给他房租和伙食费的赵延并不知道,他们现在住的这套两室两厅的房子是在吴奕文名下的。
这事儿超市里的同事们也都不清楚,只有李玮一家子知道内情。
吴奕文虽然是个孤儿,家里边没有什么资产。他去世的双亲,却是给他留下了一套占地面积不算小的带院平房。
吴奕文的老家是一个正在缓慢发展中的县城,地处交通枢纽。他二十岁那年搞房地产开发,他家的房子在拆迁的范围内。
当时开发商给了他两种赔偿方案,一是给钱,另外一种则是给房子。
吴奕文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拿钱。
他在老家没有亲戚朋友,还不如拿了钱在C城买一套房子。
他拿着拆迁房款,又取出家里所剩不多的存款,转了有半年的时间,才选定了现在居住的这套二手房。
C城是很大的城市,四年多前他买的时候,二环以内的商品房都涨到了八、九千平米,二手房则是六、七千一平米。
到了今年,C城的房价翻着跟头往上涨,每平米涨了两三千,让吴奕文万分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犹豫。
尽管有拆迁的房款,也仅仅只是够房款的百分之三十。吴奕文只能向银行进行贷款,把剩余的房款交上。
现在他每个月要偿还一千二百元给银行,连续还二十五年才能够还清。
最初吴奕文的工资扣除三险,发到自己手里只有一千八百元。还了银行贷款之后,就只剩下六百元钱的生活费。
于是,吴奕文就想了办法。找一个租客,用房租分担一部分压力。
开始的几个房客,吴奕文并没有隐瞒自己是房东的事实。结果最后他跟这几个房客相处的并不愉快,对方不是看他年轻说话就阴阳怪气,拖欠房租不给;就是欺负他好说话,不顾规定带其他人回来过夜或者同居。
吴奕文赶了几个房客之后学乖了,也不再说自己是房东,而是说自己也是房客,找人合租分担房租。
后来赵延来了,见吴奕文会做饭,就上交了伙食费搭伙。两个人相处的很好,一住就是三年。
这些年,吴奕文的职务上升了,每个月的工资也涨了五百块。这让他生活压力减小,也能买一些贵的食材,平常解解馋。
就是因为别人不知道他每个月要偿还这么多贷款,所以同事叫他出去玩的时候,他都是拒绝的。就算是不得不跟其他人一起出去玩,也绝少花钱。
一次,门店组织储运部的男同事跟运营部女同事出去,相当于是一次变相相亲。女同事还以为是男士们请客,结果吴奕文面不改色的收人家份子钱,弄得当时那些姑娘们脸都黑了。理所当然的,这次活动黄了,没有一个储运部的被人家看上。
从那儿以后,满腹怨气的储运部的职员,没少背地里说他抠门、吝啬、铁公鸡,什么难听说什么。
吴奕文听到了也很难过,他又做不来卖惨博取同情的事情,也不屑找人解释,只是后再不跟这些人来往。
吴奕文去找了医生开出院单,李玮帮他收拾了东西,赵延接到电话之后赶过来。
傍晚,三个人拎着东西就回到了吴奕文居住的锦绣家园小区。
吴奕文走动起来看着就跟没事人一样,只是手上缠着的绷带,和脸颊上还没有完全退下去的淤青,证明他还是个病号。
时间太晚,赵延叫了外卖。李玮吃完饭就告辞而去,赵延这个重度宅男钻回自己的房间。
吴奕文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电脑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劳动节假日愉快。
作者昨天跟同学聚会,老同学不见,大家都成熟了很多。
就是自己作者觉得别人都痩,就自己胖了QAQ
☆、诡异的黑影
住院期间,当初找他询问案件经过的何警察没有再来。虽然警察没有再来,吴奕文却仍然关注着案件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