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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自己……也没想到。”降旗差点被黑子吓了一跳，他揉揉头发，有些艰难地组织语言，“大概是……觉得可以宽容吧？”
所以黑子后来那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降旗有些小纠结，但是更让他纠结的当然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全程旁听的赤司。
“原来光树这么讨厌我啊。”赤司意味深长地看着降旗，拖长了尾音。
“征你别闹……那是以前、以前啦！”虽然知道赤司这是故意开他玩笑，降旗还是有种手脚不知道怎么放的感觉，这根本就是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坏话啊！
“你觉得我现在变了？”
“……那是……肯定的吧？”降旗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征肯定……更加成熟了啊。”这是降旗越发不愿提起的事，征跟赤司之前差的是时间，自己跟征也是啊。
那你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赤司强忍住把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欲望。这似乎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我否定感，当初降旗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那也是你跟我的事。”
对上赤司坚定的目光，降旗突然一下就明白了他潜在的意思，他对赤司露出一个不知道算是无奈还是苦笑的表情。虽然我把你们两个区分开了，但毕竟你们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啊，我还要怎么继续冷眼对着另一个你呢？觉得可爱都来不及。
“怎么说呢，大概是类似爱屋及乌的那种心情吧……说了征不要生气哦？一直到遇到你之前，我对你，对赤司君都是又敬又怕的，还要加上，觉得很可恶吧。”降旗用余光小心地瞥了一眼赤司，看到对方没有什么表示，才又放心地说下去，“但是，觉得那样的征，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没有办法放你一个人就是了。”降旗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感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其实也不过十天的时间。那个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可能跟征好好相处，也没想到征的情况会这么特殊。不过现在就更没有办法放他一个人了。
赤司也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那时候因为还没有从那种超自然的现象中回过神来，一开始还把降旗弄混了，虽然他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之处。
“我还以为光树是迫于我的淫威呢。”赤司半开玩笑说。
“征！”降旗羞恼地叫了赤司一声，虽然当时的确有点这种意味，不过，“反抗你的勇气我还是有的！不要忘了我们还是球场上的对手啊！”
说完这句话降旗就有点后悔了。虽然他本意想表示自己作为诚凛的一员不会屈服于赤司，不过回想比赛的表现，还真是没有说服力。
但是赤司跟降旗的关注点可不一样。赤司很清楚，能够被人记住名字的篮球运动员，无一不是一直在不断超越自己的。就像两年前的降旗，再怎么拼命拦着他，也只是在狮子面前垂死挣扎的吉娃娃而已，不过经过时间的磨砺和各种训练，现在已经能够亮出爪子……还有面对任何震慑的气场都不会被定住了，这算是跟自己交往得到的福利吗？赤司想起降旗曾开玩笑这么跟他说过；也有点想笑了。不过他也觉得有点可惜就是了，降旗在他面前害怕得颤抖的样子也很可爱。
“我有说过，光树一直很努力吧？”感受到降旗不自信的退缩，赤司提醒他道。
“诶？”降旗迷惑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赤司拉他晨练的第一天有跟他说过这句话。自己当然有一直在努力着，因为队友太强了，他们有时候必须更加努力，哪怕上不了场也不能懈怠，这样才能勉强不被远远抛在后头。但是这话赤司说起来含义就不一样了。不仅仅是自己的臆想，是真的被认同了啊。顿时降旗眼睛就亮了起来，像是从吉娃娃变成了哈巴狗，同时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努力成为征的敌手的！”
在氛围转向热血之后，赤司没有接着降旗的话，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要是当初随便一个人拦住你说要去你家呢？光树也会因为这种理由把对方带回家吗？”
这是赤司突然想到的。有时候聪明的人就是会想太多，不过还好降旗不等赤司多想就从椅子上跳起来：“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吧！怎么可能随便带一个人回家啊！”
“哦？那我还真是幸运？”赤司整个面部都舒展开来，在降旗看来，笑得特别明媚又好像有些特别的意外。
“呃，我才不是随便带征回家的！我可是有经过再三思考的！”降旗看着赤司这样的笑容，脸颊渐渐发烫，说话也有点结巴起来，“我，都是，都是征一直在打断我，我都不记得自己想说什么了！”
降旗猛地摇摇头，心里特别没底，但还是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这次不要打断我了！”
“因为是朋友……征先不要反驳我！”降旗刚开头就迅速反应过来伸出一只手挡在赤司脸前示意他不要说话，他还记得上次说自己是征的朋友的时候，对方的强烈反应。他只当赤司对这个词，对自己的要求都太严厉了。
赤司只好耸耸肩，示意降旗可以继续下去了。其实他本来就没打算说什么，不过看来降旗还真的是对他之前的举动产生心理阴影了。
“是朋友的话，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降旗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不去想就算了，一旦认真思考起来，心里就好像被什么撑满了，想要一吐为快。
“以前是觉得赤司君很讨厌，又顽固又任性，但是现在觉得征只是孩子气而已。以前被赤司君打败觉得十分受打击，超不甘心的，但是现在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没有那么让人绝望了。以前征跟在身边觉得压力很大，但是现在征不在身边的话，会很担心。因为是跟征有关是事，所以很在意，所以怎么能无视另一个赤司君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不想说话了就这样吧_（QAQ」∠）_
☆、chapter 21
说、说出来了！我刚刚说了什么！这种像告白一样的话！会不会惹怒征？！
降旗一边羞愧得要死，一边在内心也有所期待，但是偏偏不敢看赤司，也就错过了这次了解赤司心意的机会。
“你……”赤司的声音一响起来，降旗马上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不过这时，有人很不适时宜地打断了他们。
“哥哥！开门啦！我要进去！”由加利兴奋地把门敲得“砰砰”响，似乎恨不得马上破门而入，叫降旗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她。
降旗叹了口气，无奈地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由加利就一溜烟挤进来，站在房间内兴奋地晃晃手中包装明亮的糖，眼睛也一闪一闪的：“日和给的！她爸爸给她买的好吃的糖！我特地留了一颗给妖精先生！”
明明看不到，为什么还能保持这样极大的热情呢？降旗蹲下来跟由加利视线相平，他故意埋怨：“没有哥哥的份吗？哥哥会嫉妒哦？”
听降旗这么一说，由加利的小脸马上皱起来，有些无措地说：“可是没有了。”
“哥哥没有妖……精先生重要吗？”降旗学着由加利这么称呼赤司，又忍不住差点笑出声，然后收到了来自赤司的瞪视。原来征对由加利的这个称呼也不完全是毫不在意的？
“下次给你啦！因为妖精先生会回家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但是哥哥会一直都在嘛！”由加利嘟着嘴，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一下子敲醒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
消失……
“……知道了……”降旗拍拍由加利的头，眼神却变得飘忽起来。虽然他经常会忘记这个问题，但这又的确是他跟征之间的一个大问题。到底征是怎么想的呢？他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赤司。
“那现在！”得到降旗这句话，由加利马上眼睛发亮，把糖塞到他手里，充满期待地望着他，“帮我问问妖精先生好吃吗！”
“……”降旗很能理解由加利这种好东西想跟最想接近的人分享的心情，不过这种幼稚的行为，他都不好意思要征配合了。
“来吧。”就在降旗还在东想西想的时候，赤司已经在他身边蹲下了，降旗差点就脚下一个踉跄，脸，好近！
降旗是眼神飘忽着拆了包装纸的，明明每天投喂赤司已经成为日常了，但是在由加利的眼底下，降旗还是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
因为是长条的糖，赤司当然能先咬住一头，很方便就含在嘴里了。但是这样也让降旗有一个瞬间产生了更糟糕的想法，他看着空出的另一头，突然就想起同学们平日里喜欢玩的pocky game，真想顺便咬上去……
“好神奇啊！妖精先生在这里吗？”看着糖一节一节消失，由加利不由兴奋地拍了一下小手，然后向赤司伸出了手。
降旗发现了由加利的意图，马上抓住她的手。不能让由加利的手再往前了，会穿过征。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对征产生什么影响，降旗就是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在这里，由加利不可以再往前了哦。”
“诶？有点大只？妖精先生长什么样呢？”由加利眨眨眼，没有因为被降旗阻止而生气。
这个……降旗被这么一问，不禁仔细观察起赤司来，“红色的短发，是很亮丽的红色，头发跟我差不多长，不过刘海剪短了。”这么看征的发型没有变嘛。“眼睛比较细长，左眼是橙色的，右眼是赤红色的，鼻子……”
降旗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嘴巴被赤司用手捂住了。虽然平日里他们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那都是不得不做的，这次是赤司少有地主动接触他。
“你要跟由加利描述得多详细？”看降旗还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呆呆的表情，赤司颇为无奈。他是不习惯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的，但还是开口跟降旗解释了。
“……啊……”降旗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顿时恢复精神，转头对由加利严肃地说，“不可以让由加利知道太多！这是哥哥的秘密！”
“啊——讨厌！”由加利本来很认真地听着，降旗这么一说，她失望极了，气呼呼地鼓起两颊。
“还有，妖精先生说，很好吃哦！”
赤司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仔细想想，降旗感觉得到，赤司有清楚的理解了他的意思。而且与其说是想用沉默掩盖过去，降旗更觉得赤司是在思考什么。这种暗示简直要让降旗狂喜乱舞，一下把由加利下午说的话抛在了脑后。
然后在出门买盐的时候，降旗出乎预料地再次遇到了那个曾经在医院见过的奇怪的女孩子。
至少这次对方看起来很正常，穿着他所不知道的学校的校服，整个人透着青春的活力。如果不是对方叫住他，他绝对认不出这个人。
“看来你们进展不错唷？”
“什、什么进展！”降旗莫名就紧张起来，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难道她连这个都知道？！
对方倒是有点莫名其妙他这种反应，一脸惋惜地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了，还真可惜，本来打算出院多观察一下他的。”
“……走？”降旗一下愣住了，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不知道吗？他的愿望快完成了唷？”少女奇怪地上下打量一番降旗，仿佛喃喃自语般说，“奇怪，不应该是共同完成的吗？还是……”
不管少女说什么降旗都听不见了，他脑里全都被“征的愿望要完成了”这一个念头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