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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心思,言行举止也尽量的做到了克制,最多只是握住我的手或者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不能也不愿接受他的感情,但是他这样谨慎,我根本找不到机会拒绝他。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希望别人像这样,以一种用来揣测恶意的语气和思路,来讨论威廉对我的感情。喜欢,是一种非常纯洁美好的情感。就算不能接受,也应该为此心怀感激,无论对方是谁。
等收拾妥当以后,我和威廉一同来到了小花厅。女士们还在换衣服。这个年代,贵族女人一天中最主要的事就是换衣服。
我坐到沙发上,威廉紧挨着我坐下,我不动声色的向一边挪了挪。立在一旁的仆人们上前为我们倒上红茶。
“你们可以先出去了。”威廉对他们说。
于是整个花厅就剩下我和他。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威廉说,目光透过茶杯上缈缈升起的水汽落在我的身上,表情温柔到了极点。
“还好,但总有一天要扛起这一切的,毕竟我是个男人。”我垂下眼睛,躲开他灼人的目光,假装专注的研究地毯上精致的花纹。
“但还没有成年。”他叹了口气,“我真希望你能够改变主意,接受我的帮助,虽然无法偿还全部的债务,但是好歹能让你们松口气。”
“你们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威廉。就像这场聚会,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报答你们。”我放下茶杯,将它放回桌子。
“亨利,别这样说,我们是亲人。”威廉低声说道。
“我知道。但布克特家族不能一辈子接受别人的馈赠,就算解决了燃眉之急,也还是需要靠我们自己去找到起死回生的办法。”
“卡尔霍克利。”威廉了然的点点头,又问道,“那萝丝呢?还要为她挑选一位未婚夫吗?我不想假装一切都皆大欢喜,但是她看上去相当的沮丧和不满。”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说真的,我不想把她的婚姻变成敛财的工具,一个男人,需要靠女人才能支撑家业,这未免也太耻辱了。但是母亲对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再说,在母亲看来,一位足够有钱的单身贵族无论如何都是极好的女婿人选,如果真的有合适的人选,无论我有没有成功,她都会为萝丝做出选择,挑选一位夫婿。”
说到这儿,我不禁无奈的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手势,“萝丝最近一直在和我吵架,认为我们要把她卖了。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对的。但是,唉,”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年龄再大些就好了,这样要结婚的就该是我了。萝丝渴望美好的爱情,渴望那种所谓的炽热的爱火熊熊燃烧,希望婚姻能够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当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真挚长久的爱情呢?就算有,又有多少爱情能够一直燃烧下去,几十年不熄灭呢?而一个品性优良,家产丰厚的同等阶级的男人,就算没有爱情,也可以让她幸福一生。”
“所以我才不支持年轻的女士读太多的书。”威廉微笑着又喝了一口茶,“她们才多大,什么判断能力都没有,而那些罗曼小说总是那么不负责任的描述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母亲是对的,等她长大了就会为现在的想法感到羞愧。”
这些话我已经憋了很久了,自从父亲死后,守丧的这半年里,几乎每天她都要找机会和我吵一架,很多时候我都差点忍不住想要骂回去,但是一想到这个时代的女人的身不由己,萝丝只有十六岁,放在我的那个年代,不过是个高中生,而我的年龄前前后后加起来,都超过了五十岁,便只好忍着,任由她发泄。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解我的,又可以一起讨论家丑的表亲,我终于控制不住的开始抱怨:“她觉得我们为她挑选的丈夫一定是个徒有钱财的混球,她的婚后生活就会像《玩偶之家》《安娜愠列尼娜》里面写的那样麻木而痛苦。现在她每天都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扑在父亲的遗像前喋喋不休的诉说自己的痛苦。上帝啊,妈妈那样爱她,就算她们对于合适的丈夫看法不一,妈妈也不会给她挑选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威廉一直面带微笑的专注的听着,眼睛一直看着我的脸,那种温柔的包容的表情,让我放松心情,将所有的不满都倾倒出来。
虽然为了防止仆人听见,我一直都压着嗓子说话,但是等我停下来的时候,还是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威廉拿起茶壶,为我斟满茶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声谢。
这时,换好衣服的女士们姗姗来迟,总算是过来了,花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母亲,姨妈,萝丝,威廉的妻子简,还有已经嫁人了的回家做客的大表姐罗斯摩德以及已经订了婚的二表姐乔治安娜,六个女人先是对我们家的事情表达了深切的同情和慰问,并对我们服丧期的结束表示祝贺,然后很快,就开始嘁嘁喳喳的说起闲话。她们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兴致盎然。最主要的话题,还是围绕在即将到访查茨沃斯的客人们,这些客人有男有女。她们或者兴奋的讨论正炙手可热的单身汉,或者刻薄的批评一位待嫁的小姐不够高明的穿衣打扮。
当然,萝丝还是一副“腼腆安静”的模样,只是面带微笑的坐着,并不参与讨论。我看到母亲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才勉强加入到话题中来。
我和威廉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最后决定先告辞,去书房讨论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第2章
下午茶结束之后,五点到七点的这个时间段,是女人们的休息时间,她们可以脱去束胸衣,换上宽松的衣服呆在房间里,女仆也可以休息一下。
我穿过长长的印着鲜红的夕阳的走廊,来到女眷的处所,敲了敲萝丝的门。
“请稍等一下。”萝丝的贴身女佣贝丝的声音传出来。我站在门外等了几分钟,贝丝才过来帮我打开门。
“对不起,亨利少爷,小姐刚才在换衣服。”贝丝对着我行了个屈膝礼。
“没事,我知道。”我摆摆手说,“你先出去一下,我找萝丝有事情。”
“好的,少爷。”
萝丝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蕾丝长裙,披散着头发,侧卧在绣着漂亮的小花的布艺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姿态优美,就像拉斐尔的圣母画像一样。
“萝丝……”
“请不要说话,亨利。”她冷冷的打断,“我现在很累,不想和你吵架。”
“呃……”我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萝丝很美。她有一头漂亮的红头发,掺了些金色,而从遗传学角度来说,红头发的人的皮肤比一般人都要白皙,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她体态丰腴,不是肥胖臃肿,而是凹凸有致,虽然因此她的腰围在数值上比别人要大很多,但是整体上来看,却非常性感,充满了少女的那种特有的健康和活力,身姿曼妙优雅。
“萝丝,我认为,我或许找到了能够解决债务的方法。”我低声说道,“我有一种非常先进的炼钢的技术,卖出这种技术可以为我们挣来一大笔钱,所以,高兴点,放轻松,这跟三年前咱们在这儿做客时没什么区别。你的丈夫不一定会在这里出现。如果这些男士们跟你不相衬,你就不用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
萝丝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翻过一页书,继续阅读。
气氛很是尴尬,她一如既往的漠视我的存在,我对此已经快习以为常了,“我们可以慢慢挑选,直到选出一位配得上你的优秀的男士,毕竟你才十六岁。等阿克顿的经济情况所有好转,我们就可以在庄园里举办舞会,邀请很多年轻的男士,仔细的观察他们,然后等到你十八岁的时候,在白金汉宫……”
“得了吧,尊贵的理查蒙德伯爵,”萝丝又翻过一页,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浓厚的嘲讽的意味,“当屠夫要把牛宰掉做晚餐时,实在没有必要用它将被做成一道国王享用的牛排大餐来安慰它。”
类似的话,她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对于我和母亲是屠夫这样的指责,我听了心里还是很不高兴的,但是我决定原谅她,毕竟我是一个比她拥有了更多选择和自有的男人。我摸着袖扣,努力挤出一些能够缓和气氛的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不出你和牛有什么相似点,萝丝,你比牛漂亮多了。”
“耶稣啊……可怜的亨利,你真应该多读些书,这样你就不用成天想着用成打儿的领带和五颜六色的袖口来证明自己可悲的高人一等了。”萝丝轻蔑的冷笑,合上手中的书,“我和牛有什么区别?一个要被宰杀来填饱别人的肚子,一个要被卖给有钱人,来挽救一个腐败没落的贵族的庄园。不管是现在在查茨沃斯选,还是以后在伦敦选,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放松,亨利,她只有十六岁,不过是一个还喜欢脑残偶像剧的中二少女,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于是最后,我只是很不贵族的撇了撇嘴,外带翻了个白眼。
萝丝在父亲的引导下,看了很多各种类型的书,这些书包罗万象,因而她品味极高,思想前卫,大胆开放。而母亲和我都只喜欢看流行的小说和游记传记之类的。作为一个女人,拥有好学的品质,对于知识怀抱着极大的热情,愿意对身边的人和事进行反思和思考,这在这个年代是很少见。当然,如果她不和父亲一样,对我和母亲总采取一种轻视厌恶的情绪,我会更欣赏她。
“萝丝,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害怕。”我轻轻说道,“不管家里有没有欠债,你最后都会嫁给一个富有的身世高贵的男人,他一定品性优良,举止得体,收到过良好的教育。而且无论如何,妈妈也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会让布克特家族丢脸的男人,比如一个离过婚死过老婆的老男人,或者一个暴发户。那比卖掉阿克顿庄园更让她痛苦。”
“所以呢?我该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给我找了个好的买家?感谢你们把我放在银餐盘里端上贵族的餐桌,而不是扔到平民的碗里?”她抬起头,仰着下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说:“萝丝,我不知道你到底看了什么书,但是贵族的婚姻不像你想的那么可怕,你看看姨妈和她的丈夫,还有西摩爵士和他的太太,他们都是在社交季认识的,毫无感情基础的结了婚,现在也非常的幸福恩爱。你在看看爸爸和妈妈,他们轰轰烈烈的谈着恋爱结了婚,然后呢?婚后不到一年他们连话都不想跟对方说了。”
“那不叫爱情,那叫一时冲动。”萝丝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表情,“爱情是心灵的互通,是灵魂的交融,两个相爱的人,他们得有同样深刻的思想,相似的品味和爱好,他们地位平等,相互尊重,相互爱护,相互理解,每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将带有浑然天成的默契。而妈妈根本无法理解爸爸,也不愿意理解,爸爸当年明明看到了两人的不般配,却在一时冲动之下,怀抱着婚后能够改变她的可笑想法,匆忙的结了婚,但事实告诉他,两个思想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人,纵然因为一时的不理智被强拴在了一起,但也永远碰撞不出爱情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