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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忙站起来,高兴地看着东方彧卿:“东方,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等我取了心头血救了晓清姐姐后,一定再去蜀国找你的。”
东方彧卿拉着她往山坡下走,口中道:“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可是会在蜀国等着你的。”
“嗯,我一定会去的。”花千骨心中做了决定,突然感觉压在心头的巨石消失了一般,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
“千骨,还有一个问题。”
正走着,东方彧卿突然停下,皱眉看着花千骨。
“什么问题?”
“你虽然自取了心头血,我也可以帮你将以心头血解毒的秘法告诉尊上,可我要如何上长留啊?我之前去可是洛河东带我去的,你取了心头血就昏迷不醒了,我一介书生怎么办?长留可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花千骨顿时愣了,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这个问题了?这件事又不能告诉任何人,怎么办?若是自己去长留再取心头血,晓清姐姐定然不允,怎么办?
花千骨心里异常纠结,一只手不觉放在了胸前,不归砚就在自己的虚鼎中,原本师父是要交给云隐师兄的,但云隐师兄却说自己修为弱,出行御剑太慢,重要的是有了蓝雨灰事件的发生,独自一人御剑在外行走太不安全了,所以将不归砚交给了自己,但却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有性命之忧的。
看了六界全书后,她自然知道不归砚是什么,若是被人知道不归砚在自己身上,怕是马上会被魔界中人追杀了?
花千骨面色纠结地看着东方彧卿,心里想着自己到底能不能相信他呢?若是将不归砚交给他,他会不会还给自己呢?
东方彧卿眸底微不可查的闪过幽光,皱眉看着她道:“千骨,要不还是算了吧,你自取了心头血后会昏迷的,我还得将你送回茅山,你师兄会不会杀了我?而且我带着你也上不了茅山,又不能让人知道,不行,你还是回家吧,你爹也会担心你的。”
东方彧卿说着,拉了花千骨加快了脚步,似是要送她回家一样。
花千骨咬咬牙,看着东方彧卿的侧脸犹豫,最终毅然拉住东方彧卿站下。
“东方,我有办法让你一人也能上长留,也有办法能让你一人将我送回茅山,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你须得发誓,绝对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而且,使用完之后,要完璧归赵的送还给我大师兄云隐。”
东方彧卿惊愣地看着花千骨,自语道:“怎么可能会有办法让我一人上长留呢?不可能,而且,让我一人送昏迷的你上茅山,我得爬多少天啊?”
花千骨蓦地一笑,这个书呆子,他以为自己让他背着昏迷的她上茅山吗?
“东方,你发誓,我告诉你。”
东方彧卿看着花千骨眨眨眼睛,一会后举起了右手严肃地道:“我发誓,绝不将千骨告诉我的事告诉任何人,也会在……什么东西使用完之后交给茅山云隐,”
花千骨怔了下“噗”的笑了,哪有这么发誓的?还什么东西使用完之后?
“东方,是不归砚。”
“什么?不归砚?”
东方彧卿愣住,看着花千骨。
“师兄将不归砚交给了我,所以我才说你可以独自上长留,也可以独自将昏迷的我送上茅山。”
东方彧卿佩服地看着花千骨,夸奖道:“千骨,你真厉害,居然会有不归砚,你师兄对你真好。”
花千骨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跟随着东方彧卿往山下的小镇而去。
清晨,麦晓清从沉睡中醒来,完全不知道自己梦中说过什么,难得今日醒来精神很好,身畔有着熟悉的冷香味道,应该是师兄又为自己压制毒性了吧?只是,心里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又时刻提醒着她应该做些什么一般。
“清清,你醒了。”
房门打开,白子画随着洒落的阳光步入了房间中,手中端了一个托盘,一股淡淡的香气在房间中弥漫开。
“师兄。”
麦晓清靠在床头,压下心头的困惑看着白子画,唇边扬起开心的笑意。
“清清,师兄煮了药粥,里面有师弟配的滋补身子的药,味道还好,你尝尝。”
白子画在床边坐下,温柔如水的声音中浓浓的宠溺让他整个人都温暖起来,眉目间萦着淡淡的浅笑,身上再没有半分凉意。
麦晓清诧异,今日的师兄怎么不一样了呢?只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麦晓清眨巴了下眼睛,看着白子画道:“好,刚好我也感觉饿了。”
说着,麦晓清就伸手去接白子画手中的小碗,却没有拿到,诧异地抬头。
“清清,你现在身子虚弱,师兄喂你。”
白子画端着碗避开了麦晓清伸出的手,一只手用小勺盛了半勺伸到了麦晓清的唇边。
麦晓清惊愕地看着白子画,这,这……这是白子画?不会是谁假冒的吧?
白子画看着愣怔的麦晓清,心中酸疼,掩下眸底的痛色,嘴角勾起笑意,用勺子碰了下麦晓清的嘴唇。
麦晓清下意识地张嘴吃了,只是眼睛依旧睁得大大地看着白子画,脑子完全没有回过神来,师兄在喂她吃东西?师兄在喂她吃东西?天下红雨了??
她不知道,白子画已经在石塔中找到了两人的验生石,刺目的橘黄色光芒让白子画心痛欲碎。清清,他怎么舍得清清因他而死?怎么可以让清清因他而死?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看着她受半点伤害。
而如今,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清因他而饱受折磨,难道,这就是师父曾经说的,清清是解开自己大劫的人?他的大劫就是生死劫?生死劫不是无解吗?清清如何转移到她身上的?难道就因为她是异福星转世?
突然有些恼恨清虚道长,若非他将清清从异世带回,清清依旧还可以守着爹娘开心的活着吧?为什么会是清清?他宁愿自己死上千回万回,也不愿看到清清受哪怕一点点伤害。
为什么清清的伤痛都是因为自己?
上一次,清清重伤就是因自己的疏忽大意,而这一次,却完全是因为救他。
明明她是自己想要用生命去呵护的小师妹,为什么却总是让她受伤害?
明明她可以在长留开心快乐的活着,为什么要因为自己这个所谓的六界第一人而命在旦夕?
自己算什么六界第一人?枉然是强大的长留上仙,竟是连自己的小师妹都留不住吗?
这三百年来,有清清在的绝情殿,再不是清冷枯寂,即使她一直在闭关,但她的气息却一直在绝情殿中萦绕不散,从她来了长留,带给了他们多少欢乐?又改变了多少人和事?
大师兄的父子相认,若非清清的提醒,让他们一直误会下去,他不敢想象结果会如何。
若是当初没有救下云牙,而使云牙出了莲城后自绝或是被人伤害,依无垢那种过于干净、高傲的性子,会如何,谁都无法预料。
而若是没有清清,茅山大劫会是灭门吗?那一次,她又救了多少人?
若是没有清清,花千骨会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被人知道她是神之身后又会被多少人利用?
清清,你无声无息中改变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就准备这样离开吗?
清清,在师兄知道了你的心意之后就要撇下师兄一人了吗?
清清,你早已走进了师兄的心里,融进了师兄的生命中,就准备这样抛下师兄了吗?没有了你,你让师兄如何独活?
白子画温柔的一勺一勺将碗中的药粥给麦晓清喂完,从袖中取出手帕擦掉了她唇边的粥渍,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瓷器一样。
“清清,师兄带你到院中坐坐吧?”
白子画放下碗,看着麦晓清呆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将她从床上扶起。
“师兄,你,你……”麦晓清感觉手心有些出汗,这样温柔的师兄真的是白子画?不是自己神智不清了吧?
白子画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捋顺,如同儿时一般,轻柔的在她的头顶摩挲了下,低声道:“清清,师兄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所以清清,一定要坚持下去,不可以放弃知道吗?”
麦晓清的心一颤,垂下了眸子点点头,任由白子画拉了她的手往外走。
在院中的桃花树下坐好,麦晓清心里有些发酸,她是真的不舍得。不舍得这样的白子画、不舍得这个清冷枯寂的绝情殿、不舍得亲如兄长的师兄们、不舍得这个如同万人之家的长留。可是,卜元鼎之毒无药可解,自己更不可能告诉他只有炎水玉……炎水玉!朔风!
她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从哪里来了,朔风,朔风会随着神器的解开封印,妖神出世而永远消失,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吗?不,自己一定可以救下他。
“师兄。”
沉静地看着手中杯子的麦晓清眸子中突然闪过精光,抬头看向白子画。
“怎么了清清?”
白子画有些疑惑,清清有何事吗?
“师兄,朔风是炎水玉的碎片,最终会随着神器解开封印后消失,会魂飞魄散。”
白子画的眸子陡然凝肃,无声地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无力改变。
“师兄,我若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朔风呢?”
白子画心中一惊,救朔风?什么办法?
“清清,什么办法?”
☆、朔风转世
“和云牙一样,在炎水玉还未归位前取了朔风的魂魄,然后让他带着记忆转世,依旧还是我们熟悉的朔风,这样可好?”
麦晓清眸子中迸发着神采,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子画,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挽救朔风的最好办法了。
白子画心中一惊,这样是不错,可是该如何与大师兄他们说?没人知道炎水玉何时归位,他们又该何时取了朔风的魂魄?
“师兄,刚才醒来,清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总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清清所能想到的就是朔风,是不是炎水玉要归位了我不敢说,但朔风的事我们不能耽误。”
白子画面色微变,炎水玉归位意味着什么?神器解开封印,妖神出世,怎么会?
“师兄,传朔风过来吧,我要问问他自己的意见,若是他愿意,我们马上就做,大师兄和落十一那里先瞒着吧,就说让朔风出去历练了,十年后返回,取出魂魄后师兄就送他去转世,十年后他自己会回来的,到时也无须解释什么了。”
麦晓清知道白子画心中有疑问,但朔风的事情真的不敢耽误。
白子画看了看目露焦灼的麦晓清,知道她是真的担心朔风,也没有再说什么,指尖微弹,金光飞下了绝情殿。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朔风便自己到了绝情殿。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上绝情殿,碰触结界没有遇到阻力就知道是尊上让自己直接进入,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往里面走,仿佛有一种朝圣的感觉,只是,还未等他进入殿中就听到白子画清冷的声音。
“朔风。”
朔风微愣,尊上的声音在殿外。转头果然看到了桃花树下的两个白色身影。同样的飘逸出尘,同样的清冷淡漠,淡淡的白色光晕在他们的周身萦绕,小小的桃花精在他们的身边飞舞,绯色的花瓣零星散落,偶尔一片落在那素白的身影上,宛如静逸的池水中盛开的粉色冰莲一般。
朔风不敢再看,似乎多看一眼,就是对眼前之人的亵渎。
朔风安静地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