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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湾啼笑皆非地对着病历本发呆。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念头,和张起灵一样脑损伤导致记忆障碍?陈年旧疾复发?或者神经异常?也可能……病危?
匆匆看完之后梁湾讶异地低喃一声:“真是奇怪。”据她打听到的消息来说,吴邪身上的伤疤不计其数,历经的艰难险阻数不胜数,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右手腕骨折把他送进了医院。
这应该是吴邪受过的最轻的伤了吧。梁湾越想越好笑,笑到最后感觉出了不少气,隐约有种解恨的感觉,之后她便心无旁骛地继续工作了。
然而当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断断续续地睡了好几次,不是梦到黑毛蛇,就是各色各异的虫子,最后吴邪对她灿然一笑让她从梦中惊醒。
她拍拍胸口给自己压压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气,起身下床准备值班。上午半天几乎就是在心不在焉的状态中过来的,到最后她跺跺脚任命地朝着吴邪的病房走去。
她靠在病房门口往里面看了看。吴邪似乎刚吃完饭,一边的胖子正在囫囵吞香蕉,几乎把果篮里的香蕉吃了个光,张起灵正在收拾碗筷。
梁湾仔细确认了张起灵和胖子并未负伤,看来这次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后才决定现身。
身上的白大褂让她在医院里行走自如,并没有在沙海中被危险追逐着狼狈奔跑的压迫感。相反地在这里,她感觉更自在。
她轻咳一声,推门而入。
吴邪对于她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咧嘴一笑:“梁医生。”
淡然自若。对于她身穿白大褂出现在医院里似乎连半分诧异的感觉都没有。梁湾心跳的频率慢慢恢复如常。既然知道她在这里,也知道她的身份,看来吴邪对她的境况仍了如指掌。但是他并没有主动现身,也许……梁湾想吴邪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偶然。又或者吴邪仍在盘算着其它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等着她自己跳入。
梁湾没有卸下心墙,依旧保持着谨慎。礼貌地点点头看向三人,依次打招呼。吴邪说完话就帮着张起灵收拾。胖子嘴里还塞着香蕉含糊不清地跟她打了声招呼,而张起灵直接无视她的出现。
真是一点也不好客。梁湾心道。
不过,女人终究是女人。不管是在哪里,都免不了好奇心和八卦的天性。她很快从怀疑恢复到八卦的心态。梁湾指指吴邪打着石膏的手臂问道:“怎么搞的?”
“小伤小伤,打篮球扭到了而已。”还没等吴邪开口,胖子扔掉香蕉皮最先接过话语权。
“你还好意思说。”吴邪从胖子手里接过又一根准备下肚的香蕉:“要不是你各种老当益壮要试试胯下上篮,我也不至于被你这身神膘压成肉饼。”
“原来是这样。”梁湾面上平静地作答,心里却又忍不住腹诽起来:一个一百多岁的年轻人,一个三十八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虽然灵活但是很胖的胖子三人一起去打篮球?
一群老男人和一群正值青春的小伙子PK赛?周围还有美女啦啦队欢呼?她想起张起灵身上比运动员的纤维密度还高的肌肉,篮球会不会被捏爆?胖子和吴邪一边抢球一边斗嘴?
梁湾低头暗中翻了个白眼,那将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啊!
梁湾甩甩头发,赶紧将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抛至脑后。吴邪和胖子依然争辩得不可开交,张起灵总是沉默不语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她看了看吴邪的手臂,又瞧了瞧吴邪的精神状态,看来调养得还不错。但是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她还是上前习惯性地再次例行检查了一下。
“恢复得很好。”梁湾运用她的专业知识做结论道。
“那是当然。”吴邪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臂,自信满满。
梁湾皱起眉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吴邪生病了,兴致仍旧很高。不知道旁边的胖子说了什么,吴邪用左手臂捶了他一下,好不惬意。
从遇见他们以来,对于吴邪的做法和想法,梁湾一直无法理解。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无数令自己好奇的东西,就像之前那个姓张的病人一样,她对他们永远都抱有这种好奇的心态。但是她明白这些好奇不是自己所能探寻的。
既然说到这个姓张的病人,她的注意力不免落在张起灵身上。他正拿刀用他偏长的手指削苹果,长长的手指明明看起来很不协调,却仍旧将苹果皮削得完整无缺。
尖峰的刀刃却让梁湾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吴邪手臂上的刀口,还有现在随着喉咙动作来回滑动的伤疤。按她的推测及了解,吴邪不仅有尘肺,而且还有费洛蒙毒素的影响。
她心下忍不住有个猜想:也许这次的摔伤并不是胖子的神膘太彪悍,而是吴邪自己的身体机能在衰退?
梁湾朝张起灵使了个眼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张起灵已经很给面子地回望过来。虽然眼神平静,但是梁湾却从里面看出了张起灵的疑问“什么事?”
梁湾用眼神指了指吴邪,示意有些关于吴邪的问题需要单独说。
起初她还以为张起灵并不会理会她的提议。但是当张起灵把削好的苹果交给吴邪之后,就步伐轻轻地走到了窗边。
梁湾也跟着过去,但她却和张起灵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仍旧对很多事情并不了解,可是她清楚地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年轻俊美的男人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人畜无害。他有着神秘的背景,非凡的能力和卓越的身手。
也许下一秒,她的喉咙就会被张起灵一只手捏碎。目前她尚不确定吴邪此行真正的目的,所以梁湾并不敢掉以轻心。
即使隔着一定的距离,梁湾也知道张起灵听得清,她小声地说道:“我不知道吴邪的身体怎么样?但是出于医生的忠告,也许你该为吴邪安排个全身检查?而且每年都要体检一次。”
梁湾之所以说得如此小声,一来她对于吴邪病情的推测仅仅是她个人的猜想,她并没有太大把握,所以她并不想让吴邪听见。二来,鉴于吴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她认为吴邪是个难缠的病人。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程度超过别人,一旦这种病人知道医生的想法,他就会变得异常顽固。
梁湾在等着张起灵的回答,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是怎样,明明她甚至憎恨吴邪曾经让她置身于沙海之中,险些丧命。而现在她内心里对他们那种奇怪的想法已经完全被医生的职业病所占据。
张起灵似乎认真地听了她的意见,但他并没有吝啬地给予梁湾一个脸色,他的目光一直追寻着吴邪。梁湾无法说明那种专注的目光里究竟隐藏了多少感情。
当年她还是实习医生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胖子去看张起灵的次数较多,每每谈话的时候也很开朗,并不急于给患者施压,尽量给一个记忆模糊的人营造一种欢快的氛围。然而张起灵依旧没有太多表示,虽然他很迷茫地在听在看,但是他的眼神里永远有一种感情只有在吴邪出现的时候才有。
白天里,夜色中两人用眼神交流,似乎纷纷扰扰都与他们无关。
吴邪有时候也很急躁。梁湾想任何一个人面对一个间歇性记忆缺失的病人在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比病人自己更加迷茫,焦急。吴邪首先做的就是尝试以他们当初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试图唤醒病人的熟悉感及信任感。
但是病人的状态一直很迷茫。他对任何人的帮助和医生的检查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沉默地无声地配合着。
后来吴邪采取了谨慎保守的态度,他也会跟张起灵说很多话。但是他说得并不都是他们的过去,偶尔也带着点对未来的畅想,一点点地想恢复病人的记忆。
起初他说得神采飞扬的,但病人一直予以沉默没有任何表示。结果往往却都是吴邪尴尬地摸着鼻子笑笑,微笑的眼睛像一轮弯月。而张起灵就那么一直看着他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全是他。都是他。
是信任,还是抗拒?是欢喜,还是悲哀?是依赖,还是疏离?梁湾说不清探不明。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吴邪这些年的经历?但是你看看他身上的致命伤口,就知道他这些年的经历并不平凡,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虽然他目前的心理状况比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好多了,但是身体是一切之本,防患于未然才是上策。”
梁湾透过窗户看着楼下有家属陪伴在旁正在恢复健康的病人,她实话实说道:“我看得出来,你们都不是普通人。光是从我个人所经历过的事情来推测,你们的经历肯定比我的可怕千万倍。这并不能说我有多了解你们,但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很难想象吴邪那样一个普通人可以经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而现在还能生龙活虎安然无恙地和你们一起打篮球,一起开玩笑。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其实,”梁湾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她对他们都不了解,这样的停顿表示了她对自己判断的犹豫及对作为医生的专业性:“无法借助精密的科学器材,光从表面上,我很难准确地判断吴邪的精神状态。但是你自己也应该看得出来,他确实好多了是吧。但是从一个喜欢关注自己身体健康的医生的角度来看,我建议你绝对需要关注吴邪的身体。”
“像他那种不要命的人。”梁湾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令她后怕的事情:“也许吴邪现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很可能会有许多隐患。及时检查一下,也没什么坏处。要是没有问题还好;若是有了,及早治疗都你们大家都好。”
梁湾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吴邪,因为她怕吴邪看出端倪。她严肃地对张起灵道:“这是为他好,也是为你好。”
永远都是旁观者清。这些年,梁湾或多或少知道些吴邪与他口中的“一个朋友”、“小哥”、“闷油瓶”和“哑巴张”之间的事情。说她道听途说也好,说她女人第六感作祟也好,总之她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易于常人的纠葛。
既然两人都如此爱护对方,都愿意为了让对方好好活着,而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那么如今他们都活了下来,那就得在身体健康的基础上好好地活着。
说了那么多,张起灵都没有回应,梁湾急了:“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好。”张起灵在给梁湾一个背影之后轻轻给了她一个答案。
梁湾点点头。其实不管是出于哪种理由,每个人每年都应该做一次体检。尤其是吴邪这种看似顽强实则脆弱的病人。至于他们此行的目的,梁湾似乎不太好奇了。因为她对吴邪出现在医院里的怀疑和好奇完全被张起灵出其不意的行为给惊讶到。
原因是后来梁湾拿到了两张表格,一张是吴邪的,一张是张起灵的。梁湾皱眉:虽然当时她是说过让吴邪体检是为吴邪自己好,也是为张起灵好。但是她可从来没说让他们两人都体检啊。
梁湾对着两人的表格只想破口大骂,这特么把吴邪的体检当成两人的婚检了?!最后她哭笑不得地只想在签名处留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恭喜!
11,海浪
他在暗处观察了吴邪一行人很久。不,对于此次的行动对象,“观察”并不是一个准确的词。因为他一出现,张起灵便已经知道了。
天空是湛蓝的,宝石般的蓝;海水“呼啦啦——呼啦啦”地冲上岸,白色的浪花一浪接一浪前浪引后浪,后浪推前浪,浪拍云,云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