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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六看也没看他,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
众人敛容。
吴邪道:“他看小花往后面的巷子去了,一晃眼就拐没了;再过去看已经不见人影,守那儿的伙计也不见了。另外,小哥跟我说这条暗道是新建没多久的,所以应该就是冲着小花而来的。”
傅六点了点头:“还有呢?”
“还有……”吴邪犹豫了一下,摊开手,掌心躺着一个直径三公分左右的球形东西。这东西他太眼熟了,一直在小花那儿放着呢,“这是放在暗道出口处的。”
傅六没有拿起来,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
吴邪道:“黑瞎子找到的龙眼珠子。”
傅六不再说话,视线打了个弯儿,不知放在了哪里。
【二】
解语花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无法清醒,但能感觉到周遭的变化。
他能感觉到自己被扶到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地面粗糙冰冷;接着对方放下他后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只留下极淡的脂粉香气。
对方敢这样赤条条地把解语花扔在这儿,就表示着有多放心了,他试图逃跑也是枉然。所以他挣扎两下无果且发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之后,他干脆放弃,恍惚间听见身边传来一点点打斗的声音,但似乎被什么隔住了,听得并不真切。他皱了皱眉,用最后的力气摸索出那颗珠子,放在身侧。
然后解语花就笑了起来,他都几乎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希望哑巴张和吴邪二人能发现这玩意儿,好推测他是被什么人带走被怎么带走;还是期待着黑瞎子还能活着,带着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和该死的狎昵出现在面前。
这种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希冀究竟是为了什么的心情,让他产生一点沮丧。
好象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解语花还没睁开眼睛就已经感觉到他被捆着双手,关节被卡死,看样子是没办法缩骨了;所幸双脚虽被绑着,但还能行走,不至于跟个五花肉粽似的。
他很快意识清醒过来,闻到空气里的药味儿。他先是皱起眉头,很快又笑起来,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这个地方解语花不可谓不熟悉,是从前那种卧室常带的外间,茶几茶具、书架屏风,一应俱全;他挑着眉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坐在金丝楠木椅上;那上好的白釉盏托赏心悦目,茶香阵阵萦绕鼻端。
——无视了守着里外间两道门的那四个伙计,倒不像是被绑架,而像是来做客的。
【三】
所以锦婴从里间出来的时候,看着解语花这副悠闲样子,不由地哼了一声。
解语花勾着唇角斜眼看向锦婴,道:“我听说四叔病了的消息了,若是他想要让我来,说声便是,我做小辈的哪有不来探望的道理;何必这样煞费苦心。”
锦婴只是抬了下眼皮,走过去钳着解语花的胳膊让他站起来,没什么表情道:“有你苦头吃的,你还得意什么。”
“得意?嘛,现在小爷我是阶下囚,分分钟就能被你们喀嚓了,想想真是害怕都来不及呢。”
哪儿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锦婴打量着它,撇了一下嘴巴道:“我说,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你现今倒是同那个黑瞎子越来越像了。”
“唔,是嘛,”解语花眨了下眼睛,笑将起来:“那,多谢夸奖了。”
锦婴看了他一眼,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进了房,解语花就见着权四靠坐在床上,眉宇之间笼着一层死气。
“四叔您感觉可好些了?真是该惩,解子该早些来看您的。”
权四尚且准备开口,就被解语花一阵抢白,本就惨白的脸又多了几分阴暗。他咳了几声,不客气道:“呵,解子,到如今的境况,这一副尊长和睦的样子还要摆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解语花无所谓地抬了下缚在一块儿的双手:“那我是该问四叔,为了什么而把我帮到这里来咯?”
权四道:“你心里不是清楚得很,何必再问?”
解语花笑了笑道:“既然您也清楚知道我心里清楚,那么您也该清楚我不会就这么束手就缚吧。”
他这一连的清楚说得人都要不清楚了,但是权四眼光一沉,道:“老头儿我倒是没发现,你这油嘴滑舌的模样跟那个黑瞎子越发地像了啊。”
解语花沉默了几秒钟,又眨了下眼睛,神色漫然道:“是么。”
权四却突然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解子,听说了么,黑瞎子已经死了。”
“刚才听您那位锦婴说了。”解语花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权四看着解语花的眼睛,那清润的桃花眼中是一如往昔的平静和坚定,仿佛没有什么能撩拨其心神。他保持着笑容,非常慈祥地问道:“你那六叔,偏偏对你们几个小辈瞒着这个消息,想来也是怕黑瞎子这一个人扰乱了你堂堂解家当家。对此你就心里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解语花皱着眉头似是不解,然后就以这样的面目,分外温和但又不容分说地回道:“黑瞎子生死与否,与我何干?”
权四愣了一下,笑道:“好,真好。”
“是啊,”解语花的眉目宛然,却深深印着解家少当家的强硬和漠不关心,“我和黑瞎子各取所需,没什么稀奇;如今我也取不到什么了,自然没必要惦念着他了,不是么?难不成,您真的以为,我这辈子就为守着黑瞎子一个人?”
权四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别的情绪,那些能暴露他最真实的内心的情绪;然而他的脸上,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好像“黑瞎子”这三个字真的就那么无关紧要。
【四】
这边吴邪他们是没找到解语花,但找到了原本守着巷子的伙计……的尸体。
被人砍成了几段,塞在下水道中,要不是他们发现得早,到时候顺水被冲下去,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手法很专业,相当干净利落,”闷油瓶道,“应该是一个开路,一个负责带走解雨臣。”
傅六微微眯起眼睛,半晌终于哼了一声:“任他曾经多猖獗,如今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也敢在我眼皮子下做出这种事。”
吴邪犹豫了一下,轻声提醒:“您该知道,有时候,越是走投无路越要孤注一掷。”
傅六的表情顿时僵住。
吴邪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闷油瓶忽然撞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看墙上的钟。
“唔这么迟了!”吴邪叫了一声,道,“那个……龙余快到了,我得去机场接他一下。”
傅六竖着眉毛冷声道:“龙余?他来干什么?!”
吴邪惊讶于对方这样的语气;但来不及细想,就被一直瘫着一张脸的闷油瓶打断了:“我去。”
“小哥?”吴邪道,“你,你行么?”
闷油瓶瞥了吴邪一眼,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吴邪瞬间更加不放心了。
然而最终闷油瓶还是就这么走了,穿着帽衫牛仔裤,披着一身的无所谓。
吴邪叹了口气,回神道:“那么六爷,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傅六重复了一遍吴邪的话,而后指了下站着的两个伙计,道,“你带上二十来个兄弟,去权家边上守着;什么都别做,看到当家的出现就告诉我。”
吴邪瞪了下眼。
傅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和我,就等着吧。”
吴邪:“……”
这边吴邪在干等着,那边闷油瓶也好不到哪儿去。
龙余早下了飞机,但等了会儿也不见人,干脆跑到边上溜了一圈儿,把自己吃了个十二成饱,这才一边打电话给小助理报了下形平安,一边晃悠着往回走。
机场门口,闷油瓶窝在驾驶座上,看上去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龙余在这辆车旁站定,思考了很久才弯下腰敲了敲车窗。
闷油瓶倏地就睁开了眸子,侧过头看向车外的龙余。窗玻璃上还蒙着一层水雾,但他的视界却异常清晰。
——龙余穿着阿迪的外套,里面只搭了一件低领的T恤,露出微显的锁骨;肩膀上背了一只运动双肩背包,看上去非常健康非常年轻。
作者有话要说:
☆、52 二月红教了个好徒弟
【一】
龙余上了车,很夸张地摆了下手,道:“你开车,考驾照了么?”
闷油瓶看着前面的路,抽空睨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龙余却点了点头,仿佛毫无违和感地对话着:“哦,是这样啊;也是,现在这社会,弄个假证也不是什么难事。”
闷油瓶:“……”
“说起来,”龙余道,“解家那小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们这么着急地让我来?”
闷油瓶瘫着脸道:“不见了。”
“嗯?是被绑架走的还是他自己走的?”
闷油瓶道:“嗯。”
龙余:“……”
“所以,”龙余冲着对方翻了个白眼,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解家里边儿出事了,然后他这个当家的就遭殃了?”
闷油瓶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在考虑该否定还是该肯定。
龙余自己接了下去:“嗯哼,谁遭殃还不一定呢。”
闷油瓶:“……”
龙余顿了下,蓦地意识到什么,盯着闷油瓶道:“你真的有驾照么?这么开真的不会有交警拦你么?”
闷油瓶哦了一声,理直气壮地看了眼指向30迈的针,这才不紧不慢地踩了下油门。
龙余背靠座位,重重地哼了一声。
闷油瓶抿了抿嘴唇,倏忽扬了个极浅但是极鲜明的弧度:“你比吴邪还要孩子气。”
“嗯哼,你们家小天真听到你这么说肯定炸毛,”龙余道,“我就这个样子,反正有人喜欢。”
闷油瓶语气平稳:“嗯,但是死了。”
龙余一下子没了笑容,瞪着他。
闷油瓶继续说,声音里没有什么感情:“黑瞎子把他葬在八宝山。”
龙余仅仅是看着他,精致的面容隐在夜色里,根本看不分明。
“陆骊。陆骊在八宝山。”
龙余愣了很久,换了好几口气,终于说:“你不许提他。”
“好。”闷油瓶从善如流地改口,“那么黑瞎子呢?”
“死了!”龙余没好气。
“喔。”对这个答案闷油瓶倒也欣然接受。
“还有,”闷油瓶道,“我和吴邪回去救他们的时候,发现洞口塌了;然后,那个墓道口也挺干净的,没什么血迹和打斗的痕迹,那个‘周穆王’已经快不行了,它的剑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抠下来了;黑瞎子也不见了。”
龙余没接腔。
闷油瓶道:“看样子,应该是有人上去过,黑瞎子也是他带走的。——你知道会有什么人可能做到么?”
“哟呵,你不是哑巴张嘛,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话能说了?”龙余皮笑肉不笑,“这种高深的问题,不要来问我。我不过只是一个没什么能耐再普通不过的小医生罢了。”
闷油瓶转过头来,正见着龙余扭头看向窗外,只果断地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算了。他没有逼别人回答问题或者解决问题的习惯,既然对方一个字儿都不欲多说,他也只能不再追问。
闷油瓶专心开车,龙余专心瞅着窗外头;一时间车里一片死寂。
【二】
权四抬眼瞧了瞧那只老式挂钟,点了下头。
锦婴低低地嗯了声,然后走到外间,在门口站定了,抬手敲了一敲;不一会儿人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