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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
对方听到小三爷的声音,侧过头来乐道:“哟,都在呢!”
王胖子非常惊奇:“不是儿啊,你……”
“啊我……”
又是一只背包啪叽一声被扔上来,解语花紧跟其后爬了出来。这点儿小事对花儿爷来说当然也是轻松有余的了,可惜轻巧不足……
解语花在心底把不知节制的黑瞎子骂了个百转千回,要不是那厮,他还会忍受那种尴尬的难受感么。他肯定吴邪发现什么了,因为对方的看自己的眼神一瞬间有种微妙的变化。
解语花挑了挑眉。
这种感觉真他娘的糟糕。
解语花捡起背包,道:“我说,哑巴张呢?”
唔,你问哑巴张在哪里?
——他已经在黑暗里跑了好久了。
他掉到一个类似于甬道的地方,但他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什么甬道。没有人会在甬道的地面上镶满面具,且还是非常逼真的面具,甚至可以称之为,脸。
青铜的色泽在手电的照射下显得非常诡异。
更糟糕的是,尽头处不是什么墙啊门啊之类的;闷油瓶抬起头,正好看到一双眸子霍然睁开。
是朱红色的瞳。
闷油瓶迅速关掉手电,贴着石壁屏住了呼吸。
黑暗。寂静。
在这样的氛围里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双眼睛的主人浅浅长长地呼吸,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回忆着刚才刹那间所看到的,那东西盘旋着的巨大身体,青黑色的鳞片,朱红色的瞳,以及它的脸。
闷油瓶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一条蛇。
但它却有一张人的脸。
这样一个怪异的东西,居然是个活物。
闷油瓶听到它缓慢动作的声音。
它正在靠近。
他在黑暗里,目光如炬。
几乎在那东西开始动的瞬间,闷油瓶就准确无误地朝着它的方向开了好几枪。他一边后退一边开枪,很快背部就靠到了墙壁上,子弹也告罄了。
没有退路。但是很显然身后的墙壁上有机关,必须得打开。
然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那巨蛇已经靠得很近了;他只能把枪砸过去,拔出黑金古刀重新打开狼眼手电。
强光刺入巨蛇的眼里,让习惯了黑暗的它差点爆盲。
闷油瓶也在这时看清楚它的样子。
它的脑袋特别小,与身子不成比例,脸和地上镶嵌的面具简直一模一样,而它更有一双眼睛,使这张脸更栩栩如生。
也可以说这不是它的脸;闷油瓶以前听说过一种方法,即是当某个凶猛且古怪的动物出生时,就锻造一个青铜面具,在滚烫时就嵌到它的脸上。
这样便将它初生的强大生命力和痛苦所产生的怨恨锁在它的身体里,使之成为更强大更诡怪更不可思议的凶兽。
所以闷油瓶被它的尾巴卷起的霎时,他的内心空白,没有一点想法。
先前的子弹对它的伤害不大,但总归是狙击枪,它的坚硬鳞片多少有所破损。
闷油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黑金古刀一起被卷起来了,他抽不出来,握住刀柄把它硬生生地转了个直角。
刀刃卡进巨蛇的皮肉,它痛得低吼,一下子把闷油瓶甩到了墙上,弓起身子发出威胁性的嘶嘶声。
它在黑暗里行动自如,能看见所有东西;但在明亮处则不然,过于刺眼的亮光让它有些无所适从。闷油瓶抓着黑金古刀不放手,提刀而上。
他的攻击目标是它的脸。脆弱的青铜很容易能劈开;然而在刀尖堪堪触及它面颊时,它脸上的面具就自己裂开了。
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终于得到自由,虽然很小,但巨蛇仍很灵活地侧过脑袋并试图再次卷起闷油瓶杀了他。
闷油瓶一见情况不对,立马偏转刀锋斜刺入它的左眼。
朱红色的瞳仁被一刀贯穿。
闷油瓶暗道不好;似乎红瞳是某个枢纽一般,被破坏后,那巨蛇果然开始发狂,将并不大的嘴尽可能张得更大,发出低哑的声音,龇牙咧嘴目眦尽裂;尾巴也疯狂快速地抽向闷油瓶,撞到两边的墙壁也好像不会痛似的。
闷油瓶被这种毫无章法的攻击抽到几次,划伤了皮肤,非常疼;好在他很快从背包里扯出一只三爪钢钩,甩了个旋,噗嗤地刺入巨蛇面目模糊而可憎的脸部皮肉。
他借力跳到巨蛇背上,黑金古刀一刀刀毫不留情。
巨蛇的身子大力晃荡了两下,往下沉了沉。
闷油瓶低头一瞧,它的面具掉下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地面上所有面具都像是青铜软化一般,嘴逐渐扩大、扩大,把鼻子眼睛都挤掉,最后形成无数的圆洞。
它们在把这条蛇以及闷油瓶自己拖下去。
这条蛇就像个预备牺牲导火索,一旦它脸上的面具掉下,就会引起这种情况。
闷油瓶索性竖直一刀刺进巨蛇的瞳孔,刀尖直没入口腔,贯穿了整个脑袋。
鲜血溅了他一身。
巨蛇还没有死,但闷油瓶已没有时间再管它。他仰头环顾了一下,这条“甬道”的顶层和两边石壁之间有着凹凸不平的夹角,他踩着蛇头,在那凶兽挣扎起来咬他之前抓住了岩石的凸角,背脊贴着顶部,膝盖则抵着墙面,修长手指在墙壁上摸索机关。
【四】
因此大家在想办法如何走出这个鬼地方并且找到闷油瓶的当儿,墓室的某一面墙壁上忽然自己开了道门,于是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尤其是看到那门后走出了浑身是血的失踪的哑巴张之后。
吴邪一懵,然后跑过去:“小哥你跑哪里去了!”
然而闷油瓶没有让他多说什么,扣住了他的手腕道:“快走。”
“哈?”
“走!”闷油瓶对众人道,“你们跟上!赶紧走!”
闷油瓶做事,不需要问为什么。
众人于是背上背包跟在他身后贯穿而入进入了一个甬道。
照旧是解语花走在黑瞎子前面,而后者则殿后。LED手电的光并不强烈,身后的门合上时发出石头摩擦的沉重声响。
——“喏,小邪。”
也因此,这一声轻和的声音在这其中显得很缥缈,仿佛非常遥远,又仿佛近在耳边。
这是解语花的声音。
他在陪葬坑前递给吴邪巧克力时所说的话。
黑瞎子愣了一愣,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只能隐约看到眼前合上了的门。
“黑瞎子,你干嘛呢?”前面解语花注意到他的分神,走回两步拽住他的手腕,“还不快走。你看什么东西呢?”
“没。”黑瞎子拢着眉头跟着解语花走,声音很轻地道,“是幻听吧。”
☆、41 穆王墓(七)
【一】
锦婴坐在妆镜前,细细致致地描画着眉眼。
他这两日都没有去过戏园子,是四爷的伙计去告的假。然而他却仍然天才蒙蒙亮就起来了,披了件厚外套坐在窗前,看着天空一点一点变亮,太阳一点一点升起来,然后黑暗一点一点散去。
屋里的暖气使得每一寸空间都变得温暖。
可为什么他依旧觉得寒冷异常。
那日锦婴在化妆室休息,伙计寻了个由头,说婴先生这几日受了寒,嗓子不大舒服,得先要休养几天再说。四爷对婴先生看重得很,没准今后人儿婴先生就不再上台了。
掌柜使个眼色表示明白,末了又低声道:“你说咱么婴儿上台面来也没两年是是吧,四爷这么快就下手啦?”【儿化音儿化音,和小于1周岁的儿童的那个“婴儿”读音有区别的撒~】
“呸,”伙计白了一眼,道,“婴儿也是你叫得的?人婴先生用处大着呢,就你老不正经爱想那些猥琐的东西,满脑子颜色废料!”
掌柜的讨饶道:“成成成,都是我没正行,那你也不能全怪我,毕竟在这行儿呆着呢。”
伙计道:“也是啊,总归当家的和黑瞎子那点龌龊事儿,再怎么藏着掖着也多少落到我们这些做活的人眼里来了。”
“诶别乱说!你当这是哪儿啊,当家的不在就胆儿肥了啊,小心人豆子跳出来收拾你!”
“哼,怕他不成了,还不一条狗……”
“你当自个儿好哪里去。”
“…………”
接下去俩人的声音就轻下去了,也可能是锦婴越发困倦了的缘故,慢慢的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了。
【二】
其实背地里那些蜚短流长风言风语,锦婴不是听不见;只是这些肮脏话实在拿不上台面,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起先他还会不满生气觉得这帮没脑子的真是胡搅蛮缠胡说八道,到了现在他都能听听着听着笑起来了。说到底他没有立场去愤怒,毕竟他这条命就是四爷捡回来的。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生了,然后被抛在路边没人要;要不是四爷收养了他,他哪里有机会长大成人,过上这等优渥的生活,还能在台上学走步唱戏。而这一辈子未婚娶在别人看来可能有某种特殊癖好的四爷,也到底没有虐待他强迫他,没有对他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没有对不起他过,甚至还请人教了他很多有用的东西譬如唱戏譬如易容。
老话不都那么说么:做人要感恩,要有恩必报。
所以锦婴没有半分资格指责那个男人。尽管自己不曾被人知道,童年几乎没有别人的参与,一直停留在权家的宅子里;尽管那人隐晦却强硬地引导着他自己走上了一条他早已安排好的路,即使自己第一次在戏园子里看见解语花从容而淡然的身影才终于看清那条路是怎样的。
锦婴终于看到四爷到底养出了个什么样的东西,但他已经无从辩驳无力反抗。
伙计在楼下叫了他一声,大冷天的让他进屋里去休息,完了又说:“婴先生,四爷问您今儿有空么,没旁事的话去他那儿吃个饭呗?”
一般四爷来的传话其实都是问句的语气祈使句的本质。
锦婴道:“知道了,一会儿我自己去。”
“成,那我先去了啊,还早呢,您再睡个回笼得了。”伙计边说边往外走。
锦婴望了望清白的天空,缓慢地上了妆,盯着看了半晌,又一点点卸掉了,最后从衣橱里取了件白色衬衫。
扣着纽扣的当儿,眼角就瞥到了柜子右侧挂着的好几件另一个色儿的衬衫,指尖微微顿住,片刻又不紧不慢地扣好了袖扣。
——“锦”一字是鲜艳美丽的意思,“婴”却有缠绕的含义。锦婴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名字有什么意蕴。大概是随便挑了俩字儿就给安了个名吧,又或者……
你说究竟是谁缠绕谁呢?
你说你究竟是谁呢?
【三】
一群人跟着闷油瓶在黑暗里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面石壁前。
说是墙壁其实还勉强了,甬道本身只有两个人的宽度,眼前占据了整个平面的充其量也就是道石门罢了。
黑瞎子趴在门上用手电柄敲了敲,直起身道:“所以呢?”
闷油瓶道:“这些甬道是按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格局来的,也就是天、地、雷、风、水、火、山、泽的寓意。不出意外的话,主墓室就在这后面了。”
方青嘟囔:“唔我还以为这只用在人身上呢……什么玩意儿啊,人都要晕了。”
吴邪皱皱眉道:“那小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刚才曲曲折折地已经经历过这八卦了?好像不对,总不至于都是摆设来的吧。”
“唔,不是。”闷油瓶看了眼黑瞎子。
黑瞎子一脸无辜:“看我干嘛?”
闷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