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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子笑道:“姜块儿,就你那烂水平,别糟蹋人,来来矮瓜,跟哥学。”
李成庆话不多,吃了两口菜就拿筷头沾了酒往李望嘴里塞。
“谁要你教,这是我们家孩子,有能耐教你闺女去。”姜彻嘟嘟囔囔地说,一手环过程锐肩膀,将他揽在怀里,抓着他两手比划,“你看这样,我出这个,你要出那个,嘴里说的跟这个一样,你就赢了……不对,得这样,看着啊,这样……”
耳朵边是姜彻呼吸的气息。程锐注视着两个人的手,低声说:“嗯,我看着。”
邹灵已经醉了,靠在毛子肩上睡觉。魏宁抱着小女孩儿,笑呵呵地看着两人。林柏月也看向他俩,眉头微蹙,又见那头李望被李成庆又灌了两口,忙去拉开。
乱七八糟教了一通,姜彻松手让程锐跟人过招。魏宁插嘴道:“他还没成年,别喝酒。”
姜彻打个酒嗝,喃喃地说:“不喝,不喝。”
魏宁扶额,正想劝程锐,李成庆和毛子已经拽着他开始喝了。
一片狼藉。
收摊的时候众人走路都踉踉跄跄的。李望和小丫头早就睡着了,魏宁把他们安排在自己屋。林柏月和邹灵算是清醒,这时便抱起孩子各自带男人回去。魏宁给他们拦了出租车,把男的搀进去,对两个女人笑着说:“阿彻喝成那样,我就不送了,你们慢点,到家了给个电话。”
上车前,林柏月瞟了眼大厅,姜彻和程锐瘫在一起,头顶头睡着了。
魏宁说:“没事,矮瓜常过来睡,他妈知道。”
林柏月笑笑,说那就麻烦了,才坐上车离开。
魏宁安排好,一回头见姜彻对着他傻笑:“兄弟,虽然认识得晚,但你真他妈够意思。好人。”
魏宁踹他一脚:“账上清清楚楚,上楼睡去。”
“头晕。”
大厅里太乱,今晚懒得收拾,魏宁打个哈欠,摇摇一旁眼神迷离的程锐:“能上去不?扶你哥上楼。”
程锐说没事,撑着额头想站起来,又跌了回去,晃晃脑袋随手抓个杯子喝了两口水,按着桌子起身,去拉姜彻。
不想手刚碰到他,就被甩开了。
姜彻回头看着他,又迷糊地移开目光,说:“兔崽子滚远一点。”程锐一愣,又听他说:“娘的才多大点儿,跟你哥耍心眼。真当我是傻子。不听话,动不动就哭,真是……”尾音消失在一声叹息里。
程锐抬头,一眼扫过去,魏宁忙摆手表示事不关己。
“哥,你醉了。”脑子里乱糟糟的,程锐试图找回理智,又去拉他。
姜彻再次挣开,咕哝道:“不听话……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多大的人了,就不能懂事一点。小时候多好……”
程锐听清楚了,醉醺醺地说:“我现在也听话,我那么喜欢你……”
姜彻重复道:“我那么喜欢你……谁他妈喜欢你啊,你喜欢人家,人家就非要喜欢你……”他忽然趴在桌上,说话带了哭腔,“你喜欢人家,人家也不一定喜欢你,照样要结婚的,你还得上前笑着,说祝你,祝你好好的,你还得……”
脑中嗡的一响。
程锐问:“你还喜欢她,是不是?”
姜彻没说话,抱着脑袋,又睡了过去。
“你还喜欢她,是不是?”程锐逼问道。
姜彻抬起脸,点头,又摇了摇。
魏宁心觉不对,正想说话,程锐已上前一把揪起他衣领,大声喊道:“你他妈别喜欢她了,你看看我!我这么喜欢你!”
姜彻眯起眼睛看他,神情迷惑:“你谁啊?”
程锐很少喝酒,也没像这样醉过,迷糊间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丢了,姜彻好像不认识他,不想要他了。
姜彻心心念念的,是谁来着?
程锐没想到那是谁。只觉脑子一热,拳头已挥了出去,狠狠砸在姜彻肚子上。姜彻吃痛,立刻还手抡他脑袋。
魏宁还在想“她”是谁,不等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扭成一团,在地上打了起来。
脸上被揍了一拳,左眼一片模糊,程锐坐在姜彻身上压着,抬起手也往他脸上砸。姜彻伸手推他,拳头抡圆了乱挥一气。
“我操,你俩给我醒醒!”魏宁上去架着程锐费劲儿拉开,不想他力气大得很,愣没拽住。姜彻还没爬起,程锐失了理智,抬脚便踹。等魏宁好不容易拽住了,姜彻冲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
程锐的嘴角立马被打裂了。
魏宁抱着程锐,突然想:我操,甩巴掌这可是女人招式。他一晃神,又要被程锐挣开,赶忙使力抱住,喝道:“程锐,那是你哥!”
失了理智的程锐一僵,收了手,目光涣散。
魏宁松口气。姜彻喝醉的时候就是一滩烂泥,没人理他就自己睡觉,程锐也不见得会发酒疯,哪知道两个人凑一起就噼里啪啦炮仗似的。
程锐不动了,姜彻也没力气,哇的一声吐了满身。
视野里是黑的。
姜彻睁眼,头疼欲裂,鼻尖一股臭气。强忍恶心,他摸索着开灯,才发现全身酸疼。
日光灯一亮,太过刺眼,他赶忙抬手遮住。无意间扫见墙角坐了个人。
等适应了,他松手,才看清那是程锐。他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左眼睛肿了,嘴角还带血。
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一手撑着脑袋,试图回想发生了什么,刚碰到额头就禁不住龇牙咧嘴,一摸,血都凝成块儿了。肚子疼,腰也疼。他想不出怎么回事,转头去看程锐。
臭小子眼泪汪汪的,整个人都瑟缩着,不住发抖。
“怎么了?”嘶——喉咙沙哑,火辣辣的。
程锐一惊,抬起头望向他,慌忙拿了魏宁留下的药箱过来,翻找出纱布碘伏,战栗的动作让他几乎拿不住镊子。
姜彻伸手去摸他的眼睛,程锐立马躲开,低着头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哥,对不起,我……我一直不敢喝酒的,我害怕,可是……对不起,我不该……”
他忍着眼泪,语无伦次,把纱布递给姜彻,想要重新缩到墙角去,被拉住了。
姜彻碰碰他的嘴角,问:“我打的?”
程锐像只受惊的兔子,躲躲闪闪的,只会说对不起。
“上来。”姜彻看看自己,估计魏宁没力气管他,便只将脏衣服脱了了事,身上好几道没处理的淤青。拉着程锐到床上,两个人相对而坐,翻找到工具,姜彻按住他肩膀,轻轻地帮他处理伤口。
程锐想躲,又不敢。
姜彻一边擦药,一边说:“有什么事弄完了再说。”
程锐不动了,任姜彻给包了个大概,又脱下衣服查看一番。弄完了,姜彻把手一甩,呲着牙说:“会弄吧?给我擦擦。”
程锐战战兢兢地给他抹药,姜彻疼得直吸气。处理完了,他乖乖坐好,不敢动。
两个人带着满身的伤,大眼瞪小眼,沉默着坐在一起,半晌,姜彻突然笑了。
程锐诧异地抬头看他。
姜彻抬手想摸他头发,肩膀疼,又放回去,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挺能打。”
程锐一个激灵,又要哭。
“忍着,有那么疼吗,总是哭。”姜彻慢慢抬手,摸摸他的眼角,笑道,“扯平了。最近快憋死我了。怎么想都是被你小子耍得团团转,我赖好当哥的,在你这儿就没办法。”
程锐咬着嘴唇,低声说:“我不敢喝酒,害怕会和我爸一样。对不起,我……”
“你对不起我的事儿多了,”姜彻打断他,恶狠狠地说,又扫一眼他的伤,叹息道,“算了,我气消了。看来还是我厉害一点。”
程锐苦笑。
姜彻洗了把脸擦擦身体,回屋里躺下按着程锐睡觉。闭上眼睛没多久,他感觉到程锐凑了过来。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那是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恋人未满
“你甚至还不认识我。”
“我有一辈子可以认识你。”——《大鱼》
“阿彻,”魏宁抱手站在酒吧门口,看着从货车厢里跳下,将最后一箱啤酒抱进店里的少年,笑着问,“会不会有人告我使用童工?”
姜彻把啤酒码齐,边拍裤子上的灰边说:“怕有人告你,就别傻站着不干活。”
魏宁眼睛一眯,得意道:“好的老板都是用脑袋干活的,矮瓜,你说是吧?”
程锐用校服袖子抹掉额上的汗,接过姜彻递给他的水,仰头喝干了,才嗯了一声。姜彻信手敲他一记,说:“傻!”
魏宁嬉笑道:“矮瓜都没喊累,你心疼个屁。”
姜彻拍掉程锐后肩蹭上的灰尘,叹气道:“一星期就放半天假,你妈要知道你在我这里干苦工,不得心疼死——往左边转一下,怎么这儿都蹭上了?”
程锐扭头看着他,一句话轻描淡写:“她怀着孕,我回去也很麻烦。”
差不多干净了,姜彻松手,想揉他头发,又想到满手的灰,便用手背蹭蹭他发间,说:“好了,今天没事干了,快学习去。”
程锐说好,提起书包上楼。
姜彻待他一走,又长长叹了声气。魏宁笑说:“他喜欢,你就让他做呗。”
姜彻白他一眼:“别人家的宝儿疙瘩,搁嘴里都怕化了,我整天使唤来使唤去的,换你你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魏宁大大咧咧往他身边一坐,埋头剥瓜子,“人家乐意被你使唤,指不定心里老想着‘好嘞,哥’、‘哥,我就喜欢你使唤我’、‘哥,我没事,不累’。”
他把“哥”字咬得字正腔圆,拉长了调,凭空多出几分甜腻来,姜彻不禁头皮发麻,冷哼一声。
开学后,程锐每周放假都会过来,遇上姜彻进货的日子,就一言不发地跟上车,帮忙装卸货,态度自然得似乎理当如此。倘若姜彻拒绝,就露出委屈的表情,后来干脆直接无视。三番五次之后,姜彻也只得随他去。
程锐比从前任何时候都热衷于帮他干活,不单是因为他的肩膀,连做饭、洗衣服之类不算繁重的家务也都包揽了。姜彻开玩笑说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像家庭妇女的高中生,魏宁却漫不经心来了一句:“因为爱啊。”
“屁。”
想要将过去被姜彻照顾的时光全都弥补过来,程锐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成为能够与姜彻并肩、甚至可以保护他的成年人。
姜彻对此心知肚明。
然而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在被面孔稚气未脱的少年照顾着。
像是孩子一夜之间长大的父母,一时无法适应不被依赖的情况,他安慰着自己:“孩子大了是好事,懂事点要省心得多。”何况之前喝醉或者生病的时候,都曾被照顾得彻彻底底过。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姜彻走上楼,看到程锐搬了只小板凳,坐在阳台上削土豆时,依旧觉得相当不自在。他摸摸鼻子,尴尬道:“不是说了,你去学习,我来做饭就行。”
“没事,我这次测验成绩不差。”
姜彻蹲下,想去拿他手里的削皮刀:“那还是学习重要,给我。”
“已经弄一半了,”程锐躲开他的手,“烙着吃吧?”
“烙土豆太麻烦——也不是特别麻烦,你要是喜欢,我做就行。”
程锐瞟他一眼,平静道:“我做。”
姜彻抓抓头发,眼神飘忽,说话也底气不足:“上周就是你做的,来哥这儿,怎么能老是让你做?”
已经削好了,程锐端着土豆起身,看向他说:“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