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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英脸上一红,说:“跟你哥说的一样。”不想程锐迅速甩开姜彻的手,说:“我回去了。”冯英表情一僵,尴尬笑笑。
林柏月道:“刚才你哥还跟人家夸你听话呢。”
姜彻把程锐搂在怀里,笑着说:“她是想说小锐好看,对吧?”
冯英点头:“嗯,一看就是乖孩子。”
姜彻胳膊扣得死紧,程锐没敢挣开,偷偷瞪她,心想你才是小孩子,说:“我已经初二了。”
“大人眼里总是小孩,”林柏月说,“好了好了,站路上说话多不好看。我们大人要逛街,你去不去?”
程锐还没开口,姜彻已经捂上他嘴,说:“小锐也一起去吧,你前两天不是说想要哪个玩具来着?我们去看看?”
夏天穿得薄,后背贴着姜彻前襟,皮肤热切的温度传过来,程锐靠在他怀里,脑袋发晕,心想:我早就不玩玩具了。
冯英没有异议,程锐也不乱动,姜彻便松了口气,拉上程锐跟在她俩旁边,进了百货楼。
两个女人逛街总是有话说,没走几步,四个人就分了阵营,姜彻慢她们几步,跟程锐一起走,看看臭小子表情,才顾得上问:“期末没考好?”
程锐仰头看他,哼了一声。
姜彻失笑,揉他头发说:“陪哥逛个街都不愿意,回头别上我家去。”
“我不爱去你家。”
姜彻捏他耳朵,问:“这两天怎么不过去?”
程锐避开他手,停下来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啊——你当我真想给你买玩具?”姜彻抱手看着他笑,林柏月扭头要他俩快点,姜彻应了一声,拉上他走,“逛街逛街。”
程锐小声说:“你自己的事,我才不管。”
姜彻问:“我什么事要你管了?”
程锐说不上来,心里委屈,跟冯林二人走得太近,只得压低声音说:“你要结婚了,我才不去你家。”
两个女人在挑衣服,问姜彻哪个颜色好看。姜彻一手摸摸下巴佯装思考,一手在身后按程锐肩膀上,大声说:“黄的好,鲜亮。”又小声道,“只是吃个饭,八字没一撇呢。”
程锐偏过身子看冯英挑衣服,又收回视线,问:“你不喜欢她?”
“才见这一面就说喜欢,你当市场上挑猪仔呢——啊,那个裙子好看!”
程锐把肩上的手臂拿下来,抓着他手腕,说:“不喜欢就不应该跟人家吃饭。”
姜彻对冯英摆出一个笑容,说:“挺好看的,去试试呗!”说完在一旁坐下,对程锐道:“你当我真想。”
两人都压低嗓子说话,姜彻还要应付冯英和林柏月,程锐坐在他身边,忽然有种“她们”和“我们”的感觉。又看姜彻对林柏月笑得春风满面,小声道:“你明明喜欢林姨。”
姜彻笑容挂不住了,对林柏月摆手说没事,回过头来看向程锐,说:“屁。”
程锐回望他,半晌轻轻笑了:“你骗人。”
姜彻在他额头上敲个栗子,说:“你个小屁孩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说罢扭回去,对换了衣服的冯英笑笑:“我就说挺好看。”
冯英抿嘴笑笑,跟导购员说就要这件。
程锐半倚在姜彻身上,遥遥看她,心想:这一件和刚才那件明明不一样。末了又摸摸额头,嘟囔道:“我就说不疼。”
晚上在林柏月家里吃,席间冯英也不再害羞,看向姜彻的眼神很是温和。程锐坐在姜彻身边,听几个大人说话,总觉得林柏月夫妇和姜彻都是话里有话,暗藏玄机,只有冯英自己一无所知,不禁有点同情她。
吃完饭姜彻送她回家,自然捎上程锐。
没了林柏月,谈话间姜彻也很配合,几次逗得冯英笑出声来。等把人送到楼下,姜彻才说:“不知道嫂子有没有跟你说,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天色已晚,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脸红,程锐听见她小声说:“我也没说一下子就结婚啊。”
姜彻又说:“我自己光棍一个,房子是租的,工资发不下来,还欠了别人钱,想买个VCD都得攒几个月。”
冯英沉默一会儿,才说:“我家里也没有势利的人,钱多钱少,能过不就行吗?”
姜彻笑笑,说:“我觉得你挺好,所以才不想耽搁你。”
“也只是认识看看,谁知道以后合不合适呢?”
程锐心想:脸皮真厚。
姜彻不知怎么说,隔了片刻才说:“我就是怕你后悔,我的情况先说了,你也不用……”
冯英笑道:“我知道的,你人真好。”
姜彻差点咬了舌头。
程锐打了个喷嚏,说:“哥,我有点冷。”
“啊,啊,那我们赶紧回去,你快回家吧,有时间再见。”姜彻后知后觉,拉上程锐要走。冯英柔声说好,进了家属楼。
回去路上,姜彻问他是不是真冷,程锐说没事,走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哥。”
“嗯?”
“她好像真的喜欢你。”
姜彻叹气。
程锐又说:“那她要跟你结婚,怎么办?”他语气委屈,一想到姜彻有了妻子,就觉得难过。
姜彻听他声音,乐了,踢他一脚说:“真想你哥光棍一辈子啊!”
程锐说:“结婚不好,总是要离的。”
姜彻哑然,揉他头发,又说:“不都是那样,你看嫂子和……”他说不下去,收回手插在兜里,在盛夏的夜风里打了个哆嗦。
程锐说:“我不想你结婚,现在这样不好吗?”
“想什么呢,结婚了我也是你哥。”
“才不是,”程锐眼睛发酸,“一结婚,我就不能去你家了。你有老婆,还会有小孩,都比我亲。然后你会对他们很好,就没有时间跟我一起看电影,我也不能跟着你。”他原本只想发牢骚,说着说着却愈发难过。以后他会长大,姜彻要结婚,就再也没有过去那样的日子了。他们会慢慢变得不熟悉,不说话,直到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何况本来就没有足够深的、时间无法剪断的关系。
是哥哥,或者是父亲,怎样都好,只要能有足够紧密的,可以牵绊在一起的关系,就不会害怕了。
程锐忽然明白过来,那些情绪之所以模糊不清,之所以一想到姜彻要结婚,就会难过,是因为彼此间的联系是如此脆弱。只是单方面地缠着他,一旦不再联系,就什么都没有了。
程锐停在路边,泪水盈满了眼眶。
姜彻问:“怎么了?”
程锐看他,咬紧牙关。他不像毛子李成庆,和姜彻一起长大,是好兄弟好朋友;也不是林柏月,被他喜欢了那么多年,有什么请求都会答应;他连冯英都不如。对于姜彻来说,程锐不过是一个邻居家粘人的孩子罢了。
姜彻给他擦眼泪,苦笑道:“怎么说哭就哭,多大了。”
那天晚上,在他床边自渎,无法掩盖的欲望背后,是呼之欲出的、内心最深刻的情绪:喜欢你,想一直在你身边。过去几天程锐竭力掩盖着的想法,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恍然大悟。
他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喜欢,也不知道这喜欢是否被允许,却在这时候无比清醒地明白了:如果可以留在姜彻身边,可以像过去的很多日子那样——就算是变态也没关系。
只有那样才能和姜彻牵绊在一起。
如果可以将彼此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程锐将脸埋在姜彻胸口,沉浸在这个似乎阔别许久的怀抱里,手环在他背上,抓紧了他的T恤。
等程锐哭够了,姜彻问他最近是不是出了事。
程锐想到夜里偷偷摸摸的自渎,耳朵发红,迅速将心里那点自我厌弃压制下去,笑着说:“考得不太好,我妈要我在家里反省。”
“屁大点事,值得哭?”
“嗯。”
两人往姜彻家走,快到家的时候,姜彻才说:“我没想跟她结婚,你怕个屁,想过来就过来。”
程锐反问:“你要等林姨离婚吗?”
他说完就跑,姜彻咬牙切齿地追上去揍他。
夜里两个人睡在一起。程锐等他睡着了,才偷偷睁开眼睛,端详他的模样,看了许久,又钻进他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口,一只手伸到短裤里,闭上眼轻轻揉弄,害怕惊醒他,僵直了身体纹丝不动。
柔和的灯光笼罩着两个人,眼睑上是一片温暖的黄色。
在灯光里感到非常安全。他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情绪,无法形容,却为之深深沉迷。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依偎着睡觉。他感到姜彻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那之后一整个暑假里,程锐白天给毛子看店,看电影,夜里就到姜彻家睡觉。姜彻不在的时候,他可以大胆地躺在他的床上自渎,将他的枕头垫在腰下,舒服地低声叫他名字。姜彻在的时候,他试着偷偷亲他,甚至有一次试着跪在姜彻身体两侧,俯下身亲吻他,那姿势像是一个甜蜜的拥抱。不过害怕被发现,更多时候只是在黑暗里睁大眼睛看他,直到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那一个暑假过得飞快,程锐时不时尝试自己各种各样的秘密游戏,在无法控制的情绪里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沉迷。盛夏的阳光给这一切镀上了一层汗水般亮闪闪的梦境的颜色,搅拌着西瓜汁、蝉鸣、暴雨,和无数光影片段,为程锐的少年时代抹上了禁忌才有的快感。
☆、爆炸
我尽可能地踩着单车,好像要逃避似的,逃离渴望,逃离纯真,逃离她。——《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过了这个暑假,程锐忽开始突突地拔个子。吃早饭时程湘婷看到他勉强盖住手腕的袖口,特意让他站起来仔细比了比,欣慰道:“锐锐最近长高了好多。”末了又有些惆怅:“最近我总是在店里忙,都没有发现。”
程锐并没有意识,说还好,直到穿上校服发现刚好合身,才后知后觉。要出门前,程湘婷说让他晚上到店里去,母子俩一起出去吃饭,程锐点头,骑车到了学校,才忽然想起,这天是母亲的生日。
程锐低头走进教室,想到母子间愈发生疏的关系,略微烦躁地将书包扔在桌上,坐下后慢吞吞地将课本掏出来。坐在他同桌的章净迟疑片刻,才问:“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班主任对两人的关系有些捕风捉影的了解,秉着“越了解就会越讨厌”的原则,这学期将二人安排坐在一起。对程锐来说,确是不小的煎熬——每每迎上章净的目光,愧疚感就会浮上来。程锐对她说没事,末尾又加了句谢谢。
章净笑笑说:“嗯,没事就好。”
程锐不再作答,翻开语文课本,今天要讲朱自清的《背影》,他读“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心里却想:章净这样的人,姜彻会很喜欢吧?
至少他似乎很喜欢冯英;而她和章净,大概都是温柔的人。
尽管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姜彻对冯英却没有明确拒绝。那之后他们还出去吃过几次饭,程锐心想,如果不是姜彻在暑假里有几次下乡,次数会更多。
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他的态度,回答也不过是“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
程锐一手支颊,念到“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心里一阵委屈。
章净偷偷看他的神色,又看向手里的书,决定把那句“有心事说出来比较好”收回去憋在心里。
家里中午没有人,程锐跑去姜彻家蹭饭,他这次出门,今早才回来。姜彻炒好菜要程锐来端,一回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