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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终于舒了口气，走到周泽楷旁边问他，〃手没事吧。〃
周泽楷抬头，摇头。
〃我看看。〃叶修说完就要去握他的手。
周泽楷一惊，没来得及避。到后来叶修也真的只是前辈对后辈关心式的看了看，说了些注意的事情就把手给放下了。
两个人面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试图用平静的外表来掩饰波澜的内心，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R大新学期开学一个月后，叶修收到了来自R大学生会的邀请电话。
电话里的姑娘声音活泼又热情，“我代表R大学生会盛情邀请荣耀乐队参加学校庆典，希望叶神赏光。”
叶修想了会就知道不对，〃怎么找到我的？〃
姑娘的掩饰地迅速转移话题，最终没抵住叶修的问题攻势，很快交代了来龙去脉。
荣耀之前演出的视频早在网络传开，最先看出他们身份的就是R大学生，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作为一个五分之四成员都是R大在校学员的乐队，如此良机怎么能不把握。
于是学生会精英全力出击的，秉着各个击破的原则，抱着必须将这项任务拿下的决心，开始行动。
结果四位成员默契的都没有拒绝，他们需要来之不易的演出机会。
所以，〃叶神，您就答应吧！〃姑娘声音真诚而具有说服力。
叶修等到整根烟燃尽，才吐出一个字，〃好。〃
电话刚挂断不久，叶修就收到了来自黄少天毫不客气的揶揄，〃老叶，没想到你某些方面还是挺坦诚的嘛。〃
〃……〃叶修实在是不想说话。
平时的排练也不过走个过场，毕竟他们对彼此都太过熟悉，曲子的编排也都熟练到了极致，唯独少点惊喜，缺些激情。
演出当天，叶修看着空旷的舞台和大厅才知道自己被通知错了时间，早到两个小时。
〃是五点，不是十五点，现在大家都还在上课呢。〃黄少天在群里发了条信息。
学生会的姑娘很快发来一条道歉短信，差点没把自己埋到土里。
不是什么大事，叶修没放在心上，不过这两个小时要怎么打发，倒真是个问题，回去又有点耽误时间，干等着也不是个事。
苏沐橙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我也在上课。〃
〃文州和我一节课，老叶你就自己在学校里随便逛逛吧。〃群里显示喻文州发送。
“……”
没办法叶修只能自己随便在校园里乱逛，琢磨着一会儿找个地方呆着写谱。
叶修熟门熟路地穿过青草绿树，看到春天里纷纷发芽新生的草地绿树，经不住感叹，还真是青春岁月。
只是还没感叹完一句，群里又收到一条消息。
“我在图书馆。”
周泽楷说。
叶修到图书馆的时候，周泽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怎么不上课？”叶修随便找了个问题。
“没课。”周泽楷一本正经地回他。
多么没营养的对话，于是两人很识相的都闭口不言，只是并肩默契地往图书馆里走。
叶修很快发现，周泽楷的人气是真高，路上碰到的人，不是在远处看着周泽楷笑就是跑到他面前和他打招呼。
周泽楷一律都是笑着点头，带点局促和不好意思。
两人在图书馆里拐了好半天，才走到周泽楷的座位。座位隐藏在老旧的书架后，一般人很难得会找到这里。私下里都没人，这地方安静得简直像是特意造出来的私人空间。
叶修倒有些吃惊，指着座位笑他，“校草专座啊。”
周泽楷忙解释，“找点旧资料。”视线自然地转移到桌上，一看摊在桌上的纸张，禁不住红了耳尖，慌忙地想抬手去遮。
叶修却比他快了一步，看到了放在摊开书面的纸张上写下的谱子。
叶修记得那张纸，是周泽楷过年刚回来在鼓面上仔细书写的那张。
叶修也知道这首谱子，是周泽楷为他那首歌特地编的节奏。
“怎么样，编完了吗？”
“差点。”
叶修没有伸手去拿那张谱子，只是很平淡的又问了一遍，“怎么样，编完了吗？”
周泽楷手掌压在纸面上，看着叶修愣了许久，才缓缓移开手，点头道：“编完了。”
周泽楷的放松还没来得及维持一秒，很快被叶修推挤在桌沿，将他整个人都禁锢在怀里。
周泽楷极为不适，却无力躲闪。
胸膛贴着胸膛，连心脏的鼓噪都听得清清楚楚。
叶修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怕惊扰了图书馆的宁静，声音压得极低，“那你有没有准备好接受我？”
叶修的头靠得很近，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几乎近在咫尺，气息缠绕在一处，灼热异常。
叶修没有后退的迹象，但也没再向前。
一线之隔，两个答案。
时间久到空气都快要凝固。
叶修手臂都开始变得僵硬，要不是心脏的鼓噪一直再耳膜敲响，他几乎起了放弃的念头。
直到唇上传来点点温度。
周泽楷双手搂上叶修的腰，闭着眼睛，主动吻了过去。
局促不安，而又小心翼翼。
☆、廿贰
22。
“晚上改成三、四两首曲子。”下午四点，叶修不咸不淡地在荣耀的小群里投下一颗石子。
半分钟后一堆文字泡就给炸了出来。
“老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临时换曲子，你确定？！！！”
“是老叶吗，不会是被盗号了吧，周泽楷求鉴定。”
周泽楷在裤袋一顿狂震后才想起去掏手机，打开消息也有些惊讶，他转头去看坐在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罪魁祸首。
叶修没去看他，眼睛盯着周泽楷写好的谱子上一块块被黑笔涂满的地方，笑得意味不明，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周泽楷低头回了条消息，“不认识。”
之前因为第三首曲子的编排一直不顺，叶修换了舒缓的第四首和节奏轻快的第五首。
考虑到现场气氛的调动，叶修最后选了第五首和第一首的Glory。
虽无不妥，但总觉得少点什么，就像你费尽心力得来的宝贝，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却因为时机不够不得不掩埋，还是挺可惜的。
叶修的突然改变让人琢磨不透，一如当初他对第三首曲子取消练习的不解。
黄少天他们下课后准时在礼堂后的小门集合，被之前联络的姑娘带着进去做事先准备。
他们作为这次比赛活动的驻场嘉宾，演出被安排在评分等待阶段，比赛结果出来前。演出时间很靠后，但比赛开始前还有选手的彩排走台和观众入场，所以留给他们设备调试的时间比比赛时间要早了不少。
这个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在吃饭，但透过门缝却能看到礼堂外黑压压的人群，嘈杂的声音透过缝隙闯了进来，连叶修都有点吃惊，差点以为又被通知错了演出时间。
邀请他们过来的姑娘急急忙忙地跑来窜去，电话不断。好不容易停下来才冲他们解释，“知道人多，没想到这么积极，好多饭都没吃下课就蹦过来，都带着你们的灯牌和海报。现在调维持秩序的人手都调不来，自己都想进来看。”
“这么夸张？！”状况出乎意料，黄少天一下都有点合不拢嘴。再加上晚上临时换曲，几个人都着实体验了一把亚历山大。
曲目调整，乐器的音要重新调试过，周泽楷刚在架子鼓上敲出短暂的节奏，马上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尖叫。然后整个调试阶段就再没停住。
终于调试完成，时间留给这次比赛真正的主角们，叶修他们被学生会的姑娘领进了单独的休息室。
五个人凑在一起吃工作人员从学校食堂打回来的盒饭。
黄少天兴奋得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睛闪着光，“怎么搞得跟演唱会似得，以前怎么没觉得咱们学校活动有这么隆重。”
喻文州看他夹那一筷子的饭都快掉下来，一面点头一面说，“先把饭吃完了再说。”
黄少天又急急忙忙往嘴里塞饭，眼睛亮亮闪闪。
吃过饭，五个人又休息了一阵，黄少天喻文州和苏沐橙商量着回去换衣服，一看叶修和周泽楷，两人似乎不为所动。
“你们就穿这身上台？”黄少天看了眼叶修洗得有些破旧的牛仔裤和白色T衫，又转头去看周泽楷的休闲裤加黑T。
叶修摆摆手，“不换，就要一股穷酸音乐家的颓靡劲，俗称有性格。”
周泽楷笑了笑，“看不到。”黑灯瞎火的老坐在架子鼓后面，谁看。
“这怎么可以，你们……”黄少天还没来得及说完，被喻文州拖离了现场，还得回趟宿舍，再争下去可能连他们换衣服的时间都不够了。
小房间里很快只剩下叶修和周泽楷两个人，周泽楷坐得很远，都快靠近门口，抬眼正好碰上叶修的目光，火花在半空中撞开。
叶修拍拍旁边的位置，没出声。周泽楷停了会儿又看了眼门外才起身走过去在叶修那边。
还没等人坐下，叶修顺手拉着周泽楷的手肘拽了一把，周泽楷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叶修身上，幸好最后稳住重心，几乎是摔着坐到叶修旁边。
周泽楷转头看着叶修，眼神示意，没事吧？
叶修叹得一脸惋惜，真可惜。手顺势握住周泽楷的。
“有点紧张？”叶修笑着问他。
周泽楷本来没多紧张，被叶修握得心脏狂跳，一下子都有点口渴，想了好一会儿才回他，“还好吧。”
叶修大拇指一直摩挲着周泽楷虎口的位置，原本裂开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但还未被新生的皮肤完全包裹，留下了粗糙的痕迹。
“嗯……”叶修回应的这声转了好几个音调，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和喜不自禁。举起周泽楷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
周泽楷整只手都开始发麻，好半天没吱出一声来。已经分不出现在狂跳的心脏是因为太过兴奋还是紧张，还是被叶修挑起得别样心情。
房间的门已经掩上，屋里也只留下他们两个。
生根的种子却被藏在密闭的盒子里，小心翼翼地发着芽。
黄少天推门进来的时候，周泽楷就坐在门边拿着鼓棒，差点一棒子敲到黄少天的手。
抬头一看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棕色的头发抓出凌乱的发型，T恤上的色彩斑斓的图案张牙舞爪着，仔裤上半垂的链子在暗影里闪着光。
喻文州则要简单很多，干净的白衬衣，松开两颗纽扣，深色的牛仔裤，普通的白板鞋，只有头发兀自凌乱着，甚至被弄上了荧光粉，一看就知道出自黄少天之手。
苏沐橙来得稍晚些，带点淡妆，在头上编了个小麻花，扎了个侧马尾，蓬松的小短裙显得异常活泼。
黄少天都没忍住吹了个口哨，叶修到这会都有点后悔没让周泽楷回去也换身衣服。
自上往下打量周泽楷的时候也正好遇上对方投过来的目光，彼此心照不宣地又默默收回。
学生会的姑娘很快来通知各位上场。
于是叶修组了荣耀乐队有史以来第一个打气的仪式。
手掌叠着手背，肩膀抵着肩膀。
“荣耀，加油！”
随着灯光的熄灭，主持人的退场，台下静默得不敢吱声，满怀期待，又带点担忧。对突如其来的惊喜依旧不可置信。
直到有前排的人看清走上舞台的人影，带头开始尖叫。
此起彼伏的声音才逐渐响起。
就像黄少天说的，像演唱会一样。
舞台很小，但眼前的景色却被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