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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在楼梯上溜达来溜达去,蠢蠢欲动的想抱大腿却没碰上机会。以及,最近他开始跟大少爷走的近了。
程白一条一条的听,听到这里忽然调转视线道:“他跟大哥在一起?”
佣人说:“是啊,有人看见他们在花园后面打网球呢。”
程白的脸瞬时就黑了。
在这个家里,让他又爱又恨的人有两个——大哥和爸爸。
对待这两个人,他总是掌握不好距离,离得近了羞的慌,离得远了,却又莫名的感到害怕。他觉得真正的家人不该这样相处,他们应该平和的,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乎对方的想法和感受,彼此关心爱护。
当然表面上也的确是这样。
尽管日常关系不甚融洽,但程家的晚饭永远都在固定的时间准时开,程将军坐在中间,两个儿子按照大小依次坐在旁边。这是一天中关系最融洽的时候。
如果把整座府邸比作戏台,那饭桌就是整场貌合神离的家庭剧中最为隆重的压轴,仿佛用尽全力的凝聚拉拢了所有温馨与甜蜜,处心积虑的要赋予白日一个完美结局。
程将军说,苏参谋有个朋友新组了话剧社,这几天就要开始演出,他得去捧捧场。
程瑞尧说,苏参谋什么时候开始做起这一套了,参谋处里不是顶他最安分守己么。
程将军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适当的关心一下青年人的文化生活,难道不应该么?
程瑞尧点点头,答了句应该,转而对着弟弟道:“你也要去么?”
程白若无其事的咀嚼,可有可无的目光询问似的投向程将军:“演的什么?”
程将军说:“我又没看过,只知道他们新写的剧本,无非是些情啊爱啊的东西,青年人嘛,都喜欢风花雪月那一套。”
说到风花雪月四个字,程将军忽然一笑,不是好笑,是一种嘲弄的笑。仿佛全世界都在这一时刻里幼稚了荒诞了,只剩他一个还清醒着。
外面都说程将军重感情,死了两任老婆之后就再也没娶,可这不代表他专情。程白知道爸爸的秘密,他不娶不是因为还记挂着那两个女人,而是他心术不正,不爱女人爱男人。
程将军喜欢男人,不热衷高高大大的类型,也不独爱白脸长眉的款式,大部分时候,他只挑年龄,面目清秀的十五六岁最好,十七八也凑活,等过了二十就会被自动划出狩猎范围。
这个时候的李贸然刚刚好。
程白看的开,别人的死活从来都跟他没什么关系,可李贸然特殊。这小白脸几乎快成他心尖上一桩大事。当初是他放的螃蟹硬把人留下的,他就觉得自己该对人家负责。
李贸然要是个大闺女就好了,女的程将军看不上。可他不是,不但不是,还学人家大闺女长了副白白净净的面孔。一口气从脸蛋白到脚底心,怎么晒都晒不黑。
愁啊,可愁死他了。
小主子满心忧虑,小男佣也并不是烦恼全无。
吃晚饭从厨房里出来,他磨磨蹭蹭的绕着花坛开始一圈圈散步——他要拖时间,绞尽脑汁能拖一刻是一刻,只怕去早了,程白又逼着他读书识字。
大概是嫌弃小男佣的素质过低,程白在某天提出过送他上学的意见,但被李贸然一口拒绝了。百无一用是书生,他李贸然已经是个百无了,还要吃苦受累的做个无上加无么?他当然不愿意。
心里头绕着弯的把这事情想了个通透,可程白不懂他的忧虑,只觉得这是没出息的表现,于是嘴上不饶人,骂骂咧咧的念了一晚上。李贸然忍了又忍,想走人又不许,最后实在气到边缘,便随口顶来一句:干你屁事。
只是简短含糊的四个字,却像明火舔了炸药引子,点的程白一下就炸了。急赤白面的变了脸色,多日来关于行踪的积怨瞬时化成硬梆梆的拳头被他提在了手上。
“混账东西!没良心!养不熟!我对你不好么,你还要跟条狗似的追着人家闻屁股?你倒是说说看,你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
李贸然让他赶得猴子一样满屋乱窜,挤进个角落里躲不过,索性大着胆子猛地转来对了气势汹汹的施暴者。
“等!等等!”狗熊似的扑住程白,他束下人两条胳膊吼道:“你说你没有?那好,你说当初那两只螃蟹是不是你故意放的?!”
程白一瞪眼,默了默嘴硬道:“……是我,是我放的又怎么样,我在我自己家里放螃蟹,碍着谁了?”
“碍着我了!螃蟹把我给咬了!”
“爱咬谁咬谁!谁让你躲在桌子底下?你肉香?你稀罕?”
李贸然急了:“你怎么不讲道理?”
程白也挺不高兴:“跟你讲道理你听么?叫你别去爸爸跟前转悠你听么?还不是天天屁颠屁颠的去给他刷浴缸!”
李贸然嘎了一声:“谁说我去了?”
程白用力从他怀里扭出来:“别以为我傻子一个给你蒙在鼓里呢,你还跟大哥打网球了是不是?”
李贸然想了想,是啊,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天天院前院后的跑着,那么多眼睛瞧着呢,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还能瞒到天边去么?这样想着,他索性耷拉着肩膀一垂手,坦白道:“二爷啊,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可程将军硬要叫我去,我一个佣人,还能有不去的道理么?”
程白道:“你不要跟我说这种话,你想不去就有不去的办法,他们还能绑着你去么?再说了,程家这么多佣人呢,怎么就偏看上你了?”
在讲道理这一项上,程白从来没输过嘴,当然,李贸然的脑子没他转的快,嘴皮子也没他飞的溜,但就是这种咄咄逼人的样子,反倒在李贸然眼里成了别样的免死金牌,他知道这个小主子疼他呢,打心眼的想留住他在身边。
动也不动的望着程白,他忽然笑了笑,嘀咕似的接到:“你刚不也说了?”
程白说:“什么?”
李贸然往后挪着脚跟,悄悄的溜开几步,脱口而出:“我肉香,我稀罕!”
说着哈哈哈,扭身就往外间窜出去,程白楞了几秒往外追,小男佣早就跑得没影了。又好气又好笑,他攥着两颗拳头回到书房里。心烦意乱的刚要落座,忽然瞥见桌子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几朵小花。看颜色品种,它们都来自程将军精心照料的花圃,小心翼翼的被人连着枝干裁下来,切口整齐而规律。
“小白皮!”要抿不抿的动动嘴唇,程白把花拿在手里,指头拧着转了个圈,然后用力的嗅着花蕊花叶的香气,无声的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一直都没休息,终于刮台风了哈哈,嗯终于可以休息一个晚上了~~嘻嘻嘻,来更新一下
☆、第七章
程将军对苏参谋好,是好到了一定程度。
他不许别人不敲门就进他的卧室,苏参谋可以,他不许别人衣冠不整的跟他说话,苏参谋可以,他不许别人当着面打哈欠抹眼睛,苏参谋还是可以。
可这么多特权并没有换来对等的亲昵,当他借酒遮脸,笑嘻嘻的邀请苏参谋与他共浴,还是一样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苏参谋说:“军座,你饶了我吧。”
程将军慢悠悠的闪了闪眼皮,两颊里红彤彤的,是酒气烧出来的红晕。
他指着苏参谋对李贸然说:“白小子,你看看,这就叫给脸……给脸不要脸!”咯咯的两个酒嗝打断他的话,程将军依着李贸然的胳膊背过身去。
“滚吧,滚!有多远滚多远,脚长在你身上,不愿意在这儿呆着就滚,别特么总是一副该人欠你的样子。”
苏参谋微微低着头,静止的视线只看着地上大块大块的花纹瓷砖,好半天,李贸然才听见他说:“军座,你喝醉了。”
程将军歪歪斜斜的扭过头,望向对方的眼角边淡淡的挑着一抹红。
程将军去戏院看话剧,半道遇见了工人游。行,那时的场面只能用混乱两个字来形容。工人们喊口号,响亮的声音洪钟似的震得汽车玻璃阵阵发涩。
司机说:“将军,这前面可过不去了,不然我们绕条路去接苏参谋吧。”
程将军把脸上的黑晶镜片一卸,整个街面上全是人,密密麻麻的简直快织成一片汹涌的潮水。
司机不停的摇方向盘,汽车开始慢慢的在岔口上打弯,就在这个时候,一粒子弹打穿了汽车玻璃。
震耳欲聋的一声响,壅住街道的潮水瞬时乱了套。司机慌乱的倒着车,一边倒一边哭似的叫起来:“将军!将军!”
李贸然慢慢的往浴缸里放着水,那水是从金色的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哗啦啦的水柱不断的冲在雪白的瓷壁上,碰碎了,撞化了,然后沿着程将军的身体,缓缓的落向底部黑洞洞的漩涡。
程将军伤了胳膊,医生说伤口不能浸水,他就只能叫个小子往自己身上浇水。
“白小子。”他的嗓子有点哑,不知道是因为连日无休的工作,还是因为刚刚喝下肚的白酒。“你多大了?”
吸了口气略作停顿,他把半闭的眼睛睁开来,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用目光布施似的扫在小男佣身上。
“报、报告军座,我今年十六了。”李贸然答得有点犹豫,眼睛游来游去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程将军没穿衣服,赤。条条的一身精肉。那肉让水流浇湿了淋透了,发亮的同时,愈发显出一种狰狞。
狰狞的程将军就么动也不动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细不可闻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
哗哗的水流中,那笑也变得狰狞了。
李贸然有段时间总是魂不守舍,走路不看路,吃饭不夹菜,就连平常做惯了的事情都能做的丢三落四。
黄宝山来家里办事,抽空了照样的把他叫到门口去聊天,聊了两句忽然神秘兮兮的说:“好小子,机会来了?”
李贸然眨眨眼睛问什么机会来了,黄宝山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就你那个小主子,等过完年,将军就要送他去美利坚留洋呢,你不知道?”
李贸然摇摇头:“人家留洋跟我有什么关系?”
黄宝山锤了他一把:“我说你小子,好吃好喝的养着怎么还越来越傻了!他留洋,你得跟着去啊!”
李贸然一耸肩,使劲摆手:“不不不,我不去,我又不认洋文,去了能干什么?”
听他这样讲,黄宝山眯起眼睛嘿嘿一笑,笑完之后把嘴往他耳朵边一凑,低声道:“傻小子,去了是不干嘛,可回来就有你干的了。”
“干什么?”
黄宝山慢吞吞,吐出三个字:“当参谋。”
晚上去到程白屋里,李贸然忘了蹭时间,进门见了桌上另备的课本,才知道自己又来早了。
到了人眼皮子底下,再想溜自然没那么容易,于是他只好灰溜溜的硬着头皮往里面去,刚站下就听见程白问:“花呢?”
李贸然嗯了一声,马上不好意思的说:“今天没去。”
程白说:“你胆子也真大,总这么偷着裁爸爸花圃里的花,就不怕被他发现了找人打你一顿?”
李贸然说:“发现不了,将军自己也没事总用剪子裁呢,我都等他裁完了才去,少一两朵他不会发现的。”
两个人一递一句的说着话,李贸然心里却有个事情一直团着窝着,棉花似的堵得他胸口闷得慌,快喘不上气了。
“二爷。”他问程白,“将军以前当过老师么?”
程白说:“没有啊。”答完这句,他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继续道,“反正我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