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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穆梵这人平时有些眼高于顶,要他说句客气话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杵那儿半天也没蹦出个字来,反倒是挣扎得表情看上去都有些狰狞了。
曲小川还以为穆梵有啥高见要发表,已经做好了全部应对的准备,反正来他这儿胡搅蛮缠的顾客也不少了,不缺他一个。谁知磨叽了好一阵这厮就是不说话,两人便这么大眼瞪小眼,维持着深情对望的姿势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曲小川才忍不住“啧”了一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你这是被小爷帅呆了的节奏嘛?”边说边抄起一个扳手开始左扭扭右扭扭,不打算正眼看他了。
穆梵本想回击点什么挫挫曲小川锐气的话再进入主题的,然而目光在落到对方手中的东西上时,却又一下子呆住了,沉默了两秒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曲小川用看乡巴佬的表情看他:“热水壶,要不要?超快速高功率低用电……”当他又要开始忍不住天花乱坠地时候蓦地想到面前的人是谁介绍来的,忙急急住了嘴,一下子就失了兴致地说,“算了……三十拿走,零头不找。”
穆梵把角落那堆东西都打量了一圈,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来,“……三十?”
曲小川终于发觉穆梵的表情有点不对,他莫名其妙地问:“干嘛?忽然想起来平时吃的药停产了?”
穆梵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曲小川一呆,随口道:“批发来的啊,先拆了我给验验货。”
“哪儿批发的?”
“商业机密。”
“多少钱?”
“无可奉告。”
“上家是谁?”
“你不认识。”
穆梵哼笑了一声,“不巧啊,我认识。”
曲小川抬眼。
穆梵:“就是我。”
曲小川:“……”
穆梵:“那东西是我扔的,买来要六百。”
曲小川继续:“……”
穆梵指了指他脚下堆着的好几个热水壶:“你这一堆破烂,全是我给扔的!” 他竟还敢收三十?!
曲小川一切动作静止。
穆梵却越想越上火,自己丢的垃圾被人拿去改装了当新品卖不说,估计自己买来的新品也是人家改装的破烂呢!
虽然便宜,但这种被欺骗被当傻子耍的感觉可是让人各种不好受啊,亏得他先前竟然还对这货心存感激,并想来道谢?
搞笑呢吧!
看来那锁就是盲猫遇到了死老鼠,碰巧赶上才没被偷的。
穆梵整个面色黑如锅底。
曲小川承认,在刚被穆梵揭穿的一瞬间他是有点心虚的,不过这么多年练出来的脸皮可不是作假的,没多时他就彻底调整了过来,换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不爽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上面有你的生辰八字吗?”
穆梵哼笑一声,长手一探就将热水壶从曲小川手里拽了过来,翻了个个儿,指指壶底道:“铁皮烧融了时桌上的logo正印了上去,那Logo还在我家摆着呢,你可以去试试贴不贴合!”
还真有?!
曲小川一瞬尴尬僵化后,继而恼羞成怒,炸道毛:“你自己扔了就是不要了,我给捡回来二次加工也算是为环境做贡献,你管得着么?!有本事你咬我啊!”
他说这话时嘴角微瞥,眼尾上挑,说不出的欠揍,头上的黄毛一跳一跳的,看得穆梵竟然真有一种想上去狠狠啃他一口的感觉。
不,是错觉。
穆梵深吸了口气,忍了几忍,终于决定回头大踏步离开。
这个破店,他要再来一次以后就让这没脸没皮的店主跟自己姓!
穆梵今天值班,中心医院的急诊室晚上难得比较清静,才处理了一个骨折的病人,抬头就见一人扶着一脑袋开花的伤者往这儿疾走。
定睛一看,不是吴风是谁?
吴风没实习,一心钻研学术呢,见了穆梵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师兄,你快给看看,被开瓢了。”
穆梵忙起身,其实他心里对于这位的身份已经有了些猜想,待真把对方的脸抬起来的时候,穆梵心里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
曲小川那五官像包子一样的纠结在了一起,脸色煞白,偏还要努力做出不怕疼不怕苦的表情,头上的黄毛被血糊成了一团,可怜巴巴的黏在脑门上,天灵盖处则豁开了有半指长的一道口子,血还没止住呢,手一松就汩汩地往外冒,一看就是重物砸的。
被穆梵捏着脸检查,曲小川到底没忍住“哎哟”了一声,继而又马上咬牙憋了回去。
穆梵手上的力道缓了些,冷冷问:“怎么搞的?被追债了?”
曲小川一听他的声儿就努力挤着眼珠往上瞪,想看清穆梵的表情,不过穆梵直接把他脑袋又往下压了压,不让他和自己对上眼。
吴风在一边道:“哪能啊,就我们这样的良民,今天这事儿绝对是倒了血霉好么!”
穆梵没说话,吴风径自巴拉巴拉开了。
“我最近不是装了壁灯么,刚和小川在家里正打游戏呢,那壁灯好死不死竟然松了螺栓掉下来了,而且正中脑袋,你说说,这运气是有多好。”
“嗯,你不好,我才好呢。”曲小川在那儿哼哼。
吴风呵呵一笑:“我知道,关键时刻你不是推了兄弟一把么,兄弟可记你的情呢,下次再请吃烤鱼。”
曲小川艰难地用眼角给了他鄙视的一眼。
“去挂号。”穆梵打断两人的话,不怎么爽快地对吴风道。
吴风立刻屁颠颠去了。
剩下的两人都没说话,只在穆梵拿了尖刀把曲小川结在一块儿的头发给剪成了个秃瓢,又用酒精给他清理伤口时,对方才忍不住抽了口气。
穆梵忽道:“你没告诉他?”
曲小川疼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声音发颤:“告、告诉他什么?”
穆梵纠结了下,还是说:“壁灯的事儿……”
曲小川沉默了下,就在穆梵以为他没明白的时候他“噗嗤”笑了:“哦~~你说的就是‘自己小气又健忘得没替吴疯子订那破灯,回头却拉不下脸来再找我,只能去网上订了个一模一样的,然后假装是从我这儿买的送到他那儿去在找人安装’的事啊!”
穆梵手下一重。
曲小川:“嘶……”了一声,差点跳起来。
“我说,还真没见过比你还小气的男人!”他怒了。
“我也没见过比你还贪小便宜的男人!”穆梵也怒。
于是一个头上顶着半块纱布,一个手里提着另外半块,两人一同进入了“大眼瞪小眼”的又一轮比拼环节。
直到急诊室来了别的病人,穆梵才重又抬起手,曲小川也被折腾得不行,自动把头凑了过去。
忍受着穆梵在他脑袋上的酷刑,曲小川后牙槽咬得咔咔响地威胁道:“你丫要公报私仇,我就把那破事儿告诉你学弟。”看你以后还装得起来么。
穆梵也不示弱:“那我也能告诉他你卖他得都是二手货!”
“我什么时候卖他二手的了?我要卖也是卖得你!”曲小川火大。
“你可是自己承认了……”穆梵幽幽道。
曲小川无语。
半晌,他郁闷道:“你害得我脑袋被开了瓢我都没和你计较呢,看把你憋屈的。”
这话穆梵有点没法接,梗着脾气替他把脑瓜包成了一个粽子。
曲小川虽然行动依旧生龙活虎的,嗓门也仍是大,但苍白的脸还是泄露了一丝他眼下的不适,看着吴风把他扶出急诊室,那家伙走路都有些打飘了,老实说,穆梵的心里是有些隐隐的过意不去。
特别是在几天后,他看见吴风一个人来医院领药的时候。
“那人呢?”穆梵不满地问。
吴风道:“他走不开。”
“走去非洲都能开,看病有什么走不开的,不要脑袋了?”
吴风也是无奈:“我都磨破嘴皮子了好吧,但小川说要看店,他那里平时就他一人,偶尔会有装修师傅在,基本从进货到销售全他包了,有时候还要干上门售后服务的活儿,你说他哪儿来的时间啊。”
穆梵听得是深皱其眉。
“而且,我明天又要和导师跑外地开会。”吴风郁闷,他这位师兄不爱交际,但偏偏又是导师的第一爱将,自己这后进生哪里敢麻烦他,基本也只能干干跑腿挑夫的活儿了,好在穆梵虽嘴巴不亲和,但对自己也算是很照顾,吴风还是比较承他的情的,但是他担心的是曲小川。
“现在还有我来给他拿药呢,我要不在了他保准把这事儿撇得一干二净,再怎么提醒都没用,这家伙见了生意和钱连姓什么都能给忘了。”
吴风一边叨叨,一边在穆梵的沉默里开了药离开了。
正坐在柜台后数钱的曲小川就觉得眼角余光老瞟到有一影子在外头晃悠,刚巧,这条商店街的路灯又坏了两盏,唉,果然没法和隔壁人家的小资街比,这就是差距啊,所以曲小川抬了两次头都没瞧到有什么可疑的踪迹。
难道是砸了脑袋影响到了视神经功能了?
曲小川惊恐地想,眼前立马浮现一堆电视里主角得绝症前的各种症状,又是幻觉又是见鬼的,都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不过当瞥到手里的大钞时,曲小川又迅速安慰自己:在没赚到足够多的钱,并把他们爽爽快快地花出去前,自己哪儿那么容易死,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先吊起来,等享受够了再死…
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伟大目标,看看时间,曲小川起身准备打烊了,他先给了店里的关二爷面前摆了贡品,又恭恭敬敬地拜了两拜,这才走到门边打算要拉卷帘门,就在他要伸手时,外头的路灯忽然一个“噼啪”声,紧接着重新亮了起来,同时也照出了一个始终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人影。
这可把曲小川吓得不轻,险些回屋里抄了菜刀丢过去,然而再定睛一看,发现对方竟然是几天没见的穆梵时,曲小川真是连暴走的心都有了。
“你蛇精病啊!!大半夜的站这儿你演《亡者归来》啊!!是不是壁灯没把我砸死你不甘心啊!!有种来单挑啊,小爷不怕你啊!!”
曲小川疯了。
然而穆梵除了在被揭穿的一瞬间出现过尴尬之外,接着就一直用一种“果然不诊治不吃药容易加重病情”的目光同情地看着曲小川。
曲小川在连续扫射了一通后终于停下来喘了两口,忽的发现为什么这毒舌的家伙今天这么神奇,竟然没有反击?这绝对不正常。
曲小川立刻又打起精神用戒备地神色死死看着穆梵,继续警告说:“你到底……来干嘛?我告诉你‘用眼神杀死我’这一招不管用好么!”
穆梵摇摇头:“你平时能多看点书吗?”明明外表这么不良嚣张实际内里怎么会胆子那么小,果然一吓就露出了本来面目了么?
曲小川愤懑,刚想反驳,忽的眼前一黑,整个人晃了一晃就要摔倒。
亏得穆梵有始终注意他的状况,及时眼明手快地将人一把扶住了,然后扯着给安顿到了柜台后的靠椅里。
“让你多看点书就是要多知道些道理,连病了要看医生,身体好才能多赚钱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你平时究竟在那儿跩个什么劲?”穆梵面无表情地说。
曲小川脑瓜一阵阵的发胀,实在没有还嘴的力气,正想着等老子休息够了再来好好招待你的时候,却觉得额头一凉,一条湿毛巾正轻柔地擦过他的发际处,沿着太阳穴一直到了耳后,虽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