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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坐在椅上的男人猛然站起身冲向帐外,他抬头去看天空的风云变化,随后放眼不远处的森林。
最后他长舒一口气,勾起嘴角,是胜券在握的表情:“果然。”
他一挥手,喊:“来人!备马!我入林子里去把那丫头接回来!”
“可是露风陛下……”老丞相欲言又止,“林中危险至极……”
“你再好好看看,白虎的封印已解,并无危险。”他指着不远处的森林,“而且能解开白虎那个封印的,我族现在的皇族中仅赤月一个。”
“若她不是,还有谁是!”露风翻身上马,面上喜色难掩,“去把老三老四一起叫来!”
“不必了,大哥你那么大声还有谁听不见?”骑着黑马的女子正是兰夜,她一身祭典上的舞服仍未换下,是急忙赶来的模样,“老三还要一会儿才回得来,叫我们先去。”
好马的脚程当然快得不一会儿就消失了,年事已高的丞相目送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兰夜和露风,一时间百感交集。
这一代的皇族,撇去旁枝不算,嫡亲的,只得七人。
其中只有老四兰夜和老小疏桐两个是女儿,更是受宠爱得紧,加上疏桐自小便得神兽白虎护佑,更加算得每个人的掌上明珠。
而按照惯例,皇族中的女子都需在满八岁时上战场,以此为士兵鼓舞气势。
末子的疏桐则远远超越了自己的哥哥姐姐,在前几次的战场上一鸣惊人,因此被先王赐予封号,因她的胜战多在有明月的夜晚进行,战事又是见血之事。
从此,赤月这个名号便代替了她的真名,响彻了这片大地。
在第四次的征战的时候,是最为惨烈以及伤亡惨痛的一次。不止士兵,他们还失去了仅有的小殿下。
一起打头阵的姐姐兰夜被缠斗着无力顾及疏桐,而在两名大将的夹击中疏桐本有胜算,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躲避不及而背后受了偷袭一刀不省人事,最后落进周边湍急河流中,这一次失踪便持续了十多年。
当然自责不已的兰夜持续着寻找,甚至不惜延期婚礼而外出扩展名声人脉,隐秘地调查着;自先王隐退,长子露风继位后,除了每日的政事便只剩整理各处传来消息;其他或是在外行商或是周游列国的兄长,都每月定时来书信汇报游踪以及所打探的消息。
这样的行动,便持续了十多年。
许是血亲间的感应,六人之中没有人认为她身亡,都是一味努力地寻找着,他们最小的妹妹。
如今功夫不负有心人,小殿下的归来,也算是一桩难得的大喜事了。
老丞相背着手,看着远处的森林,露出了苍老的笑容。
骏马疾驰而过,马蹄下扬起烟尘。
马上的一男一女抓着缰绳,面色虽严肃却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若狂,金色的发丝飞扬,被晨曦染做片片流光。
发现不远处石碑碎裂,两人径直踏入许久未曾接触的那块土地,为了不惊扰林中的生灵,露风和兰夜翻身下马,步行进入了已然打开的洞穴。
温暖干燥的气息从中传来,照亮整个洞穴的并非火光而是周遭散发出荧光的石头。
洞穴的中央横卧着一只巨大白虎,蜷缩起来的身子包裹着一个纤细的人影,浅金色的长发在白色的皮毛上越发明显。
兰夜连忙上前去探她额头,果不其然是一阵滚烫的温度,她皱起眉:“好厉害的烧……”
然后露风和兰夜都听见了平时只对疏桐展露的声音,那只神兽静静地看着他们:“那就快带她去吧,这边已经没事了。”
点点头,两人将疏桐抱上马背,松松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远去,身旁残留着疏桐还在的幽香和温度。
——人果然,还是很脆弱的啊。
疏桐的意识沉沉浮浮,过往的记忆接连不断地涌入她的脑海中,期间她是依稀记得自己醒过来几回,这样的醒来也只限于睁开眼睛一段时间,而意识依旧是模糊着,身体很重,她也动弹不得。
吃力地转动脖颈环顾了下,帐篷的顶端映入眼中,四周挂起如同床幔一样的薄纱,身上的被子依稀能够摸出刺绣的纹路。
——她这算是……回来了?
正当她试图抬起身子坐起来的时候,额上冰凉的布巾落下,恰巧有侍女抱着银盆进了来,而对方在看到疏桐的动作的时候一声惊呼将她按回了被子里。
“小殿下万万不可乱动!这时要再受凉可就糟糕了。”随后替她换上了新的布巾,又将两旁的床幔放下,“再多休息一会儿吧,现在您的身体还没醒来呢。”
疏桐勉力抬起酸软的手腕,捉住了对方即将离去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我的刀呢?”
“知道殿下会问,陛下早就是放好了。喏,在那放着呢。”指了指不远处软垫上枕着的黑白两把弯刀,侍女将她的手轻轻放回了被子里,“殿下不用担心,陛下马上就会来看您了。”
疏桐有些呆愣地眨了眨眼,现在的陛下,应该是她的大哥吧……
悉悉索索的,帘后一阵响声,侍女知趣地退了下去。
露风这时候反倒有些紧张踌躇,他有些担心,如果她没有想起来的话;还有时隔十多年,他纠结着,第一句话该说的是什么呢?
“大哥你在发什么愣啊。”帐内传来一个声音,虽然轻但依稀可见其中笑意,“要是我认不出你,你觉得你进的来这个帐篷?”
一听这样的语气,露风便释然地一把撩开帘子走了进去:“老七,看你应该是忘了当年你为何屈居第二吧。”
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疏桐笑道:“那种不甘心的事情,不记也罢。”
“只要,别丢了最重要的就行。”
“你不是找回来了么。”露风在她的床沿坐下,伸手去摸她的头。
“欢迎回家,老七。”
☆、【卅壹】晨起日东升
疏桐这边倒是难得温馨愉悦,尤娜那边却是各种紧急情况百出。
从来都是祸不单行,尤娜和莉莉被拐到了齐国,而与此同时四龙和白都在其他地方。
在马车上睁开眼睛,尤娜看到的是一副从没见过的景象,压榨奴隶强迫其劳动的场面。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有悲哀,有愤怒,也有不解。
从前在绯龙城,在父王的保护下,从没有可能见到的场景;就算经过了如此长的旅程,她依然会被震慑住。
不停劳动的奴隶,这边只给加了麻药的酒而没有水。
这样下去,迟早她和莉莉都会被杀掉!必须要逃!
没有人在她身边,当然不知身在何方的疏桐也一样。
“疏桐姐,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极小声的,尤娜自言自语道。
躺在冰冷坚硬甚至咯人的地上,尤娜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止地浮现出一副画面。
浅金色的长发被微风卷起,蔓延至她的视线边缘,少女站在一匹骏马的前面,弯下身来似是在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地说着什么。
「每个人,都会有着不一样强大的地方。你也一样。」
尤娜蓦然睁开眼,恍然大悟那种感觉是什么。
和她在阿波初见疏桐时候的情况,一模一样。
另一边终于回到旅馆却发现尤娜和莉莉都无影无踪了的白和四龙,在照寅和古罗的协助下把旅店老板绑了起来讯问。
得知两人被运到齐国作为奴隶,而同时也有沾染麻药的危险时,那种怒火中烧的感觉灼热心肺,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然而很明显,他们却不能这样做。
计划好下面的打算,翟鹤走出了那间旅馆,他抬头看着深不见底的夜空,不住想起了从前一同仰望的人。
女子的声音依稀仍在耳畔:“我会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说着那样的话,你这算是……预料到了吗……”喃喃自语着,他脸上露出了苦笑,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石板上回荡。
“我的预感,真是一如既往准得可怕呢。”
猛然回过头去,翟鹤身后小巷空无一人,唯有淅淅沥沥的雨水沿着屋檐的边缘滑落。
刚才的话语,许是他的错觉罢,那种因为思念而生的幻听。
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东西啊。
“啊嚏!”
披着斗篷站在帐篷外看星星的疏桐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何。
“不会是老大又把人家吓着凉了?”兰夜一反以往那种调笑的语调,伸手搭了搭她的额头,“才刚大好,还是不要多吹风了罢。”
“怎么可能是我,最近政事多得简直要忙不过来。”露风瞥过来一眼,很是闹心地揉着额角,“齐国那边又开始闹腾着要开战了,不得安宁啊……”
默默想起来从前被大哥装鬼吓得发烧的丢人事件,疏桐眼角一跳,却捕捉到了一个名字:“齐国?就是戒帝旁边的那个?”
“对。”听到她的声音,露风答道,眼神却渐渐暗下来,“而且那个齐国,可是和我们有着血海深仇的关系啊。”
“啊那群王八蛋,我做梦都恨不得一个个砍了。”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兰夜一手摩挲着腰间的锁链。
垂下眼眸,疏桐也是不语,她自然知道为何。
虽然仅仅是隔海相望,但是这点距离完全无法阻挡对方的野心。
因为那场战役,齐国的贪婪渴望,导致她的失踪以及神兽白虎的消失。
手指逐渐抓紧了肩上的披风,疏桐呼出一口气,却扬起一个笑来:“若是开战,我们又何曾输过。”
虽有些惊讶,露风确信那是属于疏桐,他们的赤月的那种语气。
“不妨先行一步,直取敌人要害如何?”他看到那样的目光灼灼,岫玉般的眸中迸发出的那种光芒虽危险却耀眼无比,她这样笑道,“大哥不也正想去会会他们吗?”
“也是。”露风站起身来,当机立断地挥挥手,“那就让你们几个整顿一下,明天出发吧。”
“嗯。”点点头,疏桐目送着他走出去,往手上哈了口气。
——不知道尤娜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曾经会被自己的坐骑吓到泪眼汪汪的小女孩,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少女此时正趁着夜色躲藏进茂密的丛林里,完全辨不清方向只能凭着直觉飞奔。
好在找到一处树洞可以暂时休息一下,身后的莉莉已然气喘不已,而在她缓过来的时候对方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着,是精神上的崩溃。
那种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与不安,她也深有体会。
两名少女相拥着,试图互相平息下那种颤抖。
如同墨汁一般弄到化不开的黑暗,正在慢慢地聚拢起来。
翌日清晨,他们便备好了一切准备出发,相较于蜿蜒曲折的陆路还是水路来得更近一些,所以他们打算乘着船去。
因为现任王需要暂时离开,这边的事务便全权托付给了一向是幕后支援的老二和老五。
在等待露风他们到齐的过程中,疏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的斗篷的下摆,她转头低下去看,是一只如同猫咪一样大小的生物,然而清晰可见它的确是只老虎。
“松松你……这是来帮我么?”扶着身旁骏马的脖子缓缓蹲下身,疏桐示意它过来。
跳到她怀里的老虎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却有话语直接传到了她的脑海中。
「毕竟同伴的债,要他们血偿啊。」
「还有这样事隔多年的并肩作战,这样的组合也是令人吃惊啊。」
疏桐牵着缰绳,引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