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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吻上白洛因的脸颊,在他耳边温柔而坚定地说:“没什么能把咱俩分开,放心吧。”
两人到家已经临近午夜,白洛因一面给顾海的手消毒包扎,一面责怪道:“你真是下狠手,伤人伤己,这下痛快了?”
顾海皱起眉头,愤恨地说:“没宰了丫就算便宜他!”
“你没觉得,顾洋这么做挺奇怪的?”
顾海怒吼:“他他妈的就是看上你了!有啥奇怪的?”没想到自己愚人节的玩笑,竟然一语成谶,顾海心里五味杂陈。
白洛因抹平顾海紧蹙的眉头,缓缓分析道:“就算是真的,顾洋也不会那么不理智。他明知道你会回杂志社,而且我也不可能对这件事保持缄默,干嘛平白无故冒这个险?”
顾海的眸子掠过一丝迟疑,他思虑半晌问道:“那他……在亲你之前,”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有啥特别的事发生不?”
白洛因回想着:“到了办公室,我闷头玩高尔夫,也没怎么注意过他的举动……哦对了,他挺神秘地出门接了个电话,不过时间很短,估计不到半分钟。”
顾海陷入了沉思,他感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张开深不见底的大口,缓缓吞没着自己和他爱的人。
☆、一对难兄难弟
顾洋上一次进医院,他差三天满18岁。
彼时顾海也才13岁,见天儿跟周似虎和李烁混在一起,三个人总绞尽脑汁整蛊独来独往的顾洋,无奈每次都被抢先一步发觉,三人对这个年长几岁的大哥除了满满的挑战欲,还有几分佩服。
一切都在那个雨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顾洋得知噩耗赶到医院时,自己的父母和顾海的母亲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顾威霆身上的军装已经湿透,一向稳健的他站在走廊的角落瑟瑟发抖。
“二伯……”顾洋哑着嗓子唤道。
顾威霆红着眼睛拍拍顾洋的肩膀,似有千斤重。“你爸妈在七楼的手术室,让孙警卫带你去。”
顾洋的耳朵里嗡嗡地轰鸣着,机械地被孙警卫拽着进了电梯,他稳了稳神才问:“顾海呢?”
孙警卫面露难色:“他还没下课……”
顾洋点点头,“好,好,先别告诉他。”
电梯“叮”地停了,缓缓打开门,顾洋扶了一把孙警卫的胳膊,还是站稳身形,一步步朝着手术室走去。
门外还排着等待手术的病号和家属,无一不是昏迷,重伤,带着氧气,测着心率血压,人们压抑地发出恸哭。
顾洋的鼻子里充斥着满满的消毒水味儿,他晃了晃,坐在椅子上,双腿发软。
孙警卫挨着他坐下,低声道:“首长第一时间就联系好主刀医师,送来得也算及时……你先别急。”
“到底怎么回事?”顾洋眼神空洞地问。
孙警卫的脸上骤然变了颜色,他伸进裤兜掏出烟,才想起这是医院,咬咬牙塞了回去,“夫人要给顾首长送份文件,今天开大会车都用光了,你爸妈就开车送她去军区……”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道:“结果,车在半路就炸了。”
顾洋抖着嘴唇,泪腺膨胀地生疼,可就是流不出眼泪。
窗外的雨依然滂沱。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中”的灯灭了,顾洋倏地站起,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却是医师带着疲态说:“我们尽力了……伤者送来时情况已经十分危急,真的很抱歉。”他微微含身,先行离去了。
前后几名护士推着两架急救床走出门,顾洋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伸手要掀起白布。
孙警卫按住顾洋的手,痛苦地摇了摇头,眼睛里写满乞求:“别看了,啊。”
顾洋甩开他,动作缓慢而坚定地掀开——
那是多么熟悉,却又面目全非的脸啊。
有如一记利刃割开了泪腺,顾洋呜咽着跪下了。他的胃剧烈地抽动着,从手脚开始渐渐失温,只有不停的泪水是滚烫的。
孙警卫陪着顾洋乘电梯下了楼,顾海正飞身一脚踹在顾威霆的胸口,他失控地大喊:“我妈就是你害死的!大伯大娘也是你害死的!”
顾威霆倒退了几步,拍拍军装上的鞋印,低吼道:“你再折腾,就给我关禁闭去!”
顾海泪迸肠绝,却依然冷笑着说:“你把我毙了吧,连自己老婆都杀也不差我这个儿子了!”
顾威霆气极,正欲掏枪,孙警卫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顾首长,您消消气,我跟您先去办手续,让小少爷在这儿静一静。”
顾威霆这才缓缓地呼口气,他对顾洋说:“你在这儿看着顾海,我们先下去。”说罢,带着孙警卫走了。
顾洋冷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的身影,直至消失。
顾洋蹲下给顾海整好领口,他深深明白,在这个世上,只有这个弟弟能和自己感同身受、相依为命。他看着顾海红肿的眼睛,一阵钻心的酸痛袭来,他俯身抱住顾海道:“别怕,还有哥在。”
13岁的顾海,死死拽着同样痛失亲人的顾洋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哭了。
当思绪悄然返回时,顾洋刚从麻醉里有些意识。
这么多年,他都无法忘记刺鼻的消□□水气味,明晃晃的灯光,肃穆又死寂的气氛,所以他强身健体,竭力避免着大病小灾,就算偶尔有毛病也只是买药打发。现在面对着曾经的梦魇,顾洋拧起双眉闭上了眼睛。
“您还好吗?”方奎的声音响起。
顾洋掀起眼帘,看到方奎的左肩缠了纱布,又用夹板固定地好好的,这才艰难地开口:“麻药有点退了。”
方奎倒了杯水,拿起桌上的药片递到顾洋面前:“大夫说了,开始觉得疼了就吃片止痛药压一压,但不能过量。”
顾洋从鼻子里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你看我这样能自己吃药吗?”
顾洋的两只手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和骨裂,肿得像两只蹄膀。他不禁想:这就是那个曾经躲在自个儿怀里大哭的弟弟,为了一个男人,就下死手到这个程度?
方奎一面支好枕头,一面扶起顾洋道:“因为那是白洛因啊。”
顾洋一惊,原来不留神竟然把腹诽全都说出来了,看来麻药确实害人不浅。
喝下方奎喂的药,顾洋的疼痛才渐渐缓解。他斜睨着方奎问道:“你为什么替我挡那一脚?顾海踹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方奎拉过椅子坐下,依然面不改色地说:“你重用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像白洛因?”
顾洋没料到方奎来这么一句,他思付半晌,盯着对方的双眼道:“没错。”
方奎平静地与他对视着,嘴角忽而有了笑意:“那我认了。”
☆、让人始料不及
又是新的一周,顾海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还是不能太过用力。所以就和白洛因早早起床,遛弯去邹婶的店里买了早饭,有说有笑地来了学校。
到了教室,尤其向白洛因招招手,他乐呵呵地走上前。这下,顾海又开始情绪复杂了。
尤其拿出一只纸袋,还未打开,一股淡淡的牛肉香就钻进白洛因的鼻子里。
尤其转身递给他:“给你,这是我妈亲手炸的牛肉干,谢谢你在医院帮他俩照顾我。”他打开袋口,香味更加浓郁了,“我特意让我妈把油都沥干净了,干吃也成。”
白洛因咽咽口水,拿起一条,不油不腻,入口酥脆,还蘸了芝麻,实在甩超市里速食包装的几条街。
杨猛不乐意了,扯扯尤其的袖子,怨念地问:“咋没有我的啊?”
尤其拍拍小怨夫的头:“以后还能再寄过来嘛,这次只有一小包,先给白洛因吧。”
白洛因正在大快朵颐,听闻嘴里还叼着一根含糊地说:“你没给自个儿留?那咱们对半儿分吧。”说着拿出早饭从邹婶店里的带出来的塑料袋,倒出一半,把其余的递给杨猛。
杨猛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因子,不用了,我就是那么一说……”
话音还未落,一只大手抢过袋子,捏起大把往嘴里一丢。
顾海咂咂嘴,特自然地往抽屉里一塞,“那我就帮你收着了。”
杨猛眼巴巴地看着到手的鸭子飞到别人手里,偏偏这个人是他最不敢惹的,只能馋得动动喉结,可怜地望向尤其。
尤其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拉过杨猛低声安抚:“好了好了,本来就是送白洛因的,他俩谁拿不是拿?”
杨猛撅着嘴点了点头。
放了学,杨猛照例跟回尤其的租屋,尤其笑骂道:“你丫真是个跟屁虫!见天儿不回家你爸妈不弄你?”
杨猛一扬脸:“我妈又上班又做饭多累啊,我跟她说找了个免费小饭桌,老两口高兴着呢。”
尤其扳过杨猛的脸弹了个脑嘣儿,“知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都晚餐了……”
“少贫嘴!”尤其咬住嘟嘟囔囔的小嘴,吸吮了半天味道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想吃我做的饭可以,麻利儿把换季的衣服整好,单衣都在衣柜最顶的三个袋子里。”
杨猛小脸一沉:“你就会使唤我!见着因子软的跟什么似的。”
尤其剑眉倒竖:“没完了是吧?有可比性么你俩?”接着又不甘愿地补了一句:“你没见他身边有个护主的虎视眈眈……”
杨猛噗嗤笑了。
尤其进厨房忙活了,杨猛走回卧室,慢悠悠地开始收拾冬装。每拿起一件就能回忆起尤其穿着的模样,还有一起做过的事。他贴近鼻子嗅了嗅,满满都是熟悉的味道。他不禁哼着歌,加快了速度。
不出一刻,衣服已经叠得差不多了。杨猛蹲下伸手摸索着有没有遗留的小件,翻出一双压在箱底的手套,烟灰色配着棕色条纹,他从没见尤其戴过,可是却分外眼熟。
杨猛攥着手套开始回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对于尤其的物件,他总是格外上心。
是顾海。
顾海戴着一模一样的手套,度过了整个冬天。
杨猛心头一紧,冲进厨房问道:“这是谁的啊?”
尤其正把切好的肉丁汆进滚水,瞭了一眼:“白洛因送的。”
“因子送的?”杨猛急急地反问,“顾海不是也有一双吗?”
尤其在干布上擦擦手,漫不经心地说:“那他就是买了两双呗。”
“这啥意思啊?”杨猛来气了,把手套往桌上一甩,“你俩在他心里地位相当?”
尤其拧起眉毛:“哪儿跟哪儿啊?别没事犯浑!”
杨猛涌起强烈的醋意,对于和尤其的感情,他一直是自卑的,小心翼翼的。当初迷迷糊糊地就跟他在一起了,尤其压根没有表白,也没说过一句爱语,而且他之前是多么深沉地暗恋着白洛因啊,自个儿跟因子相比,真真有些退而求其次的味道。
“你是不是还喜欢白洛因?”杨猛第一次喊出白洛因的全名,尾音不由得抖了抖。
灶上的水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气氛却降到冰点。
尤其强压怒气道:“你别无理取闹成吗?”
杨猛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审视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人,颤抖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尤其正在气头上,他背过身搅动着锅里的肉丁,语气僵硬,“你不觉得这样特矫情?两个男人之间谈什么喜不喜欢。”
杨猛眸子里期待的光瞬间熄了,他低头望望散在桌上的手套,哽咽着嗓音:“明白了,我不折腾了。”
尤其心软几分,却还是故作严肃道:“把盘子递过来。”
身后没有一丝动静,尤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