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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踪迹了。奉命研究的两族符文师和阵法师的研究也已经有了些眉目,正所要一些子弹回收材料进行更深一步的探讨。
钩吻还在安睡。
也许是知道了有人正在和他一同承担风雨,他这一次的表情格外平静,全身放松的不像话。只有当布兰登轻轻抚摸他头发的时候一把将其揽了过来,用力的抱住,嘴角弯出一个了喜悦的弧度。
布兰登看到他的笑容,疲惫突然都涌了出来,就势也抱住了钩吻,布下一个结界就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也没人看……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3000字的章真的很累人啊QWQ
☆、第 40 章
当你睡醒了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前担心的难题都被恋人解决了,是什么感想?
对于这件事,现在的钩吻很有发言权,然而他的答案就是——没有感想。只是突然在意识到,他的伴侣是狼族的君主啊。并不是什么单纯的一个符号或者一个妖族君主的附属品。布莱当然也有自己的责任,自己对于紧急事务的处理方式。他们两个,不论是当初的“合作”还是现在这种焦不离孟的关系,都不应该是以哪一个人的处事方式为主导。现在这种共同的事务,本就应该一起处理吧。
布兰登之前不打断他的研究,后来却给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案,就是想告诉他这些吗?钩吻挑起对方与自己的灰白发丝形成鲜明对比的黑发,在指尖随意的绕着玩弄,似乎尝试着给对方编一个麻花辫子。
布兰登半睁开眼睛,在床单上坐起来,因为前一天的忙碌还有些茫然,任由钩吻动手给他盘了一个妖界贵族女性的发髻,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质发簪束了上去。簪子的尾部还缀着米粒大小的一串铃铛,稍稍有一阵风吹来就叮当作响。钩吻看到对方难得的茫然样子,因为想到今天安排而低落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
布兰登终于清醒了过来,手指触了触自己的头发,发现了自己(头发)如今的处境,无奈的笑了一笑。也不拒绝钩吻递过来的女性正装——说真的,他一直觉得妖族的男女性正装没什么区别。
钩吻上下打量了布兰登的扮相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毫不在意的在布兰登面前更换起了衣物。薄薄的一件亵衣根本就遮不住漂亮的线条,反而让苍白的肌肤在若隐若现间显得更加诱人。灰白的头发在素白的衣料上晃来晃去,有些凌乱,但乱的恰到好处。随着最后一件衣物包裹上那具瘦削的躯壳,布兰登有些惊愕的发现自己竟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直到钩吻笑着把手伸到了他面前轻轻晃动,笑着说“等回来再让你看个够”才回过神来。
“今天是要去哪里?”布兰登有些不适应收腰的衣物,扯了扯衣摆。
钩吻微微垂下眼帘:“去军医营帐。”
布兰登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虽说叫做“军医营”,妖族的医师其实并不是很多,根本称不上一个营字。在其中忙碌的走来走去的大多是些什么杂事都做一些的后勤人员。妖族中本就只有一部分植物变成的妖族会治疗法术,迁徙之后更是少之又少,愿意效忠钩吻的也就那么一个而已。
也许在旁人看来钩吻在培养属下的时候就培养出那么寥寥几个精英和这么多看起来无论在哪里都不能独当一面的后勤人员时不明智的,殊不知这些所谓的“后勤”才是钩吻手下真正的的精英人员。
他们虽然单看在哪一个方面多不算突出,但是就胜在那一个方都略有涉猎,用作辅助的时候,有时比一般精英所能发挥出的作用还要大,培养起来比精英需要的资源少了不知道多少倍。而在钩吻登基一开始那种“吉祥物”的处境下,各方面有一两个精英是必须的,剩下来那一点点可怜的资源,选择怎么使用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现在那个妖族驻地里唯一的医师只要负责为一些伤重之人诊断就行了,其他伤病员的诊断和所有人的看护都由那些看起来像“打杂的”的后勤完成,不就很完美吗?
钩吻上前几步,走到了刚刚配完最后一服药的医师面前,作了一揖道:“文先生,现在的情况如何?”
那个被称为文先生的妖族打了一个呵欠,有些困倦的道:“还好,虽然完好无损的没有几个,但是伤员里轻伤的占了七成,剩下的三成里棘手的也不多。但是还有一些,在战场上被找到的时候,就已经……”
钩吻当然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阵,接过文先生身边几个标好了序号的药物,像一个普通的后勤一样为忍受着伤痛的妖兵们送了过去,脚步很轻,不会打扰到任何一个刚刚进入浅眠的疲惫灵魂。布兰登静默的看着他的动作,又观察了几个后勤的动作,走过去也拿上几个药包,一个一个铺位分发了过去,该动手换药的换药,该包扎的包扎,一双用来取走敌人性命的手做起这些事来丝毫不见生疏,好像原本就该这样的一般。
有个驻守妖族营地的狼族传讯兵虽然手臂被卸下了一只,伤处的血染红了一整桶纱布,估计疼的不清,看到自家主子的扮相却还笑的出来:“哈哈,陛下,您这是真的想改当妖后殿下了吗?”
布兰登看到自家属下到了妖族军医营当中也显得有些惊讶,不过面对对方的玩笑的回应就是将手上的绷带紧紧的缠了一道,看着那传讯兵呲牙咧嘴不敢叫出声来才哼笑了一声。
“怎么和妖族混上一阵,倒和妖族像了不少?”
他的疑惑是有原因的。今日看到钩吻亲自来探视伤病,才想起来两族的性情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比如妖族再怎么孤僻也尊重行医之人,并且坚信有了伤病就要治疗,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而狼族可不一样,几乎所有狼族无论是轻重缓急的伤病,都只肯自己独处想办法处理或者干脆硬生生熬过去。就连愿意让自己的亲近之人代为处理的都是少数,大多数都以被人知道自己的伤痛为耻,坚信表现在任何人面前的都必须是自己最为强大的一面。
不过这样说来,他自己也变了好多呢。他早就不会觉得钩吻为他处理伤口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而在幼时他甚至直接遣散过一个在他摔倒时试图搀扶他的侍女。该说是狼族太容易受影响呢,还是妖族太容易同化别人?
那传讯兵听到布兰登的话,竟然傻笑了起来:“当初属下躺在地上的时候正准备缓一缓就自己找个地方随便整整就行了。没曾想旁边有一个妖族的小丫头见了非要背咱过来,不同意,她直接打晕了带过来。那么辣的姑娘,我醒过来要走,她竟然说我敢动一下她就哭。我不信,她还真哭起来了。拿她没辙,只好躺着了。”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什么错,受伤了不就是得治么?又不是因为你藏着掖着那些大血口子就没了,他们又没准备害咱,看伤也是为了咱好,有什么可计较的?”
那狼族隔壁的单子上躺着的大概就是那个泼辣的小姑娘,她伤的不重,现在正睡着。传讯兵眼睛的余光就一直粘在那边,脸上的笑冒着热腾腾的傻气。
布兰登为他换完药,看自家属下的傻样儿笑了笑,轻声道了一句“没错”就走向了另一个伤兵,抬头看到钩吻正认真用匕首将一个中了毒的妖族把表层的伤口割开,和营中安静紧张的气氛完美的融在了一处,心脏直接漏了一拍。
钩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大概就算是伴随钩吻走过幼年和少年的撒加也说不清,如今和他朝夕相处的布兰登亦然。但是布兰登能确定的是,无论钩吻露出的是怎样的面目,都让他喜欢到了骨子里。
终于那些伤兵的伤势都处理了一轮,那些忙碌的后勤和文先生开始休息了,钩吻和布兰登也走了出去,到了另一处异常安静的帐子前面。钩吻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将门帘抬起迈步走了进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三十七个位置,有几个被家属带走了,其余的失去生命的躯壳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了呼吸与心跳,主宰那些喜怒哀乐的灵魂已经回归了几个神明守护的那个缩水了几倍的轮回之流,等待着在新世界的转生。等待着他们为之奋斗的人们开辟出一片全新的天地迎接他们到来。
有三个明显是西楼当中的人员。恢复了原本的形态,美丽而凄婉的躺在那里。这些伪装成后宫佳丽的美人们明明本就不擅长争斗,甚至有一个是当初明面上作为礼物,暗地里的间谍被送到钩吻身边的纯血人族,钩吻给了他们原本不敢想的自由,他们别无所有,只有献上忠诚和生命。
钩吻的声音有些颤抖,动作轻柔的整理着那个因为修炼出错永远停留在了少年模样的人族乱蓬蓬的碎发:“小方,你最喜欢的雪姐姐还在外面执行任务,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你怎么能这么早就跑到妖祖身边呢?雪姐姐回来见不到小方可是会生气的,你难道现在不害怕了?前些天不是还说要把你新学的法术给我看吗?昨天你离我那么远,我没看清楚,你在表演一次好不好?”
俏丽的少年始终沉默着,也没有睁开眼睛。红润的脸庞被青灰色占据,嘴角还带着往日阳光的笑容。虽然换上了干净崭新的衣服,脖子上那道狭长的伤口却没有被遮掩,触目惊心的证明着原属于这具身体的生命早就从哪里流了出去。
不远处还有一个明显是狼族的男性怀中抱着一个瘦削的狸猫。钩吻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那个身上有一个弹孔的狸猫突然张开了眼睛,茫然无措的叫了一声。在那个狼族男子怀中蹭了蹭,却没能得到应有的回应。不死心的再次蹭了蹭,嗅一嗅那狼族的鼻子,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的尖叫一声拼命的抓挠着那人的胸膛,将衣料撕破之后看到了一片称得上是千疮百孔的肌肤,呆愣在那里,就算被钩吻拎了起来也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早知道就不教给你们怎么用内丹献祭了,会了以后就一个一个的都想用一次试试吗。”钩吻轻轻叹息了一声,将那只皮毛都一下子黯淡了几分的狸猫放到了狼族男子的身边,“多亏有你和他,我们才没被那些傀儡打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他…对不起,文先生也没能成功。”
那只狸猫,或者说失去了全部修为的妖族,沉默着咬住狼族巡逻兵身下的被单,一点一点的向帐篷的门帘移动过去,钩吻沉默着跟了过去,帮他把帘子掀开,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把一具比自己不知道大了多少的躯体拖到了一棵不知有何特殊意义的杨树下,开始动用小小的爪子掘开土壤。
钩吻和布兰登没有上前,就在一旁静默的看着那个小小的狸猫一点一点的掘出一个小土坑,再慢慢让它变大成墓穴,直到容得下一具尸体才停了下来。将人移了进去,再用一层土一点一点的掩埋,从脚开始,到头部的时候停了下来,在旁边堆出了一个小土堆,狠狠地向那张熟悉的面容全部推了下去,终于无力的趴在了这座小小的新坟旁边。
钩吻蹲在了那个狸猫旁边,轻声道:“我以为你会和他一起走。”
那个狸猫动了动耳朵:“不,我会重新修炼,到新世界等他。不管他变成了什么,到时候不会再有任何东西能把他从我眼前带走。”
钩吻递过去一株识魂草,微微一笑:“你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