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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又一遍,这旋律回响在这静默的林间。
湿热的感觉从指间传来。
“这是……什么歌?”他的嗓子微微喑哑。
音乐停下来。
“……《千の风になって(化为千风)》”真奈说。
“千风啊……”他重复着,低声问,“有歌词吗?”
真奈没有回答。
过了几秒钟,稚嫩的歌声响了起来。
“私のお墓の前で泣かないでください……”
(当你经过我的坟墓,请不要为我哭泣……)
请不要站在我的坟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也不曾睡去
我是吹拂而过的千缕清风
化作钻石般的阵阵飞雪
我是洒落人间的温柔细雨
化身在稻谷成熟的田野
当清晨到来
我化身成鸟儿轻唤你
当夜晚来临
我化身成星光守护你
我身在盛开的花丛中
我身在安静的房间中
我身在歌唱的鸟儿中
我身在一切的美好中
请不要站在我的坟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也不曾逝去
“……自由翱翔在天空的清风万缕啊。”斑有些出神,“虽然听上去很美,但是果然还是生者无奈之下的自我安慰吧。”
“或许是这样的也没错。”真奈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偏过头注视着他,“就和‘逝者已矣’这句话一样,只是对死亡的投降而已。”
“……”
“但是,这样的想象,”真奈仿佛是说给他听,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虽然只是生者无奈之下的自我安慰,但终究还是美丽的吧。”
“对逝去之人的爱意,依然还凝固在生者的心中,支撑着我们继续走下去。我想,这才是它最美丽的地方。而痛苦、无奈、后悔……这一切情绪的总归,终究还是爱吧。”
“……”
真奈没有再说话了。
“明明很会安慰人吧,宇智波真奈。”
斑遮盖眼睛的手终于挪开。他双手撑着草地坐了起来。
真奈没有看他。
因为知道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红着眼睛的样子吗……真是,体贴到不像话啊。
“真奈。”
“嗯。”
“……谢谢。”
“哦……不客气。”
斑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
这时已经日轮西沉,夕晖近映山际,晚霞自对面山背后铺张出来,瑰丽的色彩染透半个天空。晚风起,夹杂树声虫鸣,吹来阵阵凉意。
“我只剩一个弟弟了,真奈。”
“……嗯。”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泉奈的。”
真奈重重地点头:“我相信你。”
相信……吗。
“真奈。”
“嗯。”
“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我已经,把你当做自己的弟弟了。”斑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用力握紧,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仅存的东西。
真奈慢慢地扭头,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久久凝视着他。他张张嘴,又闭上。如此再三,神色越发纠结和凝重。
“喂,怎么了?太感动了?”
毕竟是尸山血海中拼杀过来的忍者,在经过一天的颓丧后,斑多少恢复过来了,甚至积累起了足够的力气开玩笑。
“可是斑大哥,我是没办法当你弟弟的……”他说得很艰难。
“……啊?”斑一懵。
“我、我……”他结巴了好一阵子,才一口气说:
“我是个女的不能当你弟弟啊!”
“……”
他的嘴越长越大。
喂喂我刚才是幻听了吧?
绝对是幻听了吧?!
宇智波真奈……不是个男孩子吗?!
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拎着衣领扔进屋,很长一段时间内在他的冷眼旁观下被熊孩子们欺负,被他“喂喂”“你这家伙”“混蛋”这么叫来叫去还揍了不知多少次,随便摸头随便指使……
的,宇,智,波,真,奈!
是个!
女!孩!子!
#Excuse Me??#
“女、女、女的?!!”
他艰难地确认。
点头。
“不可能吧!!!!”他觉得自己整张脸肯定都扭曲了,“根本不像啊?!!!!”
真奈:“……= =”
#您的好友十字路口已上线#
“所以你居然骗我?!”
真奈木:“我以为你知道啊?!”
“你这家伙看上去哪里像个女孩子了?不对应该说怎么看都是个男孩子吧?!”
“到底哪里像男孩子了啊斑大哥……”
“衣服!头发!打架的样子!”
真奈继续木:“衣服的话,都是族里发的。头发太长好麻烦直接用手里剑削的,还是斑大哥你教我不要太在乎发型的吧。打架,打架怎么了?女孩子打架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够了作者发型这个梗你还要玩几次#
不女孩子不会打架……不对你要说你是女孩子那群熊孩子也不会对你动手啊!
“男女的衣服不一样啊别人给你的时候你干嘛不说要女装?!”
努力回忆中。
“啊我想起来了!”真奈眼睛一亮,一拳击在手心上作恍然大悟状,“族里的小姑娘都没有人选择成为忍者,所以我以为忍者的服装都是一样的!”
#等等你的属性不是天然呆请不要擅自改变画风好吗#
斑:“……”
他仍然在绝望地作着垂死挣扎。
“父亲,他知道吗?”
“族长吗?”真奈抱着双臂沉思了一会儿,“大概知道吧?他从没打过我的脸。”
宇智波·虽然没怎么挨过揍·但挨揍必被打脸·斑:“……”
“……其他人知道吗?”
“这个嘛……”真奈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他,“对哦,我本来以为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如果斑大哥都这么说的话,说不定大家也不知道呢!”
头顶上翘起的那根……难道是呆毛吗……
呆毛抖一抖。
#所以都说了不是天然呆快把画风换回去啊#
“……嘛,真是败给你了。”斑抬手揩去额头的冷汗,无可奈何地说,“我说你都没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的话,大家对你的态度都过于粗暴了吗?”
至少他如果早知道这是妹妹的话,不会放任她被欺负那么久的。
真奈抿起嘴唇,看他一眼,然后站起来拍拍衣服。
“我以为忍者的话,性别不重要。”她望着对面仅剩的一丝夕阳的辉光,淡淡地说,“对忍者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只有实力吗。既然大部分女孩子已经天生在身体素质上比不过男性了,那么为了追求实力的提高而被严格对待反而是件好事。”
斑也站起来,跟她看着同一个方向。他想起了仅有几面之缘、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宇智波久美子,又想到真奈惊人的天资和刻苦的努力,不禁承认道:“说得也是。你既然比大多数人更有天分,想成为一个强大的忍者是理所当然的。”
“欸,其实一开始我没有想过这种目标,想要成为一个强大的忍者什么的。”
真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喂……你在耍我吗。”他嘴角一抽。
“我很害怕,也很迷茫,”她坦然道,“所以只有拼命修炼才能让我多一些安全感。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女孩子的选择要多一点吧?”他说,“可以嫁人生子,不用那么辛苦。”
就像他的母亲一样,一辈子都没有亲自上过战场。
真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干嘛?”他防御性地瞪她一眼——一时半会儿态度还改不过来。
“你觉得女孩子活得就不辛苦了吗?”她说,神色有些复杂,“没有修炼就没有力量,只能选择嫁给拥有力量的男性,然后因为战争对人口的需求而不断生孩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只要还能继续生就不会停下。除此之外还要操持家务,在男人不在的时候为他担心,孩子才一点点大也要去打仗,然后收到丈夫或者孩子战死的消息……”
“……”
“……然后一辈子就这样过完了。真可悲啊……如果这就是不用辛苦修炼的生活,我还是宁愿每天累得半死地活着,哪怕死在战场上。”
“哈哈、哈哈……你这么一说听上去似乎真的很可怕。”他试着想象过着这种生活的真奈——想象不能,“你这样的,确实也难以胜任弱女子的生活吧。”
真奈:“……?”
#我刚才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奇怪的人参公鸡#
算了,她决定无视对方一脸纠结,继续总结:“不过呢,我现在已经不会觉得恐惧或者迷茫了。”
“是吗?”
“嗯。”她眯起眼睛笑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因为有跟人约定好要永远支持他嘛!有人生目标的人可是不会迷路的。”
她看上去还是那个不加修饰、完全不像个小姑娘的小孩儿。
不过……
斑习惯性地伸手揉揉真奈的发顶,笑道:“原来如此,我早该发现的。谁家弟弟会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地说些肉麻的话啊!”
“……肉、肉麻吗?”真奈瞪圆眼睛,笑意僵在脸上被风一片片吹落,“居然不是感动而是肉麻吗……?”
好消沉。
“不过,”他说,“弟弟也好,妹妹也好,真奈……”
她抬头。
“……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但在真奈眼中,少年的笑容被永远定格在太阳的光辉中,耀眼又温暖,灼灼的烙进骨血里。
解开误会的真奈回去老老实实地领了女装,还绑了头发梳了刘海,在族里招摇过市惊掉一片下巴,斑在一旁笑得差点打滚。泉奈听说自己的小伙伴居然和自己不是一国的之后气得要死,好几天拒绝和真奈说话,真奈就天天追在泉奈后面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求得傲娇小少年回心转意。
父亲田岛的反应很值得一提。斑始终想不透父亲在这件事中表现的态度,他一开始就在刻意模糊真奈的性别,对于真奈和他们往来的态度也很暧昧,而在真奈恍然大悟亮明自己性别之后他反而明确地表现出了不高兴。
那顿打得真狠。
雨哗哗地下着,密密的水帘充斥天地。远处的山间已经起了大片白雾,触目所及都是一片阴暗的光影。田岛的神色却比这山雨更加阴沉。
“父亲!”斑大声喊道,冲上去拦在田岛和真奈之间,“够了吧!”
田岛凶狠的眼神挪到他身上。
他毫不畏惧、甚至更加愤怒地回视这个男人:“真奈根本什么都没做!父亲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泉奈在旁边紧张地注视着他们。
“咳咳……”
背后的真奈咳得厉害,应该吐了血。
“让开。”
简单的词语仿佛从牙缝中蹦出来,田岛的眼神异常恐怖。
“你至少把话说清楚!”
“族长教训不听话的小崽子还需要什么理由吗?”田岛的脚步踏进水中,就要绕过斑阻拦的双臂。
斑想拦住他。
田岛用余光淡淡地瞥了自己的长子一眼:“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打断她的腿;再做一个多余的动作,她的手也别要了。”
他僵在原地。
嘭——
啪——
斑知道真奈尽力忍着不发出声音,但闷哼根本忍不住;而七岁的她面对宇智波田岛,所有的反抗也都是徒劳的。
这个男人好像必定要先用暴力把心中暴虐的情绪发泄干净才能获得说话的闲情。
而作为哥哥,斑唯一能做的居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