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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注解,安珐额头挂了三条黑线,之前所见的地狱极尽辉煌,与受刑这个词半点挂不着勾。撒斯姆介绍说地狱还在发展中,可越往下层所见越是奢靡。
别西卜从吧台接过一杯红酒,随意靠在一侧。
“现在知道没了那死气沉沉的天堂约束是件多美好的事了吧。”
撒斯姆也道:“只要你同意来地狱能就地封魔王,真的不考虑一下?”
“我只想来了解我想知道的。”安珐叹气。
撒斯姆看上去有点遗憾:“那么,公平交易。”
――咣。
紧闭地门被猛然撞开,切西亚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环顾一圈,吧台前已经只剩别西卜一个,他冲上前质问别西卜:“人呢?”
别西卜露出个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
“人?当然是在人界了。”
“别西卜,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乌利尔在哪?”切西亚紧盯着别西卜的眼睛。
堕天使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能力,切西亚拥有能力的是“魅惑”,别西卜上过几次当,当即别开眼,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会被魅惑。
“乌利尔?那个只会被上帝呼来唤去使唤却连半句怨言都没有的乌利尔?他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切西亚看着别西卜毫无破绽地神情,松了口气:“最好不是他。”
“要喝一杯吗?”
。
另一边,安珐只身站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中,繁复的纹路密密麻麻铺了一地。
“考虑清楚了?阵法开启后,你将暂时失去所有记忆与能力。”
安珐面色苍白,像在忍受极大的压力,勉强笑了笑:“这种复杂程度的阵法都找来了,你真的会给我反悔的机会?”
撒斯姆半边脸隐在黑暗中,在狂风暴雨中看不清神情。
“显然你不会反悔。”
安珐闭上眼不接话,算是默认。
撒斯姆不再迟疑,催动阵法,瞬间天昏地暗。铺天盖地的天雷落下,安珐展开翅膀硬抗,纵然是炽天使也难保在天雷下不受伤,焦味蔓延开来,安珐苦中作乐道,这才是地狱受刑的正确方式吧。
地下伸出两条铁链锁住他的双脚,天雷悬在头顶,织出一张电网时时刻刻都在发挥着成倍的作用。
——这一切本该是他的罪赎。
萨斯姆背过身,振翅远离。
“一百年。只要你挨过一百年,我就拉你出来。”萨斯姆传音道。
安珐咽下一口血,摆摆手:“不用。”
“你骗我!”切西亚愤怒地摔了酒杯。
别西卜才起一点醉意被他这么一摔彻底清醒了,还是中招了,防不胜防,这简直是同样身为魔王之一的耻辱。
既然被发现了,别西卜也不介意公开,出卖队友这种事熟能生巧:“我只是个见证人。顺带帮萨斯姆稍微牵制一下你,看来我做到了。”
“萨斯姆?”切西亚瞳孔微缩,接着几乎掐着别西卜的脖子道,“萨斯姆回来后就被封印了,这件事你不知道吗!还见证人,你的脑子是用来当摆设的嘛!”
“不对,那是亚伯罕,一定是亚伯罕!他不应该呆在上帝的身边吗?”切西亚抓了抓头皮,“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不知道。”别西卜很郁闷。
“不知道?”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真不知道。你闯进来的时间太过准时,他们根本没来得及说……”
切西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摔门而去。
别西卜收敛起脸上的无辜,换了个坐姿。
“他怀疑你了。”
“放心,哪怕怀疑我也与你无关,你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
“比起这个。”别西卜晃了晃杯中红酒,“我更好奇你们的交易是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
别西卜比了个了解的手势,果然不再提问,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微笑道:“喝一杯吗?”
☆、灵魂碎片(六)
又一击天雷落下,安珐半跪着,一手伸直撑在地,支撑着自己不至于倒下。视线模糊了一霎那,再看清时,只剩下滔天血雾,还有脚下的无边血海。
——一切都是幻象。
安珐这么告诫自己。
千变万化的血雾中,幻象衍生出新幻象。
安珐闭上眼,脑中无意识地浮现修罗场,杀戮,血腥而弥漫着死亡气息。
各族腐尸迎面扑来,安珐没了神力,只能不断躲避,抓伤随着天雷的程度加深,道道深可见骨。倒在地上的腐尸向他伸出手臂,好似在求助。还未触及,便幻灭成灰。
天使是如何堕落的?百年后戾气蔓延他也会终将成其中一员,为了什么?一个答案?
倏然睁眼,所见幻象渐渐散去,白芒中聚起人形。小小一只斯特莱斯跌跌撞撞朝他走来,每走一步身上就是一道伤,他仿佛感受不到痛苦般,脸上的笑容不掺半点杂质。
安珐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脚裸上的锁链沉闷地发出声响。
雷声轰鸣,数十道天雷持续落下,翅膀边缘一片焦黑,一根根脱落。
安珐闷哼一声。
那个孩子……是谁?
他……为什么在这里?
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交易?和谁的交易?为了什么……
……
为了什么?
一个答案?
不。
不是。
我是为了……
安珐徒然瞪大眼睛,无声呐喊:快躲开!
雷声持续,经久不息。阵法之内,万物飞灰,昏昏沉沉一抬眼,那头已经再没身影。
为了……什么?
谁来告诉我……
地狱大乱。血族也不太平,但足够低调,血族界封闭,一次次整合,却彻底压垮了那最后一根稻草,血族发生□□,有些乘机逃了出去。人界离的最近,首当其冲深受其害,人们称之为吸血鬼。
少年茫然地站在街头,被人群推着向后退,没几步他就被落下,一颗子弹穿过胸膛,心跳慢了一拍,随后便是一片黑暗。
许久,再也听不到枪林弹雨声,身边只有细细的哭泣声。
“安珐……我的孩子……你醒醒……”
“再看妈妈一眼……”
“安珐……”
妈……
他浑身血液冻结了般,冰冷的可怕,拼尽了全身气力,才使得食指微微一曲。
“走吧。”一个男声道。
“不……他还活着,带他一起走!”
“你别激动亲爱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带着他走不远……”
“他没死,他还活着!他还活着!要走你走,我在这陪他!”
“活着才最重要。”男人似乎也快崩溃了,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哀求,“等过几天,我们一起来……好吗?”
“不!你看他手指动了一下,他是你儿子,他还活着,你为什么不……”
声音一下子嘎然而止,抓着他的手松开了。
男人哽咽了一声,半响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却是越来越远。
……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轻笑了一声,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接着他被扶了起来,按理来说,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却能异常清晰地感受到脖子疼了一下。他听懂了那种古老的语言,那人在问“你想活着吗?”
想。
当然想。
那人好像能听到安珐的心声,温和地抬手碰了碰他的脸,如同触碰精致的艺术品般。
初拥的过程他半点都不记得了。
后来更连那人是谁都没见到,他就被装进水晶棺材里运回了血族界。
那血族也从此消失了。
起码安珐在一百多年里再没见过他。
于是又是一个轮回。
如果这才是正确走向,那之前呢?那算什么?
“乌利尔。”一只红狐渐渐走进他的视线中,随着它的步子,大片花海浮现,空气中都散发着甜腻的味道。红狐终于停下步子,在他脚边,乖顺地前爪伏地,头部微垂,“我已经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只是没想到你连我原本的样貌都记不清了。”
“不过没关系,我真的太想再这么叫您一声。”
“请您回天堂吧。乌利尔大人。”
熟悉的地方,安珐伸起右手在阳光下仔细地端详,漂浮在半空的花瓣一片片落入手中。
乌利尔……是谁?
他终于轻笑出声,声音却不似想象中的沙哑。
“我……还没堕落吗?”
“谢谢你——”
“——凡多·多莱伊·苏特莫尔。”
红狐狸消失了,很难想象在动物形态下也会做出类似于人的表情,它或许是真的开心,满地繁花开的艳丽,离开也不带走任何遗憾。
一个背影立在落地窗前,在诡异的月色映照下,更显身材修长。深黑色窗帘几乎与屋内的黑暗融于一色。
安珐记得他。
“醒了?”斯特莱斯在他刚清醒时就已经发觉了,他想看看醒来后的安珐会怎么做,结果等了等,什么都没等来。按他的性子,不应该什么都不做,什么情绪都没有。
“醒了。”安珐嘴角勾勒出一个惯有的弧度,神色平静。
在印象中,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不止一次,唯独这次换他躺着。安珐微微一晒,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下身,视线扫到双手手腕上红痕未消,顿时一阵愕然。
斯特莱斯回身后看他的表情变换,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
“……乌利尔?”
安珐配合地轻轻一点头,撑着床沿忍受着不适赤脚站了起来。
“那年血族出了叛徒,现在怎么样了?”
“……摆平了。”
安珐点点头:“也是,你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血族了。”
“你……”斯特莱斯左手一点一点握成拳,“你还记得多少?”
“我记得答应过你,要陪你来血族,不过……”安珐看了眼窗外,“好像已经不止来过一次了。”
斯特莱斯悄悄松了口气,还想说点什么,外头传来一阵打斗声。安珐才踏出一步便被斯特莱斯阻止了。
“你休息,我去。”
“……”
“……”
斯特莱斯一时没转过神来,话说的再顺不过。说完才想起乌利尔不是安珐,不需要他的庇护。懊恼地化身蝙蝠,“啪”一声撞在紧闭的门上,成了一只扁蝠。
安珐忍着笑,替他推开了。
“也对,血族的事,我不好直接参与。”
直往外冲的蝙蝠停顿了一下,折回绕到他身边停下,再次变回人形。
“……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玻璃渣了QAQ请再相信我一次~~~~(>_<)~~~~
☆、灵魂碎片(七)
斯特莱斯与安珐一前一后走向一个被按倒在地的血族。原本围着的群众自觉分开条道,容两人前行。
“斯特莱斯,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带头那年轻血族得意忘形地一脚踩在那血族头上。
斯特莱斯摊了摊手:“我无话可说。”
“你终于承认了。”年轻血族面目狰狞,“请跟我们走吧,别让该隐大人等久了。”
安珐眸光一亮:“该隐赫斯特醒了?”
众血族视线遵循着声音而去,发现竟是刚才站在斯特莱斯身后的男子,听着他说出该隐赫斯特时那种不卑不亢的语气竟然没有半点违和感,纷纷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是谁?怎么直呼该隐大人名讳。”
“他出来时我还没注意,以为是个跟班,现在再看他的气质看起来更像贵族。”
“好像是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