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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厮端着茶,战战兢兢的看着,唐宇谦一言不发,直到黄铜鼎把妖魂全部吸收干净,他才松了口气,气色也有所缓和。
“茶。”唐宇谦对小厮说道。
小厮被刚才的景象吓得腿软,一时没有听到唐宇谦的话。
唐宇谦一怒之下,一掌打在小厮身上,小厮竟然瞬间化作灰尘,魂魄被吸入黄铜鼎内,翻滚挣扎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唐宇谦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继而闭上眼,一副痛苦的样子。
本以为,做了太子就能安稳的坐上龙椅,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个唐肖穆。
唐肖穆的娘出身不好,唐肖穆又是六皇子,位子不上不下,没人待见。唐肖穆自己也不争气,独自一人住在府里,看看书学学琴。谁曾想,这个最没出息的皇子,居然一夜之间起了变化,知道争权夺利,甚至请缨上战场。
从那时起,唐宇谦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唐宇谦肯定是中了邪,或是有高人相助。这么多年下来,唐宇谦并没有看到有高人相助,反倒是唐肖穆帮助了许多高人。唐宇谦就更加肯定,唐肖穆肯定是中了邪物,不再是从前的唐肖穆。
唐肖穆与唐宇谦,一个不信不服鬼神,一个非常相信鬼神之说。唐宇谦拉拢之人多是道家,佛家之人,他自己也修习法术。
本来唐宇谦法术不精,也没有急于求成,可当他知道唐肖穆对花耀有意的时候,他就沉不住气了。
虽说当初是他对花耀不义,才使花耀远离他,但是他也不允许别人得到花耀。
再说,唐肖穆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皇帝就说过,“六皇子心狠如我,如他娘亲。”
为了能够专心的抢夺皇位挣江山,唐肖穆不断的想办法杀死花耀,嫁祸给唐宇谦,只因为,花耀是唐肖穆的软肋。他自己舍不得,所以就必须让别人下手杀了花耀。没有软肋的人才是最强大的,唐肖穆深信这个道理。
唐宇谦叹口气,朝门外说道:“来人,上茶。”
宫女重新倒了杯茶过来,看到地上破碎的茶杯却没看到小厮,问道:“咦,小福子呢?”
唐宇谦摇摇头,“大概是出去玩了,不用管他。”
宫女皱眉道:“这次月钱不给他发了,总是偷懒。”
唐宇谦沉默了会儿,说道:“给他父母赏白银千两,现在就去。”
宫女不解:“为什么这么突然……”
唐宇谦把茶杯往桌子上一砸,怒道:“让你去你就去!”
宫女吓了一跳,往日唐宇谦总是谦和有礼的,比起其他主子好太多,可这几天却变得十分奇怪,动不动就发脾气。而且……最近府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少些下人……
宫女走后,有影卫进来通报说:“殿下,您让我查的,我只查到了一星半点,其余玄机,实在不是我这等凡人可以偷窥到的。”
“说吧。”
“属下按照您说的去海外查了朝鸣的过往,属下发现,朝鸣在被送进宫里之前有一任主人,而那主人正是皇上曾经爱慕的西域女子。怪就怪在,无人知道这西域女子倒地叫什么,甚至无人确定她真的是西域人。所以,朝鸣见到酷似那西域女子的乌琦后大惊失色是有原因的。”
唐宇谦思索道:“西域女子,乌琦……花耀……你可知,六皇子征战是否是专门为了寻找乌琦?”
“具属下所知,六皇子并不是为了乌琦,而乌琦长相酷似花耀……属下斗胆猜测,那西域女子与乌琦定有血缘关系。”
“你的猜测有道理。没有其他的话,下去领赏。”
“谢殿下。”
“等等,”唐宇谦警告道:“这事情,我父王知道么?”
影卫如实说道:“殿下,臣只知道,这世上,没有皇帝不知道的……”
“行了,你退下。”
影卫走后,唐宇谦闭目养神,心里却烦躁的很。一是他急功近利,导致走火入魔,处在妖道边缘,二是他心里愁苦,既顾及情爱,又野心勃勃,两者难以两全,让他夜不能寐,心里烦躁。
“花耀……”唐宇谦喃喃的说:“自从老六认识你之后就变了……如果你母亲是朝鸣的主人,那一定不是一般的人或妖,那你,又算是人还是妖?”
桌上的半个黄铜鼎内妖气迷茫,乌黑的烟雾里隐隐有妖物痛苦的惨叫声。唐宇谦听的更加烦躁,甚至想杀人泄愤。
这半只黄铜鼎是他去山里寻仙界入口时得到的,仙界入口虽然没有找到,但他坚信这黄酮鼎是仙物,能帮他铲除六皇子。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花耀与知空一行经过清正观下村落,看到村民们正收拾东西,似乎是要去逃难。花耀疑惑不解,现在国泰民安,塞外的一些蛮子胡虏也都被六皇子和太子收拾妥当,怎么这里的村民却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常常听道长讲道的民众多少也知道卜算之术,不少村民都算到,不日天将降大灾,到时候国内动荡,民不聊生,因此村民们才都收拾了东西准备躲避。
知空带着一人一狗一妖大摇大摆的走过,村民们都好心劝他们不要北上,赶紧逃命到南边才是正事。
花耀听的心里生疑,问知空和妖录:“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妖录摇摇头,“我只管妖界的事情,人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着。”
知空道:“我没有发觉有战事,妖魔倒是会有,但不会影响到平凡的老百姓。”
花耀沉吟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既然会生妖孽,国家灭亡也是迟早的,可见村民们也并无夸大。”
清正观大门紧闭,不是观内之人不得进入。观外已经有许多人等着拜仙尊,求得庇护。仙童已经出来说明过,村子里的人不会受到牵连,但是村民还是跪着等仙尊解救。
知空走到仙童跟前,拜了一拜,说道:“贫僧乃是小朝寺和尚知空,有事拜访你家道长。”
仙童皱眉看着知空,说道:“你真是和尚?”
花耀多嘴说道:“吃过腥的算么?”
知空瞪了眼花耀,花耀撇撇嘴。如果不是妖录把清正观内金蟾给吃了,还不肯吐出来,知空也不用亲自上门来道歉。毕竟金蟾是灵物,经过道化修行,能够成精也是不容易的,道歉还是应该的。
虽然吃了人家道观里的灵物,但是妖录一点后悔悔过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打量着眼前的仙童,看出他是莲花所化,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找个几乎把他给吃了。雪白雪白的莲藕娃娃,带着清新的荷叶气息……一定很好吃。
仙童感受到了妖录的不怀好意,往后退了退,恭敬的说道:“圣僧先等片刻,我去禀告师父。”
花耀看着仙童凭空消失,对着知空说:“瞧瞧人家,多懂礼貌,这道观多气派。你们小朝寺简直就是个野庙,怪不得香火不盛。”
知空不搭理他,径自盘腿坐下等着。
过了会儿,有一穿道袍的年轻男子出现。那男子看起来不像是修道之人,虽然周身有灵气,脸上却一副稚嫩的富家子弟的样子。男子看到知空他们后似乎很惊讶,也很欣喜,冲着他们就跑来了,一点修仙人家的架子都没有。
知空站起来正要与他一拜,没想到那男子直接跑到花耀面前,高兴道:“花耀,你是花耀?!”
知空皱起眉,站在花耀身前,冷声道:“敢问道长是?”
男子顿觉自己鲁莽了,赶紧整理了衣冠,笑着对知空说:“圣僧,我是清正观法净道长门下的弟子,道名生莲。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有个名字,叫徐文清。”
花耀一怔,“你是徐文清?就是徐家被绑走的那个少爷?”
徐文清听到花耀居然记得自己,已然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是。我就是那个徐文清,我不是被绑走,呃……也算是被绑走。总之,其中许多机缘,很难说清。”
徐文清不自觉的往花耀身边走,知空不动声色的挡着,问道:“你是谁我不管,我就是来道歉的。”
徐文清疑惑道:“道歉?”他看看知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想,哪有这么理直气壮的来道歉的?
知空双手合实,说道:“阿弥陀佛,事情一时难以解释清楚。劳烦生莲道长去对你家师父说,他的弟子金蟾在花府出了意外,这会儿已经被我身边这位黄衣少年消化在肚子里。我代这位少年向你师父道歉,等我的事情办好,我会再过来负荆请罪。”
徐文清听的稀里糊涂的,道歉他能够转达,可他怎么都不明白,什么叫出了意外,什么叫被这位黄衣少年给消化了……这事情,也有点太诡异了。
看到徐文清在发愣,花耀不耐烦的说:“行了,该说的都说了,看你师父知道后想怎么办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后会无期。”
“等等!”徐文清急忙说道:“花耀,就这么走了么?”
花耀以为他要为难自己,于是不高兴的说道:“怎么,说了这和尚以后会来负荆请罪,你不信?”
“不不,”徐文清有些失落,本以为见到他从小当成榜样的人会是何等的场面,没想到还没说几句话就没了下文,“我只是……没事,你们可以走。但是……花耀,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这和尚一同走比较好。”
知空冷色道:“为什么?”
徐文清解释道:“虽然这么说很无礼,但是我是瑶池所生粉莲,能够分清浊,去污气,就也能一眼看出……花耀他,是祸根。”
“什么?”花耀以为自己听错了,歪头笑道:“你再说一遍。”
徐文清缩缩脖子,低声说道:“这是命数,命中注定,花耀是祸水命。”
“你找死!”花耀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撸了袖子就要打徐文清,徐文清抱头鼠窜,花耀跟在他身后要打。
知空倒是点点头,觉得人家说的一点都没错。
妖录看看知空那一副得意样子,笑道:“你相好的是祸根,你倒挺高兴。你一个妖僧,配着他一个祸水,倒是绝配。”
知空上前拎着花耀的领子把他拎起来,笑着朝徐文清道歉:“花耀是个混蛋,让你见笑了。”
花耀大怒,“混账和尚,你说什么呢!”
徐文清定定神,摇摇头,失落道:“没关系……其实,若把花耀放在我们清正观……”
“不必了,”知空把还在捶打自己的花耀扛肩上,然后告辞道:“既然你师父没空见我们,我们这就走了。花耀这祸水,我收着,请道长放心。”
说完,知空扛着花耀领着妖录和二两就走了。
徐文清看着他们走远,心里一阵落寞。当人的时候他没资格跟花耀混一起,当现在恢复了本身,还是没有机会碰触到花耀。
清正观大门打开,徐文清正要往里面走,小仙童却对他说道:“师弟,师父命你把此物交给知空和尚。”
徐文清拿过仙童手中的物品,发现正是打开妖界之门的玉盘。此玉盘只能打开一次通往妖界之门的大门,是妖界之主刚即位时送给清正观师尊的,请他到妖界一聚。师尊本就不喜走出清正观,也就没有用到这东西。如今把这东西送给知空,岂不是就是让知空去妖界走一趟?
“师兄,这东西只能用一次,师尊都没用,如今给一个不相干的和尚,是不是……”
“师父说了,你我不要问为什么,只需把东西交给知空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