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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温夜在卧室里睡得正香,客厅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就把他吵醒了。
温夜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以为家里招贼了。跑到客厅看到月光下苦着脸坐在地上揉屁股的贝尧才想起来,今晚家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留宿的那个笨蛋,竟然从那么宽的沙发上滚下来了!
“笨死了。”温夜打着哈欠,回卧室继续睡。
早上,温夜看到沙发上贝尧圆滚滚的屁股,玩心大起,对准那里就是一脚:“起床了!”脚感不错,弹性十足。
谁知道,当温夜洗漱完毕了,贝尧仍旧歪着屁股趴在沙发上打鼾。
“懒死你了。”温夜又踹了他一脚,这次加注不少力量,恐吓道:“六点四十准出门,耽误一分钟就多跑一圈!”
“啊!我现在就起!”贝尧一个鲤鱼打挺,没打起来,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顺着沙发滑下来。他一秒不敢耽搁,一阵风似的刮到卫生间,刷牙洗脸,顺便在温夜的毛巾上蹭了一下。
半秒钟后,温夜暴怒:“啊啊啊啊啊!我的毛巾,谁允许你用的!”
最后,贝尧还是难逃一劫,被温夜惩罚在公园里多跑一圈。
热闹的大清早,直到两人分别走进自己的班级才结束。
贝尧把作业本从书包里取出来时发现中间多了一本,抽出来一看,封面上工工整整的写着温夜的名字。
完了,早上走的急,装错作业本了!
要是害得温夜交不了作业,岂不是罪加一等?
贝尧二话不说,拿起作业本跑去高中部找温夜。
交到温夜手里时免不了挨骂,贝尧孙子似的缩头缩脑,杵在那里不停赔不是。
温夜揉着鼻子撵人:“别点头了晃得我头晕,快走快走。”嫌弃的模样,好似在赶苍蝇。
“哦。”贝尧乖乖地答应,转身就跑,没跑两步撞到一个人人,他边道歉边抬头,徐正的脸映入眼帘,“啊!学长,对不起。”没等徐正开口,早读铃响起,他又风风火火地跑开了。
徐正饶有兴趣地在贝尧消失的地方和温夜之间打量,路过温夜身边的时候,故意停顿一下,说:“哟,不是说死都不收他做小弟的吗?”
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好几度,温夜冷着脸说:“他来找我不代表他是我小弟。”
“真的?”徐正不等温夜回答,哈哈笑着走开了。好几次他都看那两人在一起,瞧两人那说话的劲头,说温夜不是贝尧老大,他才不会信咧。
早上分开时,徐正笑得活像捡到一百块。下午体育课上,贝尧再次遇到徐正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遍布愁容。
快到学期末,不论年级,体育老师一起组织考试。
徐正排在很后面,而贝尧一早就考完了。
徐正瞅准机会,揪着贝尧去双杠旁聊天。
说是聊天,徐正什么都没说,一个人黯然伤神,哀叹连连。
贝尧自打徐正说有什么可以找他帮忙后,对他印象改观不少。
俗话说,只有在危难中才能真正识别一个人是非常有道理的。谁在落井下石,谁又能雪中送炭,一下就看清了。
不过,徐正找他要说啥?他俩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啊。贝尧打从心里有一点怵他,徐正不开口,他也不敢问。
半响过后,徐正总算说话了:“贝尧啊,你说我怎么办才好?”
贝尧正在发呆,被点名后一脸茫然地问:“什么事啊?”
徐正张嘴先叹气:“我老大不要我了。”
贝尧张大嘴巴“啊?”了一声,不敢相信地说:“不可能吧。”
护短护到不分青红皂白的楚向东会抛弃徐正?打死贝尧都不信。
“真的,老大说他要出国了。”徐正低头看着自己交叉在一起的十指,“他手续办好了才告诉我。”
“去哪里?”
“美国。”
贝尧脑海中浮现出世界地图:“好像挺远的。”
“嗯,光时差就隔了好几个。我原先以为他最多考到外地,没想到竟然会出国,那么远,一年都见不到一面。”徐正歪着头,郁卒问贝尧,“你说,他怎么就着么狠心?”
“呃,也许他也不想去,是被家里人逼着呢?”贝尧阅历有限,尚未熟练掌握安慰人这项技能。
“老大不想做的事,谁都强迫不了他。”徐正背靠双杠,零碎的刘海遮住他大半视线,“其实这些都是有征兆的,只是我一直没有在意。”
出来玩乐的次数越变越少,大多数时间都去上外语补习班,时常对着自己欲言又止。徐正从没想过楚向东有一天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所以今天中午,当楚向东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彻底震惊了,就连怎么走回教室都不记得了。
贝尧见徐正陷入沉思,想了想说:“也许你该庆幸他是在出国前告诉你,而不是出国后。”
“是啊,至少让我珍惜最后这段时间的相处。”徐正踢了踢水泥地,叫了声贝尧的名字,“那时候温夜一次又一次拒绝收你做小弟时,你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啊,我想做他小弟,他不愿意,我就一次又一次的追着他求他呗。”现在说起当时的事,贝尧都觉得好笑,那会儿温夜估计烦死他了。
“不停地追在他身后就可以了?”徐正似乎在问贝尧,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贝尧没有察觉到,还以为徐正依旧在跟他说话:“你别问我,我现在也迷糊了。对了,当初楚向东为什么收你做小弟啊?”
“所以,等我读完高三也出国,不就又能跟老大在一起了?”
“喂,我们说话根本不是一个话题好吗!”
贝尧听得迷迷糊糊的,只见徐正脸上阴云一扫而空,欢呼雀跃着跑开了。
这,这复活的未免太快了吧?还有,他以为出国那么容易吗?
徐正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徐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给我回来!”贝尧嗷嗷叫着追出去,跑遍大半个操场,才把人抓住,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那个啊。”徐正眯起眼,边回忆边说,“我被人欺负,老大顺手把我救下,问我要不要做他小弟,我当场答应了,然后就没了。”
徐正被人欺负?那画面贝尧简直不敢想象,不过他目前的关注点不在那里:“就这么简单?”
徐正点点头:“就这么简单,这事能有多复杂啊,又不是谈恋爱找对象,老大能保护小弟,小弟知道孝敬老大不就够了嘛。问我这个干什么?你跟你老大相处的不愉快?”
贝尧说:“温夜不是我老大。”
徐正“切”了一声,摆着手说:“谁信啊。”
贝尧诚恳道:“真的。”
徐正看向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觉得温夜对你就是老大对小弟的态度啊。”
“他有说要收我做小弟,不过我拒绝了。”两人有种交换秘密,互相做彼此倾诉对象的势头,贝尧将自己拒绝做温夜小弟的事全盘告诉他,最后说道,“我不想让他因为可怜我而为难自己。”
徐正惊讶道:“你怎么会这样想,谁会为了可怜别人做自己一直不想做的事情。”
贝尧直勾勾地望着他,无奈道:“当初你说过阿夜不会做我老大的。”
“我看错了不行吗?温夜那人孤僻的很,就对你特别点,你看他对谁不冷漠?他没遇上你的时候我还怀疑过他是不是面瘫,或是个哑巴呢。”贝尧解决了徐正的大问题,礼尚往来,徐正帮他解决他的问题,“你年纪不大,倒是挺能瞎想的。温夜若不是真的想收你做小弟,但凭你拒绝他两次,就足以让他将你碎尸万段了。”
“有那么夸张吗?”贝尧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还想再问徐正几个问题,却被徐正的同学打断,轮到他考试了。
徐正走开后,贝尧努力想,努力分析,他那连解初一数学题都困难的脑子,转了没几下就卡壳了。
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温夜,直到徐正离开才过来。
温夜问:“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贝尧被他脸上的阴晴不定吓了一跳,想到徐正最后说的那句“碎尸万段”,紧张地猛吞了几口口水,摆着手撇清:“没什么没什么。”
温夜好看的眉毛一下就拧起来了,大受惊吓的贝尧又是捂嘴,又是摇头。他越是这样,温夜就越气愤——什么时候起,死小鬼和徐正之间有不能告诉他的秘密了?
第二十六章 阿夜老大
这边徐正问过贝尧温夜是不是他老大,那边满腹疑惑的李小航也跑来问。
虽然对大家都好奇温夜是不是自己的老大这件事,贝尧十分费解,但他还是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真的不是。”
李小航听后没有多大反应,约莫是觉得以现在这两人的关系,温夜是不是贝尧的老大都无所谓了,反正温夜能为他出头就够了,倒是将躲在不远处偷听的张磊忠气得脸色发青。
好啊,贝尧这混账东西竟然敢骗他!
明明是李小航诓骗张磊忠的,他却把这笔帐算在贝尧头上。
张磊忠捏着拳头,愤恨离开,发誓一定要把自己这段时候受的窝囊气全部讨回来。
张磊忠这个人没什么脑子,做事冲动,说做就做。放学后,他带了几个人,胳膊一挥,指挥手下把贝尧架上了楼顶。
“你们要干什么?”贝尧上天台的次数多了,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有了大致有了心理准备,他一边去张磊忠周旋,一边悄悄的摸上自己的书包。
“揍你!”张磊忠往后倒退几步,挥手招呼手下上前,“给我使劲打,别打脸。”打脸容易被老师看出来,他可不想因为这小子又被请家长。
贝尧眨眨眼,果然又是打架。他敏捷地从书包里掏出擀面杖,挥向朝自己扑来的人的肩膀。
那人痛叫,抱着肩膀后退,不敢贸然上前。
贝尧嘿嘿傻笑,觉得带根擀面杖在身上的自己实在太聪明了。
可惜,帅不过三秒,在张磊忠吩咐下一拥而上的人很快便让贝尧应接不暇。
一根小小的擀面杖如何能抵挡众人的攻击,不一会儿,贝尧由主动攻击,变成了被动防御,手里紧握他的擀面杖,在楼顶兜圈子。
近日的晨跑派上了用场,那些人追在贝尧身后,怎么都近不了他的身。
贝尧窃喜万分,温夜的锻炼太有用了。他瞅准门的位置所在就要逃走。
指挥大局的张磊忠一眼将他的心思看穿,大声说:“别他们都在一起追,分开,两边包围,把门给我堵上了,别让这小王八羔子逃了!”
欣喜一秒变悲痛,改变战术的敌人很快抓住贝尧,把人按在地上。
被擀面杖打过的人,抽走“凶器”,为自己报仇。张磊忠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让他们把贝尧抓起来,接过手下递来的擀面杖,对准贝尧的肚子就捅。
结实的木棍顶端不知道戳在哪个内脏上,让贝尧痛得弯下腰,阵阵作呕。四肢被人禁锢,强迫他直起来,什么都没呕吐出来,身上又被张磊忠用擀面棍抽打。
温夜在校门口等待许久,不见贝尧的踪影,烦躁地去初中部也没有找到人。像是心有灵犀般的,他抬头看了一眼,跟着往楼上跑。
踢开天台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