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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床头的时钟,才凌晨四点多,最迟不会超过五点,还让不让活了!
温夜从床上坐起来,恼怒地把枕头丢在地上,就好像他丢的是贝尧。
温夜咬牙切齿地想,都怪贝尧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早知道两人之间牵扯不断的关系,他去年就不该救他!
在贝尧家没出事前,温夜觉得死小鬼被欺负没什么大不了。出事之后,温夜总忍不住关注他。说他是关心他,不对,说他是可怜他,也不全是,温夜非常烦躁的同时,偶尔又会在贝尧的身上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
妈蛋!那个怂包小鬼哪一点能和我相提并论!
那次事件后,温夜更是整日无法安睡,他想,我把张磊忠揍得不清,冤有头债有主,万一他找贝尧报仇,就是他对不起贝尧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狗屁不通的道理,温夜心里总算舒坦不少,为了能够心安理得地睡觉,他大摇大摆地去初中部找贝尧。
没想到却被告知那小子请假了,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
你问我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怎么知道!
温夜气绝,转身又被一个毛毛躁躁地小子撞到。
“没长眼啊!”怒火中烧的温夜,口气不善。
“吃枪药了,那么凶。”李小航最近也很烦,骂完抬头发现是温夜,呆住了,“怎么是你?”
听语气认识自己,可惜温夜不认识他。温夜没好气地问:“你谁啊!”
“我是贝尧的朋友,你是不是来找他的?”
“嗯,他人呢?”
李小航左右看看,这里人多口杂,他把温夜带到人烟稀少地地方,压低嗓音说:“贝尧家出了点事,他请了好几天假。”
又出事?
温夜直说:“他爸妈都那样了,还能出什么事啊?”
李小航看了温夜一眼,思考要不要告诉他实情。温夜这人脾气不好,十分火爆,但是确实救过贝尧不少回,李小航便不再隐瞒:“他妈妈前几天自杀了,贝尧一直在医院照顾他。”
温夜诧异地皱起眉头:“什么?”
“阿姨一时想不开。”李小航长吁一口气,“你找贝尧有事吗?放学我可以带你去医院看他。”
温夜是怎么回到高中部的,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周围的人全是家庭幸福美满,因而没有爸爸的他,比较起来,就很惨了。原以为,这世界上就他最苦命,没想到让他碰上一个比他惨多了的贝尧。
温夜从小没有爸爸,只有残缺,不存在失去。可贝尧经历的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一点一点的支离破碎,甚至差点就变成孤儿。
同情,温夜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情感中会有这么一种感情,可现在,他同情贝尧。
放学后来到医院,温夜在楼下花了大价钱买了个硕大的果篮。他缺少父亲,并不缺钱,甚至很富裕。
贝尧在医院里看到温夜,连一丝惊讶都没有。经历过母亲自杀的冲击,他好像变得有些麻木不仁了。
温夜问候了贝妈妈两句,自我介绍说是贝尧的学长,贝妈妈道了声谢,便再也没开口过,呆呆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温夜又问了贝尧两句,他实在不擅长主动找话题,所以很快的,他与贝尧相继沉默起来。
贝尧和她妈妈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贝妈妈比贝尧更好看一些,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遮不住她昔日的美丽。贝尧略显青涩一些,由于年纪不大的关系,微微散发出中性美。
现在这两个人都在发呆,温夜无话可说,下楼买了晚饭回来给这两人后,不再逗留。
几天后贝妈妈出院了,贝尧背上书包,重返校园。
没有人知道贝尧请假的这些天做什么去了,无论张磊忠如何欺负贝尧,威逼利诱也问不出,后来失去耐心,索性继续折磨羞辱贝尧。
从尿脏他的衣服,到把他锁在厕所里,再到对近乎赤|裸的少年拳打脚踢。
反抗在众人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遭到更严重的殴打,贝尧干脆放弃挣扎,反正欺负完了,他们就会放他走。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在厕所里欺负贝尧的活动尺度日渐增大。有人开始对贝尧的身体动手动脚,抚摸,拧捏,揉搓。
贝尧皮肤光滑,身上没有伤口,只是一些淤青,便足以刺激每一个的感官,让一些快要开窍的少年心中又慌乱又兴奋,同时又觉得羞耻。
不过欺负的对象是贝尧,羞耻心都好像不那么强烈了。
“嗳,他可真嫩,跟女人似的。”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有小鸟的也不一定是男人,双性人听过不?”
“分开他腿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人笑着用脚踢开贝尧的双腿,贝尧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当着众人面被这样,让他羞耻的脸色通红。
“让开,让我看看。啊?没有洞啊,真是男人。”言语中竟然带着失望。
“谁让你并拢的!我还没看到呢!”
“快走,外面有人来了!”
暗地里做坏事的人一窝蜂散开,贝尧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背站在厕所隔间的门外。
贝尧认得他,好像是学校专门负责打扫厕所的零时工。
贝尧下身赤|裸,上身只来及套上衣服,连纽扣都不曾扣上,被大叔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起来,拉着门把,想要把门关上。
快要阖上的门,突然被一股力气带动,向反方向打开。大叔猛地把门打开,在贝尧惊愕的目光下,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放在贝尧光裸的皮肤上。
他动作很轻,手从贝尧的胸口移到腹部,再抚摸贝尧大腿内侧的嫩肉。柔软的皮肤让大叔的整个人颤抖起来,他眯着眼,粗糙大掌在贝尧手上游移,不时发出一些古怪的声音。
贝尧吓得一动不动,大叔变本加厉起来,手上的动作加重,贝尧吃痛,发出微弱的叫声。
叫声传到大叔耳朵里,他更加兴奋了,贝尧几乎能看到他眼里的亮光。那亮光太吓人,如同老虎看到兔子,一口就能把他咬死。
在阴暗的厕所的小隔间里,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被强烈恐惧侵袭的贝尧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一脚踹开大叔,边套上裤子边往外跑。
教学楼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放学的同学早已回家,欺负他的人也在大叔来之前跑掉了。
天色已晚,渐渐暗淡下去,黑暗将要笼罩大地,光明在哪里?
我还能看到光明吗?
从未有过的恐惧正在侵蚀着贝尧,他一路没有停歇,从厕所跑回教室,拿起自己的书包,跑出校园,身后像是有百鬼在追他,他一路不停歇地跑到家。
当后背靠在门板上的时候,贝尧依旧心有余悸,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着。身体被清洁工大叔摸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向来健康的胃,也开始罢工,突然抽痛起来,痛得贝尧不得不弯下腰,一阵阵的干呕。
第二十章 解救怂包
事后,温夜不放心,又去了一趟医院,到了后才发现贝妈妈已经出院了。
该死的贝尧,出院竟然不告诉他一声,亏得他放学后特地绕路跑了一趟。
第二天上学,温夜抵达学校后,直接站在贝尧班级门口堵他。
贝尧低着头,从温夜身边路过,一眼都没多看他。
温夜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曾经巴不得黏在自己身边的贝尧,竟敢无视他。
“混蛋,你没带眼睛出门吗?”昨天白跑一趟的事和刚才的事加在一起,温夜很愤怒,揪住贝尧的书包把手,硬生生地把人从教室里拽出来。
贝尧意外地张大嘴巴,呆呼呼的表情,显得有些可爱:“啊!学长,是你啊。”他不敢再叫温夜阿夜了,怕惹得温夜不开心。经历了一些事后,贝尧学会了自知之明。
贝尧竟然叫他学长!
他不是说过这么叫会让他想起讨人厌的徐正吗?这人怎么这么善变啊!
温夜双目喷火,没好气地问:“怎么?才看到我?”
贝尧点了下头,立刻就被温夜挥拳揍了一下。他摸着脑袋问:“你找我有事吗?”
一句话把温夜问住了,他无法直接表达出对贝尧的关心,因为他根本不想让这小子知道,自己在关心他。温夜又揍了他脑袋一下,不过这次很轻,他冷哼道:“没事就不能来吗?再说了,谁说我是来找你的。”
贝尧也是这么认为的:“哦,那你找谁,我帮你叫。”
“……”温夜握紧拳头,极其认真地思考很久,要不要再揍贝尧一下。见他两手都抱在脑袋上,心软了,把举起的拳头放下,“他还没来,我先走了。”
贝尧没有留他,也没有与他多话,低着头走回教室。
温夜气得不轻,觉得自己就不该突发善心,贝尧这个臭小鬼过得怎么样,现在状态是好是坏,还有贝家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夜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除了冲贝尧发火,他没做任何事,却在无形之中帮了贝尧一把。
张磊忠在看到温夜的瞬间,就吓得钻进桌肚子里,他还以为是贝尧跟温夜告状,温夜替他报仇来了呢。
贝尧没注意到这些,自有注意到的人。李小航将这些尽收眼底,直接拍着张磊忠的桌子跟他说,贝尧是温夜的小弟,由他罩着,以后谁要是敢欺负贝尧,那就等着瞧吧。
张磊忠信以为真,他本就是没有脑子,只会欺软怕硬的主儿。再见到贝尧,张磊忠就绕着他走了,生怕哪天贝尧把以前的事抖出来,温夜来找他算账。
李小航的谎言很容易识破,怪就怪张磊忠太怕温夜了,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个比石头还要坚硬的拳头,所以就会忽略一些小细节。
为此,李小航特地跑到贝尧跟前邀功,贝尧不赞同他的做法:“温夜又不是我老大。”
“你这个死脑筋,你这么说,就没人敢欺负了。”李小航用食指戳贝尧的脑门,“再说了,你出事温夜肯定会帮你的,上次阿姨的事,我看他挺关心你的,说不定他改变主意想收你做小弟了呢?下次看到他,你再跟他提,我保证他会同意的。”
贝尧万分笃定:“不会的,他讨厌我。”
两人在这件事上意见不一致,反正张磊忠不再找茬的目的达到了,至于其他的,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贝尧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打击后,生活看似归于宁静。白天上课学习晦涩难懂的知识,晚上,贝妈妈在家,两人交流几句就各做各的了,贝妈妈不在家,贝尧写完作业便睡觉,一晚上说不到一句话。
双休的时候,贝妈妈除了做饭,基本都坐在电视机前。好几次贝尧发现贝妈妈对着广告发呆,手腕上的伤口虽然隐藏在衣袖里,可对于这对母子而言,便如刻在心上。
这一页没那么容易翻过去。
贝妈妈心事重重,做事心不在焉。贝尧也是如此,欢脱的性格在不知不觉中沉静下去,压抑的环境让他变得安静寡言,有时候想要大哭一场,泪腺却像被堵住,怎么都哭不出来,心里愈发憋得慌,胸闷,难受。
清洁大叔怪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