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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一左一右立着,见怜星眼睛还没睁开,左肩上伤口汩汩流血,月光下脸色已经可见苍白,互相使个眼色,同时出招,一个攻她下盘,一个攻她左侧,怜星情急之下,口里一把山楂核吐出,右手以草扎作伞状攻出,转了一圈,竹签漫天激射出去,虽是小物,力道不轻,数量又多,那两人各自闷哼一声,变招向她上面攻来。
怜星倒翻一个跟头,眼中流泪不止,突然从怀中掏出银票,道:“你们不是要钱么?给你!”一把洒出,数百万的银票飘飘洒洒,那两人中一人笑道:“都知道咱们兄弟,只收红货,不要金银,怜星宫主这样大的红货在前,银票管什么用呢?”
怜星手上不停,口中笑道:“有了银子,什么东西买不到?我这里数百万的银票,竟还不值你们一看么?红货与银票两全,不是比单独一样更好!”
那两人听见银票的数额,对视一眼,招式果然迟缓了一些,怜星乘着间隙攻其弱点,谁知这却是诱她上当的招数,两人一合招,将她擒了下来,这时一个高大些的才道:“这样大额的银票,拿了去取钱,惊动移花宫中,我们兄弟还要命不要?还是拿了红货,快些走才是正经,宫主说是也不是?”他长着一张憨厚的脸,高大魁伟,满脸横肉,一嘴络腮大胡子,笑眯眯地说话,好像一个村野农夫,另一人一身白衣,弯着腰,驼着背,一张脸就像是倒悬的葫芦,再加上一嘴山羊胡子,两条细眉小眼,就算将他放到山羊窝里去,也不会有人瞧出他是人来。他身子本就轻枯瘦小,再驼背,头还够不着那大汉的胸口,但看来却比那大汉可怕十倍。
怜星模糊间看见二人,想起江湖传闻,道:“你们是十二星相的黄牛白羊!”
那憨厚的黄牛大汉笑道:“我们这等无名小卒,竟得移花宫主记认,惭愧,惭愧。”
怜星道:“我不是什么移花宫主,你们认错人了。”
黄牛笑道:“是了,怜星宫主给逐出宫了,不是移花宫主了,以后不如称你怜星姑娘,也显得亲切。”
怜星大怒道:“你…放肆!谁要和你亲切!”
白羊捋了一把胡子,道:“咱们的放肆,可不止这些呢,还要先向怜星姑娘告罪才是。”
说着便笑嘻嘻伸手去点怜星的穴道,怜星感到他的手触到自己,只觉得如毒蛇一般恶心,呸了一句,那白羊抬起她的下巴,一双小眼睛射出寒光:“怜星姑娘真是倔强。我这人脾气不好,若是一不小心,伤了姑娘,可不好。”
怜星道:“移花门下,才不怕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羊啧啧道:“姑娘真有骨气。我最喜欢有骨气的人了。”桀桀一笑,笑得怜星从心底泛上来一股凉气,白羊伸手抚上怜星的脸,怜星冷了脸,道:“你今日所为,来日必将付出代价!”她一贯高高在上,冷脸之后倒有几番威仪之态,白羊给她一唬,顿了顿,随即笑道:“怜星宫主好大的脾气!我倒不知来日我是否会付出代价,不过过了今晚,怜星宫主也许会改主意也说不定。”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强行给她喂下。
怜星走火入魔唯一的一样好处,便是经脉几经锤炼,较之他人要更易冲穴,说话之间,手已经可以动了,手里还夹着几枚铜钱,她倒不忙着发出,只拿眼看白羊,暗地里继续冲穴。
白羊见她满脸高傲之色,哼了一声,笑道:“你以为自己还身在移花宫么?可惜呀,你姐姐这会,怕是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呢,你还是乖乖同我们合作,或许可以讨得一线生机。”
怜星听他的意思,倒是不知道自己是被邀月放出来的,冷笑一声。这一声激怒了白羊,他猛然靠近,眯着眼看怜星,嘴上笑道:“怜星姑娘肯定不知道我白羊的名号,我…”却是怜星呸了一声,正中他头脸。
白羊大怒,挥手就打过来,怜星矮身闪过,她本来习练的便是世间至高深的功法,后来又从头练起嫁衣神功,内力运用,实在已经出神入化,方才手指已能动弹,现在情势紧急,越发强行冲穴,虽然难免受些内伤,片刻间却已经冲破封锁,听风辨形,手上铜钱发出,正中白羊丹田,这一回灌输了她全部内力,铜钱透体穿出,白羊捂住小腹,口里荷荷作响,那黄牛正在一侧翻检尸体,听到这边响动,跳将过来,只来得及喊一声:“老羊!”便双目血红,发疯一般地朝怜星攻来。
他这架势,竟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怜星受了伤,不敢硬拼,仗着精妙的步法避开,眼角余光瞥见那络腮胡用的大斧就在脚边,脚尖一勾,挑起斧头,以兵器与黄牛周旋几回合,依旧不敌,怜星突然将斧头甩出,道:“白羊受死!”
黄牛冷笑道:“你想诓我,还早呢!”话音未落,突然闷哼一声,原来怜星以巧劲拨出斧头,却做了个回旋斧。斧头太重,她掌握不好力道,只是背面在黄牛头上砸了一下,砸得他一个踉跄,这是她病中无聊发明的游戏,专门用来逗狗儿的,没想到用具换了斧头,竟救了她一命。
黄牛被斧头打得晃了一晃,怜星乘隙出掌,用尽全力,打得他五脏六腑皆碎,七窍流血,一双眼睛鼓起,却疯狂笑道:“你…你以为,中了我们的药丸,你还能活多久吗…移花宫主…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死…”
怜星见他还能说话,又补了一掌,黄牛倒在地上,她捡了一把大刀,将白羊的手砍下来,见他还睁着眼,呸了一声,又在他二人身上各砍了十七八刀,才从衣服上撕下一条,胡乱包扎。
那白羊不知给她吃了什么药,全身越来越燥热,心绪烦闷,双眼剧痛,她暴躁地将大刀一扔,发出沉重的闷响,从裙子上撕下一条布料,摸索着包扎左肩伤口,几次才包好。
模模糊糊地看见那救命的斧头,走过去,拿起来,拖在地上,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踉踉跄跄走去。
眼中灼痛,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一路循着声音走去,天光熹微之时,才听得四周渐有人声,拦住一人,命他带路去医馆,那人见她衣衫散乱,眼睛半闭,自脸上至身上沾满血迹,左边整条衣袖都是暗红色,吓得人都软了,强撑着带完路,转眼便跑得不见人影。
医馆小僮见她模样,早就吓得不敢动弹,怜星在怀里摸了摸,倒有几个散碎银两,扔给掌柜:“我要找个郎中。”
头痛、眼痛、耳鸣、虚热,实在现在随便来个会两三招式的人物,便能将她生擒,然而怜星也知自己此刻狼狈,怕那黄牛白羊还有同党,便是身上剧痛,面上一点不显,反而一路带笑,强运轻功行走,进医馆的时候,还特地打碎了半边门脸,众人只见得佳人含笑浴血而来,面目宛若修罗,举止又这样暴戾,为她形容所摄,居然无一人敢靠近。
郎中哆哆嗦嗦给她处理伤势,怜星又问:“我被灌下一种药丸,吃了以后,全身燥热,心浮气躁,是什么缘故?要用内力化解,还是要用药?”
郎中诊视之时,实已有论断,犹疑半晌,才道:“姑娘中的,是一种极罕见的春药。小可不知名字,看其性状,实在猛烈,姑娘内力深厚,支撑至此,已属不易,然而若说要快些化解,恐怕,还是得要传统的法子。”
怜星听他语气已觉不妙,追问道:“什么传统的法子?”
那郎中不想这女郎看来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却单纯若此,又迟疑一会,才道:“便是那男女交合敦伦之事。”
怜星拍碎了他那张劣质的松木桌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为了得到神的眷顾的地雷更~地雷清偿了~感谢小花花的非催更地雷~评论上300明天还是有双更滴~O(∩_∩)O~
咳咳为了让月月明白她有多在乎星星她们还要个几章才能见面~
以及重要感情催化剂即将出场~
两只都害羞又傲娇不给点重头戏难以迈出那一步呀~
☆、第 31 章
王满算算时间,一个月快到了,他倒急起来,一路催促邀月快走。
邀月却慢条斯理起来,先寻到一众宫女,沐浴更衣用饭,休整好了,唤来一众弟子,派几队人四处探听消息、核对王满所说是否属实,又命紫曦带人设法监视萧美娘,并打探江湖传闻,零零碎碎,交代了不少。本来已经汇聚了二三百弟子,又全给她派出去,只剩得十几人在身边了。
偏生摆出好大排场,方带着侍女,向移花宫方向行去。
她实在恨王满欺骗于她,令人牵了一匹马来,将王满拖在马后行走。
王满见她这做派,反而安下心来,只道邀月折磨于他,出完了恶气,自然便不会下狠手,因此三分凄惨,倒作出十二分的样子,果然令邀月看他顺眼些了。
一路上许多江湖人士南下,王满见这群人个个带着兵器,说话粗俗恣意,有几个还疑似官府曾通缉过的人犯,起了疑心,说与邀月,邀月派人打听,却发现这些人都是跟随十二星相中的白羊、黄牛而来,这两人出手只拿红货,不取金银,因此每次出手,后头都会跟随许多闻风而动的徒子徒孙。
王满听闻是拿红货的,特地问过邀月,得知怜星身上除了银钱,并无可觊觎之处,因此稍稍放心。谁知到了客栈,掌柜道那位姑娘已经走了,把王满惊得差点没晕过去,心内直呼:吾命休矣!面上强自镇定,细问掌柜怜星所去方向,幸亏怜星人生的美貌,掌柜于她印象深刻,道:“那姑娘在集市上卖了马,沿北边官道走了。”
正要复命,忽然见几个江湖人士大喇喇进了旁边的酒店,一人大笑道:“没想到堂堂十二星相,这次竟然失手了!”
王满一顿,拉了拉与他同来的女弟子的衣袖,示意等等,自己竖耳倾听。
果然听见那几个绿林汉子旁若无人地讨论的正是黄牛白羊二人,说这次点子扎手,不但红货没拿到,白羊还身死人手。
这几人分明是跟来捞好处的,却如此兴高采烈地讨论黄牛白羊的失手,着实怪异,王满起了疑心,对跟他来的弟子道:“姑娘可否联络同门,派个人跟随这几人?”
那弟子也觉得有古怪,果然传讯出去,自己带王满回去复命了。
还不等邀月震怒、处罚王满,那跟踪的弟子已经飞速回报,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踏入室内,先从怀中掏出一沓带血的银票,方才跪倒在地,邀月一手扶起她,给她灌输内力,紫曦伸手接过那银票,脸上便白了,抖着声音道:“是咱们的银票。”
那弟子恢复少许,颤声道:“婢子跟随那伙人,见他们在房间里为分这银票在争执。抓住一人询问,说是在野地里捡到,当时还见到十几具尸体,许多身上都带有被狗咬的痕迹,看样子竟不是死后才被野狗撕咬,而是活生生被狗咬死的。婢子和夕荷一道去的,夕荷已经去那野地查看了,婢子先回来报信。”
邀月猛然站起,揪住王满的领子,声音冰冷,双目中却似要喷出火来:“你究竟是什么人?带我们这么兜兜转转,是为了什么?”
情急之下抓住了他,回过神来又嫌他肮脏,一把甩在地上,王满爬起来,咚咚咚十几个头磕下去,口道:“天地可鉴!小人确…确实没有半点贰心!小…小人王满,原名王满月,是…是本县的刑曹,因为半年前,半年前姑娘在县衙,小人曾替她开过镣铐,被县令革退,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