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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睡觉?
浑身充满慵懒气息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的饶皇赏脸似的瞥了一眼肖团,随即懒懒的伸出手拍了拍床另一半的位置,“就这么坐吧,这里没椅子。”
肖团闻言便走近,停顿了一下,随之也没选择客气的坐,直接就在饶皇身边躺下,占据了另一半的床。睁眼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不言。
突然察觉身下有动静,饶皇在扯被子。
“你压着了。”
肖团立马侧过身子空出地方让饶皇把被子扯开,然后身上就感受到了重量,饶皇把一半的被子盖在肖团身上了。
肖团:“……”
卧槽这家伙真的是来睡觉的?不对,这家伙是叫我来睡觉的?!肖团扭头瞪眼,发现那人闭着眼,这都什么鬼!
“有点困,先睡会儿。”
“……”
肖团的脑子都抽了一下,这神展开的剧情他是猜不到开头更猜不到结尾,他已经放弃治疗了,每次遇到饶皇他都觉得脑子的逻辑已经完全烧死了……呵呵。
说完那句话后饶皇就陷入了沉默,身旁只传来细微绵长的呼吸声,肖团愣愣的看了一会儿饶皇。
额头饱满,鼻梁高挺,五官深邃。饶皇的五官的确是要比常人立体得多,轮廓也十足的深刻,但剑眉星目的描述却也不甚准确,因为肖团很清楚,如今紧闭的双眼,睁开的时候将带着让人自愿沦陷的蛊惑力,给这人的五官添上一份邪气魅力。肖团后来其实理解了网友所说的整容——这人长得的确是太好看了些。
并非毫无察觉,应该说,肖团其实很清楚自己对饶皇的感情绝非寻常。要不然,同样的性别,为什么不管身处人海还是与其单独相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的停留在这个人身上呢?又怎么去解释,因为这个人的靠近而心跳加速却又每天都控制不住的想要更靠近对方呢?
答案一直都在心里,呼之欲出。
身旁的人温度慢慢传递过来,烫得心脏一阵发颤,头皮都在瞬间发麻。不敢再看,肖团僵硬着慢慢转头,再次看向天花板,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气。
——真安静啊。
肖团拉了拉被子,把下巴搁在被子上,一呼吸,就是饶皇身上的味道,算不上什么香味,但就是感觉蛮好闻的。唔,薄荷?香草?婴儿爽身粉?
脑子一卡。
卧槽没错!就是婴儿爽身粉的味道!
噗。
肖团无声的咧嘴大笑,肩膀忍不住抖动,啊哈哈妈呀婴儿爽身粉。侧过头看了一眼饶皇,笑容止都止不住但却一直忍着没出声,然后又默默转回来冲着天花板傻乐。
——这人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先是无声的笑僵了脸颊,接着又独自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肖团也不知为何,近日难言的焦躁情绪平静了许多。在充满饶皇气息的空间里,听着耳边饶皇微小的呼吸声,这几日纠缠着迟迟无法释放的情绪得以全部放空。
肖团笑着深深呼出一口气,心情难得的平静。
“现在能说说你怎么了么。”饶皇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肖团心脏一跳,猛地扭头,就见那个说要睡觉的人正挑着眼角看他。
“你这人真是,吓我一跳。”肖团说着又把头扭回来看着天花板。
饶皇没开口,房间又流动着安静的气氛,过了一会儿,肖团有些低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啊,我连饭都没做好。也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大好。”最后几个字闷在被子里含糊着。
“那真是神奇了,按理说能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应该不多。”饶皇慢悠悠的说着顺便伸了个懒腰,唇边带着些许玩味,顺手又掐了一把肖团的脸,“毕竟你这么傻,太过复杂的情绪你的脑子应该掌握不了。”
肖团黑着脸把饶皇的手打飞,“你大爷的才傻,你再掐我脸我打你啊!”
自带磁性的低笑声在房间里缓缓传开,透着饶皇独有的慵懒,肖团鬼使神差的看过去,那人嘴角挑高眼神却不是平时的邪气,自己应该病得不轻,竟觉得此时饶皇的眼神很柔软。
——扑通。
肖团一下把被子掀开,翻身下床。
“去哪儿?”
肖团没回头,停在半途有些磕巴的说:“我,我先回学校了,晚上有课。”立刻打开房门出去。
饶祈子看见肖团的瞬间,汤匙塞在嘴里都忘记拿出来,瞪大眼睛看着肖团,眼见肖团毫无反应,又立刻震惊的转头看向饶祈太:“唔唔唔!”
饶祈太也惊讶,不过他是个稳重的,迅速收回惊讶把差点插…进喉咙的筷子抽出来,再干脆利落的把汤匙从饶祈子嘴里一拔,然后才继续看向肖团,眼神透着微妙。
实在是肖团凌乱着头发衣裳不整的慌忙从饶皇房间里冲出来的样子……太可疑。
当然了,相比起饶祈太的感觉微妙,饶祈子纯粹是觉得肖团在饶皇房间里被他爸爸欺负了感到紧张罢了。
而这个时候,饶皇也出来了,同样的衣裳不整。
饶祈子下巴都要掉了!原来小团子不是被爸爸欺负了而是他们都打架了!饶祈太差点把桌子给吞了。嘶!这这这这情况!
“肖团。”
穿鞋的动作一顿,肖团抬头。
饶皇走近,把餐桌上刚到不久的外卖递过去,“路上吃。”
看着眼前的盒饭,肖团抿了抿嘴,伸手接过,“谢谢。”手指在塑料袋上慢慢收拢。
太子爷再次大眼瞪小眼,饶祈子困惑得不行,不是打架了吗怎么这会儿看着又不像?饶皇看着肖团关门离开也转身回房,留下饶祈太若有所思以及饶祈子的一脸懵逼。
回房以后,饶皇又整个人躺在床上,沉默半晌,而后拿出了手机。
“阿诀,弟媳在吗?我有点事想问。”
。。
肖团请了两天的假,没去学校,也没去饶皇家,只身去了A市。
高铁上,肖团看着窗外极速后退的树木,心情一点点的往下沉,列车进入隧道,眼前突然迎来一片黑暗,肖团顺势闭上了眼睛。
又一年了啊。
肖团在A市当地找了个旅馆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又搭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墓园。
时间刚过八点,也不是什么祭祀的日子,一路走过来都没见到半个人影。清晨的墓园笼罩在一片寂静到冷清的氛围当中,配着柔风绿树,倒是格外的让人心神安宁。
肖团捧着一束白色雏菊慢慢走近墓碑。
慈父讳肖振安之墓。
在墓碑前轻轻放下手中的雏菊,肖团看着墓碑慢慢伸出手,指尖轻碰上刻着的字,抹了一手的灰尘沙粒。肖团垂下眼睛,表情柔和,带着些许笑意说道:“爸,你还是这么不爱干净。我刚上来先去看了一下小圆,他那儿可比你干净多了,都不用我怎么收拾。”
顿了一下,肖团又若无其事的笑笑。
“太快了是吧,这就又一年了,总感觉这时间过得跟闹着玩似的。噢,我过得挺好的,刘奶奶特别照顾我,当然了,我也有好好照顾刘奶奶的,奶奶身体可棒了!您不知道吧,奶奶会跳广场舞,哎呦那跳的可真是好看,我也是那天晚上跟皇…… 嗯,跟一个朋友一起去看奶奶跳舞才知道的。”
沉默了一会儿,肖团上前,靠在墓碑旁。
这边连着几天下雨,肖团来的时候才渐渐雨停,墓地都是一片潮湿。肖团随便抹了抹就坐在有些湿粘的地上,侧头对着墓碑叹了口气:“那个,爸啊,我有件事得跟您说一下,您可别打我。”
“就,您老接受同性恋不?”
肖团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声音弱弱的:“好吧,是这样的,嗯…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是不是特别难接受啊?我一开始也抗拒,明明我性向一直挺正常的啊,小黄…片儿也不是没看过怎么突然就……”
肖团挠了挠头,“哎,总之,爸,我就是喜欢他。”
“就那种看到对方,心脏那里会跟养了只蚂蚱似的蹦不停的……喜欢。”肖团不甘心的咬唇,“喜欢到,我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爸,您会生我气么?”
墓地旁的树叶发出漱漱的声音,有微风经过。被雨水洗涤过的叶子相互敲打,伴着水滴的声音清脆得让听的人心神都干净几分。
“他平时工作起来很忙,我帮他带孩子。噢您别误会,我是他雇佣的保姆,孩子也不是他亲生的,是收…养的,啊他人是挺好的。那俩小孩儿我特喜欢,很机灵还特别懂事。嘿,他有个皇上的绰号,然后给孩子取名字就给他们取了太子,是不是特别逗?”
“我们认识时间也不长,但是,唔,怎么说呢,就好像认识很久了一样吧,相处很舒服,虽然一开始我们看对方都好像挺不顺眼的……现在几乎每天都会见面,他对我也挺好的,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一个男的。”
肖团在墓碑旁坐了很久,也说了很多,絮絮叨叨的也没有什么逻辑顺序,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不密集但绵延,肖团却浑然不觉。微风习习,树叶依旧不紧不慢的发出漱漱的声音,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过了很久,肖团站起身,看着墓碑咧开一个笑脸,“那,爸,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在那边要照顾好小圆,嗯。。还有我妈。”
天空阴沉,雨又开始下了,肖团慢慢转身,然而走了几步却蓦然停住,在原地站定了好几分钟。随后,拳头慢慢收拢攥紧,手背上的青筋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暴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肖团抿紧了嘴唇,回头又来到墓碑前。
绵绵的雨中,头发已经被打湿的肖团定定的看着墓碑上的字,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脸颊上缓缓向下滑落。肖团慢慢的,慢慢的,在碑前跪下。
风骤然大了一些。
在布满碎石泥块的湿滑地面上,肖团膝盖抵地,猛的弯下腰无比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的时候,额头以及额前细碎的刘海都已经糊上了粘腻的泥沙,显得滑稽又狼狈,唯独那眼神澄澈明亮得让人心惊,带着不顾一切的执着。
“爸,对不起。我可能没法结婚生孩子了。”
“我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个人却跟我一样是个男人。”肖团咬着嘴唇,艰难的开口:“但是,我认了,我根本骗不了自己啊。”
“如果不顺从自己的内心去努力一把,我永远不会甘心的。”
细雨斜斜的打在肖团的脸上,树叶发出淅淅沥沥的密集声音。雨掉落在眼里,肖团却不眨眼的看着墓碑,低头,又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等我下去陪您了,您想怎样打我都行!”
“我一定会发挥您当年那死皮赖脸追我妈的精神,让您多一个儿子!”
“请您一定要保佑我成功把人追到!”
天气阴晴不定,刚下了雨的阴沉天空此刻突然明亮,雨渐渐的又转停,空气被洗涤得十足清新。肖团手撑着湿滑的地面,慢慢站起身。额前细发还纠结着泥沙,衣服也被雨水打湿还配合着好几处脏污,理应感到不适的肖团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满是如释重负。
嘴角边慢慢扯出一个弧度,肖团轻声开口,却是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爸,记住了啊。”
“饶皇。”
“您未来另一个儿子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你们留言跟我唠嗑么么哒看着心情都好!好的补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