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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君没有了法力,身子又虚,确实没有跑多远。
方才趁着烟雾跑出来,只是冲动之举,他以为夙岚会来,哪怕不是来抢亲。但他没来,竟然就这样由着婚礼进行。
烟雾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夙岚来了,但是并不是。
他心下落的极快,疼痛之余,便慌忙的跑了出来。
堂堂一个凤凰始祖,除了小时候他爹欺负他,他就没这么落魄过。
灯火和人声朝他慢慢逼近,忽的,他被人抓住手。
沐君和彦司站在诛仙台上,风将他们的衣袖卷起来,蜿蜒着往诛仙台中飘去。
彦司方才救了正要被追兵抓住的沐君,将他带到了诛仙台上,指着诛仙台,“诛仙台有一条直通人界的路,只在有神跃入诛仙台的头三天打开。”
“你放我走,不怕你父君怪罪?”
“其实现在我反倒希望他来找你。”彦司看着诛仙台,转首对着沐君说“祁殊这一世过的不好,起码,我希望你能安好。”
“我不是祁殊。”
“我知道,你是沐君,我想你好好活着,你若死了,他在这世界上唯一活过的痕迹都没了。
”彦司回头看了看身后,提醒道,“快走吧,我会尽力帮你拦着追兵。”
沐君走后,彦司站到诛仙台旁的仙树边上,他微微抬头,似乎看到一个少年坐在仙树上,笑容深深。
那时候,少年常被神界的人欺负,喜欢一个人躲到诛仙台来,找到他的时候,却总还是一副笑容深深的模样。
谁能想到,那时这样笑容常在的少年,能在后来做出那样决绝的事情来,用死亡,换他们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而他又怎么会知道,有一天,他会觉得,他活着所能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抵不过一个死去的少年。
魔君到神界的时候,神界喜庆的灯火已经全都暗淡下来,他以为自己来迟了,沐君已经同彦司成亲了,这才有些浑噩的走到大殿。
神殿外,彦司独自一人回来,开口却是一句质问,“你为何不早点来?”
“沐君呢?”魔君的声音微微沙哑,似是在忍耐。
“去人界了。”
半年后,容城。
倾城宴即将来临,来观赏倾城宴的人每日剧增,整座容城显得颇为繁华热闹。随处可见的鲜花铺满了整个城池,悠扬的琴声像是从天而降,空灵的绕在容城的上空。
所谓倾城宴,并非寻常的花魁之宴,更不是赏花饮酒的宴席,而是将所有的东西都囊括了进去,取倾城二字,不过是取最好最美的寓意。
容城的百姓和外来的宾客在街道上的各个楼里穿梭着,喜欢簪子的可以去金银楼里,喜欢赏花的可以去百花馆里,喜欢诗词的还可以去碎月轩与来自各方的书法家切磋。
倾城宴因其种类繁多的节目和质量上乘的各色东西著称,吸引了不少来宾,将整座容城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红楼里头,正在举办倾城宴必不可少的花魁比赛,参选花魁的美人不仅才艺双全,美艳无双,更是出自城中的名门之后。
楼中坐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公子哥儿,有的只是纯粹来欣赏美人的,有的自然是希望能娶个美娇娘回去。
坐在中央位置的公子哥儿轻摇扇子,低头在同伴耳边问道,“听说了吗?这届似乎还有男子参选。”
他的同伴喝了杯酒,眼神颇为猥琐的回道,“怎么,你好男风的喜好还在吗?”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堂上,有人敲了敲挂在一旁的锣,同时,有个身着一袭青衣的姑娘走上台来。
那姑娘长得很好看,脂粉抹的清淡雅致,眉宇间带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
但是,台下的公子哥儿们美人见得多了,这样的,尚且入不了他们的眼。等这姑娘一出现,台下就是一阵哄闹,嘘声的有,叫这姑娘下去的也有。
这姑娘毕竟是名门之后,在家一直是大小姐,虽没被宠坏,但也受不了这般对待,眼睛泛着泪光,硬撑着身板转身下去了。
方才喜好男风的公子轻摇折扇,一幅风流才子的模样,轻笑道,“本公子只想见见梅公子。”
“梅公子是谁?”
有些不知道这届还有男子的人,开口低声询问身旁的人,只听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道,“这梅公子是此次参选花魁的人中最好看的一个,听说他喜好梅花,所以被称为梅公子。”
这厢,有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从台下漫步而上。
他长得极为好看,凤眸微潋,笑脸盈盈的站在台上,淡淡一眼,便是颠倒众生,微微一笑,更是不可方物。
台下的好多人都看的痴了,却也在这时,一直坐在台下沉默不语的男子站起身来,举步就要往外走。
那位梅公子会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上台来,定是十分有自信的,而那厢,有人丝毫不给他面子,等他一上来就走人,他一时气恼,便出声叫住那人,“公子为何要走?”
那位公子和他一样穿着白衣,只是白衣上的梅纹极为特别。他转过头来,神色淡淡的,但却让众人都觉得惊艳。
他站在门边,也没有转过身,只是微微侧脸转过来,梅纹白衣映着他欣长的身影,如画的眉目,内敛的气质。
他还什么都没说,便将那位梅公子给比了下去。
随后众人听到极为悦耳好听的声音响起,“我和我的心上人失散了,因我想他想得紧,便来寻他。他也喜欢梅花,故而初时我以为你是他,但方才发现你不是,便打算去别处寻他。”
梅公子听到这样好看的人已经有了心上人,难免有些不甘,他原先来这就是想来找一位配得上他的人的,现今找到了,这人却有心上人了。不过没关系,他心上人定是比不上自己的。心中这样想着,那位梅公子便问道,“公子的心上人可有我好看嘛?”
“说实话吗?”那人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带着些蛊惑,轻笑道,“你连他一丝的好看都比不上。”
他的笑容让人觉得像是冬日里的微光,璀璨美好的想让人伸手抓住,但却没想到,下头跟着竟是这样一句话。
梅公子苍白了一张脸,眼见着那人什么都没有再说,举步走了。
魔君走出红楼的时候,容城开始下雨,雨不大,丝丝的从天边吹下来伴着风若有若无的挂在人脸上。
他独自一人站在雨雾里面,看到各式各样的人撑伞走过容城的小巷。
他微微仰着头望向远处的样子很落寞,他多希望,沐君能撑着伞站到他的眼前,伞柄随着手的移动缓缓朝上,露出一张绝世的脸,浅浅笑着跟他说,“你怎么才找过来?”
可惜,这些都不会发生。
这不过才半年而已,他就觉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累得快要撑不下去。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他以前可以等个几百年,但这次,他知道,沐君等不了那么久。
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是很慌张,虽说一心想着快点找到沐君,生怕他在人界遭一点罪,但只要想着,两人有锁魂绳牵着,便好许多。
说来也好笑,原先他跟沐君说,锁魂绳是感应他的方位的,事实上,反倒偏偏没有这个功能。
后来,他开始担心沐君发现锁魂绳的奥秘,把锁魂绳给除了。
从一有这个担心开始,他就每夜都睡不着,甚至坐也坐不住,每天都在外头寻沐君。
他担心,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沐君就死了,死在了一处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对他的思念,绵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次眨眼,都仿佛看见,他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唤他的名字。
他甚至希望他上来甩他一个巴掌,打他骂他都好,只要让他知道,他还好好活着。
他想紧紧抱着他,然后跟他说,“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但他,找不到到他。
怀城城郊有一个小村庄,这村庄原先住的都是些寻常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赋税重了些,日子倒也平和。
半年前,上山打猎的几个汉子救了一个人下来,那人的衣着不像是寻常人家的穿着,样貌更是一等一的好。
村里的老人说,现今皇城大乱,夺位的皇子纷争不休,料想这人可能是某个官家落难的公子。
偏远村子的人大多善良,几个管事的人商量了一下,便把他留了下来。
这日,怀城的官差过来收税,说是新皇登基,要多收比往年多三成的税收。
只靠耕作的百姓没有别的收入,往年的税收已经高的他们无法承受,现今,要多收三成,他们更是抽不出这钱来。
官差挨家挨户收钱的时候,一些百姓交不出钱来,被官差打得哀嚎一片。
轮到村后头李家一家的时候,李家的丈夫拿着碎银交给领头的官差,低声恳求道,“管爷在通融通融,我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那管爷接过银子,又抬头绕过李家丈夫往里头看了看,问道,“我听说,你们家来了个美人啊?”
李家丈夫立马赔笑道,“管爷说笑了,是我的远方表弟,长得也不好看,就比我们这些山野村夫好看些。”
那管爷立马不乐意,瞪了一眼道,“人呢?”
“跟我家婆娘上山采药去了。”
那官爷面色不善道,“皇榜上说了,李太师一家已经被判诛九族,太师的小儿子却在半年前早早逃跑了,上头说是逃来了你们这里。明日要是交不出人,有你们好受的!”
等官差一走,李家丈夫赶忙进屋,慌慌张张把门关上,他媳妇走上来问他,“当家的,那李太师可是忠臣啊。”
“我知道,可这要是交不出人,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李家丈夫问道,“沐公子呢?”
“在里屋呢。”
李家丈夫当机立断道,“你今个儿早点做饭。”
晚饭的时候,桌前坐着四个人,除了李家夫妇,还有李家的孩子和一个年轻公子。
那位年轻公子就是沐君,半年前从神界下来,遇见豺狼摔下斜坡,受了伤被村子里头的猎户给救了下来。
他以为夙岚给他的锁魂绳,能让夙岚知道他在哪里,所以一直以为夙岚不打算来找他,便觉得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也就一直留在了这里。
他往常就话少,可李家夫妇倒不这样,比起往常来,今日两人都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正疑惑着,李家的小孩便‘哼’一声,甩下筷子。
“果子,怎么了?”
村里的人没有上过学,取的名字多跟作物有关,这家的孩子还没取大名,小名就叫果子。
果子推开碗,往沐君身上一指,“为什么他碗里有鸡腿,我没有?”
这家不富裕,多了个人,不仅仅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小孩子一开始就不喜欢沐君,不管这人再好看,要是一直冷冷的,还跟你抢饭吃,谁会喜欢。
“沐公子,孩子不懂事。”孩子娘立马拉了拉孩子,向沐君赔笑。
沐君倒不觉得有什么,摇摇头,将碗中的鸡腿夹到孩子碗里,然后说,“给他吃吧,小孩子要长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半夜的时候,李家的媳妇拿着一个包袱过去找沐君,有些迟疑的开口,“沐公子。”
沐君看了一眼那包袱,问道,“你想我今晚就走?”沐君见她的包袱,便知他们要他走。
“包袱里头有些干粮,公子早些走的好。”李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