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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很好,只是总让人觉着少了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沉默了良久,弦歌才低声呢喃了一句。
弦歌一向甚少关心他工作上的事儿,是尊重,也是习惯,这次却不一样,他走了太久,每晚醒来时,枕头的那一边,总是空的。他走了多少天,她失眠多少天,吃多少安眠药都不管用。
她想他。
裴谦压抑着笑出了声,问,“想我了?”
弦歌难得地没有回避,说,“嗯。”
听她口气,就晓得她没有在撒娇,裴谦敛笑,回道,“待会飞苏黎世,再有三天就能回来。”
“再不回来,我就要跟宫佑宇订婚了…”弦歌嘟囔道。
同宫家的订婚宴,因为小穗的意外入院被一再推迟。宫家虽颇有微辞,却也不曾多说什么。这里面有宫佑宇多少周转,弦歌不用猜也知道。
“我干脆嫁给别人算了。”
这显然是在赌气。
“嫁吧。”裴谦淡淡地说,“大不了我再去抢亲就是了。”
抢亲?
想象着裴谦骑着高头大马,拦在八抬大轿前威武凛冽地模样,弦歌痴痴地笑出了声,老实说,她还真有些期待呢…
夜已深,弦歌伏在他的书桌上,听着书房里的挂钟滴滴答答地响着。
好久,久到裴谦都以为她睡着了,弦歌才忽地冒出一句,“以后不出差行吗?”她好像,已经一天都不能没有他了。她会睡不着,会担心,会想他,很想很想他…
裴谦冷静了大约三秒,才说,“好。”
第二天,弦歌去医院接小穗出院,却在医院电梯里碰到了一个久违了的人,赵如夏。
赵如夏看上去有些精神萎靡不振,未施粉黛的脸全然失去了平的清新素丽,眼角的皱纹让她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她手里提着个白色的餐盒,不知道是去看谁。
自上次拍卖行见过之后,弦歌再没有听到过有关她的消息。
她也是名媛会的会员,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
并不是什么朋友熟人,没有相互寒暄的道理,两个人全程都冷着一张脸,谁都没有说话。赵如夏到了10楼,出了电梯。
弦歌瞄了一眼,10楼是肿瘤科住院部。
陈玉仁同可颂提前到了病房,此刻可颂正趴在小穗腿上忘我地吃着零嘴。
弦歌望了虫子一眼,虫子会意,随即转身出门。大约十分钟后折返,凑在弦歌耳边低声汇报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住院的是赵如夏母亲,乳腺癌,晚期。
弦歌微微蹙眉,虫子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听说,赵如夏已经拖欠了医院好几万治疗费,现在医院都不肯给她妈妈用药了。”
“怎么可能?”赵家虽算不上大富大贵,好歹家里还有间规模不小的工厂,即便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连医药费都交不上吧。
对赵如夏,弦歌多少有些愧疚。
毕竟,如果自己没有出现,那么她将很有可能会顺利嫁给裴谦,成为裴氏新的女主人。
至于她今天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弦歌静下心来,也能猜到几分。
裴谦从来不是一个心胸宽广,仁慈良善的人,她三番两次上门找麻烦,裴谦对赵家,恐怕下手也不会轻。即便他不出手,像赵家那样无依无靠的小企业,被裴氏悔婚,前景也是堪忧的。
“你该不会打算帮她垫医药费吧?”虫子对郑伟业饭桌上调戏弦歌那事儿,仍然耿耿于怀,虽然当时赵如夏也没说什么,但虫子总觉得她没安好心。
弦歌笑了笑,回到,“男人的事儿自然是交给男人解决,我可管不着。”
虫子手动比了个赞。
虫子帮忙收拾好行囊后,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向了地下停车场。可颂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出了电梯,像一只脱笼的小鸟一般,弦歌不放心,让陈玉仁追了过去。
停车场里有盏灯接触不良,灯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四周静谧无声。
气氛颇有些诡异。
虫子搀着小穗,怯怯地问了一句,“都说医院经常闹鬼,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怕不怕。”
小穗白了虫子一眼。
弦歌也笑了笑,一转身,却不经意地瞟见电梯拐角处,有一个黑影闪过,回头细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虫子问。
“没什么。”弦歌说完,脚下的步子,不觉加快了一些。
不过几秒,前方传来可颂哭声,弦歌心一慌,赶忙跑了过去,却听到陈叔叔大声呵斥了一句,“不要过来。”
弦歌哪里顾得上,冲上去一看。
脚步骤停。
他们的车,被人用红色的粘稠液体浇了遍,车体周围充满了令人恶心的血腥味,虫子没忍住,退后几步,干呕了起来,陈玉仁捂住了可颂的眼睛。
小穗个子高,挡到了弦歌跟前。
“别看。”
弦歌脑子里充斥着流淌的猩红色,浑身发抖。
一分钟后,保镖开着车从医院前坪绕到停车场,陈玉仁将可颂跟弦歌送上车,叮嘱小穗跟虫子照顾好两人,自己独自留在了停车场。
上了车,虫子仍然心有余悸。
“谁这么缺德!报警,一定得报警,把人揪出来,我非得把她扔进马桶里!”
小穗见弦歌始终一言不发,拍了拍可颂手背,朝弦歌那儿抬了抬下巴。
可颂乖巧,立马伏到弦歌膝盖上,软软地撒娇,“妈妈,陈叔叔说那些只是红色的墨水,有人在我们车上画图画呢,你不要害怕。”
弦歌回神,牵强扯出一丝微笑。
“妈妈不害怕呢,妈妈只是再思考一些事儿。”
“哦,那就好。”
可颂低头对手指,低声嘀咕了几句,便歪着头睡了过去。虫子从弦歌怀里接过可颂,弦歌抬头,一脸紧张,小穗从她包里夺过手机。
弦歌惶恐不安地看着她。
小穗握住了她的手,说,“我给兰医生打电话,没事。”
☆、第44章 chapter44
裴谦仓皇推开弦歌卧室的门,此刻,她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兰彦坐在她身边,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用过的注射器包装袋,和一些零碎的白色药片。
窗子开了一扇,和风吹着月光纱轻柔地飘进室内。
房间里放着婉转悠扬的钢琴曲,是裴谦说不上名字的曲调。
裴谦走到床边,拉过弦歌的手,有些微微发凉。
半月不见,她瘦了,也憔悴了,内疚,自责瞬间涌上心头,裴谦俯身,吻了弦歌额头,终是怕吵醒她,只碰了碰便离开了。
她受到了惊吓,他知道。
“你给她吃了药?”裴谦心有不悦,却偏偏半句不敢指责。
“镇定剂。”兰彦起身,平静地回答说。
显然,这并不是两个男人第一次见面。
上一次,弦歌在萧公馆发病,裴谦其实整晚都在她身边。
那晚,她浑身不停冒着冷汗,发抖,嘴里说着含混不清的胡话。她的手,一直牢牢地抓着他的手,力气是那样的大,仿佛生怕他离开似的。
天知道裴谦当时有多么害怕。
他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想把她从梦境里叫醒,可她却跟什么都听不到一样…
他只能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抑制不住地从他眼角流出,落到她的脸上。
折腾到很晚,弦歌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那一刻,裴谦陡然明白了一个现实。
他这辈子,是注定要败在这个女人手里了…从今以后,她说东,他不往西,她要报仇,他就是枪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好好的。
裴谦还在弦歌耳边说了很多很多…
比如两人的初次相遇,比如学校里那些欢乐的时光,再比如他们的那座小岛,裴谦说,以后她要是喜欢,他们就带着可颂住到那座岛上去。
远离这世上的所有纷争,只过自己的日子。
谁都不管,谁都管不着。
他说这番话时,兰彦一直站在旁边。
兰彦问小穗他是谁,小穗说,他叫裴谦。
兰彦愕然。
兰彦是知道裴谦的,他知道在安德森之前,弦歌有过一个未婚夫。
但弦歌掩饰得很好,很长一段时间,闻家的所有人,包括他,都将弦歌抑郁的原因归结于安德森的过世,以及孩子的流产,直到她跳楼。
昏迷中,她不断地喊着裴谦的名字。
没有感情的青梅竹马,绝不可能让寡情地她念念不忘。
后来,兰彦陆续从弦歌嘴里,听到一些有关她跟裴谦的过往,当然,也包括那一场车祸。
但她仍然有所保留,兰彦感觉得到。
兰彦没对裴谦隐瞒弦歌的病情。
也瞒不住,以弦歌当时的状况,谁都不会相信她安然无恙。
裴谦听完,坐在病床边,久久没有出声,直到梦中地弦歌小声地唤了一句,谦哥哥,别走。他的脸上才有那么一丝动容。
埋怨,后悔,心疼,都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样子。
他问兰彦,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她?
之后,兰彦同裴谦便一直保持联系。
他帮弦歌疏导心结,裴谦则陪着弦歌,做她想做的事,逗她开心,他们配合得很好,这段时间里,弦歌状态好转了许多。之所以瞒着她,是不想再给她心理负担。
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镇定剂对她身体不好。”裴谦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你,不用药,我没法让她冷静。”兰彦淡淡地自嘲了一句。
“对了,你这次去瑞士,查到了什么?”兰彦问。
裴谦神色微变,替弦歌拉好被子后,起身,走到阳台边。兰彦跟着走了过去,只见裴谦双手撑在栏杆上,有些疲惫,还有些颓丧。
在兰彦的印象里,这些表情似乎都跟裴谦不搭。
“我见到了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她正好是我姑姑的朋友。”
好不容易开了口,却又忽地打住了,兰彦看着裴谦,裴谦似乎并不太想提起这段往事。
“有什么不方便吗?”兰彦问。
“没有。”裴谦摇头,继续说,“弦歌母亲过世前,闹得沸沸扬扬地那些出轨传闻的确是萧岚姬找人放出来的,她当时应该只是想让挑拨弦歌父母反目,应该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严重。”
兰彦有些惊讶。
弦歌母亲出轨,是兰彦从弦歌复述中听来的,他只是随口跟裴谦提了一次,没想到竟然挖出这么一段陈年往事。
“弦歌母亲同宋远基是在云南认识的,当时,跟她一起的,还有萧岚姬。”
“防火防盗防闺蜜,可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兰彦淡淡地笑了笑。
空了一会儿,兰彦才说,“你不打算告诉弦歌?”
裴谦沉思片刻,点头,“当年的事,如果不是宋远基自己摇摆不定,别人再怎么挑拨也没用,现在弦歌要报仇,他怪不了别人。至于萧岚姬…无论她对弦歌母亲、对可颂做了什么,起码,她对弦歌还是不错的,弦歌也相信她,如非必要,我不想弦歌知道实情。”
兰彦觉得裴谦把弦歌保护得太过,想开口提醒他,却又闭上了嘴。
感情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这个外人,何必干预太多。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在你发生车祸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一定要退婚?”
裴谦顿了顿,有些烦躁,“她难道没有告诉你,她那时智障,看上了她大学时的教授?”
兰彦